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度》余风荷

2、忍不住

　　早上匆忙爬起来，窗帘都没有拉起来，先走到窗台，拉开窗帘，看着雨点狠狠打在窗玻璃上，像是打在我的心上。慢慢蹲下来，缩在墙角，泪流满面，绝望的看着桌子上的卡尺。
　　像有很多蚂蚁在骨头里不停的爬。
　　过去……现在……未来……
　　迷迷糊糊的，我忽然醒了过来，很确定，那一会昏了过去，在这寂静的房间了，永远只有我一个人。卡尺还在，我还能奢望什么呢？或许应该接受卡尺的存在。
　　我站起身，头还是很晕，但是不再那么恐惧了，拿起卡尺。
　　这是我自看到后，第一次拿起卡尺，卡尺分为两部分，左跟右，两边分别有一个按钮，用来调节卡尺的刻度，按钮跟卡尺的刻度相连。跟普通的卡尺没有什么异样，但刻度却很模糊，左边的刻度跟右边的分别只有三个大致的分段。颜色有点发暗，丝毫不起眼。
　　过去……现在……未来…….
　　这个小东西放在我的手里正合适，掌心渐渐温暖起来，
　　想看自己的过去未来吗？
　　我忽然听到声音，回头，没有见到任何人，这声音深入骨髓，我竭力望着四周，希望能看到什么东西，一时慌乱，卡尺掉到地上，心里居然涌上一种痛感，强抑制住心跳，捡起卡尺，轻轻放在桌上。
　　房间里似乎异常的沉闷，跑过去打开窗，一股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雨渐渐的小了，最后止住了。
　　但是那个声音一直没有止住，我扑到床上，用枕头蒙住头。
　　我是好奇，人人都好奇，那又怎么样？我喊着，那个声音渐渐消失了。
　　也是，我从早上到现在一直没有吃东西，都筋疲力尽了。
　　醒来时天已经黑了，我走下床，喝了点水，看着镜中的自己，黑眼圈真重。无奈的看着那个卡尺，静静躺在桌上，毫不起眼。
　　听到有人敲门，我走到门口，开门见是我的同事张铭，是你啊，进来吧。他看着我，有些吃惊，怎么，你脸色这么难看。
　　没事，我白天睡了一天，只是有点不舒服。
　　看着他拘谨的表情，我不禁有点乐了，他还提了些水果，我洗了给他吃，自己却吃不下。
　　呃，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我轻轻问道。
　　他点点头。
　　今天晚上可不可以陪我聊天。
　　他的脸一下子通红，看着他，我也不好意思起来，赶紧说：要是你不方便……
　　他问道：你是不是很不舒服？要不要送你看医生？
　　没事，只是睡了一天，有点头痛，现在好多了。
　　我给他倒了杯水。
　　我的房间是单间，东西都堆在这个房间里，就这样，让他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我倚在床上，聊天。然后一起出去买东西，回来再聊。
　　忽然感觉不是太害怕了，看着他现在微微泛红的脸庞，有一种想吻他的冲动，但我只是付之一笑，想起很久以前封存在记忆里的往事。也许从那个时候起，我的心门就紧锁了吧。
　　要是能回到过去，你会做什么？我问他。
　　他腼腆笑笑，想考到你的学校里去，早点认识你。
　　我心中一动，说道，傻瓜，你学习成绩这么好，到我们学校岂不是太亏啦。我们学校里啊，学生都爱玩，哪有几个像你这样的。
　　要是我，我会努力弥补以前留下的遗憾。我静静的说。往事留给我太多的遗憾，我沉溺其中，拒绝一个又一个男生。
　　看着他打瞌睡的样子，心中很安详，也许，是时候找个伴了。忽然觉得饿了，看着他，话虽少，无形中给我巨大的力量。
　　张铭困得歪在桌子上，让他靠在床上，他还执意要坐在椅子上。
　　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睡着了，梦中一直在空中飘荡，随风起舞，想定下来，但风一直不止。
　　醒来的时候天还没有亮，外面灰蒙蒙的，广州的夜晚感觉不是漆黑，而是灰灰的那种，令人沮丧，永远都不会干脆，爽快。看着张铭，睡得十分香甜。我吃了点水果，静静看着桌上的卡尺。
　　台灯的光悄悄泄在桌上，卡尺就透出浅浅的红光，我看着，忍不住拿起来端详，卡尺好像散发着莫名的力量，我又怕又好奇，它究竟是什么？
　　轻轻拨动右边的按钮向左，刻度随之朝左移动，忽然感觉头疼欲裂，像是有种巨大的引力，要把我吸往未知的世界，眼前一片模糊，幸好，我下意思迅速拨回了尺度。突然静了下来，引力似乎消失了，我的身体一阵痉挛，张铭惊醒了，连问，你怎么了?
　　没事，刚才有点不舒服，你睡吧。
　　那种引力给我感觉不是很痛苦，相反，有一种莫名的巨大吸引，也许是好奇，也许是潜意识里渴望，我休息了一阵，终于按耐不住，轻轻拨了右边的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