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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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红拂深吸了一口气，说：“我要怎么证明我是我？”
狗却展开眉头，说：“也许不需要。其实这就是最好的证明，这段记忆就是南红拂的呀，一模一样，连我也出现在那个草丛里。”
“所以那时候我们就见过面？”
狗深深地点头，动作幅度很大，这部分还是很狗。南红拂凝视她，疑问随之划到另一边，但花花说：“我不是，担心这个。”
于是她张嘴，又闭上。其实问题很简单，只是她思绪跳过这里，狗喜欢她，狗很喜欢她——但是她呢？她没有那段记忆。但因为没有记忆，所以也说不下去，南红拂说：“……那我还真不能保证什么。”
况且就算诱惑成功，又能获得什么？身体就只是身体，记忆没了就是没了。
话说得很绝情，狗却乐了，说：“我只是喜欢看换攻文，自己不喜欢换。”
说这种怪话的代价就是南红拂呛水了，差点没背过气去。本来她略微心虚了，还想狗要是变成小狗模样可以一起上床睡，现在没有了！很坏的狗只能睡客房！
……话说回来这狗到底哪里学的狗屁倒灶的换攻文这种词，差点没给她气死。难道……嗯，南红拂摸了摸鼻子，觉得其实十有八九就是自己……
结果花花自己洗干净了，擦干净了身体，吹干了头，特别自觉地去客房睡觉了。眼见她人类形态还屁股一扭一扭大尾巴摆来摆去地走了，南红拂没忍住，说：“……你真去客房睡？”
花花转头看她，说：“你不是不喜欢狗睡你的床吗？”
南红拂差点被她骗到，忍了一下，捏了一下她的人身体上的狗耳朵：“你想骗我心软？”
花花快乐地呵呵笑，穿着拖鞋啪嗒啪嗒地跑进客房去了。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开心，但是南红拂心情也谜一样地好了些。她叹了口气，进房间睡觉去了。
这一晚睡得格外冷，兴许是因为是山区，也因为是末世之类的原因，反正十月十一号一大早起来，南红拂被冷得有点难受，去换了件厚毛衣。她一打开门，看见狗模样的花花哧溜一声钻进来，嘴里钓了一只花。
“哪来的？”南红拂拿过花，插在瓶子里。这是一只桂花，兴许是以前废弃的绿化。狗说：“是路边折的。香香！”
南红拂直到现在也不知道花花到底是开心还是不开心，但是她觉得如果自己真和对方搞过什么关系，对方应该很清楚她这个顺毛驴的脾气。所以她姑且认为花花确实不生气了，下去给花花做吃的。花花就蹲在那看她煮羊排，眼睛眨巴眨巴。
胡萝卜，甘蔗，大料。羊排切成大块，松软地变成方块，放在狗碗里。这个碗甚至还是南红拂路上买的狗专用碗，但花花甚至不嫌弃，一头扎进狗碗里吃了起来。
南红拂煮了饭，一半拌进了狗碗，一半在自己碗里。她吃得快，一时间只有她和狗咬骨头嘎吱嘎吱的声音。
那破系统什么也没说，话又说回来，这也真是奇怪……南红拂直觉觉得有问题。她总感觉自己对这个东西很抵触，但是为什么？是原来的记忆？不过也合理……看过她以前同学那种鬼上身一般的状态，也不可能多冷静。
代价……代价是什么？是命么？是因为她以前有过系统，最后死了，才会抵触么？
这倒是解释清楚了一些。但是这只是记忆里的系统吗？她低下头看狗，说：“所以我有系统这件事也很正常吗？”
狗说：“系统？它有给你东西吗？”
南红拂说：“没有。就给我几句预言，也许就只是……我记忆里的某种体现？这有害吗？”
狗吃饱了，漫不经心地舔舔嘴，说：“没给东西，就没事。”
“为什么？”南红拂对这类事情总是多好奇一句。狗们似乎——或者说花花这类狗，她们倒不是刻意隐瞒什么，只是偶尔觉得这类事情不需要多说。狗似乎是一种独立的生物，但是又是群居的。
狗说：“不给东西，就没有达成交易。交易很重要！沿着交易的裂痕，东西就会来。到时候就会这样呀。就像这次一样……变成可怕的末日。”
南红拂抓到疑点：“末日是因为某个人和系统做交易引发的？”
“嗯的。”狗说，“你见过的。”
她说的这个见过——当然说的是南红拂见过那个做交易的人。她瞬间一震，虽不至于吓一跳，但还是没想到：“我的那个同学？她……她为了什么所谓的逆转打脸啥的，把大家都搞成丧尸？”
狗却不喜欢这个说法：“虽然人的愚蠢！很常见！但是利用人的无知做这样事情的东西很坏。”
在这点上南红拂当然有一些特别功利而且恶毒的想法，但是想想就算了。她呵了一声，把碗拿去洗，狗屁颠屁颠跟在她背后，说：“以前的你，听到这个消息，甚至都不会这样表达呢！”
“我会怎么样？”
“什么也不说呀。”狗又蹲在她脚边，用圆溜溜的眼睛看她。南红拂洗完碗筷，擦干净手，把话题扯回到系统上：“所以这个系统，它只是……一种提醒？它没有害。至少在这里。”
狗给予肯定的回答，又跟着她上了车。南红拂换了件薄羽绒服，而狗仍然坐在副驾驶，说：“你还是打算去吗？”
“既然是记忆就去看看呗。”南红拂说，“我自己也好奇这些事。也许去了就有答案，谁知道。”
她甚至没担心自己会不会死，当即开车带狗回了学校。此时离事发……末日开始还有大约27小时，她上了两节课，百无聊赖，干脆去实验室看。话又说回来，其实她在国外早就读完了大学，回来纯粹是她不想上班，又在学校死乞白赖混课上而已。
当然也有之前那个事出了之后，一种自保的手段——但不管怎么说，她确实没什么野心。
下了课，她兜着小花花出门，小花花在包里探出一个脑袋，像个饭团似的。这么可爱的小狗立刻吸引一群女生围着她，大喊学姐看看狗，小花花也垂眉耷眼地被人摸，南红拂只好贡献自己的包被学妹们狂摸。她一边看这情景，一边有点脱离地想：很快她们都要死。
心情坠得有点下了，令人反胃。
花花被摸得爽了，神气活现地在地上跑来跑去，像个烧焦了屁股的棉花糖。她吧唧吧唧跑过来，猛地一躺，就在南红拂前面翻肚子。南红拂当然知道这狗在讨好自己，也只好蹲下来摸狗肚子。
……算了，想这个没用。
旁边的学妹说：“学姐，这是之前那个大狗生的宝宝吗？屁股也是黑的。”
南红拂看着花花的黑屁股说：“是啊，很像她妈。就屁股是黑的。”
花花假装没听见，一会又从她的指缝里溜出去了，呼哧呼哧地跑掉了，引得女孩子们在后面追。南红拂又好笑又好气，伸手把她叫回来，揣回包里。
下午又没课了，她开车回到家里，在衣柜里找衣服。狗看她找衣服，有点奇怪：“衣服，不是都拿过去了吗？”
南红拂回头，把衣服大致比划了一下，说：“你变成人样，头发能染黑吗？”
花花百思不得其解，但老老实实变成人样，还真把头发也变黑了：“不需要呀。你是觉得，我这样跟着你……”
南红拂拿出一件毛衣在她身上比了比，眼神聚拢，又撇开：“……你这个胸围我没内衣给你穿。但是这件毛衣你应该能穿。”
狗也配合地低头看她的胸前，半晌说：“也是呢，这时候红拂还很小呢！”
其代价当然是狗的脑袋又被打了一下，南红拂千方百计找了两个文胸的延长扣给她，但穿上效果还是有点惨不忍睹。总而言之，花花穿上了这件毛衣和牛仔裤，呈现出一种现代美女的气质。她长得楚楚可怜，举手投足又落落大方，看起来真不像狗妖怪。
见她自己整理好衣服，南红拂才说：“走吧。我带你去买点东西。”
花花反正没什么意见，就跟着她出门，脚上只能穿了对毛绒拖鞋。两人开车到商场已经是四点多，上了电梯，南红拂翻了翻手机说：“你想吃什么？”
“吃什么都可以吗？”
“有什么所谓？”南红拂说，“你喜欢就行，我没什么头绪。”
花花歪着脑袋看电梯里的广告，说：“我要吃这个！海底捞！”
“为什么？”这有那么多家吃的，花花却想吃这个，她有点好奇为什么。结果花花说：“这里面热闹！而且会唱歌。”
由此看来狗可能很喜欢热闹——总而言之花花和她先去了海底捞。中午没吃啥，两人点了几百块，一边涮火锅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狗说：“火锅！从以前人类就很爱吃。”
“还真是，又方便又好吃。”南红拂对这个倒是没啥感觉，看狗用筷子用得挺好，还会自己配蘸料，还是感叹了一下这狗还挺懂人类文明……她也不知道这狗到底活了多久，所以也不清楚这个以前是多久。狗吃得多，但也吃得快，最喜欢吃羊肉牛肉，竟然吃了三盘牛肉。天气冷了，吃饭的人也多，周围热闹欢乐，一片是人。
她们夹在中间，虽然算是一对璧人，也在世俗中显得和谐愉悦。
狗非常熟练地用筷子给她夹了个虾滑：“好吃。”
南红拂总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主要是以前都是她给花花弄吃的，现在被一条狗夹了菜，总有一种，难道我才是狗的感觉？她哭笑不得，一边往白汤里加豆苗，一边看狗吃麻辣锅。狗似乎完全不怕辣，哧溜哧溜吃肉，但是又吃得挺斯文，甚至不吧唧嘴。
吃完了结账，店员给两人送了一大袋小零食，又塞两个小玩具。小玩具可丑可丑，腮红都上歪了，花花穿着拖鞋在后面玩得不亦乐乎。南红拂又拉她去几家店里溜达，总算是把她里外都搭配齐了。花花很有自我搭配想法，穿起来笔直板正，看起来真是都市丽人。
她穿了对板鞋，仍然啪嗒啪嗒地跟在后面走。两人路过空中花园，狗忽然伸手从后面挤进她的手指。南红拂楞了一下，没有松开她的手，被她拉到花园去。
今天真有点冷了，花花围了条新买的围巾，看起来憨态可掬……算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狗在漂亮的同时看起来不太聪明，但是她眼睛亮晶晶的。南红拂便没说话，跟着她走到花园里。花花伸手指天空，说：“没有星星。”
“没有星星也看吗？”也许真有什么影响了她。南红拂不禁带着笑问。
如果是别人她一定不会这样回答，对吧？如果是上一个女朋友，她会说一些看起来就很高深的星座话题，天文学，或者是一些老气横秋的冷知识。但是现在却什么也说不出，只是说了句废话。
花花说：“不做准备吗？明天。”
南红拂倒是看得不重要：“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不是现在做得了的了。”
“所以为什么要给我买衣服？”花花歪过脑袋说，“不需要衣服。”
……南红拂说：“……没什么。既然你都来了，去逛逛街。”
她没说下去，狗却看穿她的心思，转了个身，语气轻快地说：“很开心，谢谢你。虽然也逛过街，但是从来没有和你一起逛过。”
南红拂模糊地应了一声，微微眯了眼睛，说：“是吗。听起来很不称职……但很像我。”
漆黑的花园里，远远有人声，离得很远。没有鸟还在飞了，只有树叶的声音。花花在模糊的黑暗中笑起来，却很认真地说：“没有哦，红拂很老实的。做得很好的，不要难过啦。”
南红拂气闷：“……老实是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说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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