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电锯人]无论怎么打都是be线啊！》山倦

5、Chapter.5

　　阴渗渗的水汽，朦胧在青苔横生上高楼塔尖。渡鸦尖啸震鸣，却唯有她一人能够听见。绿色的雾霾，有着灼热的电弧不住闪烁着。靛青色的眼中倒映着……全然像素化的模样，嘴唇张开：“已是被选定的……”

　　刺啦——

　　刺耳的破鸣声，视线内骤然跌落下的雪花屏。折中七汐猛的睁开双眼，坐在被褥之上。肺腔来回起伏着，就如同一只落水的幽灵。遮光的窗帘，隐隐摆动着粼波似的光晕。冷气调的过低了，双臂伸在被外时忍不住会打个哆嗦。

　　已经很让人烦躁了，关于做噩梦这件事。

　　她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在起床和回笼觉之间摇摆不定。封闭的空间是一个卵，而她到了成熟的时间也不愿外出……直到、

　　咚咚咚。门外，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屈指敲动着门扉。闷响恰到好处打翻了装盛着“回笼觉”念头的碗，清冷的少年音从阻隔的事物下传来，有点模糊“醒了么。”

　　“醒了。”随着这一声应答，门把手旋拧的声音细细作响。

　　门，被推开了。

　　有人咬破的冰壳做的鸡蛋，外泄的冷气，让早川秋皱了皱眉。他快步走进，伸手施劲，用力扯开了窗帘。

　　刺眼的阳光一瞬间涌进来，让折中七汐有些感到窒息。她伸手挡住眼睛，像是在挡住水流灌进鼻腔里。从指缝里窥见的景象，对方深蓝色的头发与，与之相同瞳色的眼睛中，都包揽有自然的平静。

　　“起来就去洗漱，准备吃早餐了。”
　　“好哦。”
　　少年推开窗户，关掉了空调，一面神色淡淡的嘱咐着。半躺在床上的少女露出一只肤色惨白的脚，懒懒地回复着他的话。夏风是温柔的，牙膏是薄荷味的。折中七汐叼咬着牙刷的时候打着哈欠，泡沫像被割落的胡须一样掉下来。早川秋丢下一块毛巾，是鹅黄色的，上面绣着格点爱心。

　　等到一切准备就绪，就来到饭桌前，拉开椅子。少年递给少女美乃滋，少女递给少年酱油。以同样的频率撒倒上，谁也不会评论誰的口味有什么不同。将筷子掐在拇指根，一起说一句：“我开动了。”

　　完全适应的应答方式，仿佛排练过成百上千遍。

　　啊……如果要明白造成此时情景的前因后续，还是得把时间线往后拨移。

　　“嗯。”玛奇玛在短暂的诧异后，她迅速回复了政界人士必备的扑克脸。浅淡的微笑，没有真情实感的友善眼神。说实话，折中七汐非常讨厌这种目光，感觉像是变成了一块肉，被忍搁在秤砣上掂量着几斤几两。“那折中桑，就是同意了的意思么？”她问。

　　折中七汐有些不耐，“也不完全是。”她抬起手中对刀，在玛奇玛地注视下以刀柄代替手指的指向，指向其的心脏。“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够当一个编制外的临时工。也就是，特邀嘉宾的类型。”

　　玛奇玛眯了眯眼睛：“可以告诉我理由吗？如果合理的话，就能够被同意。”

　　折中七汐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紧接着慢慢吞吞道：“因为我不想做你的手下。”她说完，好像遗漏了什么，再犹犹豫豫地补充道：“理由够充分了吧。”

　　“的确是足够充分了。”玛奇玛笑了笑，将咖啡置落在桌面。平静的水液颤了颤，跃出一滴水花。姬野眨了眨眼睛，看着面前的状况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折中七汐时未健全的参与者，如果放任在外就会被公安所抹消。除非加以眼线盯梢……

　　不过……

　　她瞥了一眼正在吃曲奇的少女，叹了口气、这种问题儿童如果知道自己被监视，会闹翻天的吧。

　　玛奇玛也的确在思考，应该怎样将折中七汐搁置哪处较为妥当些。她眯起眼睛，目光在早川秋和折中七汐两人之中来回辗转。折中七汐不动声色地往后走了走，把掌根抵在刀柄上，拇指把细渣蹭进嘴里。完完全全是把人按斤两称算的意思，玛奇玛稍作考量，便将定论道出：“如果真的要做临时工的话。那，折中小姐就住在早川君家里吧？”

　　草？

　　“不可以！”一齐三人咆哮而出。镜头依次撇过，分别是姬野，早川秋和折中七汐。其中抗拒最激烈的就是姬野，她猛的跳前一步，伸手拦在了早川秋身前：“我觉得这样有欠妥当，玛奇玛小姐。”

　　“哦？”上司似笑非笑地神情令她有些不安，却仍旧固执的将理由说出：“折中小姐与早川秋并非同性，住在一起恐怕旁人耳中说辞会很难听。”

　　“早川君怎么想呢？”玛奇玛没有正面回答姬野的话，反倒偏过头去将视线投以一旁沉默不语的早川秋。被点到名后的当事人将姬野的手臂压下，上前一步露出身形在内阁直属猎人身前。高挑挺拔的少年，以冷俊的面容无波澜地“我服从玛奇玛小姐的……”

　　砰、砰……哐！

　　玻璃杯砸落硬物之上的声音，巨大的响动将几人的注意吸引去。“喂。”打断了早川秋未完之言，折中七汐扯过兜帽遮住面容，一脚踩在昂贵的茶几上险些将其掀翻，茶水与奶茶混搅成一团——像极了呕吐物打湿名牌帆布鞋，脚踝上方紧绷的腿肚，让足袜上的蝴蝶印花好似能够翻飞起一般。她颇为不爽的拱起被，手臂下压在大腿上，呈现出弓腰的姿势。

　　抬起头，早川秋这个角度恰好能看见像深海一样的虹膜，仿佛氤氲着暴雨，笼罩起不清不楚地“随心所欲”。她的嘴角一扯，像一把刀蹭过了他的颊肉，流出的血却与蜜糖一般的甜：“倒是先问问我的意见啊，我说。”有点儿吊儿郎当的语气，玛奇玛莞尔一笑“好啊。”她温柔地目光落在被掀翻的茶具上，俯身将碎发捋置耳后，望进折中七汐靛青色的眼中，“七汐君是怎么想的？”

　　真是让人讨厌的口气啊，如同对待孩童的循序渐进，能够将人的神思所把控。折中七汐跺一瞬脚，糖水混杂着鞋底的污秽溅在了玛奇玛的脸上。像一块美玉被泥巴污了美貌，她扯起对方的领口将其擦拭去，“抱歉。”漫不经心地道着歉。这副丝毫不知礼数的态度并未将玛奇玛所惹怒，她轻轻整了整领型，听到折中七汐颇为恶意的同意了方才做出的判决。等抬头时，对方又继续了一开始瘫软在沙发上的动作。

　　粗鄙，无礼，同样冰冷。姬野看在眼中，觉得玛奇玛是一条鳞片鲜亮地蟒蛇，而折中七汐则是迅猛的猎隼。她在此刻没有任何教养可言，却在很多时候又露出不经意的优雅。比如说，懂得以礼相待对她有所恩惠之人，懂得如何正确的对他人奉以感谢。

　　折中七汐则没有想这么多，她单手撑住腮帮，从兜中取出一包软糖撕开，问询早川秋要不要吃。得到拒绝后嘟囔一声，又对着玛奇玛道：“不过，为什么要这么决定？还有，我自己的出租屋。”麦克白给她的资金足够，一张联结世界政府金库的黑卡，如果不够就去堕落王那儿要。玛奇玛保持着微笑，“公安并没有雇佣临时工的先例，因此契约的恶魔需要你自己去找哦。并且，由于折中君你的危险系数过高了。所以，不好好盯着可是很难让人放心啊。”

　　“所以就让我跟个男人合租？”她说。

　　“你不是喜欢早川君吗？这样的话也不会造成合作矛盾不是么。”玛奇玛意有所指地对着早川秋露出笑容，青年耳根随之一红。“啊……这样啊。”折中七汐瞥了眼早川秋的耳根，再看了眼玛奇玛，颇为认同地“虽然用的是很容易让人误解的说辞……不过，也没错。”

　　“那么……合作愉快？”玛奇玛试探着伸出手，掌心盖上了另一只穿戴着战术手套骨架小巧的手，五指拢并攥拢轻摇。折中七汐少有地态度温和，虽然仍旧惹人讨厌“合作愉快。”

　　回忆点到为止，现在是与早川秋同居的第二天。当天回去出租屋时，早川秋就开始帮忙打包行李。屋内折中七汐的行李并不多，且多数是已装入收纳盒与行李箱中的。在早川秋将最后一包行李拖出时，终于忍不住问道：“我说你，是逃犯吗？”

　　言下之意，像这种环境根本不像是长久定居的人生活的。毫无生气，冰箱内也只有甜品与速食餐品。如果居住者想，那她可以不费任何力气的随时离开。折中七汐递去一罐碳酸红茶，闻言可疑地愣了一下。早川秋看着她靠上栏杆，“谁知道呢。”捏着易拉罐的手势好似拿着一瓶酒，语气十分敷衍。

　　现在，是折中七汐与早川秋共同渡过的第一个早晨。家中多出一个人，被褥和储备粮需要进行调整。他们用的是同一款沐浴露，是折中七汐执意要求的。原因是——“这一款比较香啦，生活需要仪式感欸。”上述是某位大小姐的原话，她真的是麻烦精的转世。衣服一定要整洁叠好挂起，拿出来时无论是正装还是休闲装都必须用熨斗躺平。打扫完为房间后需要点一支香薰蜡烛，并强迫房子真正的主人每天敷一张面膜。

　　哪怕以“我是男人，不需要这么讲究。”唯有拒绝了，折中七汐也还是会搬出“忍都是要好好保养自己的，做恶魔猎人真的很伤皮肤的。给我贴起来啦！早川同学？”分明不是上学的年纪了，还是用这样的语气来劝服。

　　决定同一款沐浴露时，那时折中七汐正坐在桌子上腾空晃着腿，早川秋还在煮鸡肉土豆咖喱作为今天的晚餐。“随便你。还有，不许坐在桌子上。给我下来。”他冷淡地说着，看见少女乖巧的下了桌子，转而坐上了沙发顶端。做饭权限归早川秋所有，洗完交给了只会烹饪速食食品的折中七汐。商定好了阳台一人一半，她的内衣架是米白色的，刻有蝴蝶花纹。

　　到了晚上，早川秋做好工作总结，准备去洗澡。纸张混乱的平铺在桌面上，因为折中七汐这档子事，让他从实习转为了正式员工。新室友所选定的沐浴露是“银色山泉”香氛的，有一种清爽而冷冽的味道，浅薄的茶香。

　　很适合夏天，冬天差不多能变成行走的制冷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