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里思长欢》黄昏后的梦

73、又一个暗卫

　　又多出来一个，不过他们却不惧，他们人多势众，况且手里头还有一个他们顾忌的。王老大依旧挟制着长孙涟，长孙涟就是他的胜券。
　　长孙涟的脖颈贴着锋利的刀锋，他连咽口水都得小心翼翼的，腰杆都挺直得酸了，可他稍稍放松一下都不敢。不过有巳二在，他多少安心了些。那巳二是摄政王派来协助他的，现在他被困，巳二肯定会倾力相救。长孙涟已经把李怀玉给暗地里诅咒了个遍，那个过河拆桥的狗东西，居然想让他代替他去死，要不是为了摄政王的大业，他肯定会有办法表明身份。眼看着李怀玉是没希望了，只得把希望寄予巳二。
　　巳二拔剑，李怀玉告诫他。
　　“你若是想救你家大人最好别轻举妄动。”
　　巳二偏头看了眼李怀玉，按回了剑鞘。
　　“你们都别动，不然我杀了他！”王老大看见巳二拔剑的过程，刀锋一扭，长孙涟的脖颈就破了皮，血丝顺着伤口流淌，把他自个儿给吓破了胆。
　　“我是雍南布政使长孙涟，不是李怀玉，你真正要杀的人是对面那个！”长孙涟感觉到脖子的疼意，就知道王老大是真要杀了他，哆哆嗦嗦的表明身份，可王老大已经不在乎了。
　　“呵！管你是谁，今天在这里的人都别想活着离开！”起初他还真是只为杀李怀玉，可现在他已经改变想法了。杀李怀玉是真，毕竟他王老大是个讲信用的人。可，现在他不止要杀李怀玉了，这里的人都别想逃出生天，杀了他那么多兄弟，就得以命抵命！纵然他真的与官府沆瀣一气，可只是书信往来，那人戒备心强，从来不透露名字与露面，他至今都不知道他的雇主是谁。
　　他的手下人早就眼红的想要宰了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这下有了他发话，他的兄弟们都纷纷出马，誓要一争高下。
　　这下，他们又打成了一团，混乱之中，起先制敌的巳二突然改变了方向，杀向李怀玉。
　　青书眼尖看见了李怀玉上身边的巳二攻击的对象不是土匪而是李怀玉，连忙大喊。
　　“大人，小心！”
　　李怀玉连头都没回，对付完面前的人就转身执剑挡住巳二的攻击。
　　李怀玉冷眼看着巳二，“此时不应该同仇敌忾吗？”
　　“属下奉命，趁机取尔性命。”巳二冷冷的眼神盯着李怀玉，双手握住剑，手上不住的用力，执意取他性命。
　　李怀玉面上云淡风轻，锐利的眼神盯着巳二，手中也是不敢松懈。巳二来势汹汹，他已身负重伤，若要不败就要绷紧了神经，专心对敌。
　　“哦，那么，你家主子是姓翟、姓谢还是宫里的那位？”无非他们几个，李怀玉左手受伤，只有右手执剑使力，在巳二的强势内力下，他显得有些吃力。
　　“无可奉告！”巳二咬牙，因为李怀玉已经受伤，所以他才有信心制服李怀玉，可是没想到就算他受了伤，也不受影响。剑刃顺着剑锋滑下去，刺出火花，他是要逼自己弃剑。李怀玉眼神一凝，如他所愿松开剑，紧接着然后再用左手接住剑刺向巳二腹部。巳二被李怀玉连贯的改换手的招手给惊到了，剑锋逼近，当即一让，侧身抵挡对方的剑。他是料定了李怀玉负伤，可趁机杀之，没想到他依旧能用左手执剑，真是大意了。
　　青云扫开一个只会花拳绣腿的匪众，然后欲去帮李怀玉，从后偷袭巳二。巳二感觉到身后有人，抽身离去，与青云过招。
　　李怀玉右手取过剑，左手稍稍一动伤处就疼得厉害，他刚才左手接剑扯开了伤口，偏头一看，左肩果然又开始出血了。可他现在却顾忌不了这么多，他们还处困境，不能因为他一人而累及其他人。或许没有人知道，他当初习剑时，是用的双手剑，所以，左右手皆能执剑。
　　巳二与青云过招，打着打着越发不对劲，可是正当他想入重重时，已经被李怀玉从后钻了空子。
　　“是不是很疑惑，你们的招式有八分相似。”李怀玉看着与青云缠斗的巳二，他就算一直占上风，可他却也在每一招式上有肉眼可见的迟钝，如此，李怀玉趁虚而入，抵上他的脖子，制住了他。
　　“你究竟是什么人！”巳二已经被挟制住，不敢动弹，困惑的稍稍侧头问后面言笑晏晏的李怀玉。若对那个手下他确胜券在握，可是，那人的招式却与他大同小异，似是同出一脉。他乃皇家暗卫，武功由上一任巳字暗卫首领亲传教授，这些人不过是下臣李怀玉的随扈，居然会他们暗卫的功夫。他开始困惑，李怀玉究竟是不是李怀玉，为什么他的护卫承袭了暗卫的功夫。他的主子让他来杀李怀玉，又是因为什么原因。由于他的思虑，招式滞缓，就给李怀玉乘虚而入了。
　　“呵！”李怀玉故意的，他的身份很简单，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从而让他分心，这样下手有了些许迟疑，就达到了他的目的。武功，唯快不破，但只要慢下来，就不攻自破。这不，拿下他不是轻轻松松的事了。
　　李怀玉剑架在他的脖子，只要他稍有动作他就推进一点。回答了刚才的问题。“我谁也不是，至于为何你们的武功大同小异，我也不清楚。”
　　这批人是教习训出来的，教习于他算是恩师，他至今也不知道教习的姓名，他亦神出鬼没，行踪不定，自他出入故里以来，他就很少见他了。李怀玉感觉，每每提到故里，他不知为何，很忌讳这个地方。教习从来不说，他也不会问，所以，对于教习的种种，他知道的和青云他们一样少之又少。他也是机缘巧合之下认识的他，知他之后会步入官场，特意训练了一批青衣卫供他驱使。至于他为何会皇家暗卫的武功，他也不得而知，或许，他亦来自那里。
　　“青云，把他找个地方关起来，看好他。”现在还没时间审问他，还得处置这批作奸犯科之徒。
　　只要巳二不添乱，就好办了，那群土匪不过乌合之众，只要制服了王老大，其余人树倒猢狲散。
　　王老大一开始看着他们内斗，正中下怀，捆了长孙涟扔到一边就加入了打斗之中。王老大凶神恶煞，一身肌肉，提刀就砍，全靠自己过人的力气。他一刀下去震得青书连连后退。青书好不容易站稳身形，提剑的手手腕都隐隐作痛，虎口都发麻了。
　　“青书！”
　　青云看到了青书的窘境，过去协助他。有了青云的加入，青书就轻松多了。对付力大无穷的人，就要灵活。青云与青书左右夹击，令他左右受困，其过程，他们都伤到了王老大，可他跟皮厚没感觉一样，依旧精神抖，打起来有条不紊。
　　长孙涟之前看见巳二对付李怀玉，他就心惊不已，他知道，巳二来此就是为杀李怀玉，只是他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对付李怀玉，这是出乎意料的。要是他能成功就好，可是他失败了，那么他这个他暂时的主子就是众矢之的了。李怀玉肯定要来质问他，认为是他指使的巳二。
　　“李怀玉！”长孙涟看着步步逼近的李怀玉咬牙切齿，李怀玉之情的作为让他恼羞成怒，这下看见李怀玉就双目冒火。
　　“长孙大人，抱歉，刚才只是权宜之计，未作商讨，大人受惊了。”李怀玉装模作样的作揖请谅，长孙涟撇开头，冷哼一声。李怀玉不在意长孙涟的态度，因为，他接下来会让他无地自容的。
　　“那巳二是谁派来的居然想要刺杀本官，大人可得给个合理的说法呀。”
　　长孙涟不承认，“我不知道，我不清楚。”
　　“他是皇家暗卫。”
　　长孙涟一脸诧异，似乎他也不知巳二的真实身份，被李怀玉道出来，他也不可置信。他原以为，巳二是摄政王派过来协助他的武功高强之人，居然还是皇家暗卫，可是，皇家暗卫怎会轻易被调出来而且是用来谋杀朝廷命官，要是查起来，牵连甚广，也是最有力的证据。更何况，摄政王不得先帝重用，没有把一个暗卫交到他手上，那么，这个暗卫是从哪里来的，是谁想借他的手除掉李怀玉，让他当替罪羊吗。长孙涟开始心惊肉跳，他似乎也在一个圈套里，那个与他通信的人真的是摄政王吗。
　　“是谁指派你来坑害我的”巳二的事他不承认，李怀玉算是明白了，他是打定主意要装糊涂。不过就算不说巳二的事，还有土匪的事供他质问的了。就之前的状况来看，这个土匪果不其然是受人指使，还知道他的名字。要不是他反应快，还真让他得逞了。看来，长孙涟的确有勾结土匪，尽管他不承认，可只要拿下他们，经过审问，答案自然揭晓。
　　“我没有，我完全听不懂你说什么”长孙涟已经不承认他的所作所为，可是就算他不说，李怀玉也有办法得到答案。
　　“你知道为什么陛下会派羽林卫护驾吗？”
　　“宋长淞就是代表着陛下的眼睛，我也有权利，先斩后奏，你说呢？”李怀玉冷笑着居高临下的看着长孙涟。
　　长孙涟怒目而视着猖狂的李怀玉。
　　“你敢！你陷害忠良，草菅人命！”这时候的长孙涟或许忘记了，陷害忠良的是他，草菅人命的也是他。
　　草菅人命这个词李怀玉不知道听了多少，嗤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李怀玉就喜欢草菅人命了。”
　　“李……李怀玉，宋长淞不会让你杀我的，我是他叔父！”李怀玉的态度吓坏了长孙涟，瞳孔收缩，畏惧的盯着李怀玉恐吓他。
　　李怀玉毫不在意的摇头，叹息一声。“这你就错了，你可能不了解他，他就是个帮理不帮亲的人，他赤胆忠心，嫉恶如仇，如果知晓你的所作所为，会是第一把砍你的刀。”
　　“我乃陛下亲封布政使之职，乃从二品文官，你无权治罪！就算我有罪也是移交由大理寺审问！”凡是五品官员以上罪官，都经由大理寺查证，然后上疏天子下旨查办。李怀玉的确不能杀长孙涟，如果杀了就是越权，会被问罪。但李怀玉一个多次从虎口逃生的人，还会怕长孙涟的威胁吗。这明里暗里，同门自相残杀的事可谓过江之鲫，要是连这点能耐都没有，谈何大势。再说了，他们都会谋害同行，他又有什么不敢的。
　　“呵呵，怕是你回不去故里了，雍南事端多生，死几个人再正常不过。”当初他们也是这样认定他的，好叫他死在雍南，再按个以身殉职的由头，谁也不知道幕后的经过。他如今活得好好的，就得让他们自己尝尝苦头。李怀玉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可有仇不报非君子，他可不是个会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的。
　　“李怀玉！李怀玉你不能！你不能！你无权查办我！你不能杀我！”长孙涟看着李怀玉认真的样子，心中惶恐不已。他的确算计了李怀玉，指使人杀他，引土匪入城围杀他，这些，都是让他丢脑袋的罪名，他虽然已经有了杀身成仁之心，可是，真到临死的时候，他也害怕，他不想死，他不能就这样死！
　　“放心，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可以多苟活几日。”李怀玉把长孙涟的恐惧尽收眼中，他很享受这种感觉。
　　“大人，已经全部拿下。”青书过来禀报，李怀玉这才走开。如今站着的都是李怀玉的人，地上死的都是乌合之众，不过，留了几个活口，都还是些大人物，有用的人。
　　李怀玉正过去，尽头的摘星楼轰的一声倒了，化为断壁残垣。由于摘星楼离两边的街坊有一定空间，所以，没有引起火灾。
　　“摘星楼塌了。”楼塌了，人也擒住了。他们要过去与宋长淞汇合了，处理完匪众，要整顿百姓，泰安的乱象可平了。

　　既然李怀玉他们都能够反败为胜，对付区区宵小之徒，宋长淞也不在话下。他们先控制住城门口的匪众，然后等着运粮车来，再猝不及防的下手，其过程，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粮食他们也拿不走，还要给百姓们偿命！
　　宋长淞关上城门，握着剑，冷峻的看着前面的匪众。
　　“你们走不掉的！”他关上了门，就是要他们无路可走，除非杀了他，不过，这，绝不可能。
　　生路已绝，他们咬牙拼死一搏。
　　“兄弟们，跟他们拼了！”
　　“冲啊！”所有土匪，从车上抽出刀剑，然后纷纷冲向宋长淞他们。宋长淞握紧剑迎接他们的到来，专心致志的剿杀土匪，剑一伸一收，就是一条命的终结。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些年富力强的百姓也出来了，手里是在街上找的一些棍棒铁铲，他们举着那些被他们当成武器的东西吆喝着冲出来，也要杀土匪。
　　“杀了土匪！给亲人们报仇！”这些个百姓，不过都是些老老实实普普通通的平民，若不是被逼急了，怎会不惧手染鲜血。
　　固然他们什么武功都不会，可是会打架，那些个土匪也只会些拳脚功夫，被百姓们这么一揪一扯的，都乱了套，和他们扭打作一团，毫无章法。
　　他们的出现，让宋长淞感到欣慰，至少他们也不只会怨天尤人，有血性，勇气可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