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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前修) ...

  •   此时她脑子里哪能管行不行得通。

      她第一个反应便是一个箭步就冲出去,来时她留意过他的车,是辆保时捷。
      学校餐厅外的豪车不多,一排望过去,那辆黑得埕亮的汽车在烈阳下格外显眼。

      她第二个反应便是去堵洗手间。
      只是刚到拐角处,就听见两道不太和谐的声音传来。

      “这位傅总还真是大方,这一下便给出200个名额!”说话的是像是新生代表,涂晚不太熟悉。

      “大方是很大方,但英泰的钱不是白给的。江大刚毕业的高材生进入英泰不相当于打白工么?用最优质的的脑动力给最低的薪资,这笔买卖划算得很。”这声音她熟悉,是金融系13级的优秀学生代表,高经义,某校董的儿子。

      刚刚在台下两人有过还算融洽的交流,听说他现在已经开始创业。

      新生代表也不懂,挠了挠头忙转移话题,“学长,我听说那位傅总也是金融系的,学校里关于他的传言都好传奇啊!你能不能给我们要到他的联系方式?”

      “小事一桩。无非会投胎,生来富贵,你们也不必过于羡慕,大家能进到江大都是很优秀的,毕竟真要去创业,那些传奇说不定也只让他喘口气的……”

      话音还未完,一抹清丽的身影已经挡在他们前面。

      高经义刚想开口打招呼,便看见涂晚对着他和他旁边的几个人上下打量一圈,语气清清淡淡地:“背后说人坏话,非君子所为吧。”

      “涂晚,我们可什么都没说啊!”高经义盯着这张绝美的脸,神情温温地笑着。

      涂晚斜倚在瓷石墙面上,眸底透着寒潭凄冷,清淡的语气也骤然转冷:“怎么你们以为外面工作这么好找呢?一出去就能被英泰这种大公司看上?江大毕业的以为位置就站得有多高了?给个机会你们还喘上了。”

      “人生命天注定。他天生命比你们好,不服回娘胎重造不就得了,搁这能议论出什么长短。”

      话说的不太好听,新生们都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
      而高经义不但不恼,听她的话反而玩味地笑了起来:“涂晚,我说——”

      “我说你,这么维护那姓傅的,难不成你喜欢他?”

      “不喜欢他,难道我喜欢你?”
      涂晚整个人处在愠怒的情绪中,并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将暗藏心底的某个事实公之于众。

      高经义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彻底僵在原地。

      一旁的新生看上去很怯她,只小心翼翼地插了句话:“学……学姐,刚我们以为你在偷拍经义学长呢?还以为你今天是要给他表白呢?”

      涂晚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一起上台的还有高经义,他的分享是在傅礼泽之前,所以他们是一起下来的?

      她赶紧掏出手机看一眼,那张不太清晰的照片除了有傅礼泽外,在前面走的高经义确实也入了半个头的镜。

      “我给他表白?”

      涂晚旧火未消又添新火,她支起身子,点在自己的脸上,半讽半刺道:“对不起,他此颜差矣!”

      一阵窃笑声伴随着身后高亢的哟呵声齐来,“来来来,让让——”

      高经义此时脸色难堪至极,五指渐渐握成拳,擦着她的肩头向前走。

      一股力量似是向她偏过来,狠拽着她的手臂向后推了把。
      呦呵声瞬间变成惊呼声:“小心——”

      涂晚鞋跟不高但也是高跟鞋,刚刚跑了一路找人现下脚有点站不稳,只是她还没撑在墙面,慌乱中,前方一个熟悉的身影精准地拽住她的手腕。

      下一秒,她前仰跌入一个精瘦紧实的胸膛。

      “好险好险!不然这一车的菜就洒了!”身后的惊呼声似是也及时刹住了脚。
      那人又看了看高经义,怒道,“小伙子,你刚干嘛推那小姑娘!”

      “您哪只眼瞧见了,说不定是你们地板滑,她没站稳呢?”高经义狡辩道。

      “我这双眼也瞧见了!”一道阴冷的嗓音从涂晚上方传来,她拨开遮住眼的发丝,抬眸。

      从她的方向看,那张清隽的脸近在咫尺,鼻息间萦绕地是他身上清冷似玉香味,还掺了丝酒液的清香。
      她脸贴在他胸膛上,他手臂轻覆在她后背上,如此近的肢体接触,让她生出一丝不真实。

      傅礼泽漠视地看着前方,不轻不重的话音不带一丝情绪:“周为,找高董交涉下。”

      “傅……傅总,我刚刚那是口不择言,但我内心对您是很敬重的,请您谅解,别告诉我爸!”高经义脸色发白,嗓音带颤,想起一些关于英泰总裁的传言,这一瞬间他是又惊又乱。

      “口不择言?是请我谅解?”傅礼泽眉梢微皱,轻轻一句反问,却像是有千斤顶压在对方心头。

      高经义咬了咬牙,面色羞愧,看了眼靠在男人胸膛上的女人,低头道歉:“还请涂小姐谅解,抱歉,刚刚地板太滑没站稳,差点让你摔跤。”

      放在她背上的手臂已经放下,男人缓缓垂首,沉闷开口:“你还要抱多久?”
      涂晚从耳根到脸颊镀了层红晕,立即从他胸前弹开,拨着耳边碎发笑着抱歉:“谢……谢谢啊!”

      傅礼泽垂眸凝视着她,随后躬身与她平视,拍了拍她的肩问:“涂小姐,这道歉接不接受?”

      这时间正是饭点,他们几人站在过道上,显然造成了交通拥堵。
      涂晚抿了抿唇,看了眼高经义,刚刚两人之间的争执是围绕傅礼泽展开,如果继续深究她不确定自己的话有没有表露什么不太合适的小心思。

      此时与他如此近距离的对视着,涂晚心跳没来由的加快,她僵硬地举起皓腕摇了摇,“算,算了吧!地板确实滑。”

      不知为何,涂晚明显感到他现在心情不错,桃花眼眼尾微掀,明黄的炽灯坠入他漆黑的眸底,仿若一簇跃动的火苗,令人无端想撷取。

      他缓缓直起身子,低沉的嗓音似是闷着轻笑,“行!既然没事那还不快走!”

      看着他们几个人离开的背影,涂晚也转身极慢地挪动着步子时,几乎是在蠕动中前行。
      但心里却有某种暗暗的期许。

      忽地,后方一道冷冽的男声不负她望,“聊聊吧!

      聊?
      他找自己聊什么?

      等等?
      她想起刚那新生说的,莫非他也也以为自己要表白的对象是高经义。

      所以?
      他听到了?

      那她刚刚在那遮掩个P啊!
      不过要真这样,那她可得好好和他聊聊。

      见人并未跟上来,傅礼泽回首,她半躬着身子,扶着墙面艰难地挪动。
      不由分说,傅礼泽折回去,半身微躬,支出一只手臂,将人馋了出去。

      *

      车厢里冷气足,让原本不太缓和的气氛变得更加冷寂。

      涂晚在斟酌怎么开口,才能显得不那么刻意解释又能表露自己的心迹。

      倒是没等她想明白,旁边的人率先开了口:“你刚刚是在找我?”

      “不……也不是吧!”本想说是的,不知怎的到了嘴边就成了这句话。
      涂晚有些懊恼地看向窗外,喃喃地纠正:“我不是特意在找你,只是关于‘雏鹰计划’想问你。”

      傅礼泽眉尖微挑,意味深长地“噢”了下,“李总还在,任何问题都可以找他。”

      涂晚闭了闭眼,干脆放弃用这么拙劣的方式搭讪,想起自己上车前他说的话,反问他:“你刚刚说找我聊聊?聊什么?”

      傅礼泽手指点在中控台上,唇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嗓音依旧低沉:“既然你不是来找我的,也就没有聊得必要。”

      ……

      “那如果我是来找你的,你要聊什么。”
      最终还是好奇心战胜了羞耻心,涂晚脑子一梗,顺着他的意思问。

      傅礼泽漆黑的眸顾着她,凝视了半晌,才悠悠地响起:“刚刚你是和别人因我起了争执?”
      “我怎么听你说什么偷拍,还准备表……”

      也不知道涂晚哪里来的勇气,一掌心便堵在他唇上,让他将后半句生生地咽了回去。
      “没,没错,所以你,你接受,我们就发展,不接受我就立刻下车!”

      她话说得没刚才骂人时利索,清淡的嗓音似是在打颤。
      说完,像是才察觉不妥,覆在他嘴边的手指也放了下来,有些不自然地垂眸掰指甲。

      蓦地,只听见身旁一阵很轻的笑,桃花眼向上勾起,有那么点似真非真的深情。
      “晚晚,你知道你在跟谁发展吗?”

      晚晚?!

      涂晚心里升起一阵悸动,他竟然记住了自己的名字。
      她很诚实地点头,“知道,但这和我们发不发展又有什么关系。”

      其实,她后面还想说。
      她喜欢他,喜欢他已经快三年,单方面的喜欢。

      如果他不接受,她也不会死缠烂打。
      就,潇洒地和这段单箭头好好告别。

      只是盯着眼前的这双冷眸,有些话到了嘴边她却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潇洒。
      没必要为自己烙层长情或暗恋的美好滤镜,让人徒增烦恼。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地过去,涂晚依旧安然地坐在车里。
      她抬眸对上他的视线,张了张嘴,想问些什么,但又无从问起。

      “想问我为什么没把你赶下车?”傅礼泽侧眉微扬,直击她心底的问题。

      没等她想明白为什么,就见他眸光遥向窗外,沉冷的嗓音颇平静:“你不觉得我们似曾相识。”

      ?
      这怎么像是渣男语录。

      他难道不应该问自己,明明是第一次见面怎么就一见钟情到要表白了?

      涂晚瘪了瘪嘴,想到个不太好的答案。
      “怎么?长得像你某个前女友?”

      似是不满意她这个答案,傅礼泽眸底骤然生冷,侧眸凝视着她半晌,沉冷地:“真不记得?”

      涂晚哪里不记得?
      她就是太记得了!

      此时小心脏已经快怦怦地跳出来,她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要太过分,只矜持地点了点头,但出口的话却出卖了她内心的澎湃:“记得,记得,记得。”

      初见她还在读高二,给妈妈去金师傅的裁缝店拿旗袍,便遇见同样来拿旗袍的傅礼泽。
      为了合称,金师傅一般都会让客人试试衬不衬身,再拿走。

      傅礼泽挺拔玉立,四处巡了眼,最后漫不经心地回首,将目光锁定在正立于镜前曲臂侧转的涂晚身上。

      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一袭钳青色金丝勾玉兰的旗袍压着她的后腰称开,冷冶旖旎。
      近之既妖,远之有望。

      立镜里的她掀了掀长睫,似是感知到什么,回眸看他。

      空气里的暗沉和细流,仿佛在视线交汇那刹成了阻隔。

      少年皮肤冷白,眼眸清冷且朗,眉宇锋利如刀,鼻梁高挺似峰,薄唇未朱而丹,一身白衣仿佛是从画报中走出来般。

      时至今日,那漫不经心的回首,足以抵挡她亘年满月里所有的怦然心动。

      那时她还在京江一中读书,有次路过校长办公室时,见到一面往届优秀校友展示栏的红墙。
      一张清隽冷肃的面孔让她多留意几秒,她才知道他后面考入江大,现正在加拿大继续深造。

      当下,她心底涌现一股强烈的渴望。

      她要和他,发生,一点点联系。
      哪怕微不足道。
      哪怕徒劳。

      再遇上,便是四年前在她新生入学礼上。
      他那时刚回国,作为往届优秀学生代表来学校发言,而她作为新生代表上台。

      她说完,傅礼泽眉眼并未舒开,像是天生的蹙眉,只冷淡地回了句:“只是这些?”
      低沉的嗓音叫人听不出是疑问还是陈述。

      她长睫轻煽,微微颔首。

      傅礼泽盯着她凝了半晌,抬手触碰在她眼尾处,嗓音沉冷到不动神色:“记得我第一次遇见你,问你叫什么,你说晚晚皆安的晚晚,现在看来也不算太晚!”

      说完,他唇角噙起丝缕浅笑,不甚明朗,对习惯阴冷狠厉的人来说,却有足够的记忆点。

      他说,也不算太晚。
      她就在心底,炸开了花。

      后面他要送她回学校,她拒绝了!
      他问她要干什么,她反而问他要去干什么。

      他低低一笑,黯哑地嗓音只道出两个字:“休息!”
      “那我陪你!”她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她说的“陪”显然在傅礼泽眼里是另外一种意思。
      将人带回家后,医生帮她脚上了药,他却进了浴室。
      再见到傅礼泽,他已经换了套灰色的家居服。

      医生一走,两人干坐在沙发上确实有点尴尬。
      她打开电视,让空间有点背景音乐。

      傅礼泽端了盆切好的哈密瓜摆在她跟前,将她脚放在怀里看了眼,看裹着白布似乎也看不出什么。

      “疼不疼?”
      “要不要我帮你向学校请个假?”

      涂晚支起手腕摆了摆手:“没多大事,请假还是不要了!”,不太好意思地将脚放下来,伸手去拿哈密瓜,但因手短够不着。

      下一秒,金色的小叉子上顶着块哈密瓜递到她嘴边。
      她怔愣了下,才就着他的手吃了下去。

      哈密瓜吃完,电视里的综艺也快到了尾声。

      后面怎么到床上去的?
      是他问她:“要不要陪我休息?”
      她以为自己脚这样,应该就是单纯的休息。

      只是躺下去没三分钟,他的手就不安分了。
      是她太单纯了……

      他低哑暧昧的声线贴着她耳垂,像是例行询问般问了句。
      涂晚鹿眼瞪大,在那最关键时刻,搡了他一把:“我受伤呢?”

      傅礼泽眸底猩红涌动,他抬手拨开她耳边湿黏的发丝,艰涩难忍道:“我又不动你脚。”

      见她仍拧着眉,未答应,准备抽身离开的傅礼泽却被她一把拉住,“那,那你轻点!”
      傅礼泽嘴上笑着说“好,轻点”,但实际上却给了她一个漫长又无比疼痛的体验。

      ……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前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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