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公主》阿忞

28、拒绝拜师

　　大隋世子赵恒回城的前一日，赵靖瑶带着云汐没有去城外，只在城中闲逛，不知不觉来到北市，虽不是大集市的日子，比起城中其他的街道还是热闹了许多。
　　赵靖瑶和云汐两人都是男装打扮，赵靖瑶的左手中提个锦袋，里面装的依旧是她最爱的花生米，一边品味花生米的清香，一边欣赏目光所及的景色，乐在其中，神仙也不换。
　　两人刚到北市，就有人迎了上来：“阿弥陀佛，施主可还记得贫尼？”
　　“原来是师太！”赵靖瑶把锦袋交给云汐，拍了拍手上的渣，双手合十见礼：“师太有礼！”赵靖瑶对静一师太并不反感，是以礼貌上也很周到。
　　静一师太微笑：“施主可知贫尼在此处等了你一个多月？”
　　等她？为什么？捐香油钱吗？赵靖瑶回想当日与静一师太相识的场景，看她一掷钱袋的“豪情”，让她捐香油也不无可能，于是笑问：“不知师太寻晚生何事？”
　　师太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赵靖瑶：“施主且跟我来！”
　　静一师太笑容慈祥，语气和善，赵靖瑶不打算拒绝，于是道：“师太请！”
　　静一师太前行，赵靖瑶紧随其后，云汐也跟在后面，没走多远便是一处客栈，静一师太把她们引进客栈的客房。
　　梁玉英正在房间里托腮发愣，房门被打开，见是自家师父，遂起身：“师父！”然而在看到师父身后的赵靖瑶时突然变了脸色，冷冷的问道：“你来做什么？”
　　这小姑娘还挺记仇，赵靖瑶轻笑，并未说什么，静一师太则是训话道：“英儿，不得无礼，还不沏茶待客！”
　　梁玉英本要辩说，但看静一师太已是招呼赵靖瑶坐下，只得不情不愿的去沏茶倒水。
　　静一师太坐下后便一直打量赵靖瑶，脸上露出甚为满意的表情，赵靖瑶被她看的有些莫名其妙，开口询问：“敢问师太把晚生叫到这里有何吩咐？”
　　静一师太和善一笑：“姑娘这身女扮男装的打扮的确别有一番风采，就连贫尼一开始也未能看破。”
　　赵靖瑶清然一笑：“如此着装只为图个方便，让师太见笑了。”
　　“姑娘聪慧异常，潇洒随性，连贫尼都自愧不如。”
　　聪慧异常？从何说起？赵靖瑶虽不知静一师太为什么给她这样的评价，面上却依旧带笑：“师太过誉了。”与其说她潇洒随性，不如说她人生散漫，毫无目标，早迎晨光，坐等日落，天地间一闲人。
　　静一师太微笑不语，她看人一向很准，这次也一定不会看错。
　　这师太，怎么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像是寻到了什么稀罕物，赵靖瑶微笑：“师太？”
　　“不知姑娘姓甚名谁，家住城中何处？”
　　赵靖瑶并未回答，而是问道：“师太为何对我的身份如此感兴趣？”
　　静一师太微笑：“姑娘不要误会，贫尼乃杏云山清月庵静一，此次下山云游实为寻找有缘人托承衣钵。”
　　赵靖瑶身后的云汐听到静一师太的介绍，不觉心动，抬眼看向师太，眼中充满敬意。
　　赵靖瑶来的时间不长，周身的事也都是来兴趣了才上点心，是以，她之前并未听说过静一师太，对静一师太也只凭印象，所以，静一师太自报家门对她来说也只是知道一个师太的法号，于是询问：“师太莫不是想劝我落发为尼？”她虽为异世一缕孤魂，实未想着出家修身成佛。
　　静一师太摇头，微笑：“贫尼与施主有缘，施主却未必与佛祖有缘，贫尼只想收一位品貌才学上佳的徒弟，教授她平生所学以慰身后。”
　　赵靖瑶端起面前的茶碗，望着杯中碧绿的茶水，带着些微的自嘲：“品行上佳？如此评价我的，师太还是第一人。”然而，她听着却是那么的讽刺。
　　“贫尼如此说自是有贫尼的道理。”
　　“师太说的是上次偷钱袋的事吧。”赵靖瑶望着碗中的茶水淡淡的道：“我当时不追究，并非我有什么悲天悯人的菩萨心肠，而是当时心情好，不想计较。”她放过的是一个小偷，做的也不是什么好事。
　　“你果然是在那人拿你的钱袋时便已知晓了。”静一师太了然一笑，随后摇头：“姑娘并未与贫尼说实话。”
　　“师太想听怎样的实话？”
　　“姑娘如何知道他偷了你的钱袋，又为什么决定不追究？”
　　“难道我刚才的解释不够清楚吗？”
　　静一师太微笑摇头：“贫尼从不会看错人，这次也是一样。”
　　“只怕要让师太失望了。”
　　“姑娘可知那人家中还有何人？”静一师太笑问，并未在意赵靖瑶的话中已有推辞之意。
　　这师太问的好奇怪，那人她素未谋面，现在见了都未必认得出，如何识得他家中的人，若非见静一师太有几分长者风范，只怕她早失了耐性，赵靖瑶耐着性子，做足了礼貌：“我在丢钱袋之前并未见过那人，更不认识他的家人。”
　　“他家中有高龄老母卧病在床，无钱医治，家中老小一日两餐尚不果腹，家徒四壁，已是走投无路。”
　　人穷志短，不足为怪，赵靖瑶对此事不发表任何看法。
　　静一师太笑问：“难道姑娘不是因为他需要钱所以才送钱袋的吗？”
　　赵靖瑶望了眼静一师太，只觉这老尼长了一双“毒眼”，似是什么也瞒不过她，再要辩说也无意思，遂淡淡的解释：“那日，我见那人拿我钱袋时手微微发抖，不似惯犯，眼神闪烁，面有惭色，尚有几分羞耻之心，便知他急需银两，遂不予计较。”
　　静一师太望着赵靖瑶赵靖瑶，越瞧看越是喜欢，频频点头：“你这份心性少有人敌，也正是贫尼要找的人。”
　　“这次是真的要让师太失望了，我一届凡夫俗子，承蒙师太看得起欲收为徒，只是我无意于此，还请师太见谅！”
　　“小姐是否再考虑一下？”见赵靖瑶拒绝师太，云汐在一旁着急，忍不住开口，能得静一师太点化，是多少习武之人梦寐以求的愿望，而师太对公主不只是点化，更是要收她为继承衣钵的徒弟，如此厚爱，是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
　　莫不是这丫头想要拜师？赵靖瑶不动声色的看了眼云汐，再看一眼对她微笑的静一师太，遂微笑：“抱歉，我确实无意于武道。”
　　“姑娘先别急着拒绝贫尼，你可以考虑三个月，这三个月内，若姑娘想通了，随时可来客栈找贫尼。”
　　赵靖瑶起身拒绝：“不必了，我已经考虑的很清楚，多谢师太高看，望师太早日寻到得心的佳徒，不便叨扰，告辞！”
　　“站住！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凭什么拒绝师父的好意？”站在一旁的梁玉英早看不惯赵靖瑶了，虽然她解释清了那天的事情，却不能以此当做对师父无礼的理由，师父收她为徒那是看得起她，她一个毫无任何武功根基的柔弱女子，师父肯收她为徒已经做了很大的让步，她凭什么要拒绝。
　　“我没以为自己是什么人，和你一样，大街上随处可见，两条腿走路的普通人。”
　　“你……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对你出手！”
　　“姑娘的火气是不是大了点，桌上有凉茶，给自己倒杯消消火！”赵靖瑶说着向静一师太施礼后便离开了客房，云汐也紧跟着走了出去。
　　梁玉英气不过，想要追出客房，被静一师太拦住：“英儿，罢了，她既无意，也不必强求。”心中只觉有些可惜，这么好的一棵苗子，怎奈与她无师徒之缘。
　　（本文首发晋江原创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