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总想给我打钱》陈五野

19、第 19 章

　　第十九章

　　傅渊壑的办公室很大，足足占据了一整层。

　　外间有会议室、秘书室、茶水间等和一些空的房间留作备用。刨去这些，傅渊壑本人所能直接使用的内间办公室和休息室，仍然足有两三百平米。

　　再容纳一张虞星辰的办公桌，自然绰绰有余。

　　所以，让虞星辰留在这里，也是很正常的……吧？

　　不不不，正常个鬼呀！！！

　　宋子屹是跟随傅渊壑多年的老人了，他清楚地记得，傅渊壑拿到臻意前身，也就是原本家族企业的傅氏公司时，进办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原办公室的一切痕迹，全部抹除。

　　真·抹除。

　　全体墙壁、地面、各种设施……完完全全都拆除重来了一遍。

　　当然也包括装修、办公家具、和种种细节。

　　那段时间，傅渊壑只在楼下一件临时办公室内办公。而整整一个多月后，他才搬进新的办公室。

　　当时宋子屹不够了解傅渊壑，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他还猜测是不是有什么家族恩怨。可傅渊壑和上一代傅家话事人傅老爷子之间的关系还算不错，并没有那种豪门狗血事发生。

　　傅渊壑至今也会时不时回个家，陪傅老爷子吃顿晚饭。傅老爷子也是很普通的享受着天伦之乐，毫无情仇大戏。

　　在宋子屹坚持不懈的观察后，他终于发现：傅渊壑这样做的原因只有一个。

　　……那就是，傅渊壑希望在自己的地方，拥有绝对的掌控。

　　是的，就是这么奇怪。家里都不在意，反而非常注重办公室的环境。

　　也就是说，在傅渊壑看来，办公室才是本体——咳咳，应该说，对傅渊壑来说，办公室是更被他认真看待的地方。

　　联想到傅渊壑利益为先、没事就喜欢看报表的状态，这就很合理了。

　　可是现在……

　　绝对领域里多了一个人，以后还要长期进驻的状态，居然还是傅渊壑本人自己提出来的……

　　这就……

　　宋子屹内心天崩地裂，恨不得立刻去小分队八卦一番。不过鉴于小分队另外两个人也在当场，并且绝对不会吃惊得比他少，他也就心里平衡了。

　　……反正不是光我自己震惊。

　　死道友不死贫道嘛。

　　于是宋子屹十分平和地点点头：“好的，傅先生，那么我这就去找人搬家具。”

　　嗯，虽然不知道给虞小哥哪个级别的家具，但是他已经蠢蠢欲动，迫不及待去找傅先生同款了。

　　然而，作为当事人的虞星辰，还有点发懵。

　　这到底……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更糊涂了。

　　傅渊壑……真的那么看重他的项目？

　　他忍不住开口：“傅先生，要不我直接去浑沌实验室那边吧？”

　　正好那边他工作起来方面，肯定不太会过来臻意这大楼的。安排办公室可有可无，不如算了。

　　……就不打扰傅渊壑了。他觉得每天下班后回到家蹭个饭就好。

　　每天24小时面对投资人金主什么的，搞不好压力会很大。

　　比如虞星辰这样脸皮薄的，就会恨不得化身八爪鱼，赶紧出成果出成果不断出成果……这样才能理直气壮与金主相处。

　　即使他确实也真的是个工作狂，也会有压力的！

　　但不知为何，一向能猜中他心思的傅渊壑，此时此刻却像个聋哑人。

　　他充耳不闻道：“这边需要留一张办公桌。”

　　“这……”

　　虞星辰迟疑了，不过很快的，他想了一下，反正他也不怎么过来，肯定还是像以前那样，把实验室当家。

　　既然不怎么过来，那就随便吧。

　　见虞星辰没有再拒绝，傅渊壑似乎还算满意。他微微颔首，示意赵阗和蓝菱华离开。不多时，新的办公桌就布置好了，不知是故意还是巧合，恰好在傅渊壑办公桌的斜对面。

　　占据了一小半傅渊壑办公室的空间，一左一右像分庭抗礼。

　　由于还有一些琐碎的细节需要虞星辰过目，他不得不暂时坐在办公桌边，等赵阗帮他处理文件——傅渊壑正好也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办公室重新恢复安静，等候的时间里，虞星辰无事可做，下意识看向了……极有存在感的傅渊壑。

　　……明明对方只是在批文件。

　　大概是在工作的缘故，傅渊壑看起来冷肃而郑重。他神色专注，快速浏览过一份又一份文件，大多数不假思索，直接签字，也有少数会沉吟片刻，又或者叫人过来询问具体。

　　高管们进门时忐忑不安，暗自屏气凝神。极少数心理状态良好的，则会惊讶旁边办公桌边坐着的虞星辰，看他过分年轻、却堂而皇之在傅渊壑的办公室里占了一半，不免个个暗自猜测。待得一上午过去，已经整个公司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连赵阗都被问了几句八卦。

　　赵阗一脸认真道：“没有，别瞎说，一切等官宣，谢谢！”

　　他端着果汁，目不斜视走进总裁办公室，殷勤给虞星辰摆了一整套办公用品，还特意挑了最好用的——亲自体验，多年领域内专业答题者。放下最后一支笔时，傅渊壑忽然眉心拧起，似乎不经意道：“赵阗。”

　　赵阗立刻全身戒备：“啊？傅先生，您有事吩咐我？”

　　“去通知开会，宣布虞先生的任命。”

　　“好的傅先生。”

　　赵阗屁股都没沾椅子，立刻就被派走了。不过通知这活简单，没过五分钟他就回来了，又给虞星辰带了个保温杯。

　　“这是公司最新福利！”赵阗十分热情道：“据说是实验室那边研发的特别保温材料，专门定做的。虞先生您看，还有臻意的LOGO呢。”

　　水杯转了一圈，不远处，傅渊壑忽然又道：“赵阗。”

　　赵阗：“……诶？傅先生您找我？”

　　“去通知下面，我要开个新项目的会议。另外去人事部调一下资料，我要看到浑沌实验室里所有人的履历表。”

　　赵阗：“好的傅先生。”

　　他马不停蹄又走了，十分钟后才回来，乐呵呵傻笑：“虞先生，您中午去臻意餐厅尝尝不？我们的菜品有米其林大厨指点过……”

　　一句话还没说完，傅渊壑第三次开口：“赵阗。”

　　赵阗：……

　　他后知后觉，觉出哪里不对劲来——自打傅渊壑把他指派给虞星辰，基本就没再找他干过什么事。听说，人事部那边在安排招聘新助理。

　　基于这个小道消息，赵阗才分外认真对待虞星辰。这可是他的新老板！必须得好好拉近关系。

　　还好，虞小哥这边好伺候得很，从不多事，准点下班，也不会过分压榨他的劳动力……他都有点乐不思蜀了。

　　可是为什么，傅先生为什么突然又开始使唤他了？

　　难不成，是因为看见他在这里疑似摸鱼、比较不爽？

　　等等，别瞎想，那可是傅先生！他催促员工工作，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

　　带着满肚子的疑惑，赵阗小跑着出去干活了，他一走，傅渊壑就起身走了过来。

　　男人身上是挺括的、价值不菲的订制西装，在这样严谨的商务场合愈发显得恰到好处，好似有种踩入丛林之王的地盘、被猛虎盯上的莫名即视感，虞星辰情不自禁绷紧身体，呆呆盯着他靠近的身影。

　　傅渊壑走到他桌前才停下，他抬手微微调整了一下领带结，目光仍旧放在虞星辰这边：“中午去和春住。”

　　和……哦，是上次相亲的那家餐厅，东西确实很好吃。

　　虞星辰眼睛一亮，马上点了头：“好的，傅先生。”

　　……不对！他怎么和赵阗一个口气！

　　他表情微滞，还没想好如何解释，傅渊壑移开视线，淡淡又道：“保温杯不要用这种。”

　　“……啊？”

　　虞星辰茫然，怎么话题突然转成了保温杯？

　　还有，这不是臻意订制的员工福利吗？身为大老板这样说真的没关系？

　　他微微瞪大眼睛，澄澈分明的眼眸一眨不眨，直勾勾盯着傅渊壑——每次看到这样的眼神，傅渊壑就忍不住要伸出手去，遮住他过分明亮的目光。

　　遮住，然后……

　　“……傅先生？”

　　傅渊壑猛地回过神来，发觉自己已经伸出了手。手指并拢、就在虞星辰的眼睛上方。对方睫毛轻轻颤动，好似小刷子一般扫在他的手心。

　　和心底。

　　他再一次若无其事收回手，却摩挲指尖，好似挽留着什么。

　　傅渊壑转身不看他：“我们去吃饭。”

　　说完，他就大步流星往外走。

　　虞星辰愣了下，先去看时间：11点整。

　　臻意的午休时间，好像是11点半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