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苏鲁]永生》Cantodea

14、白蛇观音庙5

　　说实话，不害怕是假的。但对被抛弃的恐惧压倒了一切，此外还有我蠢蠢欲动的求知欲。萦绕我整个童年的神像就在我的面前，我固然知道这不会为一切谜团提供答案，但这必定会让我离真相跟进一步。

　　我屏住呼吸，心砰砰的几乎跳出来，手心里汗津津的。

　　一时走神，几乎撞进罗烛的怀里。我一面不好意思，一面却想他走路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罗烛安抚性的握住我的手，他温热的掌心让我渐渐安定下来。

　　我跟在他的后面走进白蛇观音庙的庭院当中。

　　那庭院一副萧瑟的模样，却绝无想象中那般诡异的样子，反而颇为商业化。顺着进门的甬道走上百余步便是正殿，道路两侧有稀稀落落有十余间民宿别院，间或种着松柏一类的植物。

　　我抬头看看罗烛的眼色，他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这边没什么古怪，而鱼腥味又似乎来自于更深处的地方，我们便一同往正殿走去。

　　这一次，我自己拉开了门栓，下定决心要自己揭开真相。我用尽全力控制住自己才没有惊叫出声，尽管是在手电的微光下，掩映在层层肮脏的黄色帷幕中，我仍一眼便认出那尊神像。他头戴金冠，下垂着眼帘，似乎在微笑，带着神佛一般怜悯的奇特神情，而蜿蜒盘起的蛇尾又充满了一种非人感。

　　这一切是那么不真实，我心中过于激动，不由得上前走了好几步。

　　但当我走近之后，我才开始意识到这尊神像与我之前在我父亲书房中见到的不尽相同。这尊神像双手合十，与我之前见到的一手持碗一手扬起的姿态不同。最大的不同是，这尊神像还披着一件小衫，小衫之下是光裸圆润的胸部——这是一尊女性的神像。

　　虽然这样看起来也说的过去，但是我仍感到一种违和感。不仅是之前看过复原图先入为主的印象，我更觉得这尊神像的雕塑风格有些不协调…

　　我问罗烛：“怎么…怎么是女的？他们不是一直说大衮是男性的神吗？”

　　罗烛把食指比在嘴前，嘘了一声，示意我小声一点。

　　他压低了声音告诉我：“神怎么还有性别？…母系社会的氏族可能会把他们的神塑造成女性…我们还是靠近看看。”

　　罗烛翻过神像前阻挡游客靠近的栏杆，也一并把我拎了过去。我们转到了神像的后面，我用手电的强光扫了扫神像，果然在神像的颈部看到了一处不甚明显的痕迹，似乎神像的头部是后来拼上。

　　“你看…这好像是拼起来的。“我抬头对罗烛说。

　　”啊。“罗烛应答到，他摸着神像人身与蛇尾结合的部分，有点走神：”是啊。“

　　见他没讲什么，我自己在正殿里面转了转。

　　除了摆在正中的神像外，正殿两侧各有装饰性的仿古壁画。壁画倒没有我之前看到的壁画冲击性那么强，只是描绘了一副在白蛇观音生活的景象。东壁《出巡图》，场景是白蛇观音在一众女侍的簇拥下缓步乘辇出宫，使者庄严，文武骑马恭候，又带着仪仗乐队。奇特的是，画面左下方是一众跪拜哭泣的民众，略与壁画整体喜庆的风格有异。

　　西壁《回宫图》，核心是行进中的辇内，白蛇观音斜倚在辇内，一副劳累的模样。四周神将护卫森严，其中一神将牵着上副画中跪拜的民众，一妇女抱婴儿面露喜悦，一对夫妇相视而笑…

　　我还想继续看看，却被罗烛叫住了。我跟着他的脚步，发现在神像的两侧其实还有两个隐藏的小室，只是这小室造的没有窗又没有亮光，一般人很难发现。

　　我本想要推门进去，罗烛阻止了我。

　　刚刚我是差一点撞到他的怀里，这次我是结结实实的被他搂在怀里。

　　他讲话的时的吐息扫在我的耳朵上，痒痒的：“你看…有人。“

　　我顺着他的声音朝里面看去，没想到有人竟然在寺庙中建了厨房，一直以来诡异鱼腥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只见昏暗的灯光下两个醉醺醺的中年汉子，一个在剁鱼，一个在劈柴烧火，两人在干活期间不停的在嘴里灌着劣质烧酒。也是幸好二人都喝醉了酒，他们才没有发现我们的存在。

　　一间十多平米的小房间内地下散落着两个被褥卷，又有灶台又有杀鱼的工具，显得十分逼促。但是两人干起来十分熟练，有条不紊。

　　两人一边干活一边聊天，我和罗烛听的十分仔细。

　　这二人一个叫王强，一个叫马五，原本是黑龙江一带有着多年经验的渔民，被一家名字是“外国字母”的公司挖过来专门负责处理鱼炖鱼。

　　因为是老乡，两个人边喝酒边交流说这份工作几多诡异。

　　王强一边往口里送进去酒，一边斩鱼段：“老马啊，咱这捕鱼杀鱼几十年，从没见过骨头这么硬的鱼。别的咱不懂，咱当年捕上过600斤的鳇鱼，那骨头都没这么硬。这骨头像羊，像牛，就是不像鱼。他们光给咱鱼段，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鱼。“

　　马五接到：“这鱼的味道也怪，鱼血哪有这么腥？这血又浓又稠，简直就像人血，快给我鼻子熏坏了。“

　　王强舀了一勺锅里的汤尝了尝说：“真鲜！…这跟咱又有什么关系？有钱人什么都吃，咱拿钱干事就完了….这十万一桌的饭好吃是好吃，咱天天吃也没吃出什么特殊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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