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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7章 ...

  •   有些不舍道:“我去见见朋友,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

      他出门来吩咐临江,“替我保护好她。”

      临江额首,目送江月白下楼。

      怕君后听见他声音会起疑,临江也不敢说话,一直规规矩矩抱着剑站在门口处,时不时打量着过往的人,警惕的很。

      秦楚自顾喝酒,约摸着过了有一炷香时间上,她听到秦琬的声音,人正说着话儿往楼上来。

      虽是同父的亲姊妹,她却不想见秦琬,便搁下酒盅,把面具拉拉盖住下颌线,闭目养神。

      楼梯上秦琬的声音渐小,见着临江,便开口追问,道:“我方才分明瞧见他同人过来,你让我进去。”

      临江为难,往前走一步堵在门口,拦住她摇头,示意她原路回去。

      秦琬穿的一身的雍容华贵,脸上却刻薄的很,调高个音节,质问临江,“你敢拦我?里头是谁?是不是张幼陵从外头带回来的小贱人?还带着面/具,是没脸见人啊?张幼陵长得一副道貌岸然,也是个衣冠禽兽,我阿姊才跳崖多久的,他转而就喜欢上旁人了,他要是知道他喜欢的这个下贱胚子正勾搭人,只怕现在在台上也坐不住了吧?”

      临江皱眉,他觉得合德帝姬说的话太过分了,又是骂贱人,又是骂下贱胚子的,简直腌臜泼妇骂街一样,便冷下脸把手里的剑往前一举,作为对秦琬的警告。

      秦琬身旁的侍女往前一步,护在秦琬前头,瞪临江,警告他,“你一个持剑护卫,也敢猖狂?对我家主子刀剑相向,回头主君定会治你罪的。”

      秦楚在里头听着,觉得稀奇,秦琬居然会为她打抱不平了?当初弄瞎她的时候,下手可一点儿都没迟疑,不曾待她做过阿姊哩。

      秦琬和侍女自说自话,秦楚有些生气,心道,持剑侍卫也不说话,可能是个哑巴罢,就起来准备替持剑侍卫解围,她摸索着走到门口,操手倚门框,语气不咸不淡道:“这位姑娘想必应该出身高贵,怎么一口一个贱人的?也忒难听了些,今次昙中祭花会,人多口杂,姑娘要注意举止才是。”

      秦琬扫她一眼,愤愤,“你就是张幼陵的姘头?”

      她皱眉,轻笑,“姘头这么难听的话信手拈来,你小小年纪怎么生的这样没有教养?我今天真是大开眼界,原来这人从根上就不好,长大了也自然不好,姑娘瞧瞧,外头坐着那样多的世家公子,若听到你这番言论,想必也同我一样大开眼界,往后姑娘没有教养的名声传遍六国,怕嫁不出去了。”

      “你!”秦琬气不过,伸手去扯她,却被临江挡住了,临江横眉竖目气势汹汹的看向秦琬,拔剑出鞘,粗声道:“帝姬自重。”

      秦楚在临江肩上拍一下,惊讶的问他,“原来,你不是个哑巴?我还怕你吃亏来替你站场子,你这个人明明可以拿话堵回去,偏不说话,我在里头替你着急的不行。”

      临江请她回去继续吃酒,说主人吩咐属下保护姑娘周全的,姑娘磕着碰着,被人欺负了,就是属下失职。

      实诚人就这点最可爱,没太多心眼,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她顶喜欢这样豪爽的汉子,遂摇摇头,大方道:“我不想吃酒了,想出去透透气,你扶我下楼罢。”

      临江嗳一声,收剑入鞘,扶起她就要走,却被秦琬结结实实堵在前边。

      秦琬挑衅的看着秦楚,哪里有什么身为公主的矜持,掐腰指着秦楚的鼻子恶狠狠道:“你知不知道方才同你一起的人是谁?你又知不知道,他心里有别人?你背着张幼陵勾搭旁人,不要脸。”

      秦楚纳闷儿,“天岁国师,就是天岁的君主也要敬尊一声先生,你身为小辈直呼其名,你才不要脸。再有,你怎么知道我勾搭旁人?东西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讲,拿贼拿赃,捉奸捉双,你哪只眼睛瞅见我勾搭旁人了?旁人在哪呢?”

      “我分明看见你们,”秦琬挤开他们,往屋里冲,“你们一起上楼来的,人呢?人在哪里?”

      她闯进来,没有看见江月白的影子,眼里尽是失落,呐呐,“不可能,我瞧见了的。”

      秦楚嗤笑,拽临江的袖子,小声道:“咱们别理她,走罢,我知道有个地方,最适合喝酒。”

      临江给他拽下楼来,绕道离开祭花会,从后院牵了两头小驴子骑着上了街。

      他很为难,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道:“姑娘,我家主人回来见不着您会担心的。”

      秦楚拍拍驴屁/股,“多大的人了还能走丢呀?我是看你刚才被人欺负带你出来散心,一个大老爷们,这么忸怩呢?”

      临江沉默,他嘴笨不太会说话,心里想着君后说的也对,两个大活人也不能丢了,不过君后没听出他的声音来,还是让他松了口气。

      见他没说话,秦楚指指前头,问他,“是不是有个茶棚?”

      临江抬眼望过去,也没多想,脱口道:“是,君……姑娘,前头真的有个茶棚。”

      他差点说秃噜嘴。

      秦楚满意的点点头,“你别看我什么也看不见,这些路我都摸的门儿清的。”

      两人打驴到茶棚前,秦楚把驴子交给个有些年纪的跑堂,坐下来要上两壶茶水,摘下面/具,道:“侍卫,你唤做什么名字?”

      临江一个头两个大,支支吾吾,君主用的化名,他也不能说自己就是临江吧,只得胡乱想个名儿,垂头道:“阿三。”

      “阿三,我有话想问你。”她放下茶杯,撑头。

      临江说,“嗳,您问。”

      她扶扶覆眼的白绫子,“方才,那是燕国的合德帝姬罢?”

      临江说是。

      她额首,“她怎么会识得你家主子呢?看模样还很在意你家主子,你家主子的心上人,不会就是秦琬吧?”

      临江忙摇头,“不,不是,我家主子断然不会对合德帝姬有情的。”

      “哦。”她拾起茶盏子,轻抿一口,“那就好,她不好,不要让你家主子喜欢她。”

      临江猛点头,“姑娘说得极是,阿三也是这样觉得的。”

      他是个奴才,主子的事儿插不上话,可作为局外人他看的清楚,合德帝姬那样的做派甚是让人讨厌,他心里头最敬服的人是君后,也看的出来,他主子心里喜欢君后,他家主子自幼被陈国遗弃,没有人关心,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喜欢。

      好不容易成了亲,本该和和美美的,可不知为何,两个人总是争吵不断,很多时候,主子和君后吵起来就大打出手,打完了,回去又把自己关在空荡荡的大殿里头,丁点儿声都没有,他看的心疼。

      他也想去劝劝,两口子过日子,总有牙齿咬到舌头的时候,说两句好话也就过去了。

      可看看主子那张吓人的脸,根本不敢开口。

      茶棚老板过来添茶,笑嘻嘻的说起今天听到的新鲜事给他们听。

      “小姑娘又来喝茶了?今天有行脚商过来歇息,说起陈国君主江月白,唉,你说这人呐,也是时气。”

      老板灌上满满一壶龙井,撇撇浮沫盖上壶盖,推给她,“上好的西湖龙井,闷片刻既唇齿留香。”

      秦楚嗯一声,谢过老板,问道:“老板今儿生意不忙?”

      老板坐下来,拿毛巾打打身上,乐呵呵道:“不忙不忙,都去看相里家的试剑会了,哪有几个来喝茶的。”

      没有生意做,老板难得清闲,正找不着人唠嗑,来了两个人,他起了话头也憋不下去,继续道:“陈国大败赵国,不仅斩杀了赵国世子宋文成,更是以赵国挑起诸侯国战事为由,上达天岁,说宋文成逼死陈国君后,陈国铁骑势要踏平赵国都城,天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短短不足一月,赵国十万铁骑便被陈军打的丢盔弃甲,举国降于洛都城,云州六国从此只余五国了。”

      秦楚轻笑,“可见,陈国君主是个奇才,杀伐决断。”

      心里却暗暗鄙视一番,江月白真不愧是江月白,瞧罢,她明明是自己跳崖的,若不是江月白叫人这样以讹传讹,给赵国施压,又怎么能名正言顺讨伐赵国呢?情理都被陈国占了,借她的死,灭了敌国,如果不是夫妻,战场上是多好的搭档。

      老板一听,这是知音啊,更是侃侃而谈起来,“听说,那江月白丧妻,一夜白头,发了疯的寻找各国秘士,求一个起死回生之法,要复活陈国君后。”

      秦楚自己给自己倒满茶,端起来吹吹,云淡风轻地应和:“可见,这江月白真是个痴情种呀。”

      呸,痴情个屁。

      老板得了回应,更是高兴,一拍旁边坐着的临江的大腿,激动道:“姑娘真是知音啊,今儿的茶水钱小老儿就不收了,难得高兴,难得高兴。”

      茶棚老板高兴了,秦楚心里头不高兴,这几日走到哪里都能听见关于江月白的事儿,旁的也罢了,偏偏都是说江月白如何痴情于她。

      她就纳闷儿,这谣言到底谁造的?若不是她不能诈尸,真想以燕国昭和帝姬的名义,在云州各国处处贴上布告,上头用大字写上:江月白不爱燕国昭和帝姬秦楚,大家千万不要对江月白误会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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