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暴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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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露月无意偷听，只是从他们对话中大概了解了下，陈栋他妈之前因为拆迁的事，以他的身份私下收了不少礼。但他却说不知情。
她没太多兴趣了解这位陈主任的事情，对刚刚的插曲也没放心上，停了几秒便离开。
*
时代的洪流向前轴转，这一年，新兴媒体的突起给传统媒体带来了巨大冲击，行业正在经历从跨媒体整合营销到形成新媒体产业链。
广告法也经历了十四次修订，即将在9月1日正式实施，各新旧媒体此时在法条下竟然成了同路人，对一切不符合要求的广告和内容进行整改、下架，抑或删除。
《地产研究院》当然不能幸免，方露月由此陷入异常繁忙中。
因为工作的关系，她和时霁的联系比之前多了起来，微信这种通讯方式也顺其自然地加上。
她看了眼两人的对话框，大多内容是她发给他的稿件内容，只不过他大多时间都是极简单的回复，并未给她提过什么建设性地修改意见。
【稍等，看群意见】
【看群意见】
【群意见】
……
那天听上去他要全面监管她的工作。但事实上沈丹琴将一部的项目分给她后，和匡沁行事不同的是，沈丹琴直接将她拉入项目群。
这也就意味着，她可以直接在群内和对方沟通修改细节，不用由人转述。
久而久之，方露月感觉给时霁审核内容，就像是走过场。
只是一旦忙起来忘发，倘若时霁同步看到群消息，定会给她甩个【？】，让她不得不想起原先默认的规则：发群前须得先发给他。
……
虽然我没意见，但你不能不拥护我提意见的权利。
……
*
地铁到站，“叮”地一声，一条银行短信提醒。
方露月点进去看了眼，是到账的安置费用，虽然不多，却足够改善她目前的生活窘况。
柏修雅快两个月没回雅苑花园，方露月给她转了一个季度的房租。
很快，电话便打了过来。
“拾月，还是不是姐妹了？都说了让你住，干嘛还给我出房租哦！”
“你能收留我已经很好了，我有手有脚怎么好意思白住？而且你不是还要攒钱装修么？”
柏修雅的父母给她在江城买了套小三房，首付是父母帮忙出的，但贷款和后续的装修都得靠柏修雅自己。
沉默了几秒，柏修雅问，“你这边工作怎么样？后面去哪了？”
“地产研究院。”
瞬间，一股八卦的熊熊烈火在柏修雅心底燃烧，“我就说他是想招你进去的吧！先把你招进公司，然后靠近你，找回学生时代的感觉，最后一举拿下。”
方露月刚出地铁口，光线倏地一下黯淡不少，人来人往，她并没注意到其他，只拢了拢包快步朝小区的方向走。
“我去，这个追人的套路好……”
听柏修雅越说越离谱，方露月不得不出声打断她，“虽说在同一家公司，其实和网友没什么差别。”
“嗨，恋爱又没有参差，跟上潮流学网恋也很可以呢！”
“……那你去写小说吧，网恋成真的那种我绝对支持。”
“……我还以为能看到，有情人终成眷属。”
方露月纠正，“请去掉情，是有人终成直属上司。”
“……”
挂了电话，方露月步子迈得快，进了小区快到单元楼下时，从旁突然飘来浓浓的酒味。
方露月下意识朝旁边远离，一道肥硕的身形紧跟而来，突然挡在她身前。
……
*
“啧，别动别动，我来提！”
“宝贝以后这种活让我来就行了。”
……
两人完全没当被奴役一晚上的司机时是外人，倒是女生最先回神，“哎呀，你朋友还在等，我先上去了！”
唐洲目送着她进入大厅，这才回头盯着时霁上下打量，嘚瑟道，“怎么样羡慕爸爸不？”
“但你吧，其实也不用太过羡慕，这不人都招进了公司，想怎么样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艹……”
几乎是同时，领结被人狠狠地揪住，猝不及防的力量勒得唐洲瞬间说不上话。
“爷爷劝你别这么说话。”
下一瞬，脖子上的力道松开。
唐洲甩开领结，冷笑，“你他妈就给老子装，人就住旁边，你别说一点想法都没有，怎么，你一个大男人还有什么拉不下脸的？”
时霁掀起眼睫，冷嗤，“我的想法犯得着跟你说么？”
“行，你牛逼。”
“行了，你管好你自己。”
……
唐洲点点头，重“艹”一声扬长而去。
过了几秒，时霁视线一点点落在旁边的楼栋，他准备低头按电话。
从旁一声粗嗓猝然闯了进来。
“方露月，你他娘的就是个灾星，那天要不是你出现，老子能被人追着问？真他妈被你坑惨了。”
那片被绿篱环绕，光线黯淡，瘦弱的身影被壮硕的男人逼退至绿篱边。
“这么多年过去，你是不是都忘了那个在逃神经病的爸干的好事。”
“你无论如何都得给老子好好地道下歉，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吧！”
男人满嘴醉话，边说边冷笑了起来，有种莫名的兴奋，在那方晦暗处显得格外阴森。
他身形趔趄着，嘲弄般地向后踉跄了两步。
方露月趁机掉头向前跑，想着前面就是大厅，需要刷卡才能进，那处人也会多些。
只是没等她到单元楼下，甚至都没跑几步，迎面便与路灯旁的男人对视上。
她没想到在这种时刻竟然会遇上他，举目四望显然眼前人是最好的帮手，但其实她再跑两步也能摆脱后面的人。
……
两人的距离隔得很近，近到方露月觉得心跳声都能被他听见。
在她愣神的那秒。
时霁的视线直直地从她脸上横扫，和身后追来的脚步声同时响起的，是一声冷嗤“发什么愣”。
下一瞬，一个拳头迎面冲她挥了过来。
“……”
方露月没来及躲开，手腕却被温热的手心猝然攥紧。
拳头从肩上擦过。
“谁他娘的这么不长眼啊！”
一道惨烈的声音从后方响起。
方露月因恐惧而皱缩的肩膀渐渐放松，人被拖至一旁，再睁眼，眼前颀长男人将她挡在身后。
下一瞬，原本被人攥紧的手腕同步松开。
时霁那一拳力道并不重，只是让对方向后趔趄了几步。
陈栋的目光却落在时霁身上，见他衣着不凡，满脸通红得像是精虫上脑，舔着笑扫向他身后，“帅哥，你是她男朋友呢？还是她傍上的富二代呢？”
“你管得着。”
时霁揉着手腕，长睫半垂，像是看什么垃圾般冷冷地觑着陈栋。
他的态度摆明要插一脚。
陈栋朝地上淬了口，“呵，要是没关系，就给老子让开。”
“滚不滚？”
时霁薄唇抿成线，音色冷若冰霜，听上去有点暴戾。
这是要管到底的意思。
陈栋看了眼时霁除了个头比他高，身形单薄，并非魁梧的身量。
他粗壮的手臂挑衅似地搭在时霁肩上，向下狠压，“帅哥，看上人家想英雄救美是吧！”
时霁斜眼盯着肩上粗壮的手臂，没什么表情地，抓紧那只手臂向上猛地一推，冷嗤，“还不滚？”
陈栋本就不爽，这下对他而言简直是火上浇油，他盯着方露月扯着嗓门嘲讽，“呵，不走是吧！老子就好心科普下这臭逼的真面目。”
“知道她是她家的灾星吗？”
“知道她爸是个精神病艹……”
不知哪句话挑剔时霁的神经，他手肘猛地发力，狠狠地冲陈栋挥了一拳，力道比之前要重，像是忍无可忍，没等对方反应过来，又一拳从下方揍向对方。
这一拳击中对方的肚皮，陈栋躬着背，吃痛地捂着肚子，话瞬间被打断。
半晌，他哎呦一声冒出句脏话，“艹你妈……”
时霁还没完，揪着他的衣领将人从地上拎起，漆黑的眼盯着手中的垃圾，冷戾地提醒：“我知道你这是在找死。”
……
方露月清楚上前只能成为时霁的干扰，她缓着呼吸，划开手机拨110。
被人攥成鸡崽子的陈栋发现自己刚刚轻敌轻得严重，此时使出浑身解数，一手发狠地攥住时霁的手腕，一手狠狠地冲他腰腹揍了一拳。
这一拳力道不轻。
时霁控制着手上的力道，躲闪不及，轻嘶一声，半躬身倒向旁边的绿篱。
几乎是同时，陈栋想趁其不备，又一脚朝他踢过来。
眼疾手快间，时霁单手猛地用力，抄起旁边的垃圾桶朝前一推。
他那一脚力道自然不轻，却完全由垃圾桶受着，最终力量反作用于他自己。
他嗷嗷地甩着脚痛呼出声，几秒后，他抻出拳头怼着时霁揍来。
时霁扯起唇角冷笑，漆黑的眼眸里尽是暗藏的暴戾，偏头躲过，一手飞快地扯着他的胳膊往路灯杆上撞，一拳一拳狠狠地捅向他的背。
两人开始激烈地缠打起来。
此时周边不少路过的人，看着眼前凶狠斗殴的场景想拉架也怕被误伤。
没过几秒，这块的巡警来得很快，握着警棍将两人拉扯开，“干什么呢！”
方露月立刻上前，挡在时霁身前，极尽可能让自己保持着镇定，跟警察说明情况。
巡警看了眼时霁又看了眼陈栋，二话没说，“去警局交代。”
有警察在，方露月轻缓着气。
此时她看了眼身后的时霁，领结被人扯散，臂弯处匀称的衬衣锊成褶，原本冷白的脸，眼角和嘴角都挂了不少彩，可他眼神里的暴戾并没消散，眼眸继续盯着旁边的陈栋。
……
方露月微微侧身，不动神色地遮住他的视线。
……
三人被带到派出所。
虽然方露月的话表明是陈栋先骚扰她，时霁只是作为朋友上前帮忙，但有小区监控佐证，以及刚刚警察从围观群众了解的情况来看，事件已经从正义防护演变成暴力斗殴。
只是相比之下，陈栋是事件的挑起者，他的情节会更严重。
时霁口头教育一番后，罚了钱便让人离开。
正准备离开警局，从门口进来一对中年夫妻，两人急匆匆地赶来。
迎面视线交汇时，女人的脚步放缓，淡眉骤然簇起审视着方露月，在这眼神交换的瞬间，像是将她认了出来，眼里的冷漠和厌恶半分都不想遮掩。
女人的眉眼方露月看着有几分熟悉。
对方率先收回视线，似是在和中年男人说话，声音却丝毫不知收敛，“有其父必有其女，害人精。”
闻言，旁边的中年男人看着方露月身后挂了彩的男人，并不想惹事，将人一把拉走。
如针尖刺耳的对话却让方露月敏感的神经挑起，她细长的手指向内收紧，却听到身后警察在问，“陈栋的家属？”
……
难怪熟悉。
出了派出所。
方露月的情绪也收得差不多。
她只觉得抱歉，盯着时霁这满脸的彩头，诚恳地提议：“这附近有家医院，去看看吧！”
时霁没回答，但也没拒绝。
刚刚是坐警车过来的，时霁的车并没开过来。
方露月想起他刚刚腹部受的那一拳还挺重的，只以为他可能行动不太方便，伸出手臂一副甘愿当他的扶手的态度，“其实就在附近，那我扶你过去吧！”
时霁盯着她伸过来的手，浓眉挑起冷嗤，“在附近，你还想趁虚而入。”
“……”
她没想过。
好歹他帮了自己，方露月抿了抿唇，“那你能走吗？你能走的话我带你过去，不能我扶你过去。”
时霁没什么表情地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带路。
医院不大，算得上是中小型的门诊部，此时来看诊的人并不多。
方露月帮他挂上号，很快，医生给他全身检查完，擦好药叮嘱了几句，两人便从医院出来。
“咕噜……”
一声干瘪的叫声突然响起，方露月尴尬地摸了摸肚子。
……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暴力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