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花女主黑化了[快穿]》白水泡咸鱼

58、打脸不守男德的渣男影帝（24））

　　晚上十点，季寻夏的生日会圆满结束。

　　没有品牌方的赞助，也没有提前几天炒热气氛的直播预告，但生日会结束之后，各大古典音乐贴吧、社区和论坛全部流传着季寻夏的现场演奏视频，并在许许多多音乐发烧友的点击和推荐下，一度冲上了热门区。

　　作为国内首屈一指的钢琴家，季寻夏风头正盛，有着让不少人难以望其项背的实力和热度。

　　不仅如此，她和Sou合作的女装品牌，其中有几件和白色玫瑰礼服相似度极高的连衣裙，居然卖断货了。
　　这一点，大大出乎林清和季寻夏的预料。

　　“那些美妆广告，要不还是接下来？” 林清提议道，“无心插柳柳成荫，没准效果不错呢？”
　　“不要，”季寻夏赶忙摇头，“有那个时间，我倒不如多睡会。”

　　正说着，化妆室的门被一个带着墨镜的女人推开了。
　　见到屋内两人错愕的脸，她将墨镜取下来，羞怯地打了个招呼。

　　“我是不是不该进来？”郑云茹笑道，“你们正在说悄悄话吗？”

　　发现来人是郑云茹，林清赶忙笑着将位置让出来，关门离开了房间。
　　见到郑云茹，季寻夏很是惊喜。

　　“我本来想给你留位置，但又怕你不想出门，所以没有联系你，”她迎上去，满脸畅意，“你能来真的太好了！”
　　松了一口气的郑云茹紧紧抓住她的手臂，好似抓住了水面上的一块浮木。

　　来之前，她很怕会打扰到季寻夏。
　　好在，对方似乎没有因为自己擅自到来而感到厌烦。

　　知道自己说太多或许会造成郑云茹精神上的负担，季寻夏转身给她倒了杯水，便开始询问她最喜欢今天哪一首歌，对哪首歌的改编最惊喜。

　　“还想听的话，下次有空就到我家来，”季寻夏语调温柔，“你不来，我除了弹琴就是睡觉，没意思的很。”
　　“好。”郑云茹乖巧地点点头，“等我好一点，一定去。”

　　两人面对面地坐着，季寻夏才看到她眼下憔悴的乌青，显然是很久都没有睡好，但她不敢贸然关心郑云茹的病情和生活，只得装作没看到，继续音乐话题。

　　绕了良久的圈子，郑云茹才愿意说一点和自己有关的事。

　　需要药物才能维持的短暂睡眠，无数次对于自杀欲望的克制，长久昏暗的空旷卧室，不断闪着蓝光的巨大音响，里面传来自己经纪人特别设置的“能够让人放松精神”的舒缓音乐，整夜整夜压抑着呼吸的噩梦，出门必备的墨镜，以及看到陌生人时，潮水般的恐惧。

　　她说得颠三倒四，语无伦次，季寻夏没有插嘴，只是安静听着，时不时点点头。

　　“我最近也很少出门了，”郑云茹苦笑道，“今天是经纪人送我过来的，难为她一直陪着我，我想去哪她还坚持要开车送我。”

　　病得这样严重，她也依然愿意来参加自己的生日会，深受触动的季寻夏低下头深吸一口气，尝试将心口的酸楚和颤抖憋回去。
　　不给病人增加精神上的负担，是她和郑云茹相处时的铁则。

　　这时，林清突然拿着手机敲开了房门。

　　“程谦上热搜了，”她语气愤恨，扭着眉毛将手机丢在桌上，“还是借着你的名义上的。”

　　这话犹如一盆凉水，毫不遮掩地泼在了季寻夏的头顶，她揉了揉疲累过度而有些酸涩的眼睛，正准备点开那条＃程谦：老婆生日快乐＃的热搜。

　　余光瞥到郑云茹，却发现她刚刚还算正常的脸色现在却和纸片一样苍白。

　　＊

　　发完微博之后，程谦收拾停当，便躺回床上。
　　他虽然有一段日子没和妻子联系，但对方的生日，他还是记得的。

　　过去，两人蜜里调油的时候，季寻夏相当好哄，一个包包，一串项链，或者一个自己亲手做的蛋糕，她都能开心得仿佛得到了神赐的珍宝一般。

　　久而久之，程谦也就不怎么在她身上多多用心了。
　　无论自己给出什么，季寻夏都会满怀笑意地全盘接受，他自然而然地开始变得不在意，渐渐也学会了敷衍了事。

　　正因如此，他从来没有主动回头，去看看季寻夏一面失落，一面将这种失落尽力隐藏起来的悲哀。

　　“都已经交往这么久了，成熟点不好吗？”
　　“我直接给你张卡去刷好吗宝贝，最近实在是太忙啦。”
　　“我对这个没什么兴趣，你自己去看吧。”

　　这种有意无意的敷衍和拒绝变多之后，渐渐地，季寻夏也就不再对男人抱什么多余的希望了。
　　程谦不知道这一点，他自认为季寻夏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柔体贴，对自己的要求和安排全部老老实实地接受。

　　但其实，过去的季寻夏早就以另一种形式消失了。
　　现在的她，是一个不管程谦做什么，都能做到心如止水平静无波的人。
　　别说恋爱脑了，她的脑中甚至早已将“我和程谦是夫妻，所以我要为他考虑”这个选项删得一干二净。

　　不管程谦做什么，季寻夏都不会多看他一眼。
　　这对他来说，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所以，趁着季寻夏生日这天，程谦特地发了祝福微博，还要求周琪琪买一个像模像样的热搜，把自己的祝福炒得越热越好。

　　一来，提醒季寻夏和那些胡言乱语的网友，自己才是季寻夏的正牌丈夫。
　　二来，程谦想拯救自己那份不甘心。

　　不甘心过去那个言听计从的小白兔不见了。
　　不甘心她的事业顺风顺水，快要把自己远远甩在后面。
　　更不甘心的是，季寻夏甚至对自己不闻不问，当成空气。

　　上了热搜后没多久，程谦那部专门用来营业的手机就开始了疯狂震动，他一面将震动调成静音，一面点进评论区漫不经心地浏览着。

　　【不卡0点发，这就是老夫老妻吗？】
　　【呜呜甜炸了，今天也是我的生日啊！】
　　【知名男星许久不发自拍营业原因找到了！原来是给老婆过生日来的】
　　【千寻夫妇yyds，粉已婚夫妇的好处就是永远不会塌房！】
　　【请你们马上发个九宫格合照营业一下可以吗？？？？】

　　无数个眼熟的ID没过多久就占领了评论区的半壁江山，而这些ID下面的回复也都是千篇一律的“甜”“好评”“羡慕”“神仙眷侣yyds”等等。
　　虽然单调，但不可否认，程谦人气很高。

　　男人勾起嘴角，显然对这个效果很满意。
　　接下来，他要等的，就是季寻夏的电话了。

　　百无聊赖之中，十分钟后程谦又刷新了下面的评论，并改成了倒序显示。
　　这一眼看过去，他差点被满屏的恶评气得心肌梗塞。

　　【和神秘女子的绯闻还没整清楚呢，就来秀恩爱了？】
　　【好个不守男德水性杨花的贱男人啊。我吐了，姐妹们呢？】
　　【我没记错的话，之前季寻夏和他爸妈闹不愉快的时候，程谦好像没出来表态吧？】
　　【楼上+1，遇事就躲，看见热度就蹭，这种男的别说娱乐圈，在我们村也是要打光棍的】
　　【恶心死了真的赶紧糊，一个铁渣男】
　　【现在热搜这么不值钱了都？？】
　　【微博拉黑能不能连这个人的热搜也一起屏蔽啊，不然我充你会员干什么？】

　　那些指责程谦的发言铺天盖地地涌向评论区，很快便被不少抱有相同观点的人赞了上去，隐隐约约有和粉丝控评分庭抗礼的架势。

　　半个小时后，周琪琪发语音来征求程谦的意见，询问他是否要撤掉热搜。

　　“下面的评论你也看到了，我已经尽力让粉丝们去控了，但控不住，”听筒里，她的声音显得焦躁，“再这样下去，热搜只会适得其反。”
　　半晌过后，程谦才发了条语音回复。

　　“琪琪，你说季寻夏看到了吗？她要是没看到，我这个热搜就白买了。”

　　周琪琪一听，急得直跺脚：“现在这个节骨眼，看得到看不到根本不重要吧？你得想想你自己的口碑啊！这热搜不但没有帮你稳住人设，反而还更糟糕了啊。”
　　没想到，程谦根本不为所动：“你帮我问下林清吧？如果季寻夏看到了，我就撤掉。”
　　周琪琪：“……”

　　此时此刻，她不禁开始为自家艺人那个让人着急的脑回路感到惊恐和担忧。
　　不是对妻子毫无留恋了吗？
　　既然没有留恋，为什么还要来这一出啊？

　　和周琪琪聊完，程谦开始用另一部手机不断刷新自己大号的评论区。

　　正如她所说，这次的效果和最开始预计的一派祥和相去甚远，微博下面的粉黑大战打得硝烟弥漫，几百条回复的高楼里，每个ID争得面红耳赤，时不时吐出一两句问候别人家人的脏话，继而便是诅咒和谩骂。

　　明明知道这样没什么用，但程谦就是气不过，他生气季寻夏对自己祝福的微博毫无表示，更生气她对热搜居然无动于衷，不仅没有打电话来质问，甚至连林清那种公事公办的电话也没打来过一次。

　　——这算盘打得真憋屈。

　　顿时，程谦觉得自己像个撒泼打滚祈求关注的熊孩子，不仅耍赖的目的特别幼稚，连做法都幼稚到了极点，这种小心思被人识破之后，往往就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活了二十多年，男人第一次发现自己本质上居然还是一个想把不属于自己的玩具不择手段抢到手的小屁孩，这种本质不论身份地位，也不会随着年龄增长而逐渐消失。
　　即使他对季寻夏已经没有从前的热情和迷恋，但这不妨碍他想取得对方的关注，想把她占为己有的执念。

　　这边，被指挥去询问林清的周琪琪思来想去，终究没能拉下脸去打电话，她只得顶着程谦和公司那边的双重压力，通知公关团队撤掉热搜。

　　“去问问寻夏姐有没有看到热搜”这话太蠢了，就算是拿把刀架在周琪琪脖子上，她也开不了口。
　　事到如今，看到与否本身已经没有意义，连周琪琪这种外人都能看得出，季寻夏对程谦早已经毫无感情。

　　“叮铃铃铃铃….”
　　正手忙脚乱地和公关团队开会时，沈柠紫却破天荒地给她打来了电话。

　　周琪琪知道沈柠紫的存在，也清楚程谦和她的关系，但于公于私，她都对这个女人没什么好感，所以一直也不曾联系过对方。
　　没想到，今天她却主动打来了电话。

　　愣了几秒，周琪琪还是老实地接了起来。
　　电话那边，女人的声音比平时多了些焦虑和烦闷，她毫不客气地单刀直入，一点也不考虑对方是不是在忙工作。

　　“程谦的热搜，是公司买的，还是他自己要求的？”
　　“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想知道，请你告诉我。”
　　“不好意思，这涉及部分机密，如果你实在想知道，可以直接去问程谦本人。”

　　没来得及兴师问罪，电话就被周琪琪挂断了，她现在心情烦乱，手上也有一大堆事要处理，实在没工夫帮程谦擦屁股。
　　何况，对方态度那么差，周琪琪全然没有惯着她的理由。

　　无法撬开周琪琪的嘴，沈柠紫气冲冲地将电话打到了程谦本人那里，这是她第一次撕掉温柔无害的伪装，跟程谦发火。

　　“什么什么意思，我没懂你在生什么气，”程谦气定神闲，“不管是我要买的，还是公司，都没什么区别吧，就是为了人设营业而已，你别太敏感行不行？”

　　无所谓的态度惹恼了沈柠紫，她禁不住连声调也提高了八度：“什么叫没有区别？你别忘了，我肚子里有你的孩子，我们迟早是要结婚的，能和季寻夏尽量撇清关系，就要躲得越远越好，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怎么上赶着去贴她的冷屁股啊？”

　　大概是这番描述把程谦说的太像一个舔狗，男人自尊心大受打击，连带着被季寻夏置之不理的那一份怒火，一起朝沈柠紫发泄出来。

　　“有完没完啊！你不知道她是我老婆吗？我们没离婚就依然是合法夫妻，妻子过生日我送个祝福怎么了？你能不能有点小三的自觉啊？？？”
　　“你少拿孩子威胁我，又不是我逼着你怀的，你不想要可以打掉啊，我又没拦着你，别那么贱好吗！”
　　“你要还想和我结婚就乖乖闭嘴，别每天没事到处打电话问东问西的，要是我被你搞臭了，别说你了，就连孩子我也不会认的。”

　　无视掉女人呜呜咽咽的哭声，程谦连着骂了好几句“贱/货”“烂人”才住口，电话一挂，他就将手机狠狠朝地板砸下去，噼里啪啦几声之后，手机飞到了墙角，屏幕碎了一大片。

　　不仅没吸引到季寻夏的注意力，反而还招来了不少骂，口碑断崖式下跌。
　　一想到这儿，程谦的心口就被愤懑和郁结填满，他伸出手拼命地抓挠着头发，像个疯子一样在卧室里大喊大叫地发泄着。

　　那边，沈柠紫哭得天旋地转，如果不是顾忌着肚子里的孩子，她恐怕早就在家里摔盆砸碗了。

　　之前她曾想过，将一切都压在程谦身上实在是太过冒险，但鉴于男人无数次地保证会和季寻夏离婚，同时会公布自己和她的关系，沈柠紫才依旧伪装出一副温柔贤淑的样子，尽量不去催促他。
　　可谁能想到，过了这么久，程谦依旧没有和季寻夏摊牌的打算。

　　沈柠紫恨程谦，恨他的优柔寡断，贪慕虚荣。
　　如果不是季寻夏现在名声大噪，一定早就被他甩掉了。
　　但她最恨的，还是季寻夏。

　　为什么要那么优秀，抢占程谦的注意力？
　　为什么不主动和程谦离婚，把位置让给自己？

　　她的存在，对于沈柠紫来说实在是太过碍眼。
　　沈柠紫现在才发现，与其期待程谦的快刀斩乱麻，倒不如就由自己动手把季寻夏的音乐生涯毁掉，或许还来得更快一点。

　　想到这里，发疯的女人突然冷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