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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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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嵘满脸复杂,沉默不语。
他想明白了,有些事是责任,推卸不得。
仇子戚拍拍他的肩,没发现虞嵘的不对劲,只笑道:“走吧,回家。”
原本满脑子种种心事的虞嵘被这轻飘飘两字砸的有些晕。他紧握住拳头又无力松开,努力忍住心中腾升出的酸涩之意,涩声道:“……子戚,爷回不去了。朋友来找我了。”
仇子戚的手顿了一下,很快又清清淡淡笑了起来:“那你要走了啊?”
沉默着,虞嵘闷着声嗯了一下。不知怎么,他胸口突然沉重起来,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还回来吗?”
“……不会回来了。”虞嵘喉结微微一滚。
“那……”仇子戚继续笑:“我就不替你送行了。离别酒什么的也省了吧。上次喝时险些喝出事,不敢喝了。”
虞嵘猛然抬头,自己反倒有些不能接受了。
这就要,分别了?
这回,他感受到了一种清晰的不舍。说不清是什么感受。一点点渗透入他的生活,却有朝一日散的干干净净,有大梦一场后的荒唐,也有烂柯观棋后的恍然。
此时,眼前便是这人。可咫尺之距,最难逾越。
他在侥幸什么?侥幸在仅有的贪欢之中,也结交到一位至交?那又为何会心有不甘?
虞嵘想不明白。
他扯了下唇,勉强道:“爷真走了,你不……抱一下?”最后几字,他咬牙吐出。
仇子戚幽深看他片刻,终于走来,张开手将他抱住了。松香味儿扑鼻而来,虞嵘僵了一下,然后松着手有些迟疑的虚抱回去。这拥抱温暖而触感真实,差点让虞嵘松不开手。
最终,他还是松了手,大大咧咧一笑:“爷走后,记得想爷!”
“好。”
于是,这些日子就果真成了不可言说的黄粱一梦。梦醒了,虞嵘也该重拾被他刻意遗忘的一切。
他不知不觉离开了承安王府,去了一家酒肆。
大抵是心中在意着仇子戚那句“离别酒也省了吧。”虞嵘有些赌气道:“来两坛酒!”
小二麻利的给他送了上来。
虞嵘拎着酒坛子,大手一挥拆了封,满倒了一碗后一鼓作气全部下了肚。
那些话本子里的江湖侠客最爱在送行好友时饮上几杯酒。所以,送别酒怎么能省呢?仇子戚不愿喝,他自个儿喝就是了。
想着,虞嵘连饮了两碗酒。
辛辣的味儿顺着喉咙燃烧下去,却又很好的转移了之前的酸涩。
虞嵘垂眸嗤笑一声:“怪不得那么多人爱喝酒。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邻桌之人亦孤身一人,闻言,冲虞嵘遥敬了一碗,“兄弟,不如对饮几杯,散散闷气儿?”
迟疑片刻虞嵘点头:“好。”
这人很快坐到虞嵘对面,长长叹气:“今日难得,你我相识有缘。倒省得我一人喝闷酒了。”
虞嵘纨绔气儿出来了,一手端碗,一手撑着桌,用凤眸睨他。
“闷酒?你所因何事?”
那人自嘲一笑:“今日乃亡妻忌日。唉……人都道失去才会珍惜,这话果真没错。”
又叹了叹,这人才道:“她……乃我母亲强塞来的妻。过门八年,我不曾在意她,平时动辄冷眼以对。她受气儿后,只偷着抹泪,不曾反驳。平日也里处处想着我,吃穿用度从来亲自过问。”
听到这儿,虞嵘蹙了一下眉,费解道:“不喜欢就别娶,娶了人家还不负责,算什么?”
那人苦笑一声:“我也并非石头,那颗心不知何时早就被她暖化了,原本可白头偕老,不曾想这世间当真如此残酷,一场病来势汹汹……几日便没了……”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那人摇着头饮下一杯酒。
虞嵘眉间也染了愁色,听着,也跟着又灌下一碗。
喝着喝着,那人突然道:“小兄弟,你又是为何?”
虞嵘愣了一下,突然就觉得口中没滋味儿,闷了一口后,喘了口粗气:“爷就是觉得烦闷。”
“所为何事?”
虞嵘想了想,道:“临别,有些不舍吧。”他抬手点了点胸口,垂下眼睫笑了:“这儿,闷得慌。”
何止是闷,但他实在不知如何表达。
“这人很重要?”对方试探道。
虞嵘不知不觉又想起初见时那红衣妖孽颠倒众生的模样,斟酌着叹气道:“也算吧。毕竟一生难遇一人。”
“哈哈哈。”这人笑了,“小兄弟,你这是为情所困吧!”
虞嵘被这几字劈头盖脸砸的又愣了神,微微清醒几分,顿了一下,苍白无力的反驳道:“绝无可能。爷拿他……当朋友。”
“朋友?狗屁朋友!”那青年嗤笑一声,突然大拍一下桌子,起身越过去,用手在虞嵘胸口重重拍了几下,“你问问这儿,当真没别的心思?”
虞嵘被他拍的有些晕,凤眸里一阵迷茫,他没计较太多那人的动作,只低头自言自语道:“什么心思?你怎么想的,告诉爷啊!”
“噗!”青年笑了起来,喝的有些多了,抓着一碗酒就摇摇晃晃怼了过去,“来,喝呀!哥,哥敬你的!”
“别吵!”虞嵘推了过去,眉头一皱,按着胸口纠结问道:“你怎么不说话,赶紧告诉爷你怎么想的!”
“哈哈哈哈哈哈说你为情所困你还不信。”青年将坛子提起来,往他面前重重搁下, “喝这个!喝完你就知道了!”
虞嵘当即立刻撒手,抱住坛子送到唇边,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下去。喝完,他咳了几声,有些恼怒的把坛子往地上一丢,“爷还是不知!”
青年不再理会他,略有深意的冲他笑笑,转头抱起了自己的坛子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喝完,青年砸着嘴钻到了桌子底下,做他的春秋大梦去了。
虞嵘也跟着趴了下去睡着了。梦里是他少年时被一群富家子拉到青楼时的情形。
身段妖娆的女人们扭着腰,朝他走来,光洁的玉臂搭在他肩上,吐气如兰,媚眼如丝。
“虞嵘~”
这说出来的话却是一个无比熟悉之人的声音。
虞嵘震惊的看去,却看到那女人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仇子戚的模样,红衣一件件落到脚边,而这妖孽依旧含笑看他,桃花眸子一弯,像是无声的邀请。
“唔……”很久之后虞嵘揉着头,醒了过来。四下打量一会儿,他脑中空白一阵,他摇摇晃晃付了酒钱,走出了酒肆。
此时已至深夜,万籁俱寂,唯天空几粒星子闪着微弱的光。他走在无人的街上,走着走着,突然听到巡逻的脚步声,下意识运起轻功飞了起来,越过条条街,最终飞落入一个院子外。
这是……何府仇子戚的院子?
虞嵘喝的实在有些多,他眯了眯眸子顺着心意推开了门。
走进院子里时,已月上枝头,一片寂静。仇子戚房里的灯也灭了不知多久了,该是早就睡去了。
他站在庭前久久凝望那棵散落的桃树,迷离的目光涣散不已。那些翻涌了一整日的见不得人的心思受到了凉夜的侵染,一寸一寸碾灭。剩下透心的凉与酗酒的辛辣后劲胶着在一起。
“子戚……”本能的他唤出声。
没想到的是,“咯吱”一声,面前的门突然开了。虞嵘抬头看,仇子戚正披着月牙白色衣袍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心突然剧烈跳动,一种酥麻的感觉强烈袭来。仿佛绝处逢生,绽放出新生的希望。有什么东西就快要破笼而出。他的大脑还未清醒,险些将什么东西提出水面。
“子戚。”虞嵘张了张嘴,酒劲上头顶的他一阵眩晕,连忙扶住了树。
仇子戚好看的眉毛皱了一下,没问别的,只道:“怎么喝了这么多?”说着,就下台阶上前来扶他。
微凉的指尖触碰到滚烫的肌肤后,虞嵘颤抖了一下,然后松了手,顺从心意将身体全部重量托给了仇子戚。
仇子戚连忙去扶他,又觉得他随时可能一头栽倒在地,一手绕到他背后,将人抱住。
虞嵘比他高,又脚步虚浮,导致仇子戚差点没被推的后退几步。
好看的桃花眸眨了一下,仇子戚道:“虞嵘,醒一醒。”
他仰头,就看见歪在自己肩上的脑袋动了一下,然后,在自己的颈边蹭了蹭。仇子戚一时没反应过来。
“子戚。”虞嵘闷声喊道。
仇子戚听出这声音带了点委屈。委屈什么?仇子戚有些莫名其妙。
下一刻,仇子戚僵住了。
湿润的触感落到了脖间,燥热的气息喷洒,让他的肌肤第一时间就起了无数小疙瘩。
虞嵘似乎没有察觉到变化的气愤,抬起手抱住了仇子戚的脖子,张开嘴用尖牙咬死了那块儿皮肤,反复的去磨。一边咬,一边喘着粗气。
平生没受过这般待遇的仇子戚面容瞬间冷淡了下来,沉淀过的深沉瞬间席卷了眼眸,一直以来都被掩饰的很好的漠然暴露出来。可惜,虞嵘无缘得知。
此时的虞嵘只感觉到五脏六腑有一团火烧,烧的胃又胀又疼。尤其是嗓子,火辣辣的。这把火快速点燃他的全身,让他难受的加重了口中的力度,留下了一个明显的齿印。
仇子戚毫不留情的推开他。
虞嵘这会儿倒是有力气了,刚被推开,就重新抱了上去。他刚被推开,受了刺激,主动扣住了仇子戚的头,找准了地儿,直接覆了上去。
他细细含着仇子戚的唇瓣,努力吸允清香的滋味,感觉到浑身舒畅后,力度更大了。长舌顺着缠绕进去,无师自通的勾起了仇子戚的舌尖。
这种攻势之下,仇子戚很快睁大了眼睛,他听到了自己不正常的心跳,一股喘不上气的窒息感涌上来。
指尖一勾,虞嵘不知何时解开了仇子戚的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