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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15章 ...

  •   秦楚自己单独一间房,江月白、临江和相里贺三个人睡一间。

      小村庄夜里安静,时不时传出两声猫头鹰的叫声,秦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不能视物,白天黑夜对她来说也没什么不同,早就习惯了在黑暗中摸索。

      江月白从来不信她,不听她解释,认定了是她蛇蝎心肠的时候,她满腹委屈,却从来没有哭过,心里憋着一口气,犟的像一头小毛驴。

      他心里没有她,伤她,她也就不在乎他了。

      可现在终于听到他的道歉了,压抑这么久,情绪突然就不受控制,她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哭了很久,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趴在床上想到底事情是怎么变成如今这样的呢?

      秦琬和宋文成私奔的时候,发生了什么?秦琬到底是怎么知道镯子的事情的?为什么宋文成会拿秦琬来挟持陈国?

      她忽然觉得自己掉进一张无形的巨网里,背后是看不见的阴谋。

      如果真的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她就要去查清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想着避开江月白,躲在南歧神宫里头,做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瞎子。

      既然下定决心,旁的事情她就搁在一边了。

      前几天桂花镇客栈里出现的黑衣人,一定是冲着她来的无疑。

      另一边,相里贺白日里赶车累的不行,吃过饭后回了房,便一头扎在床上,这会儿已经鼾声四起,雷打不动了。

      江月白和临江却没有睡,正挑灯商议事情。

      月光洒在窗前,颇有些阴森森的味道,临江替江月白倒杯茶水,坐下来低声道:“主子,那些黑衣人果真是燕国的死士吗?”

      江月白昂首,“应该不是正经死士,更像是家养的,非受命于皇室。”

      临江迟疑,“那他们要是真的对君后不利,君后现在双眼失明,可如何是好?”

      他握紧了手,恨声道:“秦琬这个女人,我一定抽她筋扒她的皮。”

      临江低头,“主子,明着来是不行的,陈国刚灭了赵国,天岁那边虽没说什么,可再牵扯到燕国,只怕天岁会出面。”

      他咬牙,“我怎么不知道?可阿楚一双眼睛……”

      想起来这件事,江月白就双眉紧皱,面色难看的不行。

      终归是心里头一件的揪心事儿,他放不下,一是懊恼自己眼盲心瞎听信秦琬的片面之词,一是痛恨自己待阿楚那般无情伤透了她的心。

      只是一切不能重来,如果他还能补偿她什么,就只剩这条命了。

      可她却什么都不愿意接受,铁了心要同他桥归桥,路归路。

      烛火恍惚,被风吹的一阵摇曳,外面不远处的路上惊现马蹄声疾驰,临江警惕的吹灭蜡烛,握紧了手里的长剑。

      “主子,小心,听声儿八成是马贼。”

      江月白点了点头,起身把窗户关上,“你去吧,探听明白,不必留活口。”

      临江额首,鬼魅一样出了门。

      早晨主人家起来烧火做饭,女人同自家男人说起来昨晚上听到打斗声。

      男人把水桶放平,也是纳闷,“真奇怪,这帮土匪只要下山指定是打家劫舍偷鸡摸狗,昨儿晚上怎么这么安静?”

      临江抱着剑走过来,同两口子笑,“以后这里方圆五十里都不会再有土匪闹事了,你们放心就是。”

      小两口听后愣了愣,不确定的问他,“壮士说真的?要是真的,可就是太好了。”

      临江郑重的点点头。

      他们吃过饭,辞了农户便启程了,这一路安然无事,七日后平安抵达昙中。

      进城前一刻钟的时候,江月白说还有事,没有同秦楚和相里贺一起进城,走之前原本想和秦楚单说几句话,秦楚却拽着相里贺不松手,也不理他。

      相里贺一副被迫的无奈表情,他可不是自愿做挡箭牌,实在是手无缚鸡之力,反抗不了。

      其实是秦楚私下答应他,无偿借给他三千两银子供他挥霍,他才同意做这个挡箭牌的,也不管江月白眼神已经把他盯成筛子。

      两个人回了秦楚和张幼陵住的小院儿,把马车上的草药一一搬下来,相里贺累的气喘吁吁,擦着汗猛灌凉水。

      秦楚摸一条汗巾递给他,问他“师父竟然不在,也没见到相里药师,昙中发生什么大事了?”

      相里贺倒是一点都不担心,歇了会儿才眯着眼笑回,“不用管他们,都是一把年纪的老妖怪,还能给人拐走不成?哎呀,还是家里头舒服,这院子,这花儿,这小太阳,晒得我骨头都酥了。”

      他大喇喇躺在摇椅上,轻轻晃荡着。

      秦楚坐在旁边扒橘子,凝思片刻,道:“真想现在就能把眼睛换了,好多事儿一团麻,没有这么多时间叫我无所事事的拿来浪费。”

      话音才落,就听相里贺拖着尾音长长的咦了一声。

      迎面而来的不是旁人,是他爹相里迦和天岁国师张幼陵。

      张幼陵还是一如既往的仙风道骨,带着饕餮面/具,反观相里迦,却是同半月前完全不一样了,手臂哪里还得抱着?半点伤口也没有了,正捋着胡须和张幼陵谈笑着往这边来。

      秦楚纳闷,“你咦什么?”

      相里贺说,“我爹和你师父回来了,我爹被斧子砍伤的手臂,居然奇迹般地好了?”

      秦楚愕然,“不是说少说得将养三个月么?”

      片刻之后,就听相里贺嘀咕,“臭老爹,果然趁着我出门,偷偷用了玉颜膏,不要脸,没骨气。”

      秦楚一滞,问他,“为什么用玉颜膏就不要脸没骨气?相里药师的伤好了,你不是应该高兴么?怎么还骂他?”

      相里贺哼哼,“玉颜膏是我娘在世的时候,拿来保养面容的,只有我娘知道配方,我爹也不知道,应该很难炼制罢,所以整个昙中,如今只还有一小瓶了,我爹曾经指天发过誓,我娘留下的唯一遗物,打死都不能拿来用的。”

      秦楚说,“既然是药,自然要用的,不用,就算留个千百年,也没意义吧?”

      “话虽然怎么说,”相里贺起来,理整理整衣裳,“可他还是不要脸。”

      秦楚倒是有些羡慕相里贺和相里迦相处的模样,虽然是父子,却更像是互损的挚友,她就不一样,她爹从来没有同她说过一句话,一个字也没有,更别提还能互相怼。

      说话间,相里迦和张幼陵人已经到他们跟前,相里贺恭恭敬敬唤一声爹爹,又对张幼陵揖礼,“国师。”

      秦楚也起来简单揖个礼,“师父,相里药师,你们去哪了?”

      张幼陵说,“去试药。”

      相里迦点头,附和,“你的眼睛和眼皮均已被元水烧伤,既然要换眼,眼皮自然也要一起医的,若不然,艳冠六国的昭和帝姬,却是个粗陋丑态,不是叫整个云州耻笑么?”

      秦楚耸耸肩膀,“我其实也不是很在乎这些。”

      张幼陵自然知道她的性子,岔了话,“药材准备齐全了,萧道隅这次带来的五彩瑞兽比普通瑞兽更好用,明日就换眼,你连日来车马劳顿,今天就好好歇一歇,明日我和相里迦再来接你去密室。”

      她额首,说好。

      张幼陵和相里迦没停留多久,因要准备明日换眼的事儿,片刻便走了,相里贺陪着她又坐了会儿,说得回去看看养的大白兔,也走了。

      傍晚时分,萧道隅来找她。

      试剑会结束后,萧道隅没有回天岁,留下来等她,听暗卫禀话,说昭和帝姬已经回了,直接就过来了。

      院子里很惬意,篱笆里圈着几只鸡,他踏进院子,就看见秦楚躺在木头搭建的秋千架上小憩,疾走两步过来,拿扇子轻轻敲了秦楚的脑门一下。

      “睡的可还称意?”

      秦楚迷迷糊糊的坐起来,“萧道隅?”

      萧道隅直点头,“对,是我,你的储君殿下。”

      她揉揉头,“你来作甚?不是,你怎么还在昙中没回天岁?”

      萧道隅说,“我是因为要等你,有事情给你说。”

      “什么事情?”她疑惑。

      “一件关于燕国皇室的事情。”萧道隅打开折扇,神色凝重,“你的父皇如今形同人质,你嫡亲的皇弟纯禅性命危在旦夕。阿楚,你愿不愿意以燕国昭和帝姬的身份重新活过来?”

      桂花镇遇袭,她就觉得不好,没成想,连燕国也有事。

      她皱眉,问萧道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萧道隅坐下来,语气沉重,“你知道的,天岁不能插手诸侯国皇室夺嫡之争,这是立朝伊始立下的规矩,所以,若你想保住纯禅的命,就必须得以昭和帝姬的身份重回皇室。”

      她缄默半晌,点头,“我愿意,我愿意以昭和帝姬的身份重新活过来,你就这样做吧,需要我做什么?”

      “医好眼睛,天岁祭祀大典的时候,我会让圣尊出面,把你在祭天台复活,你只要配合我演这一场戏。”

      她说好。

      萧道隅同她确实关系不错,可这样帮她仅凭关系不错是有点牵强的,她也不是傻子,知道这件事情当中,萧道隅一定有自己非做不可的事。

      萧道隅嗯一声,“阿楚,这件事不要告诉张幼陵,要瞒着他,如果他知道了,一定会想方设法阻止你,你知道,他好不容易救下你,绝对不会让你再卷进腥风血雨里去。”

      她攥紧了手,萧道隅说的对,这件事的确要瞒着师父。

      “至于江月白……”萧道隅看看她,有些为难,“他伤你太深了,你若想忘记他,也不是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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