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紫菜玻璃心

5、死神降临

　　严春离开，李多恺忽然道：“你为什么这么提议？分开会更危险。”
　　何不凡摆摆手，“没，我就是觉得这样更好。”
　　李多恺道：“我真不知道你脑子里在想什么。”说完，他就走进了左边通道，谁知道刚走进去，何不凡忽然拽住他，“小恺！”
　　“怎么了？”李多恺问道。
　　何不凡的眼睛在黑暗里有些异样的闪烁。
　　“我觉得我们应该返回去。”
　　“什么？”李多恺道：“返回去得一个小时。”
　　何不凡道：“那也比走这里安全。”
　　“你什么意思？”
　　“我总觉得这里不安全，那个洪禿........”才说道这里，忽然洪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嘿嘿，小子，你倒是聪明。”
　　李多恺和何不凡心头一震，回头看去，只见身后的墙壁突然裂开，洪禿当先走了出来，后面跟着几十号人，将李多恺和何不凡围了起来。
　　李多恺本能提起枪，洪禿见了，便笑道：“小李子啊，你比你爹差远了。快收起来，洪大爷不和你计较。”
　　洪禿轻轻摆手，有人走过去就要抢了李多恺的枪。
　　“嘭！”
　　一声枪响，李多恺开枪射在那人脚边！
　　“别动。洪禿，你要做什么？”
　　那人面色一变，看向洪禿，洪禿脸上带着恶意的笑，“赞！”
　　“够果决！”
　　他顿了一下，道：“虎父无犬子。小李子，我不找你麻烦。”
　　何不凡抖了一下，躲在李多恺身后。
　　洪禿道：“你把后面那小子给我。我带你出去！”
　　李多恺道：“你要他作甚？”
　　“着你别管，只要你将他给我，我不仅带你出去，今后在四号哨所，没人敢惹你。”
　　何不凡连忙道：“小恺，别！”
　　李多恺道：“洪禿，我问你，你知道上面到底怎么了，对吗？”
　　洪禿不知可否。
　　李多恺又道：”所以你是故意把我们骗到这里的？？”
　　洪禿笑了一下，并不回答，“小李子，我呢，喜欢聪明人，更喜欢识时务的人。我不找你麻烦，你也不要给我找麻烦。”
　　他看着何不凡，道：“我只要他。”
　　“不可能。他是我朋友，我带他来，就要带他出去。”李多恺坚定地说道。
　　“哈哈！小李子，你说这话可别后悔。朋友？只怕这位小何主任，可没有当你是朋友！”
　　“胡说！我当然把他当朋友！”何不凡说道。
　　“哦？那你倒是跟你这位傻子朋友说说，你爸爸都做了什么？”洪禿嘿嘿两声，看着何不凡。
　　何不凡面上腾起一片怒气，但是半晌也没有说话。
　　洪禿像抓住了何不凡的小辫子，又道：“小何主任，哨所成立之后，A与B泾渭分明。上就是上，下就是下。大何主人亲自定的规矩，你不会不知道吧？”
　　李多恺疑惑道：“你们在说什么？何不凡，他什么意思？我爸怎么了？”
　　何不凡皱着眉，缓缓从李多恺背后走出来，他露出一点蔑笑，李多恺忽然心头一颤。
　　“洪禿，你怎么知道的？这些都是陈年往事的辛秘，你一个地下十一层的怪物，有何途径知晓这些事情？”
　　何不凡的语气冰冷，与之前判若两人。
　　“哈！怎么不装了？我还以为你要表演到什么时候呢！”洪禿冷笑，“小李子，这就是你的朋友，你可看清楚了！”
　　李多恺看着何不凡的背，“何不凡？怎么回事？”
　　何不凡并不理会李多恺，而是看着洪禿，带着高高在上的审视，“洪禿，你抓我无非是想要获取上楼的通行卡，可是你想错了，我来之前，已经将通行卡交给别人了。”
　　他笑了一下，“不信的话，你可以为小恺。”
　　洪禿面色一沉，“真的？”
　　他看向李多恺问道。
　　李多恺皱着眉，“是，交给了高老头！”
　　洪禿自然没想到这样的情况，何不凡道：“枉费心机。洪禿，你费力不讨好，如今暴露自己，你逃不掉的。”
　　“哈哈！好小子，果然是何主任的种！够精明！不过就算没有通行卡，我抓了你也是一样！用的你一只胳膊去换何主任来，他总能带我上去！”
　　“那就可就想错了，我爸那个人除了他自己，谁都不爱，这都什么时候了，核爆炸大海啸的时代，没有人会纠结在没用的亲情上面，我告诉你，你找错了人。”何不凡冷眼看着他，“不过，只要你放我们离开，我不但不会告发你，还会给你指条明路。”
　　洪禿冷笑，“我如何信你的话？”
　　“你可以不信，那大不了我死了。只是那样，你也逃不了。”何不凡指了指上面，“五大哨所的高层早就对你心生怀疑，你今日之举，只怕很快就会暴露。到时候.....”他看着面前的人，道：“所有人都要死。”
　　洪禿面露犹豫。
　　“你说的明路是什么？”、
　　“哈哈，那得你先放我们离开。”
　　“不行，你可以走，但是小李子得留下。”
　　何不凡皱眉，“他一个傻子，你留下他做什么？”
　　李多恺道：“何不凡！”
　　何不凡依旧不理会他，只是看着洪禿。
　　洪禿道：“那你别管。”
　　何不凡嘿嘿笑了一声，“既然如此，你让路。”
　　洪禿挥手，众人分开一条路，何不凡看了一眼李多恺，忽然从他手中夺过枪，然后护在身前，“小恺，后会有期。”
　　李多恺眼神冰冷，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他说道：“你一直骗我。”
　　何不凡不做声，拿着枪警惕地往前走。
　　洪禿笑。
　　“姓何的可不是简单的家伙，小李子，看清楚，在这哨所里，可没什么友情亲情，你都听到了。”
　　“我爸到底怎么了？”李多恺问道。
　　何不凡不说话，他缓缓走向前面，忽然，在距离洪禿一米远的时候，他忽然翻身一挑，撞倒身边一人，跳到洪禿身后，以枪指着洪禿，冷冷地看着李多恺，“过来，还愣着做什么！傻子！”
　　李多恺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吓了一跳，“你！”
　　“猪啊！不演戏怎么抓住这家伙！”何不凡叫道：“赶紧的！过来！洪禿，你别想什么逃跑，你知道的，姓何的不讲情面。为了抓你的狐狸尾巴，我可是花了不少时间。”
　　洪禿被枪指着脑袋，浑身不敢稍动，“你早就知道了？”
　　“没，刚刚确定。洪禿啊，你这么想上去？”
　　“哼！马卡鲁峰上下各九十九层，我早就知道上面的世界比下面的好多了，凭什么你们可以在那里逍遥自在，我们就得在这里卖命！”
　　何不凡摇头，“小恺，还愣着作甚？脑子真的瓦塔啦？”
　　李多恺道：“你跟我说清楚。”
　　“废什么话，一会儿出去了我自然给你解释。”
　　李多恺犹豫一下，还是走了过来。
　　何不凡以枪指着洪禿，缓缓后退，“你先走。”他对李多恺说道。
　　李多恺道：“一起。”
　　“哈，我就知道你还是看重我的。臭秃子，就算你再怎么挑拨，我何不凡还是李多恺的朋友，岂是你这种人能理解的？”

　　洪禿只是冷笑。

　　洪禿的手下见老大被抓，他们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何不凡何李多恺离开。
　　地道里七拐八拐，很快就脱离了那些人的视线。
　　何不凡眼神一动，心中想着要不要下杀手。李多恺却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瞅他一眼，何不凡道：“我觉得吧，这个家伙厉害得紧，咱们得想个法子，总不能这一路都带他一起。”
　　李多恺道：“洪禿，你之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何不凡立即道：“小恺，别听他的。这家伙诡计多端！出去了我告诉你！”
　　洪禿道：“我诡计多端？小贼，我诡计多端被你抓住？我诡计多端没有看穿你？”
　　何不凡破口大骂。“那是你傻！”
　　说着，他一个枪屁股砸在洪禿脑袋上，洪禿大叫一声，昏了过去。
　　”走吧。“他将枪扔给李多恺，然后说道。李多恺道：“你是不是先给我解释一下？”
　　何不凡突然跳起来抱住李多恺，呜呜地哭了起来，“吓死我了！”
　　李多恺道：“别装啊，我不信。”
　　“没装。小恺，真的吓死了。”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通道中有脚步声，知道是洪禿那些手下追来了，连忙朝入口处跑去。
　　不多时，看到入口，李多恺托举着何不凡先上去，然后何不凡又将李多恺拉上来。
　　两人震惊的是，B11层已经完全混乱，倒塌的床铺到处都是，无数的鲜红血液沾满了各处。
　　“出事了！”之前那些混乱人群已经不见，只留下满地的血色。两人立即冲向电梯口，幸而电梯正常。两人坐了电梯，何不凡正要按下按A1楼层的按钮，李多恺忽然阻止他，将耳朵贴在电梯上。
　　“不对！”
　　“怎么了？”何不凡一脸吃惊，他好像又恢复了之前的那种不近烟火的模样，十足的一个膏粱子弟！
　　李多恺道：“之前每次在这里都能听到上面传来的声音，现在却什么都没有。”
　　何不凡将耳朵贴在上面，“以前有声音？我怎么不知道？”他看了一眼李多恺，笑道：“想多了，能有什么呢”
　　说着，朝按钮按了下去。
　　很快，电梯朝上，十几秒的时间，就停了。
　　随着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了。
　　静悄悄的。连风声也没有。
　　一股冷气吹了进来。两人都不由一个哆嗦！
　　“好冷！”何不凡搓着手说道。
　　两人走出电梯，但是原本嘈杂的甬道之中，一个人也没有，就好像所有的人都突然消失了。
　　李多恺端好枪，警惕地看着四周。
　　“人呢？”何不凡喊道。
　　空的。
　　无人。
　　只有寒气在弥漫。
　　他们往里走，到了铁栅栏前，排队的人一个也没有。两人走进去，玻璃幕墙后面安静的很，外面大洪水已经退去，只留下污泥碎石杂乱不堪。
　　何不凡贴着玻璃幕墙，往外面看，忽然他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不由惊呼一声，“那是啥？”
　　李多恺连忙跑过来看去。
　　只见透过玻璃幕墙，在外面的不远处，一个巨大黑影落在卵石之中，那黑影足足有十几米，像一个破碎的潜艇。
　　“是大黑鱼！”
　　“是我的大黑鱼！”
　　两人异口同声地惊叫！
　　那黑影正是之前被何不凡钓的那条大黑鱼，因为它的尾部还有被定位箭头炸出来的新鲜伤痕。
　　“怎么会这样？”李多恺奇怪道：“不是巨鲲带走了吗？”
　　“死了吗？”何不凡道。
　　李多恺道：“看起来......”
　　“砰！”
　　玻璃幕墙忽然被一片漆黑遮挡，两人都吓了一大跳，连忙后退。
　　“怎么天黑了？”
　　“不是天黑......”李多恺道：“是大家伙的身体。”
　　正说话间，那漆黑果然稍微远离，露出了一丝样貌。
　　原来，他们以为的漆黑，是一只长着三条尾巴的巨大鳄鱼。鳄鱼在山体上爬动，一条尾巴落下来正好遮住了玻璃幕墙，漆黑的鳞甲像是黑色的钢铁，在玻璃幕墙上留下深深的白色划痕。
　　两人震惊地捂住嘴，连忙躲在墙后。
　　等了片刻，何不凡忍不住去偷看，却冷不防和一只血红的眼睛对视。那眼睛足足有大卡车轮胎那般巨大，枣核形状的瞳仁上散开蜘蛛网状的绿色纹路，当看到何不凡的时候，眼珠子微微一动，然后何不凡只觉头昏脑胀，幸亏李多恺将他拉开，不然实在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天哪！那是什么鬼东西？”他惊慌失措道：“我们得赶紧上去！上楼去！”
　　两人不敢再看，夺路而出，三尾巨鳄猛然退后，随即朝着玻璃幕墙撞击上来！
　　只听轰然一声，整个山体震动不已，两人只觉背后的幕墙几乎发出嘎吱嘎吱的碎裂声响，在顾不得什么，夺路而逃！
　　“你的通行卡给了高老头，怎么上去啊？”
　　李多恺叫道。
　　何不凡道：“跟我来，现在只能走那里了！”
　　他拉着李多恺，两人一路狂奔，朝着甬道深处逃窜，大约五分钟后，来到一面石雕壁画前。石壁上雕刻着开凿马卡鲁峰的全部过程，他在上面找到一个圆形的凸起，从李多恺手中拿过长枪，反拿着以枪托使劲叩击数次，然后道：“这里有个机关，是另一个通道，怎么没反应了？”
　　李多恺道：“我来试试？”
　　他拿过长枪，使劲敲击，只听得空声回荡，但是却根本没有任何反应。他又将何不凡抱起来，何不凡使劲敲了几下，依旧没有反应，不由大叫道：“完了！坏了！”
　　就在这时，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传来，两人对视一眼，知道巨鳄突破玻璃幕墙了。
　　当下，不敢迟疑，立即跑向电梯，现在只能回到B11层再做打算。
　　谁知，两人刚开了电梯，就见洪禿带着一群人冲了出来，何不凡与洪禿冷不丁撞个满怀！
　　“操！”
　　洪禿哈哈大笑，将何不凡提在手中，李多恺连忙道：“来不及了！洪大爷，有怪物来了！”
　　洪禿还没问，只听一声吼叫，整个通道震动起来，一只巨大的鳄鱼从不远处探出头来。
　　众人大惊失色，连忙挤进电梯口，谁知洪禿他们上来就是满人，这下电梯超载，根本下不去，洪禿想也没想，将何不凡与李多恺推了出去，霎时间，电梯关闭。
　　何不凡气得大骂，但是此时此刻危急关头，两人来不及多想，朝着哨所大门跑去。
　　巨鳄身体太大了，巨大身躯将通道撑破，巨石陷落，两人跑到大门口，开门便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