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第 24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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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流割袍断义的那一瞬，所有人都看得怔楞。
死寂过后，林白轩第一个反应了过来。
“拿下李重茂！”
“是！”
凌雪阁弟子越过谢云流身侧，向李重茂袭去，来自藤原氏的阴阳师合力抵挡，李重茂被护在中间，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承认，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谢云流！”
双方再度交战，谢云流却不打算再插手。他转头往外走，对李重茂的怒吼恍若未闻，但当他抬起头时，眼神一变。
他知道，从刚才起有不少人在稍远处等候，方轻崖出现，意味着刀宗门下都到了，然而他没有料到，纯阳宫的人竟会与刀宗门下先后抵达。
纯阳宫来了几十个弟子，多数他都已不认识，可是，带领弟子前来的人他是认得的，因为那是纯阳宫的掌教，玉虚子李忘生。
他的师弟，呵……
方才的那一番动静，刀宗和纯阳弟子都看在眼里，每个人的脸色都很复杂。唯有李忘生，平静地望着他，目光如止水，像是再也没有什么能将其扰动。
然而，当他从李忘生身边经过时，李忘生还是微微侧眸，开了口。
“师兄……”
谢云流没有回应。
“师祖！”
方轻崖一边喊一边追了上来，快到李忘生面前时突然顿住。
“呃，掌教……”
李忘生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轻崖！你留下和景秋一道把这里的事处理干净！”
“……是！”
谢云流加快了脚步，李忘生目送他走远，眉间的褶皱怎么也无法展平。
“掌教，”陆予走了上来，执剑行礼，“弟子请掌教示下。”
李忘生微微阖目，摆了下拂尘：“去吧……”
“谨遵钧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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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纯阳宫与刀宗的关系如何微妙复杂，二者今日的目的都可以说是一致的。他们同时到来，就意味着这一战结局已定。
李重茂带来的士兵已经彻底乱了阵脚，李重茂自己也是穷途末路。
“你们，你们……”
面对凌雪阁的围堵，李重茂再也没有昨夜之前的那种张扬得意，藤原夕夏祭出禁术带着他逃离了水月宫前，但在经过三星望月的时候，藤原夕夏不得不放下李重茂，回头迎击追兵。她被困住，李重茂只能在乱战中自己向着谷门的方向逃窜，但未到云景台，他就听到了空中一道传音。
“李，重，茂！”
右侧是被火焚毁的晴昼海，左侧是面目全非的三星望月，云景台上、谷门外还有未及收殓的万花弟子的尸体。
来人一字一句，重重念出他的名字，那滔天怒火几乎要将他燃尽。
“我万花弟子的性命，你打算用什么来还！”
杀意毕现。慌乱间，李重茂根本分不清招式从哪个方向袭来，耳边风声啸鸣，他尚未看清来者面目，便被一把掐紧了咽喉，他瞬间难以呼吸，脸色转成紫红。
“呃……东……”
来人正是东方宇轩。
李重茂余光瞥见在东方宇轩身后赶来的众多方家弟子，但他们无一个看向他，似乎是东方宇轩有意单独与他了结。
面对李重茂徒劳的挣扎，东方宇轩愈发收紧了手指，他轻而缓道：“李重茂，死真是太便宜了你……”
便是李重茂死千次万次，也难以抵消犯下的罪孽！
不只是李重茂，还有谢采、月泉淮，这些账，他迟早会一一清算！
“谷主且慢动手！”
东方宇轩正要拧断李重茂的颈骨，忽然被人喊住。林白轩匆匆上前，其余凌雪阁弟子则在两丈之外等待。
“谷主，请听我一言……”
“凌雪阁要审他？”
林白轩的话竟直接被打断，他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
“不错，李重茂恐怕与当年的永王，现在的十二连环坞都有勾结，所以必须查清楚！”
“查清楚之后？”
东方宇轩的目光一直没有从李重茂脸上移开，林白轩瞥了痛苦难言的李重茂一眼，而后郑重向东方宇轩道：“我向谷主保证，他不会死得很痛快！”
“是吗……”
可那些遇害的弟子，已经再也回不来了。
“谷主……”
山谷间忽然起了风，带着迟到的秋意，将昨夜的气息全部吹散，恍惚温柔。
东方宇轩骤然松了手，李重茂颓然摔倒在地，凌雪阁弟子立刻上前将他塞住口舌绑缚起来，押到了一边。
“谷主……是谷主回来了！谷主回来了！”
东方宇轩转过头，徐郁也带着一批万花弟子追着李重茂到了山门前，看到他，弟子们都激动得语无伦次，甚至有不少人红了眼。
“谷主……”
徐郁极力压抑着无法平复的呼吸，一步步缓慢上前。
“谷主，我们守住了水月宫……我们，我们守住了万花……”
徐郁终于说不下去，东方宇轩不忍地阖眸。
他深深地呼吸，待悲痛的情绪稍缓，才重新将眼睁开。
“来，随我将进犯万花之敌尽数诛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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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日东升，华光苒苒，将一切阴霾取代，也将山门前的蓝花楹照得透亮晶莹。
在这场劫难的末尾，何星与萧扶忧竟然在水月宫后殿的小房间里见到了两个意外的来人。
“方兄！莫姑娘！”
何星一转头，惊得站了起来，莫边芽连忙迎上前，而方皓怔在门口处，来回地看着何星与萧扶忧，已是控制不住眼中的泪。
“咳……方兄且恕我无法起身了……”
萧扶忧向二人一笑，莫边芽心疼地按他躺好，方皓终于回过了神，大步地走了过来，一把抓住了何星。
“你们……”
“方兄，”何星顿了顿，微笑着搭上他的肩，“我们都好好的啊……”
“真是……真是太好了！我听莫姑娘说扶忧醒了，我……我写信跟子游说……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方皓的眼泪落得又多又急，除了反复重复这一句什么也说不出，何星笑望着他继续开口：“方兄，若要给子游寄家书，还劳你再加上一句……扶忧的死劫，已是解了。”
“当真？！”
莫边芽几乎惊得跳起来，她的声音变了调，红着眼，想相信又不敢相信地看着萧扶忧二人，萧扶忧有些无奈又有些艰难地笑道：“师姐，你没有看到师兄吗？道长也可以作证。”
莫边芽说不出话，方皓的神情几度变换。
“……扶忧啊！”
方皓突然伸手捂住了脸，眼泪不断从指缝间溢出来，他却想大笑出声。
“好……好，好！我今日就要寄信，我今日就要告诉子游他们！”
真的，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了，他来赴约，得到的是一个更大的惊喜。
便如何星所说，不好的总会过去，而往前走，就会遇见变好的可能。
作者有话说第245章 第 24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