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Fight back》星野汐沫

12、家人

　　爱丽儿跟亨利来去匆匆，菲尔德望着那艘小船直到再也看不见也没有回神，他看着自己的手臂，上面是五道青紫色的痕迹。于是他拉下了自己的袖子，把他们遮住了。

　　“亨利为什么要叫你爸爸呢？”艾斯翻身上来，跟他一同坐在船舷上望着远处的海浪：“而且，你们看起来就像是家人。”

　　“亨利出生的时候，爱丽儿只告诉了我，算来算去也是我看着那个孩子长大的，他的父亲不在身边，只有我了。不过，时间过得真快，就像是你跟路飞一样，明明我离开的时候还只有那么一小点。”菲尔德伸手在自己胸口比划了一下，然后扭头看着艾斯，微微一笑：“但现在却长那么大了。”

　　“我怎么可能一直不长大啊！要不然岂不是永远都没办法超过你！”艾斯不满地哼了一声，随即又沉默了下来，手指顺着菲尔德的手臂找到了冰冷的指尖，然后捂在自己手掌里想要把自己的温度传递过去：“你的温度好像一直都那么冷。”

　　“大概是遗传，可不是谁都像你一样，热的像是一团火。”菲尔德揉了揉他的黑发，长大的后的艾斯已经不会跟小时候一样把他的手给拍开了，他这样意外地乖顺倒是让他有些惊奇，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亨利跟爱丽儿都是意外，倒是让他没什么时间跟他说话了，他带着些歉意对他弯了下眼睛：“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你总是这样！你，我，路飞，你难道不把我们当做家人？为什么每次都要这样说？！”艾斯气恼地瞪他，却看到了菲尔德眼里一闪而过的错愕，好像他在说什么天方夜谭，他不可置信地提高了音调：“我猜对了？你真的没把我们当家人看——”

　　“我没想到，你们会愿意把我当做家人。”菲尔德依旧是处在震惊中，只是短暂地两年，他甚至都想过艾斯跟路飞是不是早已把他忘记，比起什么都没有地自己，他们将来会遇到那么多优秀的人，自己跟他们相比又算的了什么，他无措地自言自语：“我没什么特别的，为什么·······”

　　“你个白痴！”艾斯伸手把他压在自己怀里，炙热地体温随着相贴地身体传递给了菲尔德，连同他的话语：“我早就把你当做不可取代的家人了！”

　　在他怀里，菲尔德依旧直愣愣地对着自己的手指发呆，艾斯等了好长一段时间都没听到他的回话，奇怪地低头去找男人的眼睛，却发现他正在笑。

　　无声的，但很开心地在笑，他的眉眼都舒展开了，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就像是孩子一样的纯粹的笑容。

　　搞什么啊，弄得原本气愤不已的艾斯也被他那带着点傻气的笑容给感染了，不自觉地勾起嘴角。

　　“谢谢你，艾斯。”

　　“都说了不要总是‘谢谢’‘谢谢’的，烦死了。”

　　青年像是驱赶苍蝇一般地摆手，可是脸颊却透着些红色，菲尔德只是暗自发笑，不敢表现在脸上。他刚想扭头，突然的眩晕跟疲惫感就夺去了他的意识。

　　肩膀上一重，让艾斯险些没栽到海里去，他恼怒地转过身，却看到刚刚还在说话的人已经靠着他的肩膀闭上了眼睛，睫毛在眼底盖下一片静谧的阴影，耳边徘徊地是菲尔德清浅地呼吸。

　　搞什么啊，这怎，怎么就睡着了？

　　心里嘀咕着，可是艾斯也没舍得伸手把菲尔德晃醒，他疑惑地看了看四周，平时喧闹不已的甲板，不知怎么的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等等，两个人？！

　　艾斯突然僵住了手臂，又害怕自己的肌肉让他睡得不舒服，可菲尔德的黑发刺刺挠挠地扎在他裸露的脖颈，拿点痒痒的感觉让他浑身都不舒服。于是他把右手放在了心口处，感受到撞击在掌心的心跳一下比一下剧烈。

　　肯定是今天的太阳太热了，所以他才会感觉那么脸颊那么烫！年轻人这样安慰自己，却又被这样的自我催眠折磨地不断唉声叹气。大概过了两分钟吧，艾斯也不知道了，他小心翼翼地把视线投在菲尔德的脸上，然后近乎静止地望着他的面容，看着他毫无血色的嘴唇，尖瘦地下巴，又看他挺立地鼻梁骨，看他光洁的额头，就这样来来回回地看着。

　　“我喜欢你，菲尔。”

　　“我喜欢你。”

　　风声把青年的心意吹去了遥远的另外一边。

　　艾斯想，自己到头来还是个胆小鬼，他明明喜欢这个男人，却还是不敢在他清醒的时候把自己的心意传递给他，甚至在他睡着了也不敢给他一个吻。就像是小时候，他只能看着路飞拿着那个可笑的，金属制成的小圆圈执意地要男人戴在自己左手的无名指上，好像这样就真的能让他让他们‘永远’相连，再也不分离。

　　而菲尔德试着拒绝，却没办法成功。那是路飞，路飞不会管的，他定下来的事情无人能更改，最后菲尔也妥协了，他半弯着腰，把手递给了矮了他半个身子的男孩儿。

　　而把自己做的那个铁环带在少年手上的路飞笑的那么开心，好像是赢得了整个世界。

　　‘这样！菲尔就可以永远陪着我啦！’他这样说，而菲尔则是用温柔又带着点无奈地看着他。

　　只有他。

　　还是少年的艾斯想那一刻自己是嫉妒路飞的，嫉妒他为何可以用那么灿烂地笑容获得自己想要的一切。而他所能做的呢，只是把自己做的那个死死地攥在手心，挤得手心那块肉生疼。

　　‘艾斯，海贼王的儿子也是人类，没什么好可怕的。’他记得菲尔德曾经笑着对他如此说：‘即使再多的人去憎恨海贼王，但这个世界有很多人称呼你的父亲为英雄，而且，你不是任何人的附庸品，你是艾斯。’

　　‘你也只会是艾斯。’

　　十八岁地少年望着他的眼神似乎带着很柔软的感情，是他从别人眼中从没看过的柔软，而落在他头顶的手带着那人的体温，不热，却让他的心不安地越跳越快。

　　你喜欢他，艾斯。

　　是的，我喜欢他，青年把睡着的人搂地紧紧地，像是要把他变成自己身体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可是菲尔德不会知道，他不会让他知道的。

　　他是恶魔的孩子，他还是不舍得让这个人陪他一起坠入地狱。

　　“救救我们啊！救救我们！路过的海贼大人们！求你们了，救救我们，我们可以拿钱去换，拿命去换也好，求你们了。”

　　“把我们被带走的家人，把他们，带回来吧——”

　　在三天后地一大早，值班地海贼接收到了一段奇怪地求救，还是个女孩儿的声音，嘶哑着，哭泣着恳求，让人听了都忍不住皱起眉。

　　海贼们都是些凶恶至极的亡命徒，算不上什么好人，可是这则电话却摆明了把海军从求救名单上踢了出去，转而求救这些恶人，又让人不由得深思了起来。

　　马尔高的屋子里，菲尔德正在被他强制性地检查自己伤口的愈合速度，多亏一番队队长的火焰虽然不能直接把他的伤口一并给燃烧了，却能加快恢复速度。现如今，他身上那些枪伤都已经结了痂，长出了粉色地肉，只要他不去抓挠，再有一个星期就可以痊愈了。

　　只要他不去抓挠。

　　“你的耳朵是装饰吗？”金发海贼没好气地握住他的手腕，升高地音量却没被男人听进耳朵，这个海军少将简直是他所遇到的前所未有地恶劣病人，不配合不说，还天天给他增加工作量，马尔高深吸一口气，却还是压不下心头地火焰：“我说了不要去碰哟！”

　　被他吵了一顿，菲尔德也不见什么愧疚的意思，只是现如今，他脸上的笑容在马尔高看来倒是有几分欠揍地意味了。他狠狠地咂了下嘴，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艾斯竟然偷一会儿没有跟着他一起，他挑起一边的眉毛：“怎么了？你的小尾巴呢？”

　　总算是见够了艾斯难得吃瘪地时间，那个总会给他们找麻烦的小子真的也会遇到天敌，换做他整天跟在那人身后替他去收拾了。传闻中的海上武神跟他们船上的这位少将的描述完全是风牛马不相及！骗惨了他们这些相信传闻的人，也许除了实力之外，那全部都是瞎编的吧？而且这个人真的好奇怪，有时候说话像个老头子，有时候却又像个难缠地，正处于叛逆期的混小子。

　　而他很不情愿地承认，菲尔德是个比起艾斯还要麻烦的人，因为你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过马尔高看到了菲尔德吃的那种药，用来稳定情绪跟神经的药物，也大概能够猜到他可能是经历了某些‘惨剧’才会变成现如今的样子。只是他脸上的笑容会让人错认为这是故意的，毕竟，十个里面有九个都会被他那张出色的脸给迷惑，剩下的一个又看不透那笑容之后藏着的东西，只能被他耍的团团转。而被他相信着的人，却又怀疑他所展现地是否是真实，是不是故意展现出来这种矛盾地性格，亦或者知道跟不知道也无所谓，因为他们帮不上忙，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帮忙。

　　“马尔高队长，关于那个求救，你们不要管，换个航线走吧。”菲尔德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抬眼跟他对视，男人的表情带上了点严肃，但很快就又变成了笑意：“这件事情交给我，前面岛屿上有海军驻地，你们去也不合适。”

　　“所以这就是你跟艾斯吵架的原因哟？”

　　菲尔德沉默，而马尔高知道，自己猜对了。

　　甲板上——

　　高温让空气都扭曲了，当萨奇看到独自一人站在船头的艾斯的时候，有点惊讶，毕竟他要习惯他整天跟着菲尔德转了，而现在，十分钟前那个男人跟着马尔高进了屋，而艾斯却站在这里，无论从什么角度去看都像是自己一个人在生闷气。

　　只见艾斯抬起脚，而萨奇立刻冲过去抱住了他：“喂喂喂！跳海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你在胡说什么，萨奇。”艾斯沉重地叹了口气，用脚尖踢了踢木板：“我只想坐在这里吹风。”

　　萨奇不好意思地松开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着青年真的一屁股坐了下来才松下了剩下的那半口气。

　　这几天，他们船上可谓是不得安宁，自从菲尔德上了船之后，然后是亨利，然后是那个名叫爱丽儿的女人，他们很多人认识她。因为之前老爹的药物里有一种很难找的珍贵药材，还是她送过来的，是个很不错的医生，只是表情冷了点。可是昨天她跟菲尔德的对话似乎很不愉快，连走的时候眼睛还在发红，可是菲尔德却像是个没事人一样对她挥手作别。

　　真是个狠心的男人啊，面对那么美的女人都像是在看石头，还让她落泪。萨奇咬着草根皱起眉，可是，菲尔德·卡森本就是个难懂地人，连艾斯都拿他没办法，他又看得出什么呢？

　　“是为了菲尔德？”

　　“·······前面岛屿是海军驻地，他要一个人去。”艾斯的双手交握，用力地积压着可怜的指节，而他的脸上是混杂着难过跟不甘心的表情，嘴角也压了下来，明明是个凶狠的样子，怎么偏偏让人看出了几分委屈，像个被主人丢弃地大型犬，他又说：“总是把我当孩子看，我的悬赏令都五亿了，在他眼里可能连五百都不如。”

　　这样喋喋不休地抱怨让萨奇没忍住咧开嘴笑了，艾斯见状用胳膊肘给他一击，这才让没个整形的厨师长正经起来：“我可不知道，艾斯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听话了？我们是海贼，艾斯，海贼是自由的，天地四海为家，高兴了都是彻夜的宴会，难过了就是一场厮杀，想要什么就要去夺，管你用什么方式。”

　　“即使那是一个人也一样。”

　　突然瞪大的双眼跟通红地耳尖暴露了艾斯的心思，年轻人支支吾吾了半天问他怎么看出来的。

　　“你的眼睛走粘在那个男人身上了，还要怎么更明显？但哥哥可得提醒你，菲尔德·卡森这个男人······大概是SSS级别地难追。”萨奇拍了拍艾斯结实的臂膀，眼神落在了他背后那个张扬的白胡子纹身上，然后笑了，用力地往上一拍：“没事，我们全部人都是你的后盾，尽管去做吧。”

　　关于求救的问题还没得到解决，但是当日下午的时候穿戴整齐地菲尔德·卡森来到了白胡子的座椅前，向他辞行：“这几天叨扰您了，前面海域的事情我来处理，请您选个别的航向吧，那地方是海军驻地，要是打起来也难免会有伤亡。”

　　“你一个人要怎么去管？”哈尔塔不太赞成，毕竟接到的电话里的声音是那么可怜无助，他们都已经决心要去一探究竟了：“即使是海上武神——”

　　哈尔塔说了一半，突然想起迄今为止，传到他们耳朵里的战斗，关于海上武神的的战斗，好像都是这个人独自一人前去解决的，无数人都等着看他笑话，没人会相信他能够成功。

　　“我是海上武神。”男人一笑，目光跟白胡子相遇，没有半分退缩，只是诚诚恳恳，像是设身处地地在为了他们着想：“那是海军的疏忽，也应该由海军去处理。”

　　“没错，前面的确是海军的地盘。”白胡子遥望着远处，然后闭上了眼睛：“转舵，航行一小时后抛锚。”

　　“······您这是何意？”菲尔德顿住了表情，不解地皱起眉头。

　　“因为我。”艾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上前两步跟他并排，看到满脸不赞同的菲尔德也没有理会，反而勾起嘴角，扬起一个无畏的，带着点狡猾的笑容：“你是想我跟着你去，还是我偷偷跟着你去？”

　　“我很好说话的，菲尔，你选吧。”

　　两人相对而立，注视着彼此的双眼，菲尔德的眉头皱的死紧，可是艾斯毫不动摇，最终，男人妥协的叹气。

　　“你要保证过去之后一切听我的。”菲尔德上前一步跟艾斯几乎是脸贴着脸，年轻人下意识地就屏住了呼吸，注视着那双金色眸子里自己的倒影，恍恍惚惚地点了点头。

　　“那你这样子不行。”男人后退一步，而艾斯仍是只顾着盯着他，那副傻呆呆地样子让身后的弟兄们都没眼看，最终是比斯塔用剑柄狠狠地戳了他一下才找回他的意识。

　　“啊？”

　　“这张脸会被那些海军看出来。”

　　原本就没计划着会有另外一人，这下自己要重新思考，菲尔德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现如今最重要的大概是给艾斯化个妆，而且还要去通知一下海军那边自己要去的消息。

　　他只能成功，没有别的选择。

　　拉斯迪马岛屿——海军驻地

　　早在前一晚喝的烂醉的中佐在凌晨接到电话的时候，理所当然地，他烦的几乎想把手边的电话虫给扔到窗外去。可他只能狠狠地叹气，打算接了电话之后不管三七二一先臭骂对方一顿。

　　“大半夜的不睡觉你找——”

　　“我是菲尔德·卡森。”

　　当他听到这名字的一刹那，简直像是一桶冰水从头泼下，连着心脏都凉了半截，中佐不可置信地提高音调，可是电话虫的另外一边的那人有着很好的耐心，甚至还能一直保持着得体地优雅笑容。

　　“菲尔，菲尔德少将，您，您怎么会有这里的电话虫？”

　　“我碰巧路过，大概后天下午就能到那里，你知道，战国元帅总是克扣我的工资，所以，现在没了路费我哪里也去不了。”那边的男人笑了一声，却让中佐心里一颤，只觉得自己最坏的预感将要成真：“不介意我叨扰几天吧？”

　　“这·····这，我得报，报告给上面才——”

　　“不用那么麻烦，我跟你们中将认识，他一向大方，不会介意的。那就那么定了——”

　　“等！”

　　不等中佐再说什么，那边已经干净利落地挂断了电话，他气恼地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冲出门外喊着：

　　“都给我滚起来！菲尔德·卡森那个瘟神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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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未来的某天艾斯小哥会不会对‘家人’这个词感到后悔啊。
现如今的艾斯小哥还是不敢把真正的心意说出去，他依旧对自己的出身感到怀疑跟自卑，这点我会在回忆里详细描述一下的！大家可以把这一篇跟too yound to old一起看当个参考，但不要局限在之前那个框架里（这也是我在努力做的事情。）
其实跟路飞一样，只要艾斯坚持非要做什么，菲尔德也拒绝不了的~，大概就是旁观者清吧，自己反而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