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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十一章 ...

  •   11

      闻听此言,阿藜惊诧地愣住,略有些失神了,摘星则忍不住偷笑几声,白了疾冲一眼,斥道:“哪有求亲像你这么随意的啊,不算不算。”

      阿藜红着脸低下头,目光躲闪开疾冲炽热的注视,嘴角亦不由漾起羞怯浅笑来,“当然不能作数。”

      摘星凑趣,跟着笑了几声,疾冲轻抬眸瞥了眼娇羞上脸的阿藜,笑吟吟地赔礼道:“也是,那我改日再求过?”

      阿藜捏着小拳头捂嘴,强自保持端庄模样,明眸善睐的眼睛闪烁着清凉光芒,时不时地偷偷瞥向疾冲,两人相看无言,房内却蔓延着缱绻暧昧气息。房内一阵安静,阿藜端着茶盏小口小口地喝茶,疾冲拿着帕子心不在焉地擦拭长剑,他扬起剑眉,晨光照耀之下,眉眼更显含光明朗,静望着阿藜恬静侧颜,心里生漫出安定和欢心来。

      摘星轻轻咳嗽几声打破沉默,微笑道:“你们二人稍坐一会儿,我得寻马婧吩咐马家军操练的事儿。”

      待摘星寻机离开,二人又恢复冗长的沉默,疾冲盯着阿藜良久后才开口道:“方才在前院,见识到你的本事了,没想到你人不大,盘算倒是深的。”

      阿藜紧绷着笑脸,有些不自然道:“还不错。”

      疾冲犯难起来,才想起眼前这姑娘还不到及笄之年,此时提及男女欢好情爱之事实在是为难她,想起方才贸然开口有所冒犯,如今倒是更不知该如何相处才好了。但疾冲自己知道,他对阿藜的感觉是真实的,是深入心腹的,不是逢场作戏的露水情缘,而是他想保护的,疼惜一世的姑娘。

      他努力沉静下来,默默斟酌好字句,口气宛若哄孩子的大人一般,看明目张胆的撩拨不管用便将人哄到手,阿藜瞧他一脸正经地默然看着自己,心里直突突,便开口道:“难不成,你觉得我处置欠妥?还是觉得我不该多管闲事帮你料理了那姑娘?若是如此,还请你别见怪,现在把人寻回来还是来得及,我觉着芍药姑娘相比其他的卖笑女,还是不差的。”

      疾冲缓和了神色,唇角勾起坏笑,故意逗她道:“不差是如何?有你这般貌美么?”

      “自然是有几分姿色的。”阿藜点点头,打量疾冲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隔了半晌她又开口,“我还听几个小兄弟说,这位芍药姑娘曾被你相救,想来你也是看上人家才出手相助的,我是不是坏了你英雄救美的好事儿了?”

      疾冲听了,反手背掩着嘴,忍不住大声地笑了起来,饶是这个时候,阿藜觉得他褪去了几分赏金人的杀伐戾气,多了几分小公子的烟火气来。阿藜瞧他捧腹大笑个不停,心里正琢磨着这事,解释道:“我并非有意要坏你姻缘,我当初只是想着,卖笑女不同正经的良妾,手段非常,做派也上不得排面,这才出手帮你打发...”

      “这都不是事儿。”疾冲还很认真地朝阿藜挑挑眉,“重要的是,你竟承认你是我夫人了,这我怎么解释啊。如今这芍药一跑出去,谁都知道我疾冲有个吃醋善妒的夫人,往后我这桃花运,怕是要断个彻底了啊。”

      阿藜迅速打断疾冲的话,瞠目道:“我...我当时可没咬文嚼字地注意这些啊。”

      “我不管,现下除了你答应求亲,才能勉强补偿我些许。”疾冲脸皮甚厚,理直气壮道,“不然,你新债旧债一起还,你得还到下辈子了。”

      阿藜猛然抬头,狐疑看着眼前人道:“我怎么觉着,你是有所图谋,故意诓骗于我啊。”

      疾冲并未否认,静静道:“我就是个江湖散人,闲散浪子,当行走世间还是有所要求的,做的就做千金万良的生意,骗的就骗绝色美人的心啊。”

      阿藜心思百转千回,琢磨了半晌,才朝他微微一笑,“你好心救我一命,我本该以命相抵,以身相许地报答你,只是我身世坎坷,遭遇不幸,从小金尊玉贵地娇养起来,既不能持家,又不能伺候好郎君的,你若娶我,亏了。”

      “我就当你所言皆是小女儿矜持之言罢。”疾冲傲然笑笑,缓缓把脸凑过去,深邃的眸子紧紧盯着阿藜的侧颜,一字一句道,“我知道,你喜欢我。”

      阿藜更急,连连否认:“我...我今年才多大,才不曾想过男婚女嫁之事,而且,谁喜欢你了?”

      疾冲又逼近一点,丝毫没有给她否认的余地,“那你为何要替我打发了那姑娘?为何不否认你并非我妻室?为何要担心我是否无恙?又为何愿意跟随我四海为家,风餐露宿呢?”

      “我....我...”阿藜浑身是汗,不知是距离太近热的,还是被戳破心中所想心虚的,她相扣的手指深深陷入掌心,心中摇摆不定。经年而过,她见识过的风浪变故太多,她不知道身为平凡人家怎样去过该过的日子,忘记被捧在掌心被人珍视在乎的感觉,,忘记了她已经不是静成帝姬,只是庶民阿藜而已。

      疾冲看穿阿藜心中顾忌,但不愿提及,怕触及她陈年伤口,便不再多言,他缓缓起身蹲在她跟前,清朗的面容带着温润柔情的面色,字字清楚道:“我说过,我会护着你的,别怕,好不好。”

      阿藜双颊绯红,娇笑着捶打他几下,疾冲笑呵呵地握住她的手,两人对视良久,不约而同地笑了。

      摘星同马婧站在门外,默然地将这温情一幕看在眼中,马婧好奇问:“郡主为何要撮合疾冲跟阿藜姑娘啊?”

      摘星沉思片刻,定定道:“这疾冲啊,看似吊儿郎当,不甚可靠,但他面对阿藜那般小心翼翼地呵护着,生怕她这朵娇花沾染一点风雨尘土,便可知疾冲这小子啊,是栽倒在阿藜这小姑娘的石榴裙下了。”

      马婧道:“就像渤王对郡主一般对吧?渤王看上去凶巴巴的,但郡主一陷入为难险情中,他永远最关切心疼郡主了。”

      摘星眼神微微黯淡下来,但很快便也松开愁绪,笑道:“疾冲和阿藜是两情相悦,我又怎么可能与一对有情人相提并论呢。走吧,我们去校场。”

      夜晚,摘星为疾冲同阿藜安排了厢房歇息,男女厢房中间相隔庭院,有侍女悄然引疾冲到阿藜房间,竹帘随风悠然作声,阿藜闻声回头,见他手里拎着两坛果酒前来。

      “想着你还没睡,带了点好东西给你尝尝。”隔着竹帘,疾冲未贸然入内,问道,“我可以进来么?”

      阿藜放下篦子,将散落的头发轻轻挽起,她温言道:“无碍,进来吧。”

      如今四下无人,唯有他们二人静静相对,阿藜换了身梨白色衫裙,更多了几分岁月静好的恬静温柔来,疾冲还是第一次入女子房内,脸上微露尴尬,有些不自在地走近些许。“这是奎州特有的果子酒,我得了两坛,给你尝尝。”

      阿藜略略靠近些,请他落座在南窗下的竹席,疾冲握住酒壶满满斟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推到她手边,“听说是用夏日莲叶日出的露珠酿制,独有的甘甜回味,你尝尝。”

      阿藜浅笑接过杯子,“青梅煮酒,知己交杯,人生乐事也。”语毕,她捧起酒杯抿了一口,侧首望向窗外,冬来百花杀尽,残红萧条,十六的圆月正上梢头,清澈澄明,不负这花好月圆的光景。疾冲看向阿藜,声线温润,“早晨之事,若是有冒犯到你,还请你不要见怪,我一介粗人,口不择言,怕是吓到你了。”

      阿藜面上有些尴尬不知如何自处,便微红着脸道:“一开始我不觉有何不妥,但越想越想抽你一嘴巴,成日把婚事挂在嘴边,不合适。”

      这话说完之后疾冲连连肩头,仰头灌下一杯算是赔罪,一杯饮下之后,他并未放弃试探阿藜心意的念头,他伸手握住她手臂,恳切问道:“那你呢,是怎么想的。”

      阿藜吃了一惊,惊慌不定,“什么怎么想。”

      “你对我,当真无情?”疾冲神色严肃,并不像是平日里那般撩挑随意,他勾勾唇角,轻笑几声,“你是嫌我四海为家,居无定所,没有金尊玉贵的生活?我知你是高门大户出来的闺秀,锦衣玉食堆积长大的,若是你肯,往后你若是想要我便都许你,出门有好些个丫鬟婆子使唤伺候,出门有香车宝马...”

      阿藜有些吃惊,听到后面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儿来,“我自不是在乎这些身外物的。”她身子微微一颤,起身走到窗边,伸手捻了一朵梅花,继续道:“你信么,我曾数度想逃离禁锢我半生欢愉的牢笼,丢弃身份权位的桎梏,走遍天涯路,绝不想回头半刻。信马由缰,与心爱之人历遍山河,岂不快哉?”

      疾冲含笑道:“所以呢?”

      “你很好,我亦喜欢你。”阿藜很腼腆地低下头,却侧颜偷偷打量疾冲的神色,猛地灌下一杯才敢开口道,“现在,不行。”

      他深知她为难,左不过是些繁缛礼节罢了,他懂她的难处,但也是盘算得当的,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红纸庚帖摊在阿藜面前,可见他是用尽心思在打阿藜的主意了。阿藜抬头蓦然地盯着他看,不安道:“你这是要我签身契!霸王硬上弓,你是算定我怎么逃都逃不出你手掌心了是吧?”

      “这是什么话。”疾冲往她身边挪挪,耐心解释道,“我知道,像你这样的姑娘不愁嫁,有的是人惦记,我可不是得好好防着点旁的什么乐师呐,画师什么的。”

      阿藜咽下口水,看着疾冲骄傲又神气的墨阳,微微惊讶他的盘算,而后又默默惊喜他的用心。她撑着脑袋看着庚帖,和着几分酒意微醺,她提过一支毫笔,挥毫落笔写下阿藜二字。

      阿藜搁下笔,看着庚帖上写的极具风骨的名讳二字,十分满意地点点头,她往后挪了挪靠在角落边,突地歪倒便昏睡过去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更新啦!最近开始忙碌期末考试和各科论文了,希望大家不要嫌弃更新速度,虽然我更得慢,但是疾冲速度够快就行!就这速度,洞房花烛指日可待啊!还是小甜文写的比较爽,虽然有时候还是忍不住加点虐,还是疾冲冲我实在不忍心虐,还是甜甜的恋爱适合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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