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你到底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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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莛怔怔看着他，完全把彩虹什么的忘到了脑后。
草……美男出浴……
他被那双动人的双眼晃得大脑一片空白，喉头滚动，半晌干巴道：“……你拽我干什么？”
泽维尔胸口起伏了下，捏着他脸的手更加用力了：“那你刚才在水底干什么？”
“游泳啊，还能干啥？”荣莛无语，“你不会以为我快沉地儿了吧？用不着，我水性好着呢。”
泽维尔没说话。
荣莛尝试地挣扎了下，他却依旧没松手，反而渐渐地靠得更近了些。
两人平日里的社交距离在水中似乎完全不算数了，他一只手拖着荣莛的后腰，两人的大腿紧贴彼此，几乎是相互依偎着浮在湖水里。
荣莛的呼吸骤然轻了。
Alpha低头，一颗水珠顺着他微颤的睫毛，落在荣莛的唇边。
轻得很的一滴，却在荣莛心底引起一连串的轰鸣，似是他的五脏六腑都因这一滴水而山倾海覆。
他不堪重负地张开嘴，那滴水珠便顺势滑入他的唇内，坠入他的心底。
“你……”
“耳朵怎么这么红？”泽维尔侧头，有意无意地将冰凉的嘴唇贴在他烧红的耳廓上，“很热？”
荣莛感觉自己发顶都在冒烟。
……泽维尔这他妈的是在干啥？
他的嘴唇好近。所以是亲上来了么？他是在亲自己的耳朵？
不对，仔细感受一下好像又没有贴着……别感受了！再感受耳朵岂不是更红？
这就亲了？这特么就亲了？泽维尔什么时候这么随便了？说好的厌o呢，说好的高岭之花呢……人设这么快就崩了……
“你水性不错。那么高也敢跳，水那么深也敢往下潜。”
扣在他腰间的手又用力了些，他的身体如今完整地贴在对方身上，他呼吸间几乎能感受到对方蓬勃坚硬的肌肉轮廓，即使在冰凉的水底，也散发着氤氲的热气。
“以前练过闭气？”
荣莛晕晕乎乎得，大脑难得吃顿，顺势便答道：“对以前夏天的时候，和同学经常……”
“经常？”男人紧跟着追问，呼吸顿轻。
和同学经常在泳池底比赛闭气，还被你捞上来过一次。
……等一下。
荣莛忽然吸了口气，那句话顺着舌尖落回胸口，大脑周身如被骤雨一浇，立刻冷了下来。
他眨眨眼，方才被蛊惑的柔光滤镜骤然消失。
短暂的愕然之后，他顿时觉得有些好笑。
美男计啊。真有你的，真会因地制宜。
泽维尔没等到答案，胸中升起焦躁，正耐着性子想在追问一遍，却觉得怀中的人忽然将双臂缠上自己的脖颈。
omega那修长柔韧的身体跃水而出，大大咧咧扑到他身上，带着果香的气息霎时喷上了他的耳廓。
泽维尔浑身顿僵，一股酥麻顺着他的发尾直奔尾椎骨而去。他猛地捏住荣莛的腰，近乎失措般脱口：“你干什——”
“你耳朵也挺红的啊，少将。”
荣莛几乎将他按在了水里，贴着他的耳蜗轻笑，比方才若即若离的试探更大胆了许多。
“你——”
“以前经常……”
荣莛大大咧咧地摸过他的肩背，感受那里的骨骼肌肉因他的动作而一寸寸收紧。
“……和同学潜到邻居家的池塘里抓田鸡泥螺吃。”
泽维尔沉默一瞬，反手就要去抓他的手臂，而荣莛却已如游鱼般地滑走，大笑着游开了。他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再起身时已经是四五米开外，像小狗似地甩甩脑袋，摆手叫道：“来啊少将，要不一起抓鱼？”
泽维尔咬牙：“你给我过来！”
但荣莛怎么可能听他的话，笑嘻嘻地又没入了澄澈的水中。
两人一追一逃，先后到了岸边。
泽维尔拖着足有两斤重的水阴沉着脸踩上岸，浑身如被大雨淋透一般，深色的套头衫黏在身上，壮硕颀长的身材线条分毫毕现，alpha充满侵略性的荷尔蒙几乎要爆炸开来。岸边的几个beta女性同时屏住呼吸，眼神若即若离地往他身上瞟。
荣莛含笑吹了声口哨，正想说两句话再调戏他一下，却被追上来的泽维尔攥住了手腕。
“不开玩笑了。”
那双灰蓝色的眼睛直勾勾地锁住他，暧昧的柔光褪去，锋芒乍现：“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清楚，你到底——”
这句质问尚未说完，二人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惊呼。
“来、来人啊……救命！”
两人同时一回头，却见几人围在一个倒地的男生身边哭天抢地，正是他们方才在高台上碰上的那伙人。
荣莛抽回自己的手腕走过去一瞧，躺在地上那如落汤鸡般的人，可不就是出言嘲讽短发女生、又被泽维尔一巴掌褪下来的男生？
“怎么了这是？”荣莛抱肩问。
那男生倒是醒了，但嘴唇煞白，一副出气多进气少的虚弱模样，见荣莛过来立刻按着自己的胸口嘶声道：“我、我要报警……那个男的把我踹下来，我肋骨断了……”
泽维尔冷嗤了声。他方才重要的话没有问完，被这个不长眼的打断，脸上表情愈发暴躁，浑身散发着来犯者杀的逼人气势。
男生被瞪得瑟缩了下，不敢直接找他麻烦，转而将矛头调转至荣莛，“是你男人把我推下来的！你给我等着，等我报警了你也跑不了！”
荣莛本来抱肩站着一脸无趣，但听他说“你男人”后终于挑了下眉，矮身向他道：“没事儿别慌啊，我学过一点儿急救，给你诊治一下。”
“你他妈别碰我……”
荣莛在他肋骨上一按，“疼不疼？”
男生杀猪似地叫起来。
“这么严重啊？”荣莛又按了下胸口，“那这儿呢？”
男生叫得更撕心裂肺了，还来回翻滚起来。
“行了没事儿啊。”荣莛拍拍他肩膀，“小伙子健康得很。就是体脂有点儿高，我刚才一按你胸口手指头都没进去一截儿，你该减肥了啊。”
旁边一人怒道：“你没看他刚才疼得都喊起来了吗？还没事儿？不会是伤了人打算赖账吧！”
“他要是肋骨断了，根本就直不起身，哪儿还能在这左翻右滚？”荣莛的脸色沉下来，冷声道。“悬崖跳水是危险不假。但你既然自己这么害怕，为什么要怂恿别人去跳？”
“我怂恿？我怂恿谁关你屌事啊傻逼！你是天王老子啊你！”
那短发女生拉着朋友挤进人群，恰好听到男生后半句话，顿时怒道：“你够了吧！别以为大家不知道你打的什么龌龊主意！我真是受够了你，早知道就不该答应你来这个团！”
“龌龊？我怎么龌龊了啊？”男生支棱着脖子嚷嚷道，“你说啊我怎么龌龊了？”
“你、你不就是想看我们女生脱衣服跳水，然后浑身湿透了再——”
“啊呸！”男生索性也不装了，一骨碌爬起来，脸色狰狞地啐了口，“哦你他妈平常在学校穿得露胸露屁股得也不怕别人看，现在到外面来了装起来了？有人给你出头了，得意了？来这个旅游团的钱还是老子给你出的呢！我他妈就想看你几眼怎么了？老子花了钱的！”
短发女生气得浑身发抖，嘶声喊道：“多少钱我现在还给你！我也要报警！告你骚扰！”
“你报啊！赶紧报去！”男生逼上几步，手狠狠一指直戳女生的鼻尖，“就他妈一破beta女的，你知不知道我爸是谁啊？你以为我看得上你？只要我乐意，明天去欧米茄保护司打个招呼，连omega老子也能有！说我骚扰你，看有人信不！”
短发女生眼里已经有泪在打转，侧头想躲却被男生又戳在了肩膀上。男生见她示弱，更加嚣张，抬手就想扯她裹在身上的衬衫。
然而下一刻，他却被人拽着脖领子甩开两步。
荣莛侧身挡在两个女孩面前，俊秀的脸孔彻底阴沉下来：“嘴放干净点。别动手动脚的。”
男生踉跄后退被同伴扶住，怒火上涌间冲上来就是一拳。荣莛干净地侧头闪过，手托腕骨接力回掰轻轻一送，男生直接一个屁股蹲跌坐在地。
荣莛似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挑了下眉失笑道，“跟我动手？”
“我——我草！”
男生只觉颜面尽失。
他平常在私立学校里，仗着家里有点小背景横行霸道无人敢管，打遍全校无对手，出来后被几个小跟班捧着，下巴也要扬到天上去。
这次专门挑了两个有点姿色的同学出来，想借着这次悬崖跳水的机会先在水里占点小便宜，回去的路上搂搂抱抱，到酒店直接往自己房间里一带就完事儿了。
谁知道被这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破beta搅了黄！
“打！给老子打！”
他扯直了嗓子，脸涨得通红，感觉所有围观的游客都在窃窃私语着看他笑话，这一局不原地找回来他脸就丢到了姥姥家。
“我他妈今天非搞死你个臭娘们儿——”
身后的小弟还没上，他头顶光线忽然一暗。
不知何时，那个高大的Alpha已来到了他的面前，眼神肃杀，正居高临下地冷睨着他。
“你爸是谁？”泽维尔问。
男生咕咚咽了口吐沫。他是最欺软怕硬的主，对着beta和omega能横出天去，但到了Alpha跟前又下意识地矮下去一截。
更别提这个Alpha看起来……一只手就能把他的头盖骨捏碎。
他嗫嚅着：“我、我爸是……”
泽维尔冷笑了声：“怎么？刚才恨不得拿大喇叭广播，现在又不敢说了？我倒听听，你爸是什么了不起的货色？”
“不敢个屁！”半大的男生经不起激，顿时如炸毛鸡般叫起来，“我爸是——”
荣莛忍不住插嘴：“我劝你还是别说……”
但男生已经如炮仗般炸开了：“我爸可是银河帝国赤色暴风军团的人！少尉！有军衔的！银河军最牛逼的军团赤色暴风你他妈听说过没啊你！刚才那个什么荣莛来了在我爸当兵的军团跟前也得爬着走！你个Alpha你就了不起吗，傻逼！”
荣莛：“……”
好么，显眼显到祖师爷头上去了。
他深感无语，嘴角抽搐着摸摸鼻尖。
然而那男生还没叫嚣完，唾沫横飞地又展开下半场输出：“我爸可是弗加副将钦点的！是副将亲信！他的办公室和副将都是在一层的！你们敢得罪我就完蛋了你们，等着我爸开机甲把你们祖坟都轰平！”
众人：“……”
荣莛已经彻底不忍听下去，默默在心底为弗加画了个十字。
在一片诡异悚然的沉默中，泽维尔无声良久，最后竟然笑了起来。
“弗加是吗？”他微笑，“好，我记住了。”
男生狐疑地看着他，“你记住啥了？你不会没听过弗加少将的名字吧，平常多看看新闻吧你。”
泽维尔冰冷一笑，不再搭理他，反而抬头向天空望去。
荣莛本以为他是无语到开始举头望天了，谁知下一瞬却听到一阵从远方传来的机械引擎声，像是高速飞行器正在渐近。
那声音越来越大，分明是直奔着这里来的，湖边所有的游客都察觉了，纷纷向空中望去。
却见一架飞行器出现在碗状的悬崖洞口，随即笔直降落，扇叶飞旋卷起的疾风吹得人眼迷离，飞沙走石，平静的湖面瞬时卷起旋涡。
游客们惊呼着以手挡头，逆风向周围退去。
而那飞行器在湖面两三米的地方悬停，舱门打开，探出一个金灿灿的脑袋，大声冲这边喊：“少将！我一收到你的消息就来了！我快吧？这次是不是能将功赎罪，官复原职了？”
荣莛：“……”
弗加啊，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千里送人头。
坐在地上的男生呆滞地看着这急转直下的一幕。他看看从机舱探出来的那张脸，分明是他爸每次和七大姑八大姨炫耀自己工作时都要展示的人没错，又扭头看向身旁的Alpha，只觉得自己顺风顺水的几十年人生忽然在此时出现了一个黑洞，正将他无情吞没。
而他迟钝的脑子终于灵光一闪，忽然就想起了某个新闻里的画面。
站在弗加副将前面，统领整个赤色风暴军团接受帝国授勋的那个人分明是……
“你、你——”
他指着泽维尔，磕磕巴巴地叫出声，干哑的声音却被引擎的轰响尽数吞没。
泽维尔不再理他，转身走回荣莛面前。
而荣莛也正在看他。
两人的衣角在狂风中如惊鸟的羽翅，飞舞不停。
“你把弗加叫来干什么？”
荣莛短暂地笑了下，“咱们旅游团回程是包大巴的，用不着这么大阵仗吧？”
泽维尔深深凝视着他。
下一秒，他忽然抬手将掌心贴在了荣莛的颈侧，冰凉的掌心刺得荣莛微微一缩，继而被泽维尔五指一收捏住咽喉，掌心之下是剧烈跳动的脉搏。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男人的声音在风中依然沉冷清晰可闻，
“告诉我你是谁。你弟弟是谁。你的来历出身。不要再让我问第二遍。”
荣莛无言回望。噪音与旋风似将他们与周遭的一切都隔离开来，在这一臂的距离之内只有他们，瞳孔中倒映着彼此，世界都在向远处退去。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
“我已经回答过你了。”他一字字答道。
泽维尔倏然扯手，垂眼看着他失笑了下，似在嘲讽他时值当下仍不知悔改。荣莛的心失了一拍，却听他寒冷的声音传来：“很好。那就走吧，你的老朋友泽野已经在等咱们了。”
荣莛双手骤然攥紧。
“搞什么新婚蜜月一日游……你不就是想拖住我，然后通知泽野找机会把那个小Alpha偷走吗？”泽维尔面无表情地冷笑，“这么怕我把他带到军部，他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堂堂的欧米茄保护司司长，因为你的一条信息，放下手中所有要事赶来给你跑腿……荣，你的面子，比议长还要大啊。”
荣莛的嘴唇一动，似要说什么，却被泽维尔抬手制止了。
“我给过你机会坦白，但你满口都是谎言。从现在起，我不会再问你任何问题，我只会自己查。”
说罢他转身向悬停在空中的飞行器走去，背影冷硬如山，步伐决绝。
荣莛失神地望着他的背影，心中荒草一片，在一片杂乱无章的情绪中，忽觉有人扯了下他的衣角。
扭头看时竟是那短发的姑娘。
“你要走了吗！”短发女生顶着风喊，“那你加一下好友，我想把这个传给你……”
她把自己的光脑展示给荣莛，上面是一张照片。
悬崖下的湖水中，Alpha侧头吻在怀中人的颈侧，金色的日光照在他们肩上，头顶是盛放的彩虹。
女生见荣莛看着照片不说话，还以为是他介意自己偷拍，紧张道：“我看实在很漂亮，没忍住就拍了，你、你要是介意我就删掉。”
“很漂亮。”荣莛抬头，冲她短暂地笑了下，“但还是不用给我了，谢谢。”
说罢，他转身追着泽维尔的脚步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第42章 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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