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滨触手怪的千层套路》莲蝉

38、第 38 章

　　生命的起源。

　　孩子由父亲和母亲之间血肉交融而诞生，而孩子的父亲和母亲则来自他们的父母。

　　一个孩子生了下来，大多数情况下，他/她都要接受父母的教育，从而长大成人。而拥有着“十六夜”这个名字的怪物，从出生起就没有母亲，他的父亲也因为他的丑陋与恐怖逃离了这里。唯一陪伴这个家伙的，乃是心怀鬼胎、试图以武装和异能的力量完成“三分构想”其中一分的野心家。

　　在刚刚得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怪物根本就没有把这个字词当成他的名字。但是在森鸥外朝着他一遍又一遍重复之后，他终于隐隐约约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十六夜是他的名字。

　　就像猫的名字是猫，狗的名字是狗。
　　就是这样。

　　大脑模模糊糊地记忆着男人嘴唇里所吐出的一些字词，十六夜开始学习人类如何说话。控制声带、口腔，发出声音。
　　学习是个漫长的过程。

　　从一开始的支支吾吾到后来无比流畅的对话，期间经历相当长的时间。虽然对方还没有学会文字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但是普通的交流已经一点问题也没有了。

　　教会一个笨蛋说话，这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笨蛋。
　　是的，森鸥外就是这么称呼十六夜的，偶尔则会叫他为“那个东西”。脑子不灵清的孩子，大脑里面塞满了奇奇怪怪的东西。明明没有离开过那个小小的水塘，可却总是会说自己过去在“基金会”如何如何。

　　基金会是森鸥外不曾听说的东西。虽然社会中存在着信托基金会、儿童基金会等非营利组织，但是十六夜口中所说的那个基金会，似乎是收容怪物的地方。而他曾经不止一次地说过，自己在基金会怎么样。
　　凭借这个森鸥外推测对方是如何诞生的。
　　在慌张逃跑的第三百五十天，青叶回来了。他这次打扮的人模人样，头发梳的精光，眉心的红痣闪耀着妖邪的光芒。他比以前会打扮自己了，看起来钱包终于不再是扁扁的一个，而是拥有了自己的余钱。

　　青叶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依然是冬天。他在第一个冬天出现，在春天逃跑，又在第二天冬天回到了这里。
　　摆着一副斯文败类的模样。

　　虽然是晚上，但森鸥外的工作永远不会少。他的病人们来自各种正在混战中的黑暗组织，为了从他人那里抢夺地盘和财富而负伤或是伤害别人。
　　工作永远都不会减少。而森鸥外所渴望的病人，能够将它带入港口黑手党那个庞然大物之中。

　　青叶若无其事地回来的时候，森鸥外正在给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取子-弹。一颗9mm的子弹卡在了他的胳膊里面，如果不取出来的话新生的人体组织就会包裹起这颗子弹。
　　那么这样以后就能在人死后火化的骨灰里面看见弹片了。

　　“夜安呦。”这位黑心医生轻飘飘地和对方打着招呼。

　　青叶的视线掠过那个那个因为不想打麻药而疼得龇牙咧嘴的男人，“他……在哪里？”

　　“一回来就说这个，我可真是伤心啊。”森鸥外假情假意地说道。

　　由于忽略了病人的感受，或者是故意切歪了一刀，眉眼很凶悍的男人惨叫出声。
　　“医生！！！”

　　森鸥外笑着道歉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哦。”
　　他就是故意的。

　　青叶低垂着脸，任由诊所的阴影笼罩着他。他走到后面，在发现了一道虚掩的后门的时候，产生了犹豫。
　　他并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的沉静，他的胸腔里面装着一股大众都会有的恐惧。他以前犯下的过错开始再一次、再一次地酝酿，这让他根本无法鼓起勇气去见那只海兽。

　　明明只是相距那么点的距离。
　　一扇门而已。

　　青叶能够清楚地感受到对方就在那扇门后面。
　　血管中流淌着的相似的血液正在呼唤着他。
　　可是他却驻足不前。

　　因为他不敢去想，自己会去见到一个怎样的生物。他记忆里的孩子，小小的，天真的，不就之前刚刚度过他的十一岁生日。
　　因为被承诺了一家都去游乐园而露出快乐表情的脸蛋历历在目。

　　·

　　二月二十九日，四年才会轮到一次的日子。
　　青叶的生日。
　　说好了一家人出去玩的日子。

　　为此，青叶和领班请了假，和同事交换了一天的工作。他在出门之前做了好多准备，要去哪里玩，哪些设施最好玩，要用什么样的理由送给他们礼物，还要在什么时候向前妻请求复合。
　　无法忍受青叶为基金会做着这样工作的妻子——美由子与他离婚了。

　　“太残忍了！人类怎么能对人类做出这样子的事情！”在得知了青叶工作内容的美由子，破口大骂道。她要求离婚，要求把孩子抚养权接到自己的名下。
　　但是美由子失败了。每当发生因感情不和而引发的离婚案件的时候，具有稳定工作的男人比家庭主妇更加容易获得孩子的抚养权。

　　美由子痛苦地离开了这个家庭。
　　于是她就只能每次趁着青叶不在家的时候偷偷跑过来见孩子。
　　她从来不和青叶碰面。

　　二月二十九号那天，是特殊的日子。
　　作为已经离婚的父母之间的小小撮合人，孩子露出了狡黠的微笑。

　　那天要做的事情一切都准备好了的。
　　可是没有人会想到会发生那种事情。

　　见证着孩子死去的妻子美由子发疯了，她不顾他人的阻拦向那个“凶手”冲去，自己也得到了被碾得稀巴烂的结果。
　　凶手后来被基金会收容了。这是最好的结果。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原因，也许只是因为编号刚好轮到那个数字，杀死了孩子的怪物拥有的编号，刚好是孩子的生日。
　　而青叶则是那个怪物的负责人。

　　悲剧的循环。
　　失去了孩子、妻子、爱情与亲情的男人，在这场悲剧之中获得的唯一的慰藉，也许就是在那场混乱之中拯救了那个被怪物当做人质的红发男孩。
　　可那仅仅是慰藉而已。

　　青叶一直没有从孩子与妻子死亡的惨剧当中恢复过来，他唯一获得的就是监管员的职位和孩子的尸体。
　　后来有一天，和朋友们去攀登神之塔的朋友阿琳告诉了他一个复活的方法。
　　虽然她还没有尝试过。

　　那个方法，即是将孩子的尸体献祭给神之塔外的神明，将神明注入孩子的尸体之中。
　　这是阿琳所掌握的特殊的咒术，她是一名服侍神明的神巫女。

　　青叶动心了。
　　但是要去哪里寻找[神]，这是一个问题。

　　基金会当中收容了大量的怪奇生物，只要是不被世俗的条约所允许的生物，基金会都会尽可能地收容它们。
　　而不是杀害。
　　在他们看来，收容比杀害的效率更高、后果也更良好。

　　于是造成了“游乐场谋杀”的怪异生物，成为了■■■-1015。作为1015的负责人兼观察人，青叶有幸参观了它与069、281以及359的战斗场合，从中可以得出，■■■-1015具有将一切物质化作武器并灵活使用的功能，它的下半身再自主想法下也可以顺利地化为人类的双腿。1015拥有相当强大的恢复性，只要不被杀死就能够复活。因此，在被096撕成碎片之后，它在仅仅十五秒的时间里就恢复成了原来的姿态。
　　基金会将1015收容在一个25×25米的立方体当中，其中灌满了海水。它相当温顺，比制造灾难时要温顺得多。不过温顺的有些过头了，这就使得青叶无法想象对方之所以会做出那种事情的原因。

　　但是一个高维生物根本就不会把人类当成与之平等的存在，就好像人类不会让一只蚂蚁跟自己一起吃饭一样。

　　失去了妻儿的青叶，无法用理智的姿态去正常地关注这个温顺的怪物。他的心脏里挤满了恶毒的情绪，也许下一秒这些毒液就会喷洒出来，致人死亡。而有一天，他终于忍不住了。
　　在其他研究人员离开的时候，青叶借由自己的权限成功地进入了1015 的收容室。他想问对方，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情来。为什么要散发它的怒火，为什么要杀死他无辜的妻子和儿子。

　　被收容在立方体中的怪兽有着非常漂亮的脸，除了脸以外的部分，也都在闪闪发光。它就像是一个发光体，无论何时何地都吸引着别人的注意力。
　　1015是上半身为十七八岁的亚裔男性、下半身若蓝环章鱼的触手一样的生物体，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的美人鱼，或者说鲛人。不一样的地方就是美人鱼下半身是鱼尾，他的下半身是触手罢了。

　　青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那么“冷静”地问出那种问题来的。
　　“那一天，四月二十九号，你为什么要突然出现在加贺谷游乐园？”他用着和平常相差不大的、仿佛在问实验进程的口气问着对方。
　　“你本来不应该出现在陆地上才对。”

　　有着相当柔美的脸庞的怪物睁开了紧紧闭着的双眼，浓绿色的眼睛之中闪烁着上位生物才会拥有的高高在上的感觉，藐视感。
　　“……”
　　对方移动了身体，比上半身大出好几倍的巨大触手们妖魔般移动，然后全部向后方涌去。
　　“我本来应该永远呆在我的家乡。”1015闭着嘴巴，声音却飘荡在空气之中。他的声音和他这个人的模样一样柔和，给人轻飘飘的感觉。很难想象这种声音会说歹毒的话。

　　青叶对这声音的第一印象就是这幅样子的。

　　“但是他说想要到陆地上看一看，于是我就带着他来了。”
　　那颗美貌的头颅悬挂在半空之中，他的视线从高处落下，如羽毛一样落在青叶的眼睑之上。
　　那份重量几乎想让青叶下跪。

　　“有个孩子向我砸了一个凉飕飕的东西……我想，他真是过分啊。”1015的语调很轻柔，和妈妈给孩子讲睡前故事一样轻柔。
　　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温柔”这个词语。
　　即使对方拥有着如此恐怖的姿态。

　　青叶插-在口袋里面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头，因为它立马就要讲到那个事件的真相了。

　　“明明我还没有做什么，但是他的母亲却对我破口大骂，还在大喊大叫让警察过来杀了我。”
　　1015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我很生气，我真的，非常生气。”

　　青叶的嘴唇发白，甚至变紫。他的拳头变得硬邦邦的，指甲已经嵌进了手心的肉里面。
　　“他们……他们的模样是……？”
　　不知为何，青叶的心脏在抽痛，他的第六感告知着他，噩梦的来临。

　　1015灵巧地游回了自己原来呆着的地方。
　　“那大概是你的孩子吧。”它用相当轻巧的声音说道，“模样很相似，你们身上的骨血的气味也很相似。嗯嗯错不了的，一定就是你的孩子。那么那个女人就是你的妻子喽？真是粗鲁的女人。”怪形摆回了原来的姿态，“我要睡觉啦，记得给我关好灯。”
　　1015的语气重新变得温和，好像不曾制造出那股惨剧一样。

　　青叶如雷霆般暴怒了起来。可是他的这份愤怒，在怪形眼中就好像是小孩子哭闹一般无理。它半睁着眼睛，好奇地看着在它的房间外发疯的男人，直到警报拉响，男人被带往惩戒所。

　　……

　　两个月后，青叶参加了对■■■-1015的分裂实验。
　　在那场实验中，他们获得了■■■-1015-1和1015-2两个实验体。作为由母体衍生出来的子体，两个小个体拥有母体三分之一的力量，但是却不具备神志。然而超乎意料的是，二号个体具有母体所不具备的穿越时空的能力。由于这份能力相当危险，所以二号被收容在涂满了抹香鲸油脂的立方体当中。
　　同月份，探究组的人员在那早已独立在人类世界之外的神之塔中发现了有关1015 的记载。

　　神之塔是充满了无数奇迹的地方。攀登到塔顶的人，可以获得一切他们想要获得的东西。它比■■■-563[圣杯]的存在更加令人费解，是完全不可控制的里世界之塔。
　　而1015，在神之塔的记载中曾被称作是外界的“神”。

　　阿琳曾经说过，将死去的孩子献祭给外界的神明，让神明进入孩子的尸体当中的话，孩子就能够因此而复活。当时的青年的确相当心动，却没办法寻找到对方所说的神。
　　而此刻，那个神站在了他的面前。

　　他毕生的勇气都付出在那件事情中。抢走1015-1和1015-2，将一号体作为神明献祭，将二号体作为逃生的工具。因为想要提高成功的概率，他还卷走了960[婴儿的襁褓]，以此来作为孩子复活的摇篮。

　　可是他费尽辛苦，却得来了这种结果。那只诡异的生物的每一个眼神都好像是在嘲笑着他不自量力，嘲笑着他怀抱不该有的愚蠢梦想。只要一想到这个，青叶就心如刀割。
　　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他努力到现在，不是为了获得这种结果而努力到现在的。他只是想要和妻儿在一起，他可以辞职，可以去重新找工作，即使是做一个面包店老板，他也会很乐意。因为那样子他们依然会是美满的一家三口人，不会离婚，不会分开，不会阴阳两隔。

　　面对着那扇脆弱的木门，青叶的拳头重重地敲击在那之上。木门的纹路像是也被吓到了，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哭泣之声。
　　木门移开了。

　　听到响动的水池里面的生物原本枕着胳膊睡着了，但是怪异的声音让他转醒。他睁开眼睛，澄澈的绿眼睛看起来呆呆的。
　　他望向来到他身前的陌生的男人，一股熟悉的气息困扰着他并不好用的脑袋。他歪着脑袋，看着板着面孔的面无表情的男人。

　　一个称呼带着一串记忆窜入他的脑海之中。
　　“啊！是博士吗？”脑海里面多了明明不属于他的记忆，他从出生起明明就不曾经历过这些事情。可是愚蠢的大脑却让他相当快速地接受了这一个设定。

　　男孩的眼睛相当明亮，明亮得仿佛是天上星辰与月亮。

　　“……博士？”青叶很困惑，而男孩比他更加困惑。

　　那个生物疑惑地思考着，然后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对呀，你是博士。”他指了指青叶，然后又指了自己的胸膛，“我是1015，十六夜。”他说这个话的时候情绪高昂，好像1015是什么令人骄傲的称呼一样。
　　并不是那个样子的。
　　1015是屈辱的编号，根本就不是什么令人高兴的事情。
　　而且1015从来都没有过十六夜这个名字。

　　青叶久久凝视着眼前的生物不说话，让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十六夜钻回到了水里面。
　　一只手搭在了青叶的肩膀之上。

　　“这是我取的名字哦。怎么样，是不是非常好听。”完成了取弹任务并成功送走了那位客人的森鸥外幽灵似地出现在青叶背后，如恶鬼般窃窃私语。

　　青叶反手抓住了医生的手背，他张目欲裂。
　　“你怎么能……你怎么敢？”他的话语已经不成句子，他的头脑已经陷入了半疯狂的状态之中。而他身后的医生则如松枝般屹立不倒，行为毫无羞愧与倒退。
　　仿佛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怎么说也是我养大的，不是吗？”如果硬要将“父亲”这个称呼冠以他人的话，那么父亲的角色势必是森鸥外，而不是青叶。

　　青叶拉走了森鸥外。
　　成年人的谈话时间并不是小笨蛋可以参与的。

　　十六夜在狭小的水池里面晃来晃去，无聊透顶。他看着灰暗的天空，还以为全世界都是这幅灰暗的姿态。
　　等到大人们谈话结束，已经看到了星星。

　　微小的星星在天空之中闪烁。
　　他生活在一个拥有星空的世界里面。

　　疲惫的男人重新来到了这里，眉心积聚着一股可怜的倦怠。
　　“十六夜……是吧？”对方的口气之中带着小小的试探，而十六夜相当欢快地回答了。

　　男人蹲下身，空虚地环抱了他。
　　“我是青叶，高千穗青叶。你的监护人。”
　　这是青叶头一次向外面的人告知自己的姓氏。

　　绿眼睛的生物好奇地看着他。
　　“哦哦！那我就是高千穗十六夜，是不是？”他用手捂着嘴巴，害羞地露出微笑。
　　他学会了奇怪的姿势，和奇怪的态度。

　　青叶无法捉摸对方的态度，只能尽可能地去理解对方。

　　半年以后，青叶成功地为森鸥外搭上了去港口Mafia的线。
　　他失踪的那三百天里，因为意外进入了港口黑手党。那个因为年老怕死变得昏庸无能的首领，相当相信他。　

　　但是森鸥外并没有立即去往港口Mafia，而是在贫民窟的诊所又呆了半年。那个时候的他，是为了招收某个天才儿童而继续留在那里的。
　　半年之后，青叶终于知道了那个天才儿童的名字。
　　——太宰治。

　　那是非常可怕的孩子，明明只是个未成年人，他的智慧却以不可想象的速度高速增长着。如果上天会眷顾什么人的话，那么一定会是对方。
　　被神明宠爱的孩子。
　　森鸥外对对方的评价相当的高。

　　青叶非常抗拒对方的接近，也非常抗拒对方接近十六夜。因为工作的原因，他无法在首领的管辖范围之内去养育对方，他也没有那么多时间。
　　虽然心底完全知道高千穗十六夜并不是他的孩子，可是青叶无法去拒绝对方。他孤独太久了，利用那个无情的面具欺骗别人，差点要将自己也欺骗了。他想，如果再这样子下去的话，一定会失去爱人之心。
　　他早就失去了被爱的能力。

　　所以他双手捧着他细小的爱，去对待一个怪物。
　　他会让一切会威胁到这份爱的存在都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他好像疯了。
　　是啊，他早就疯掉了。
　　那又怎么样呢？

　　可是百密终有一疏。

　　那一天，太宰治打开了那扇通往后方的大门。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面，青叶都担忧着对方可能会行使那个邪恶的脑袋干些什么。他比大人都要邪恶，比森鸥外的邪恶更加有成长的能力。
　　他绝对会做出什么来。青叶想。

　　在得知了对方获悉了那个秘密之后，青叶气冲冲地回到诊所，愤怒地打开那扇虚掩的大门。他以为自己会看见什么教唆的现场，会看见那些充满了诱惑的语句从男孩的嘴唇里吐出。
　　可他没有。

　　他只看见一个蜷缩在石头后面的小小身影。
　　隔着那块石头，假装着成年人，与水池之中的生物说着无聊的笑话。他说笑话的时候，脸上不曾表露出一丝一毫的笑容。

　　水中的生物则是哭着微笑道。
　　因为从他人的口中，得出了他所看见的这片灰色天空之外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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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妈妈我不想写了！！！今天和明天都有事……
感谢在2020-09-04 20:18:31~2020-09-05 23:22: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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