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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这一年来他频繁出差,回来两人每每温存都抵死不休。
      涂晚很少会直接煞他的兴致,向来是他要便要。

      或许是这场情.事并不在他预期内,才会抽身如此之快。
      说不上什么感觉,心里的空落是有的,更多是敏感到极致的在意,如同杯弓蛇影。

      挡不住如海啸翻涌的睡意,聆着浴室淅淅沥沥的水声,像催眠般,涂晚脑袋一歪,昏沉地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一股力量似是紧紧抵在身后。

      *

      清晨迷蒙中,楼下像是传来过周为的声音。
      刺目的白光闯进来,她慵懒地瘫了会才翻身,瓷白的脸蛋被男人颀长的身影完全覆盖。

      傅礼泽单手搭在沙发上,黑黑的后脑勺对着她,背微微躬着,沉默地听电话。
      听到从被子里传来的窸窣动静立时转身,眉峰微不可见地皱了下,回了个“嗯”便匆忙撂断电话。

      涂晚眯着眼直起身,双手向上抻开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两只水灵的鹿眼一转瞬间被茶几上两只橙色的包装盒所吸引。

      傅礼泽随着她的目光走过去,两指齐掀,一大一小同款带有H家独有标识的灰白色鳄鱼皮白钻铂金包立时出现在眼前。

      H家年初就加入国际反皮草联盟,未来这种稀有皮革的包包也将更加少,若不是有内部消息都很难买到带钻的这款。
      尤其是这只小一个型号的去年一出来就断货,现下只听说港城尤佳德拍卖行还有孤品在售,但需要是H家的贵宾且年消费额在千万级别的客户才能进会场拍。

      傅礼泽这次出差是在意大利,难道……?
      想到这里,昨晚的不愉快也可尚且搁置。

      她揉了一把蓬松的头发,眼眸看向那橙色的礼盒,慵懒的嗓音带了点淡淡的造作:“这可是市面上断了货的孤品。”

      傅礼泽正垂眸打着领结,听到这话,半眯着眼看她几秒,才缓缓开口:“孤品?难怪周为昨晚特地转机去港城,原来如此。”

      周为?转机?
      早晨迷糊中听到的对话。

      ——“傅总,东西给您放客厅了?”
      ——“拿上来!”

      涂晚脸上的神色僵了瞬,才不动神色地抚平勾起的唇角,藏在被子里的手狠狠掐了一把大腿,情绪明显淡了许多:“为个陪衬的装饰品难为周助了。”

      傅礼泽领结已经打好,随手捞起其中一只包摩挲着,冷冷地嗤笑,“确实只是个装饰品,你看看值不值?”

      是在问她,但傅礼泽并没看她,而是将包拿在手上随意地向上颠了颠,像在估量到底几斤几两的东西值得如此大费周章。

      涂晚撩开被子下床,捞起地上的绸缎外套裹上身,纤秾合度的身段朝他缓缓走去,浅淡的笑意在她眼底铺开:“钱是傅总花的,您觉得值就值,何必问我?”

      傅礼泽微微挑起桃花眼的眼尾,与她不避不让的眸光对上。
      她刚起,发丝蓬松又凌乱地垂在半空,顺滑的裙边萦萦绕绕地随她摇曳,带起阵阵玫瑰花香漾开在空气中,妩媚又冷冶。

      傅礼泽喉结不甚明了地翻滚,大手扣紧她的脖颈将人拢到眼下,扯起唇角,嗓音偏冷:“这不是想问问收礼物人的意见。”
      涂晚盯着他如漆般的眼瞳,伸手勾住他的脖颈,音色似染上晨雾般清透:“物以稀为贵,错过就是有钱也难买到。孤品难得,当然值得。”

      话音轻轻柔柔的,但落音却是掷地有声,“值得”两个字被她咬得格外清晰。

      话中有话,两人心知肚明,再说下去就没意思。

      傅礼泽偏头在她唇角啜了一吻,手掌向上抚了抚她的后脑勺,凝视她半晌,萧冷的嗓音听上去有些散漫:“值得怎么没见你背过?”

      “傅总最好是在我身上装个监视器,就能清楚地知道到底背没背。”
      涂晚手从他脖颈上滑落,拢了拢衣衫,转身脸便冷了下来。

      假装的在意,走肾不走心的礼物,你来我往的试探……
      两人没再继续纠缠这些琐碎。
      也没再提起那场无中生有的怀孕。

      暗恋三年,同居三年。
      她和傅礼泽当初也算——有情人终成眷属?

      涂晚似乎不太确定,前两年她是这么想的,只是最近这一年——
      可能是爱会消失,感情会变淡。

      看着浴室镜子里的容颜,涂晚抬手压上去,巴掌大的脸瞬间被遮挡,冰冰凉凉的触感沿着掌心穿透四肢百骸蔓延开来,无端激得人清醒。

      等到镜面冰凉的触感与手温渐渐融为一体,她才挪开手指,浅淡指雾随着气温厘厘消散。

      凭这张脸,不知道能让这段感情支多久。

      *

      “傅总,我再去催下。”
      周为分明和对方秘书提早八百年就约好时间地点,这是他第三次抬腕看表,指针已经从0转到6,十点半。

      云飞阁是典型的中式会所,青石点翠,檐水缦回,齐整的曲线和宽阔的汉白玉台,延伸着都市人对慢生活的想象。
      一如对方秘书的心态,慢而稳,只摊不平他卷曲的舌头:“快了快了,周总助这就急了吗?”

      周为脑子里突然冒出个邪念——我急了能尿你脸上吗?
      他瞄了眼靠在金丝楠木上的男人,将这念头打了回去,只再三提醒时间,并点明这次合作的重要性,希望对方能引起重视。

      一身材窈窕的旗袍女服务员已经过来添了两回茶水,每每进来都会偏头询问屏风后的男人是否还有其他需要,在收到周为警告的眼神后便都悻悻然地退出。

      “真的帅!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没有的话……”
      门没关紧,女声也渐行渐远,但很容易能猜出后面的意思。

      常年行走在迎来送往的风月场,傅礼泽从不在意这些话,毕竟没得到他回应的遐想最终也只是遐想而已。

      他刚抬眸,门便被人推开,要等的人终于来了。
      见到本人,傅礼泽倒是愣了下。

      没曾想元达集团的翟总年近五十,身姿高挺,身形并未走样,笔挺的西装穿得精气神十足。
      若不是眼角的细纹和鬓角的白发清晰了岁月,恐怕很难和五十这个数字挂上钩。

      到底是迟到半个小时,翟总虽是长辈,仍是抱歉地拱手:“傅总,抱歉抱歉,家中有事耽搁了!”

      之前在某晚宴上,就曾有人开玩笑,说元达集团的翟总,在家是个耙耳朵,在外处事也是含明隐迹。

      在会面前,傅礼泽阅览过元达集团的相关资料,集团业务涉猎范围颇广,专注于新能源的投资管理,与英泰业务上有相交。

      而在由元达主导的好几场并购案中,案子前期往往不露锋芒,可结果项目都是不疾不徐地被他们拿下。

      翟家在江城的存在感一直不高,大家都知道这是位闷声发大财的主。

      如此深藏不露的人,傅礼泽向来不愿主动招惹。
      这次是对方主动抛来的橄榄枝。

      而他选择坐在这张圆桌的对面,无非是因为利益的牵扯。
      毕竟对优质的投资项目傅礼泽向来不会吝啬分毫。

      “傅总年纪轻轻,便将英泰管理得风生水起,实乃后生可畏!”
      这些明面上的客套话,傅礼泽听得很多,早已习惯。

      只是没等他习惯性地主导局面,翟总盯着他将圆桌轻轻一转,白色瓷盘上摊着一份商业计划书。

      这份富山项目的计划书傅礼泽早看过,若不是认可现下他也不会过来听对方开合作条件。

      “冒昧问一句,傅总有女朋友了没?”

      傅礼泽挑了挑眉峰,盯着圆桌另一边的中年男人,看着熟悉的场景隐隐猜到了什么。

      在浮木雕刻的屏风后,周为和那位心态慢而稳的秘书候在那,这种大佬级别的私密谈话两人不方便近身,但也并没隔太远。

      听到里间的谈话,那位心态慢而稳的秘书支着兰花指,拍了拍周为的肩,“周总助,加个微信呗,看来往后私下交流少不了。”

      周为不动神色地朝旁挪了个步子,与他隔开了一米的距离,视线仍盯着里面,“微信与手机号同!”

      里间的谈话仍然继续,翟总并没等傅礼泽的回答,就开始侃侃而谈:“傅总您没家室可能没法理解我的感受,今早内人一顿妙语连珠地夸您,让我羡慕到嫉妒,这不让我无论如何都得提一提。”

      傅礼泽欲起身的动作一顿,缓缓地又坐了回去。

      *

      香榭大道昨夜铺就了一地的樱花雨,蔚为壮观。雨蕴春意,风一扬,雨丝夹着花香绕进鼻息,像是情人间的呢喃。

      如云似锦的花簇肆意蔓延,火烧云般惊艳了过往的目光。这是江城的城市特色,每年三四月樱花开的时节,香榭大道两旁都驻足着前来赏花的情侣。

      香榭咖啡厅,金属鹅毛灯高地错落,孔雀绿几何墙面和橙色格纹卡座相得益彰,内饰一派堆金砌玉的奢靡浮象,与一窗之隔烙上粉红滤镜的唯美形成鲜明对比。

      涂晚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抬抬眸便是繁花似锦。
      袁韶仪盯着屏幕已经卡文半天,她头疼地挠了挠头,端起桌上的香草拿铁打算换个脑。

      才发现对面的人一直搅着杯子里的咖啡,拉花早被搅得七零八散,书页仍摊开在来的那页。

      袁韶仪飞快地点了保存,这才抿了口咖啡,“那款锡兰蓝宝石项链,丽珠还没还?”

      涂晚捏着金属勺的动作没停,以手撑着下颌,懒懒地摇了个头。

      “那天一制片人饭局上,她可说这珠宝是自己男朋友送……”

      “亲爱的晚晚!没想到真是你!”
      从门头进来一金色短发的女子扒拉着墨镜,扭着身子挤着袁韶仪坐在涂晚对面。

      涂晚正放空的眼瞬间被这艳丽的妆容占据,堪堪挡住玻璃后的唯美景色。
      袁韶仪倏地住了嘴,面无表情地扯了扯被压的衣角,无语地朝一侧挪动。

      “晚晚,有件事我特别不好意思。”鲍丽珠掀起那嫁接的长睫毛,柔弱地看向涂晚,“那条蓝宝石项链上的镜面微有磨损,修缮的师傅说项链色相净度做工品质都极高,他呢就想问问是在哪买的,不然这些手艺人不敢冒然动手。”

      涂晚将咖啡端在手中,看着她抿了口:“可惜了。不过不麻烦了,我打个电话到时候让他们处理。”

      鲍丽珠眼睫颤了颤,翘起的二郎腿也缓缓放下:“那……那也行,到时候修缮费用我打给你。现在东西没在我手上,这两天.行程有点满,可能要过两天给你送去,你看行不?”

      涂晚盯着她放下咖啡杯,拿着餐巾纸擦了擦嘴,笑道:“都行!”

      鲍丽珠还想继续问点什么,只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眼光一移便见到一只鳄鱼皮白钻铂金包,像是烟花瞬间点亮她的双眼,一脸艳羡地盯着涂晚,捂着嘴不可置信:“宝贝,都卖断货的东西你从哪搞来的?”
      “你快说说,到底是谁出手这么阔绰?”

      “她男朋友呗!”袁韶仪揉了揉耳朵,闲道。

      鲍丽珠没有理会袁韶仪的话,只道:“亲爱的晚晚,快说说你男朋友到底谁啊,次次出手阔绰。”
      “丽珠,你这么关心人家的男朋友,不知道还以为你要撬墙角。”袁韶仪学着她的语气,柔柔地道。

      鲍丽珠转过脸双眼瞪得老大,戴了美瞳的眼写满了“到底关你什么事”,而后才悠悠转过头,低头看了眼腕表笑盈盈地道:“亲爱的,那边还有人等,咱回见。”
      转身便收起笑。

      目送着她离开,袁韶仪舒了一口气,端起咖啡杯当水喝,“你和她客气什么?我看她倒是好意思得很,下次东西坏了就该让她赔,看她还敢不敢再借。”

      涂晚做作地抚了抚那只鳄鱼皮的白钻铂金包,翘了翘唇无所谓道:“又不是钻石,磨了就磨了呗,这点钱让她赔,我不要面子的啊!”

      袁韶仪习惯她这凡言凡语,自从去和泰邸的衣帽间逛过后,那条蓝宝石项链在其他blingbling的钻石项链面前确实光华减了不少,“你还是注意点,她这每次想着法试探你男友,心思都写脸上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涂晚大佬,求带: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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