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Fight back》星野汐沫

48、心意

　　在距离路飞出航的前一天，菲尔德见到了爱丽儿跟亨利，前者头一次没有先给他一个拳头，而两年不见，亨利又长了些个头儿，跟以前需要躲躲藏藏的时候不同，现在这个孩子的红发再也不用掩盖在染发剂之下了。

　　“要给你一个拥抱吗？”爱丽儿迟疑地看着他，她看起来跟以前没什么不同，但从她开始会讲笑话这点来看，红发把她照顾的很好。

　　“饶了我吧。”菲尔德抱紧了怀里的亨利，朝着自己的斜后方偏了偏头, 对方那股扎人的气势隐约环绕在周围，像是无声的尖刀，若是他敢动一下，估计就要毫不留情地刺过来了：“虽然看不见，不过某人的霸王色一直提醒着我呢，以前那些谣言被他听到不少吧？”

　　一个是为了不让别人接近自己，另外一个早就心有所属，刚升为少将的年轻人跟海军本部的医务长成了一对儿，这个消息一爆出来瞬间就传遍了整片大海。菲尔德的年纪比起爱丽儿小了几岁，可实力强劲，二十出头就成了少将，即使对方是泽法大将的养女，他也不逊色。即使无数人为此而心碎，却也无法不去承认，两人真是天造地设。

　　当年海军里的多少人都对两人的关系感到羡慕跟嫉妒，但其实，这一切只是个障眼法罢了。但对于香克斯来说，那时候他的脾气可谓是暴躁到了顶点，爱丽儿的名字跟别人一起出现就足够让他耿耿于怀了。即使如今，当他听到爱丽儿说出‘菲尔德’这个名字的时候，都忍不住握紧拳头。

　　菲尔德很有眼色地跟爱丽儿保持了距离，见她朝自己看过来，呲牙对她一笑。

　　爱丽儿为他现如今的表现而松了口气，她告诉艾斯菲尔德还活着的消息时，也有过犹豫，一直不跟路飞或是艾斯见面，也许男人一辈子都想不起来他的过去。但艾斯不顾一切地爱意还是让她软了心，很久之前看到的那个笑容，她也想要再看一眼。

　　那个眼中带着光的菲尔德。

　　“你放下了就好。”她笑着摇头，语气中的宠溺不难听出来：“别去管他，小孩子脾气而已。”

　　“啊啊，除了斯摩格，我待得最久地地方就是医务室了，你可从没有那么温柔地跟我说过话啊，医务长。”菲尔德跟怀里的亨利对视一眼，可怜巴巴地撇嘴抱怨：“你妈妈可偏心你父亲了，是吧，我的小亨利。”

　　“没关系！我最喜欢菲尔德叔叔了！妈妈偏心那个老爸，我偏心你就好啦！”亨利皱了皱鼻子，嫌弃道：“才不要那个邋遢老爸呢！”

　　“哈哈。”菲尔德笑的开怀，心说自己这可是在这一件事情赢了四皇一次，不过他倒是没说出口，而是把亨利稳稳地放在地面上，伸手揉了揉男孩柔软的发丝：“我们的亨利长大了，但要记得答应我的话哦。”

　　“菲尔叔叔不能跟我们一起走吗？”亨利惊慌地抓住他的衣服，急切地追问：“你又要去什么地方吗？”

　　“放心，我只是四处转转而已。”如果真的跟着他们一起走，那位红发四皇绝对会用杀人视线一直盯着他，他暂时没有兴趣活在对方无休止的霸王色之中，于是笑了起来：“没有危险的。”

　　似乎明白菲尔德的想法，爱丽儿也忍俊不禁，她现在的笑容倒是比以前多了，而男人为此感到欣慰。即使他们之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可是两辈子，能够一同怀念的，诉说地，也不过他们两人而已。

　　“罗去当了七武海。”她开口，说起他们所知的另外一人：“罗西为这事愁的抓掉了几把头发。”

　　“是为了多弗朗明哥？”菲尔德没主意，上辈子他经历顶上战争之后就因为服用大量止痛剂而神志不清，对于之后发生的事情不太清楚，但这并不妨碍他猜测，毕竟那孩子的眼神给他留了很深刻的印象：“罗的心思很重，罗西差点死在多弗朗明哥的手下，也许这一点对他来说是个坎儿。”

　　“多弗朗明哥对你······”爱丽儿欲言又止，菲尔德几乎从不说自己的事情，只是罗西偶尔没把住嘴巴，不小心说了几句，她才知道他为了就罗西做了什么，不过事到如今，要是再道谢或是歉疚，也都晚了。于是她看着眼前站在阳光下的人影说道：“我们是家人，菲尔。”

　　家人，菲尔德沉默地在内心重复这个词。

　　“如果你有危险，我一定会赶过来。”

　　“还有我！这次换我来保护菲尔叔叔！”

　　两人如出一辙的眼睛都在注视着他，等着他回应，菲尔德觉得自己心脏里早就破碎的对方被暖流包围，让他的眼睛都酸涩了起来。

　　“不过，菲尔叔叔，你的脖子被蚊子咬了吗？”

　　温情的场面被这句带着稚气的话语给碎了个干净，爱丽儿的视线顺着亨利的手指看过去，然后微微勾了勾嘴角，抬头一看，男人还是一副不解的样子，她才示意他拉下自己领子看看。

　　黑色的衬衫跟他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反差，菲尔德穿衣服的时候没有照镜子的习惯，被很多人说过邋遢也不见得他改了这个毛病。几天前的艾斯总是看着他傻笑，现在他可知道原因了。

　　“你要跟他走？”

　　“明天见了路飞之后，是这样的打算的。”

　　“他很好。”

　　相处一年多地时间，爱丽儿也看得出艾斯是真的发自内心地爱这个男人，可菲尔德是个迟钝的人，不把事情掰扯明白是绝对不会答应下来。而且，以前那个喜欢奉献地精神作祟，而明亮炙热如火焰的青年那么年轻，作为一个年纪比他大了那么多的人，他也绝对不会应下来那么早，而是想着让他再去见见这个巨大的世界，若是能找到另外一个全心全意爱着艾斯的人就更好了。

　　看看，这个男人在战场上杀伐果断，所向披靡，可是其实就是个善良地死小鬼，命运没给他过什么甜头，难得有这样一份感情摆在他面前，他还要再三犹豫。

　　干脆用点药把生米煮成熟饭算了！跟红发待在一起久了，不由得也沾上了属于海贼的匪气的原海军医务长在心里腹诽。

　　“我知道，我的确喜欢他。”菲尔德也承认的迅速，可说完又皱起眉，有些烦闷：“但我不知道，这到底是是出于哪种喜欢，你也知道，塞西莉亚已经离开太久了，从那之后，我再也没往感情这方面想过。即使我活下来之后，也想着一个人过一辈就好，现在艾斯一头闯进来，把我的计划全部打乱了。”

　　听得云里雾里地亨利终于找到了自己熟悉的名字，只见这个人小鬼大的男孩儿义愤填膺地跺脚：“我就知道麻子脸哥哥不怀好意！现在还要跟我抢菲尔叔叔！我讨厌他！”

　　“亨利。”爱丽儿也被他逗笑，而菲尔德早就因为他对艾斯称呼也笑的前仰后合，笑够了才伸手抹去眼角的泪花，把手按在亨利手感极好的红发上揉了揉：“麻子脸哈哈哈哈，你还真是个小精灵鬼！好了，乖乖跟妈妈走吧，你的父亲要等急了。”

　　知道香克斯也不是一个安静的性格，爱丽儿也理解菲尔德的意思，要是被海军发现香波群岛上有个四皇，估计又要翻天。于是她拉着亨利跟菲尔德告别。

　　临走之前，菲尔德还是没忍住：“爱丽儿，泽——”说了一个字，他看到对方轻轻地摇头，知道她不想在孩子面前谈论这个问题，于是也就后面半句咽下去，变成了：“你要是想，我去劝劝他。”

　　“谁去都没用。”爱丽儿回头对看着他，眼中的难过没有掩饰：“就像当初的你，菲尔。”

　　都是固执到骨子里的人，自己做的决定，即使旁人磨破了嘴皮也不会改变。菲尔德的固执，有很大一半，都是因为他憧憬着的那位比他更固执的那个海军。

　　=========

　　今天是最后一晚，是的，最后，别问他为什么就这样执着地认为，明天菲尔要见的人是路飞，路飞是谁？是那个绝对不让人预测到他的想法的人，这世上只有一个的路飞。

　　“艾斯？艾斯！你听我说的话了吗？”

　　电话虫的那边，马尔高已经疲惫到说不出话了，这小子怎么跟开会的时候一个样子，他转头的空就能睡着，现在都已经是新船长了，变强了的确不假，但偶尔有些地方，怎么越发让人头疼。

　　“艾斯！”他刚想张口让他集中注意力，却又被打断，电话虫变了个神情，是那个爱臭美的飞机头厨师长，他调侃似地眨了下眼睛：“跟菲尔怎么样？”

　　“就是啊！艾斯，你把人追到了吗？！”

　　“我可是把我全部家当都压在你身上了！”

　　“等等啊！不是说好不告诉他我们打赌的事情——”

　　这边的艾斯都被气笑了，可生气归生气，他还是喜滋滋地露出个笑容，这笑容实在有点惨不忍睹，对面一阵抱怨‘闪瞎眼了！’‘怎么会露出那么难看的笑脸啊！’‘把我们嚣张冷酷的艾斯还回来！’‘胡说什么呢，艾斯不一直都是那个样子吗？’

　　最终还是被无视许久地一番队队长咳嗽了一声，这群喧闹的家伙就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个接着一个，灰溜溜地打开门出去了。谁也不想要惹怒看起来什么时候都和和气气的不死鸟，要是他发威，所有人都别想好过。

　　“所以，你要把他一起带回来哟？”

　　“······我说不准。”

　　“难得你也有没把握的时候，怎么，是因为你那个弟弟吗？”

　　不愧是马尔高，艾斯肃然起敬，虚心求教：“菲尔要见了路飞再走，而且，虽然说是要跟我一起，可他这几天表现不太对劲，我说要去哪他都同意，晚上说睡在一起他也答应了。”幼稚的小鬼一件一件的把自己观察到的事情报告给自己的大哥，最后他提高声音强调：“跟他当时说自己要去参加海军的时候一模一样！”

　　······我怎么感觉心里那么不爽呢，这小子是在跟我炫耀吗？

　　摸着下巴暗自思忖的不死鸟打算等这小子回来之后再友好地跟他‘算账’，但嘴上倒是说了：“既然不讨厌你，那就说明还是有希望哟，草帽小子那边，我觉得你暂时也不用太担心，那小子连女帝在眼前都无动于衷，根本没开窍呢哟。”

　　“可我觉得他看菲尔的眼神不对劲。”艾斯疑神疑鬼的样子让马尔高扶额，草帽小子就是个孩子，看菲尔德的眼神能有什么不对劲，说来说去还是独占欲在作祟。

　　“别瞎想了哟，但你明天必须启程回来，有个自称老爹儿子的七武海很闹腾，我们得想办法让他安静一会儿了。”电话这头的马尔高转头看向窗外阴沉的天空，要变天了。

　　“啊。”这边的艾斯猛地沉了声音，扯开嘴角笑的张扬：“是时候告诉世界，我们回来了。”

　　香波群岛的天气一直很好，到了晚上，天空干干净净，月明星稀，今天是个满月，巨大的金色圆盘就这样挂在夜空中。旅馆的落地窗被擦得透亮，月光穿过玻璃，在地板上打上一层银光。

　　菲尔德没开灯，就坐在窗户旁边，托着下巴注视着街道上往来的人群，艾斯这几天带着他在香波群岛转了一圈，但挑的都是些安静的地方，没有天龙人，也没有爱惹事的海贼。他一心想要逗他开心，变着花样地从身后拿出鲜艳欲滴的花朵跟小吃，虽然后者大部分都进了他自己的肚子，但菲尔德对他这样的珍视感到跟无措，可开心也不假。

　　人在极度开心的时候总会做出些意料之外地事情，于是在烟火作为背景的那个夜晚，他看着那双装着自己的的黑色眼眸地时候，没有躲开艾斯靠过来的吻。

　　不应该把这个在自己眼前大男孩跟塞西莉亚做比较，后者的面容已经在他脑海里变成了抓不住的烟雾，而他现在也终于能够释然地接受她已经离开的事实，接受那个那个曾经因为弱小而失去了一切的自己。艾斯的热情然驱散了他内心的寒冷，从此，他也察觉到他是真正地活着，有人会在乎他的喜怒哀乐，不再是孤单一人。

　　心底的声音在催促他接受，也去轰轰烈烈地爱上一次，即使他知道凭着这样一个缩头乌龟一样的破性格，他是做不到轰轰烈烈了。可是理智又在一遍一遍地提醒他，现在不行，艾斯太年轻，他身上的担子已经够重了，你现在中了毒，帮不了他，反而还会拖后腿。你现在不是那个无所不能的海上武神，只是个可怜地，中了毒，还不知道能活多久的普通人。再者，你还不清楚身上的诅咒是怎么回事，在什么都无法确定地现在，答应他只会害了他。

　　两种想法快要把他分成两半，而最终的最终，他还是会照着理智行动。这是他自找地，为了在决定性的时刻做出最正确的选择，他强迫自己的理智时时刻刻都要保持警惕，不要为了一时地温暖跟贪念做出让自己后悔地事情。

　　而他不得不承认，直到现在，他唯一一次乱来，就是顶上战争。

　　吱呀一声，艾斯踏着月光朝他走来，他似乎也预感到菲尔德的话会让他不开心，所以脸色不太好看，却也听话地坐在了菲尔德帮他拉开地椅子上。

　　“我——”

　　刚开口，菲尔德就看见艾斯直接伸手捂住了他自己的耳朵，摆出一副任性至极样子，可也许是男人的目光带着温柔，让他没办法再随心所欲地拒绝自己不想听的话，于是他收回了手臂，闷闷不乐地垂下脑袋。

　　“艾斯，我喜欢你。”

　　“啊？”

　　这句话实在来的突然，简直像是一道惊雷劈在了他的头上，艾斯震惊之下，呆呆地望着他：“我不是在做梦吧？”说完，他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然后才想起来笑，笑的越来越大声：“真的！我不是在做梦！”

　　他的行动太迅速了，菲尔德没来及阻止，只能看着顶着一个巴掌印，嘴角快要咧到耳根的傻乎乎笑容。他都有点不忍心说下去了：“我的确喜欢你，艾斯，但我还没有想好，这种喜欢是不是一个男人对另外一个男人的喜欢。”他顿了顿，有些苦恼地揉了揉额角：“对不起，我对感情实在很不擅长，但既然你爱我，我想我也应该付出同等的爱意对你才算公平，可我现在顾虑太多，没办法立刻给你答案。”

　　“没关系！我可以等！”艾斯迫不及待地打断他，眼睛被月光照亮，星星点点的金色揉碎了，撒在黑色的夜空里，他抓住菲尔德的肩膀，想要用力，又怕伤到他，只能竭力跟自己的激动做抗争，青筋都出来了：“多久都行！”

　　“再者，你现在是新船长了，身上的责任很重，新世界跟伟大航路不一样，四皇的实力深不可测，你的天赋很好，可是比起他们还是欠缺了些经验。海贼本就弱肉强食，我现在中了毒，实力远不如以前。”说到这，艾斯皱起了眉，他刚想说话，但菲尔德却捂住了他的嘴巴，男人对他摇摇头：“我如果跟你一起回白胡子海贼团，海上武□□声也许能够掩饰一时，可总有暴露的一天，到那时，我就会成为你的软肋。”

　　“也许你会笑话我，艾斯，但我不可能做你的弱点，只能是铠甲，这是我的坚持，如果我爱一个人，那么绝不可能只看着他战斗。”他柔和了目光，微笑了起来，可语气却不容置疑：“我被所爱的人丢下一次，所以再也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我只是不想跟你分开，菲尔，我们好不容易才——”艾斯知道他说的都是对的，但他经历了那么多才抓住他的手，现在让他放开，太难了，他甚至有些埋怨男人的理智，他们中间隔了那么多岁月，这也是他们之间无法跨越的鸿沟：“我不舍得你。”

　　“给我点时间，艾斯。”菲尔德反握住他的手指，金色的眼睛落在他的侧脸上，勾起嘴角来：“等我有了答案就立刻去找你，生命纸不是在你手里吗？放心，我还记着小时候答应你的事情。”

　　“我不会输给除了你们之外的人。”

　　话说到这里，艾斯要是再继续拒绝那就是无理取闹了，他盯着菲尔德的脸，仔仔细细用目光一点一点地印刻在自己脑海之中。而菲尔德也任由他这样盯着自己，过了一会儿，他听到男人无奈地叹息一声。

　　温度比自己低，连呼出的气息都带着体温，艾斯不敢动，唯恐惊扰了什么，印在他额头上的吻很轻，却足够把他心里的不满都给浇灭。两人的影子在月光之下缠绵在一起，看起来密不可分。

　　“当做是迟来的生日礼物吧。”菲尔德轻笑出声：“我知道，你那时候醒着。”

　　年少地菲尔德不敢给兄弟二人留下看得见摸得着地礼物，只能小心翼翼地在他们睡着之后给一个寄托着他衷心祝福的亲吻，他不善言辞，只能用这样笨拙地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感情。即使他们对他的心情一无所知，对他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因为他原本就不应该留在那里，不应该享受着他们的珍视跟喜爱。

　　“行吧。”语气是不太乐意的，可是脸上的笑容却出卖了艾斯真实的感情：“原谅你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路飞就要上线啦！！但这一次，我们的小王面对的困难可是不小啊，艾斯已经不是单箭头的前提下，他要怎么做呢？？
提前预警，我想要写出来的路飞可能会跟大家想象中的不一样，毕竟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如果能被大家喜欢就最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