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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   江大明湖的图书馆格外寂静,偶有浅淡的交谈声,很快又被翻书声盖过。
      涂晚这几天除了上课,便都泡在图书馆。

      作为天下第一考——法考,其难度不亚于登月。科目多,周期短,内容大,知识点繁多,通过率却只有10%,这两年光弃考的人数就有十多万。

      要想心无旁骛地看书,图书馆对涂晚来说无疑最佳选择。

      中途邮件提示响起,她刚进入邮箱,下意识瞄了眼屏幕上方的时间。

      傅礼泽下午去机场接惠听兰,按时间,现在接她的车子应该快到和泰邸。

      本该三天前就到的航班,突然因为姜婉眸而延迟。
      涂晚这几晚睡得并不安稳,心底那点对与自己有着同音名字缘分的女人有着敏感到极致的在意再次蹦出来。

      但是,反过来想想,她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坏事。
      比起她一直单方面地猜疑,倒不如直接面对,或许那些如蜘丝般蜿蜒的心结也能迎刃而解。

      她果断地关了电脑,收起书本塞进包里离开。

      “涂晚,又见面了,好巧!”
      她刚到图书馆大厅自动玻璃门处,一个高瘦戴着眼镜的男生恰好从对面楼梯下来。

      涂晚抬了抬鸭舌帽,侧过脸看他一眼,有点面熟。
      她笑了笑,发出了疑问:“我们是认识的……?”

      男生神色自然,晃了晃手中的黄褐色笔记本,半开玩笑半惋惜地道:“那看来这同窗的情谊你也不记得了。”
      见她依然面露疑色,他伸出手开始自我介绍:“涂晚你好,我是季云飞,14级金融系的。”

      涂晚看到那个笔记本倒是想起来了,海鲜过敏那次和最后一次上课后撞上的都是他。
      她看了眼他伸出的手,回握一触即离,随后挑起眼角调侃道:“看来你想自我介绍很久了,季云飞我记住了。”

      一瞬回握仅是触碰到前半掌,却有股细小的温暖从指尖蔓开。
      季云飞五指收回攥紧,推了推眼镜,闷闷地笑问:“看你好久没来上课,不打算法考了?”

      涂晚摆了摆手,踩着小细跟哒哒地朝蜿蜒的矮梯走去,“我男朋友帮我请了一对一私教。”

      过了会,季云飞才跟上她的脚步,将准备伸出去的笔记也随之捏紧,淡淡地道:“原来这样。”

      涂晚抬腕看向表盘,“抱歉,我还有事得先走一步。”

      季云飞温温地点头,看着她飞快地奔向一辆黑色的奔驰。
      他注意到,她刚刚手腕上的表是温斯顿一系列的纪念款,是情侣对表。

      上车后,涂晚便接收到一条新的微信好友提示,昵称是“云在飞”。
      她眼睫轻闪了下,锁屏。

      *

      一路畅通。
      黑色奔驰缓缓开进和泰邸车库,涂晚搭乘地下电梯直接上了二楼衣帽间。

      肤感咖和茶色玻璃相间的嵌入式柜门,中间是五层立面环形展柜,翠羽明垱、锦衣蝉衫在里面有序陈列,渐变光束代表着颜色由深到浅,薄光丝丝缕缕地穿梭其间,镂金铺翠。

      涂晚掀了掀长睫,一一扫了过去,全是她的尺寸。
      这是最近一年来堆积的,很多吊牌都还没拆。

      对一换季衣橱里少件衣服的烦恼,她似乎……不会拥有。

      站在镜前比划了套黑白相间斜纹软呢的套裙,搭配一套同色的项链,立镜里的女人瞬间优雅妩媚起来。
      她艳羡地“啧”了声,谁看了不都得说一句有钱真好!

      手机连响三声,涂晚划开页面,袁韶仪连发三条【我艹】。
      【?】

      过了会,袁韶仪便发来两条消息。

      【震惊!江城首富竟然找到了失散二十多年的妹妹!】
      【英泰傅家夫人携女归国,竟是为了?】

      前天,袁韶仪去外地采风,正好定了今日的飞机回来。
      刚下飞机,她拖着行李箱在等出租车,远远地就看到一辆熟悉的宾利停在那等人。

      没过多久,她便看到傅礼泽和一年轻女子上了宾利,而另一位中年女子和周为坐在保时捷里。
      她看了眼宾利所在的国际航班出口,想到涂晚未来婆婆似乎也是这几天的航班。

      当下,她让出租车跟了上去,才过两个红绿灯,就见上了宾利的女人被赶下车。

      嗯?

      她便向周为刺探刺探点消息,得知是傅家的养女,怎么着都有点童养媳的赶脚?
      这种能证明塑料闺蜜情的时刻她怎么能错过,只不过将自己无端揣测的“童养媳”换成了养女事实发给了涂晚。

      还附带了两张照片。

      涂晚戳着屏幕点开,一张是年轻女人站在傅礼泽身旁,两人倒是默契得很,穿得是同色呢子衣。

      说来好笑,虽然姜婉眸成了她心里过不去的坎,但这是涂晚第一次看到本人的模样。
      乌黑的长发挽起,细眉弯浅,眼笑含月,妆容很淡,唇间点了些奶茶色,十分乖顺。

      另一张是宾利停靠在红绿灯前,姜婉眸从车上下来,神色自若地向后走。
      看她这幅神情,哪像被赶下车的?分明像是因超载出于安全考虑不得不下车的无奈。

      微信提示音再次响起,是傅礼泽发来的微信。

      *

      和泰邸外,一辆宾利刹停在花园里,紧随其来的是一辆保时捷。
      动静不小,一男一女,双手插兜一前一后从车上下来。

      从两人背影看,在惠听兰眼中,就是男才女貌。

      “你刚在车上给我妈瞎说什么?什么叫让我对你收敛点?”
      而在正面,傅礼泽眉眼间的气息低沉到骇人,嗓音绞着不耐。

      姜婉眸灿若桃花的脸带了丝笑,不屑地淡讽:“东西确实在你车上不见的,实话。”
      傅礼泽侧扬起唇角,阴冷地轻笑,“实话?你别以为仗着我妈的喜欢,就能无所顾忌。”

      “兰姨喜欢我是你嫉妒还是你那……”姜婉眸说着抬眼看了眼前方挑高门厅,想到刚刚被人赶下车的囧况终是收回了嘴,侧身,眉梢挑起淡笑:“阿泽,你有必要对我有如此大的敌意?说来你还得感谢我,兰姨可答应与你的晚晚见面。”

      傅礼泽冷呵一声,嗓音低沉到极致:“想做好事积功德,大马路上更适合你。”

      站在门边,他抬手挡在指纹锁上,盯着她沉冷道:“我警告你,安分点对你没坏处。”

      “咔哒”一声,门锁打开。
      傅礼泽进门撩了眼,崔姐和阿姨们穿着塑胶靴在后花园里忙碌着,他神色阴郁地朝楼上随意一指。

      身后那双淬了冰的双瞳正盯着她,姜婉眸无心观望便径直上二楼,穿过长长的檐廊,便是两扇圆形拱门。
      她直接推开扇形门帘,对着门口的便是衣帽间。

      只是没等她进去,衣帽间的人便突然出现。

      “家里有人?”
      姜婉眸捂着胸口,吓了一跳。很快她神色恢复自如,眼中的审视异常明显,话却说得温温地,“你就是涂晚吧!我以为没人,刚刚没敲门就进来你不会介意吧!”

      涂晚半倚在柜门上,举起赛雪的皓腕,微微一笑,“请便。”

      姜婉眸将目光越过涂晚看向她身后衣帽间,早听说过阿泽对这女人出手阔绰,这满目琳琅有序的珠翠绫罗,岂止是简单的阔绰能概括。
      她眼睫不由得颤了颤。

      很快,她拨弄着耳边垂下来的发丝,开心地笑了笑:“实在有点不好意思,刚下飞机见到阿泽过于激动,发夹和耳钉都掉了,这不正好经过和泰邸便想着顺便找你拿。”

      是拿不是借!
      涂晚抿住的唇掀起淡笑,一抬手从身后将托盘推出来,毫不在意地道:“姜小姐,我特地选了几款全新的,你看中哪款随便拿走就好!我一点都不介意。”

      托盘上是五对样式各异的隽永典雅的耳钉,款款都是镂金镶钻,每颗钻石均出自大师之手,每一面的切割都近乎完美,在灯光下折射出刺人的光芒。

      光芒与奢华无关,与心情有关。

      姜婉眸不走心地看了眼,笑着道:“怎么办,都好喜欢!实在是没法选择。”

      涂晚红唇微抿,手摩挲着托盘,清清淡淡地道:“姜小姐既然做不了决定,那就都拿走好了!”

      “这怎么好意思呢!”

      涂晚笑着摆了摆手,转身朝立镜走去,清淡的话音随她脚步渐淡:“阿泽呢,怕我生气还特地发来消息,我哪会那么不懂事。”

      她垂眸从包中掏出手机,细长的指尖随意戳着屏幕,又道:“姜小姐是家人我都懂的。这一句话的事,往后就别麻烦他。阿泽平日里要工作还要陪我怪忙的,你这次回国要是缺什么,直接找我拿!”

      转身,一张【我的二维码】的页面展在姜婉眸眼皮下。

      姜婉眸的笑意凝在脸上,垂眸盯着页面三秒,很快,她从包中拿出手机扫描添加,笑意似坚冰般难消融:“那我可真不客气了!”

      涂晚抬抬眉梢,轻眨了下眼睫。

      临走时,姜婉眸突然回头,笑着道:“涂小姐,我发夹和耳钉应该也没掉在别的地方,就在阿泽的那辆宾利里,你知道我们很久没见了,这一见面难免激动了些。不过你下次要是捡到的话,可别误会是别的女人上了阿泽的车。”

      “我提前说,是免得造成你们之间不必要的误会。”

      涂晚僵硬地扯起嘴角笑了笑:“哦!不过姜小姐怕是多虑了。阿泽和我的感情,并不是是个女人就能有误会。”

      “那就好!”姜婉眸几乎是咬着牙说这几个字的。

      *

      藏在西装里的手机声“嗡嗡嗡”地震动个没完。
      傅礼泽没有管,单手撑在门上,淡淡地问:“你给她那么多干什么?”

      涂晚垂眸才看完他发来的消息,姜婉眸来之前只看到【在家?我等下拿走对耳钉。】
      后面的是关于和他妈一起吃饭的时间,当时她没细看,就听到楼下车子的引擎声。

      闻声她抬眸,清凌凌的鹿眼似是染了层雾,人整个斜支在柜门上,清冷地道:“你差这点钱?”

      “嗡嗡嗡——”

      这震动声听得人有点燥郁,涂晚指了指他的衣服,眉头微簇:“手机响,快接吧!”
      傅礼泽没理会,只放下手,走近几步,勾着她的下巴问:“这几天你倒是还挺忙。”

      “又没瞎忙,我忙着学……”

      倏忽间两人一下便隔得近了,一嗅的功夫,清幽的大地冷香中掺了丝淡雅香甜的栀子花香,花香算不上浓郁,涂晚的鼻子也算不上灵敏。

      ——发夹和耳钉应该也没掉在别的地方,就在阿泽的那辆宾利里。
      ——我们很久没见了,这一见面难免激动了些。

      但三分钟前刚与之对弈过,揪着的心现下还没平息,实在很难让人忘怀。

      她一把拍开他的手,手指抵在他胸前将人推开,抿了抿唇,冷淡道:“我就是再忙,哪有傅总忙!”

      坐在保时捷里的惠听兰按下车窗,眸光冷厉地盯着这幢房子。
      周为的电话一直没人接,要说这辈子他事业上会有不可逾越之高峰恐怕就是当下。

      老板家的私事,他一辛勤打工人夹在中间真是跋前踬后,动辄得咎。
      好在,在他如坐针毡数分钟后,保时捷开了出去。

      伴随着楼下响起的引擎声,衣帽间内“嗡嗡嗡”地声音却一直没断。

      傅礼泽朝她走近一步,晃了晃她的下巴,唇角微勾,“你知道我最喜欢听你喊我什么吗?”
      “阿泽!”

      涂晚微微扬起头,看他那双带了点弧度的桃花眼,她似乎在他眸底看到一抹清亮的身影,深情款款地让人相信磐石绝不转移。

      她眼睫轻眨了下,唇角微抬,跟风模仿一句:“那你知道我最不喜欢听你叫我什么吗?”
      “wanwan?”

      空气中静了那么一瞬。

      他知道?!

      涂晚抿住唇,眉头微蹙着,眼里有被他看穿心事的恼怒。
      她不由得想,既然他知道为什么还次次在她的雷点上蹦迪?

      怎么?就这么喜欢看她恼羞成怒么?

      傅礼泽半身躬下,唇角戏谑的弧度越来越明显。
      “是谁信誓旦旦地说不是是个女人就有误会。”
      “晚晚皆安的晚晚,你以为是什么wanwan?嗯?

      “嗡嗡嗡——”

      “你妈叫你回家端碗吃饭的碗碗!”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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