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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刘妈妈意思完,还觉心惊胆战。她从没想过那位子上的男人竟然会有这种奇奇怪怪的要求,果然男人什么癖好都有。

      许含珠的心咚咚跳起来,机会这么快就来了吗?

      “好,我愿意去!”

      三日后,暮色来临之时,许含珠被刘妈妈安排的几个婆子狠狠地清洗了一遍后,她回房披上惜春楼准备好的衣服——两层纱,又被蒙上眼才被密不透风的马车送到一处院落。她下了马车,被几个身穿宫装的宫女领到一间房前。

      宫女鄙夷地看一眼只有黑纱蔽体的许含珠,“进去好好伺候贵人。敢有怠慢,主子轻饶不了你。”

      许含珠紧了紧胸前攥着纱衣的手,暗自给自己打气,才克服腿软的感觉慢慢推门而入。

      她步子轻轻地走在地面上,小心翼翼地四处张望,见在床榻的外侧斜斜地躺着一个男子,在两盏烛火的映衬下显得阴森恐怖。那男人见她进来,放肆的目光在她的身段上来回打量。轻薄的黑纱裹住曼妙玲珑的身体,又能若隐若现地透出她的肤色。她不自觉地有些生怯,可稚嫩的脸上又藏着些许坚定。

      许含珠咽下口水,上前恭恭敬敬地跪下,轻声道:“草民参见陛下。”

      言罢,她抬头静静地望着陈世贤,与他平静地对视。

      陈世贤惊诧地抬起眉头,“你不怕?”

      许含珠微微颔首,“有一些。”

      但她话锋一转,媚眼含情,“可小女子只是想知道自己的第一个恩客是什么样的人。”

      毕竟,她久仰礼王大名啊!

      陈世贤邪气地笑笑,说话却很温柔,“既然知道了,可要更加卖力地侍奉朕才行。让朕满意,朕给你换个身份,赏你个好位份。”

      这女人跟父皇留下的女子不同,陈世贤对她不用偷偷摸摸的。虽然跟父皇的妃子之间很刺激,但眼前的女子看起来更好的样子,难怪让秋寂之念念不忘。

      他笑起来嘴角裂得很大,露出上下两排尖尖的牙,许含珠紧紧瞟一眼就觉得可怕。这样的人,这样阴暗邪气的人,秋寂之怎么会放心跟他合作呢?许含珠心口揪揪得痛,她忽地明白了什么!

      陈世贤就是欺秋寂之眼盲!

      如果秋寂之能看见,哪怕看见陈世贤脸上一丝一毫的假笑,他肯定不会上了礼王的船。

      许含珠惊愕之中也学着陈世贤的样子,纵然心中抽痛,她也能努力地拉扯嘴角,笑出一个练习了多次的美丽笑容,“臣妾今夜自是会让陛下难忘的。”

      这就开始自称“臣妾”了,陈世贤饶有趣味,他倾身,伸手大力撤下许含珠身上的“衣物”,没想到她竟如此大胆!男人不由得口干舌燥,这女子美貌端庄,却毫不矜持,机敏聪慧,却乖乖地侍奉于他,他还没试过这样的女人。

      这女人最起码近日他不会腻了!

      陈世贤掐着许含珠的胳膊将她拖上床欺身死死地压住。许含珠吃痛,胳膊上被他掐出几个指印,只得强忍着抱住陈世贤的胳膊,娇声道:“陛下轻些。”

      陈世贤还觉味道不够,“将动静闹大一点!”

      又要好好侍奉从了他,又得是贞洁烈女的做派刺激他。许含珠不知怎么会有陈世贤这么膈应的男人,她只能忍着恶心娇笑着,“那陛下让外面守着的人都走远些,不准让外面的人听到我们的声音。”

      陈世贤有些许犹豫。

      许含珠当即捂住自己的嘴,闷闷道:“那臣妾可不会叫的,一点儿声都不会出。”

      陈世贤心头的火顿时熄了半截儿,却听得许含珠试探性地高高的娇呼一声又给撩起来了。他的心随着许含珠的动作起起伏伏。他感觉到她的腿贴着他的腰磨蹭,听她道:“只有陛下让人都下去,臣妾才能这么让陛下快乐。”

      许含珠勾住陈世贤的头,在他的耳鬓厮磨,“难道陛下要让这宫里的人都听见你我的声音吗?”

      许含珠方才一瞬间的娇吟还萦绕在陈世贤的耳边,撩得他几乎把持不住。要是让守在外面的人都听见,他心里想想就不是个滋味儿。

      他喊来宫女让外面的人都出去,离远些,把热水留在偏殿就行。

      宫女觉得有些不妥,皇后娘娘可要她好好守在这里听墙角的,事后要事无巨细地禀报的。可陈世贤却早没了耐心,“都滚,谁敢留在这里朕砍了她全家脑袋。”

      “是……是!”宫女哆哆嗦嗦地爬了出去。

      下一刻许含珠被陈世贤捏起了下巴,几乎要被他捏碎,接着她的唇被堵住。陈世贤肆意地在她身上啃咬,闻到她身上清甜的香气越发肆无忌惮。

      许含珠痛得眼泪噼里啪啦地掉,对陈世贤又是推又是打。这可真不是她刻意演出的反抗,全凭本能,她没想到一个男人能这么疯!许含珠哭叫声停不下来,时时刻刻刺激着陈世贤的神经。

      陈世贤口中尝到了血腥味儿,他舔舔嘴角满意地看着身下的女子无力地挣扎。呵,不过一个瘦弱无力的女人罢了,只是他床上的玩物,他一只手即可按死,还能翻出什么花来?

      陈世贤前所未有的激荡,事后他虚弱无力地瘫在床上,连一根儿手指都不想动。不要说擦洗了,他想直接睡过去。真是好久没在女人身上这么酣畅过了。

      许含珠强撑着让自己意识清醒。其实她也很累,但身上的痛刺激她,让她几乎没多少困意,而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静静地等着,等陈世贤呼吸平稳,她悄悄起身。

      不料陈世贤忽地出声,“听皇后说,你原是秋家看上的女子?”

      许含珠心中一惊,如芒在背,额头冷汗之下。她就想着宫里不会随便挑一个女子给皇帝玩弄,肯定会查查的,好在她有点儿准备。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乱子,让陈世贤对她有防备,只能狠心与秋家撇清关系,“陛下,臣妾不知,都是父母的意思。不过后来婚事没成……”

      陈世贤迷迷糊糊道:“可惜啊……”这么香的女人秋寂之无福消受。

      “秋寂之陷害了太子,毒死了父皇,大逆不道!他这种奸佞之人怎配得上你这样的美人!”朕最是不齿他这种小人。

      陈世贤的后半句,许含珠没听清,她凑近了轻声唤着,“陛下?”

      陈世贤拍拍许含珠的头,“你怕是不知秋寂之是个什么鬼样子吧?他的眼睛全烂了,眼珠子都没了!顶着又黑又脏的两个眼窝子吓人,恶心人的东西!他死的时候,那个眼皮子倒是张得挺大,不知道是瞪谁呢?”

      许含珠死死地捂住嘴才没让自己哭出声,她都不知道秋寂之的锦带下是这种样子。陈世贤看了秋寂之的伤处不说,还要这样羞辱他。

      秋寂之睁着眼是死不瞑目啊!

      “今夜朕累了,明日再满足你吧。”

      陈世贤说完,头一歪真睡了。

      许含珠等了一会儿,确定他不会突然再说什么,应当是睡熟了,才轻手轻脚地越过他下榻。

      陈世贤会这么困并非意外,而是许含珠给他下了药,或者说给自己下了药。

      她来之前,沐浴后在自己身上擦了惜春楼里的药,都是问彩蝶要的。其中有催.情.药和迷药,她擦在了自己的脖子和胸口的皮肤上,然后自己吃了解药。这样陈世贤如果碰她,就会把他身上的药吃进自己腹中。

      蜡烛燃烧至仅剩两指高,烛火明明灭灭地闪着,似是坚持不了多久。许含珠暗暗松一口气,差一点儿她就没有烛火能用了。

      她将蜡油倾倒在陈世贤身侧的褥子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拔起蜡烛,露出烛台上一根圆锥似的尖尖。

      她来的时候肯定不能带凶器,因此从她来到这件房间起,她就在观察有什么能当凶器的。如果实在没有趁手的,用她来时披着的纱勒死陈世贤也行。

      幸好,她找到了更好用的烛台。

      她将还在燃烧的蜡烛引燃一块儿布,然后往床上扔去。然后握紧了烛台的底端,对准陈世贤的脖子,卯足了劲儿又深又快地一划,瞬间鲜血染红了她的视线。

      陈世贤在剧痛中惊醒,开口想骂贱人却只能呜呜地抽气,他只能捂死了脖子上的伤口先跑出这里。

      可许含珠怎么会让他逃呢?他脖子伤的伤口只要多流一会儿血,肯定没救的。于是许含珠疯了一般地扑上陈世贤,抱着他滚向着火的床榻里侧,而后死死地扒在他身上。

      陈世贤万万没想到自己小瞧了一个女人,还真就栽在她手里了。床上的火势越烧越旺,陈世贤被灼伤好几处,虽然许含珠也没能幸免。

      许含珠只觉得心中快意!

      她做到了!她真的做到了!

      她杀了这个男人!

      怒极却说不出话的陈世贤一巴掌打在许含珠脸上,撕扯着她的头发。许含珠上前掐住他脖子的伤口,又将皮肉撕开了些,只盼他死得更快。

      她杀了人,有些害怕,却又有无尽的勇气。

      在赴死的此刻许含珠终于喊出了心中一直以来憋着的话,“为什么我父亲一个爱子爱民的好官被人陷害只能枉死!为什么秋寂之一个年少成名的状元郎不得不构陷于人!为什么你这样恶心的男人能登帝位!为什么我一个知书达理的闺秀会沦为被玩弄的妓子!为什么……我只能以这种方式报仇杀你!”

      她并非在问陈世贤,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问谁,谁能给她答案?她只是本能地宣泄着心中的压抑和不甘,然后放肆地痛哭出来。

      陈世贤已经失血到视线模糊了,他的眼中只有冲天的火光。他只能凭感觉掐住许含珠的脖子,用虚弱无力的气声狠狠道:“你以为,杀了我,你能逃吗?”

      许含珠擦擦眼泪,笑道:“我本来就不逃。我已经失去一切,我的家人、我的爱人,我的贞洁。所以我没什么怕的,苟活也只是生不如死罢了。以我之命换你之命,不知道能使多少人幸免于难,很值!”

      只要像陈家皇室这么脏的人,尤其是陈世贤这种脏到令人恶心的,能弄死一个都是为民除害,许含珠觉得这是她有生以来做过的最大的好事,哪怕她的手也不再干净。

      陈世贤渐渐没了力气,死前他听到外面嘈杂的脚步声,救火声,还有莫公公高喊着的通报声,至死,他没能听到到底是什么要紧事。

      许含珠却听得清楚。

      外面莫公公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高喊着,“皇上,皇上您回奴才一声啊!陇右节度使赵云峰自立为王,揭竿起义了……皇上!”

      火势已经很难控制,房梁都被烧断了掉下来一截。许含珠于灼热浓烈的火与浓烟中失去力气,她的眼睛被烤得发干,不然她一定会热泪盈眶。

      这个压抑的、不公的、甚至是阴暗的世道终于要开始结束了吗?

      她撑着最后的劲儿,往床榻外爬了爬,想离死了的陈世贤远一些。她才不要跟陈世贤烧成一撮灰,如果有来世,她要去找秋寂之。

      她想起秋寂之对她念的诗,那诗还有后一句: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1]

      宫殿外救火的人听到“起义”,赶忙问莫公公怎么回事。

      莫公公急得不行,一直听不到里面的回声,皇上八成是凶多吉少了。他当即眼睛一转,跑去收拾财物。其他人见状纷纷效仿,再也不管这人力无可控的大火。

      飞檐入云的宫殿,在一场大火中顷刻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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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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