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夜雨》竹岫

11、第十一章

　　“肖湘，你要去哪里?”叶予恭谨的站在门口，看着肖湘在房间里收拾东西。肖湘装好了东西，背上包，整理了一下桌子，说：“去海边烧烤。”
　　“那么晚了……”叶予试探着问道，“我可以去吗？”
　　“不可以。”肖湘不经思考的回答。这三个冰冷的字让叶予有点失落，使她缓缓的低下了头。
　　肖湘快步走到门口，双眸柔情似水，温柔的对她说：“你就在家待着，哪里也不要去。我要先去买酒带过去，现在必须要快点去了，你听话，待在家。”
　　叶予被那充满磁性又携带着温柔的声音征服，失落的心被重新安慰，微微抬头与肖湘对视，精致的面容，一丝凌乱的发线，映入眼帘。
　　她将头撇向他处，脸上不禁泛起红晕，说：“那你早点回来。”像极了等待丈夫回家的妻子。
　　然后叶予突然想起酒的事，迅速抬头，说：“肖湘，那个……”
　　“怎么了？”
　　“少喝一点儿。”叶予叹了口气，说，“嗯，算了，你自己掂量着吧。”
　　“我会清醒着回来，还要骑车呢，先走了。”说完肖湘便走出去骑上车，在叶予的目送中消失在马路尽头。
　　压抑的气息久久不能散去，虽然未下雨，但阴沉沉的天，似乎随时都会倾泻积累已久的怨气。
　　百货店里，肖湘在售货阿姨的帮忙下，把一箱啤酒搬上了车，正准备付钱。售货阿姨关切的问道：“小伙子，是聚会吗？”
　　“嗯，海滩烧烤。”肖湘一边说，一边付了钱后便上了车，驶离这里。
　　这时，不远处的售货架后的茹欣怡抱着几包零食走到收银台前付完款，拎着零食走出百货店，向肖湘离去的方向留意了一下，然后转身回了宿舍。
　　天已昏暗，海浪不停的卷上海滩，海风吹拂在万物，椰子树在夜幕中扭动着身躯。摆好的烤架，碳火正旺，各种被竹签穿好的美味儿在烤架上烤出晶莹剔透的汁液，撒上调味料，锁住原味，增添新口感。香气四处飘散，让人垂涎欲滴。
　　吴之宇在旁边的桌上摆放好了啤酒餐盘，林祁弄好了灯光，烤串上桌，围站一起，一切就绪，举杯！不，举啤酒瓶，炫。热闹融洽的嬉闹声与死气沉沉的外界环境截然相反。
　　林祁吃完一根肉串，问：“肖湘，中午那个小美女呢？”
　　邹凯和齐旭辉凑热闹的说：“对对对，人呢?”肖湘放下手中的啤酒瓶，淡定的回应：“和她有什么关系？”
　　邹凯疑惑道：“中午你不是还追出去了吗？”
　　肖湘没说话，默默地拿起手机。
　　林祁笑着说：“别不说话呀，是不是泡汤了?”吴之宇见肖湘依然沉默，为肖湘圆场，说：“我作证，我中午去找肖湘了，他并没有去找茹欣怡。”
　　齐旭辉纳闷着略带责问的说：“那你中午干嘛莫名其妙的走了？”
　　肖湘抬起头，看着齐旭辉，说：“我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而已，有点急，不好意思。”
　　吴之宇无奈的看着肖湘，又感受到了场面的尴尬，马上想办法转移话题，对着齐旭辉说：“唉唉，辉哥，你下午给小学妹送书是哪一出?你不怕你女朋友生气啊？”
　　齐旭辉听到后立马辩解道：“不就是送书嘛，又没什么。”
　　众人兴趣转移到了齐旭辉身上，又是一份热闹的八卦声……吴之宇看着肖湘笑了一下，然后开始加入八卦队伍。
　　路灯稀疏的马路上，茹欣怡和姚以真骑着共享单车行驶着。茹欣怡空气刘海被吹起，圆圆的脸蛋，简单的妆容，披肩长发也被风扶起几缕，格外动人。
　　姚以真黑色长发马尾束起，双眼炯炯有神，但愁眉不展，问：“欣怡，这么晚了去海滩，会不会冷死啊！”
　　“走走散散心，还不至于冷死吧。”茹欣怡慢下了踩踏与姚以真并肩骑行，说：“以真，感觉下午谈的那些事影响心情，去吹吹海风，放松放松心情。”
　　“我觉得我们肯定疯了。大晚上的去海边吹风。”
　　“疯就疯吧！”茹欣怡笑着说。
　　嬉笑着，两人的影子被柔和的路灯光拉长。
　　月隐风高，肴核既尽，杯盘狼藉，快燃尽的木炭在风中闪烁着点点星火。微醺的三三两两围坐一起游戏，言语喧闹。
　　醉醺醺的吴之宇右手拿着酒瓶，左手搭在肖湘肩上，眼神飘忽不定的说：“来来来，再喝一瓶。”
　　肖湘连忙扶住快站不住脚的吴之宇，说：“都喝成这样了，还来。”
　　吴之宇从箱子里递了一瓶酒给肖湘，踉跄的拉着肖湘，让他喝酒。
　　肖湘放下酒瓶，扶着吴之宇，说：“我带你去吹吹海风，清醒清醒。”又示意那群正玩的火热的好友。
　　两人吃力地走到不远处的沙滩岸上的石梯上坐着。
　　吴之宇在醉酒的状态下，滔滔不绝的言谈曾经的酸楚。海风夹杂着浪淘声拂面而来，肖湘皱紧眉头，双手轻轻按摩太阳穴，自言自语道：“喝的有点多了。”
　　“什么？喝少了?来来来，我这里还有一瓶。”吴之宇醉意未减，接上肖湘的话，把手中的酒瓶递过去，说：“喝！”
　　肖湘接过酒瓶后放在旁边，从包里掏出一包烟，从里面抽了一只递给吴之宇，说：“抽吗?”
　　吴之宇有一点迟疑，说：“我都戒了。”思考片刻，他又问：“你不是从来不带烟吗？”
　　肖湘又把打火机拿出来，说：“你这样子又不是第一次了，所以我特意备了一包。再说了，你说你为了女朋友才戒，现在又没有了。”
　　吴之宇脑子一热，拿过烟，娴熟的点着在两指间的香烟，慢慢的吸入那些不堪的过往，又细细的吐出那些美好而不现实的曾经。整个人在风中凌乱着沧桑的气息。
　　另一边，姚以真和茹欣怡已经来到了海滩，两人兴奋的走到沙滩旁的围栏边，张开双手，任风吹拂。两人的影子被身后的灯光拉长在沙滩上。
　　这时，茹欣怡隐约的看见有两个人坐在旁边的石梯上，便指着那两个人问姚以真，说：“以真，你看，那里好像有两个人。”
　　姚以真将注意力集中观望，说：“那么暗，我怎么看得见呀？”但是模糊的轮廓让姚以真有了熟悉的感觉，突然后背一凉，直觉告诉她，那个人一定是吴之宇。
　　姚以真急忙拉着茹欣怡走到围栏另一边，说：“我们回去吧。”茹欣怡很是疑惑她的焦急，问：“为什么呀?我们才到呀。”姚以真便以各种理由劝说着。
　　肖湘被这微弱的争论声吸引，将目光投过去，发现了沙滩上的影子，说：“这么晚了，还有妹子过来瞎逛啊！”
　　吴之宇瞟了一眼，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脑子出现了曾经两个人一起摆造型，拍影子照片的甜蜜片段。然后吴之宇第一感觉就锁定了是她。
　　吴之宇灭了香烟，踉跄的走上石梯，肖湘跟了上去。
　　“是她。”吴之宇脑子里闪现了她的名字，但他停住了脚步，肖湘站在旁边没说话。
　　茹欣怡看见了肖湘，马上热情的打招呼，说：“肖湘，你也在这里呀！”
　　挽着茹欣怡说话的姚以真转过头，看见了沧桑许多的吴之宇，顿时语塞。
　　四目相对，尴尬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