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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58、教主 ...

  •   谁知裴宴不仅没有解释的意思,目光还心虚的到处乱飘。

      柳致没好气的伸出手。

      裴宴十分自觉的把身上余下的几两碎银子上交,冲柳致讨好的笑着。

      柳致没吃裴宴那套,自然而然的收下银两后,依旧用好奇的目光提溜溜的打量裴宴,让裴宴给个答案。

      裴宴打算装糊涂。

      柳致冲窗户里面努努嘴,双手放在嘴边做个呐喊的架势。那意思裴宴不说为什么出手,她就暴露裴宴。

      裴宴无奈的撇开眼,拉下柳致一道蹲在了窗户下面。

      柳致不解,“你为什么跟做贼似的?”

      裴宴纠结半晌,开口道,“这事”

      “谢枫玦?”

      裴宴微怔,惊讶柳致猜出谢枫身份。可转念一想风传风都看出谢枫的家学,柳致自然能够想到谢枫玦的身份。索性点头,“不过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在这。”

      裴宴身上很多的东西都有违和之处,他声称南十一是他创立,然则递上朝廷的战报里率领奇兵雨夜夺下金沙滩的是谢昭之子谢枫玦,三年前剿灭南湘巫教最后一处据点,也是唯一可能拿到巫教圣物玉篁笛的佐铭城的人,更是谢小将军谢枫玦。

      可南十一跟着裴宴,玉篁笛也在裴宴手里。

      一个极为胆大离奇的设想在柳致脑海成型。

      柳致的眼睛锐利的眯起,“是不是谢昭欺负你?难怪长公主百般阻扰,不让你回南境。”

      裴宴轻啧一声,“不是”

      柳致抢白道,“那你的战功是不是被谢枫玦抢去了?”

      “……话不能这么说。”

      裴宴还没整理好言辞,耳朵就被柳致一把夺去,“你是痴的还是傻的,战功也是能让的!你披坚执锐十九年,不就是为了那么点功名!你竟然还拱手让人!”

      裴宴忙好说歹说让柳致收了手,“阿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什么样?”

      裴宴着实很为难,欲言又止,欲止又言,“对你,我十足的信任,知无不言。但南境不同于东境,东境慕强,有手腕能服众即可,南境势力人脉错综复杂堪比北境。三年前我回京华原因很多,不是我现在一两句话能解释。等一切结束你想问我一定都告诉你。”

      柳致半蹲着朝裴宴挪了两步,盯住裴宴,目光犀利危险,十足的要挟。裴宴按着柳致的后颈往自己身边拎了拎,“我比你更好奇谢枫玦为什么会在这。”

      柳致心不甘情不愿的放过裴宴,道出自己的猜测,“我看这谢枫玦不是个善茬,比你有过之而无不及。倘若真如你所言,他这些年都冠着你的虚名,别说泰然处之,只怕见着你就憋屈得想踹你。”

      裴宴面色尴尬,虽未回应,但显然柳致猜得很对。“虽说三年前我带走了南十一,但是他一个人在南境也绝不是难事。也没听说陛下有旨意让谢枫玦擅离南境。”

      柳致沉声道,“只怕是偷跑出来。至于昭王知不知道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顿了少顷,没好气的说,“左右这小子看着就是个惹是生非的。”

      裴宴失笑,“这是对我的偏袒?”

      “你又多想。”柳致说,“谢枫玦趟的这趟浑水显然和玄天三宝有关,昭王知道玄天三宝是什么?”

      裴宴摇头。

      柳致又说,“玄天三宝究竟是哪三样宝贝,一直都没个定论。言教主此番戏耍武林同道犯了众怒,本不会再有人相信言教主只言片语。偏偏言教主说出的第三样宝物没人能够拒绝,而且藏宝之所不是正道任何一处,而是魔教栖霞宫。如此就算起了争执也不会对正道人士有所损伤。只是不知道这群人聚在这有多少人是为了三宝,又有多少人是为了杀言教主。”

      屋内的江湖同道各怀鬼胎,或为稀世珍宝,或为除魔扬名,聚在有间客栈便是给武林盟面子,听听苏尚卿的想法。苏尚卿直言不讳,“诸位,今日我等相聚于此,有人为三宝,有人为朝廷,有人为报血仇。但想必诸位也知道,言教主能玩弄我等近数月,诱得我等自相残杀,心思之深沉,手段之狠毒,实所共鉴。而今他又一次将我等引至栖霞宫,其中凶险不言而喻。”

      心中想法再多,在言教主的压倒性的碾压面前着实不算什么,四下心思具沉,“不知苏盟主有何高见?”

      苏尚卿横过流光剑搁在桌上,随手一扫,流光剑哧拉滑至桌边,眼风抬起,杀意纵横,“在言教主诓我等入局前,杀言教主。”

      金怀恩的确抱着让武林众人替他报仇的心思而来,但他更知江湖人追名逐利人心难齐,他一家之言岂能让众人信服。然苏尚卿不同,他在江湖上颇负威望,又出身天山这等名门正派,振臂高呼定是四方响应。百年魔教,积威深广,传至如今的言教主手上更是盛况空前。百年来从未有正道人士指名道姓的要言教主性命,何况号召众人动手的还是如今的武林盟主,一石顿起千层浪。

      百人的大堂声若鼎沸悚然炸开,众人惶然相觑,彼此眼底的震惊迟疑交相照映,都翻滚出同一种惊疑:当真要对言教主出手?那可是手握神兵的言教主。

      “那就打!”有人悍然起身,“苏盟主你话事!就说我们怎么做。”

      随行友人附和道,“二月初我等上栖霞宫铲除魔教妖邪,若非姓言的事先收到风声遁走恐怕早已是我等剑下亡魂,如今众同道皆在,除魔卫道在此一举,此战有何不可?!”

      血气方刚顿被激起,人人执剑出鞘,震声怒斥,“铲魔教!铲魔教!铲魔教!”

      呼声震天,呐喊叫嚣四野。

      叮铃——

      众志成城的呼啸声中蓦然响起清脆铃声,自然而然的淹没在热浪般的斗志中。然铃声一声接着一声,不绝于耳,渐渐的,高昂的斗志渐渐回落,铃声犹似驻扎进每个人的心神,声声涤荡,遍体惊寒。

      柳致头发兀的发麻,紧紧的揪住裴宴的衣袖,一瞬不瞬的盯着大堂,压低声音道,“他来了。”

      “在哪?”

      警惕和防备叫每个人汗毛倒立,再顾不得方才的血气斗志,紧张的拔剑四顾,周遭人影拥堵,耳边铃声不绝,一声压过一声,愈发靠近,但意象中的那个人影始终不见秋毫。

      极度压抑的氛围压迫着神经,眉心凝出的冷汗悄无声息的自眉角滴落。

      鬼使神差的,裴宴缓缓扭头,然后抬眸,看向二楼伸出的屋檐,视线所及之处,一个倒吊的身影缓缓伸了下来。

      发丝倒垂,周身浴血般的艳红,脸皮在背光里依旧极为冷白,颀长的丹凤眼柳叶般弯起弧度,浓密的睫毛盖着眼睛,几乎筛不见丝毫光线,笑得极为温柔。然则倒吊着一张笑脸顿成双眼耷拉,嘴角完美翘起的诡异苦笑。

      只见那红润的唇轻缓张翕,道出阎罗的音符,“柳小姐,黄泉再见。”

      这人几乎在红唇轻启的同时出手,五指成爪,撕裂虚空,虎啸龙吟般朝着柳致的眼眸一爪飞下。

      柳致来不及躲闪,电光火石间,裴宴骤然出手,单手搂住柳致,横臂挡在柳致眼前。

      刺啦——

      裴宴的薄衫毫不意外的应声撕裂,这人鹰隼般的利爪只在一瞬间就刺进裴宴的皮肉,留下五个血洞,然则这人的力道没有丝毫减缓,裴宴心头凛然,运掌而起——

      也就是在这思量的刹那,此人陡然变招,陷进裴宴皮肉的五指反向一旋,随即一掌轰出!

      嘭——

      裴宴身后倚靠的厚砖墙在瞬间龟裂。这人一掌的力道穿过裴宴抵挡的臂膀,径直轰击在他背后的砖墙。途径裴宴胸腔犹甚泰山泠然一击,刹那的压迫几近捏破心脏。

      在极致的痛苦里裴宴强行挤出一口气,意识剧烈挣扎,忍下遍体的彻痛,神思奇疾思。天山绝学,隔空掌。

      轰——

      这一掌的惯力震得裴宴和柳致撞破砖墙,摔进众人齐聚的大堂,接连滚过三圈撞上桌腿才将将止住。裴宴尚未动作,一口血就从胸腔里逼了出来。他撑起上半身,噗的又一声,浓稠的淤血喷溅而出,心脏有种被人捏过的艰涩疼痛。

      言教主抬手拍碎四周挡路的砖墙,丝毫不愿将就,直着身子迈进大堂。他一身红衣压着黑色的里衬,厚重凌厉,举手投足间尽显上位者从容骇人气度。青丝高束,发丝间坠着银色细链,腰间系着相同做工的银色细链,左手腕戴着古朴银镯,男生女相,未施粉黛,绮丽妖艳,世所难寻。

      他的双手和双脚都被金色镣铐囚着,镣铐不长,控制他的步伐只能慢条斯理的走出常人的半步,双手被制得只可同步动作,行走间双手双脚叮铃作响,昭示着他是个囚犯的事实。

      “言教主!”“言教主!”“言教主。”压制的惊呼此起彼伏,利剑出鞘声声叫嚣。

      言教主慢条斯理的执杯洗手,就着汩汩茶水一下一下弹走刺进指甲里裴宴的血渍。

      若是裴宴没有中火磷毒,没有费尽心神帮柳致疗伤,和言教主尚有一战之力,然并没有如何。裴宴眼底沉静,清楚的认识到此时在言教主手上讨不到好处。

      上策之一——逃之夭夭。

      言教主仿佛看透了裴宴审时度势的思量,妖异的丹凤眼轻缓的扭转过来,“歇好了?”

      言教主的攻势又狠又快,身法神出鬼没,脚下的步伐犹似鬼魅不可捉摸。

      裴宴从没和江湖绝顶高手交过手,不知江湖各派招式,丝毫无法预知言教主下一招的走势,且战且退,一路从窗边的桌椅退到大堂中央苏尚卿的桌旁。

      裴宴琥珀色的眼珠从容的闪过一丝计较。

      上策之二——借力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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