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电锯人]无论怎么打都是be线啊！》山倦

4、Chapter.4

　　“您好，请给我一份抹茶甜筒，和一份巧克力甜筒。”
　　路边第一辆冰激凌车，店长还在铁板台上卷甜筒。像这么早就吃冷饮的人是很少的，她有些诧异地抬起头。站在车前的少年一身熨烫整洁的西装，面容冷峻。

　　……是□□吧。

　　店长是一个电击文库中毒重症患者，沉迷于客人颜值的同时也脑补了一出，爱吃甜食的□□人设。“需要放些什么吗？”她抬手摁下开关，手中熟稔的转动蛋卷使其稳固造型，一面抽空问道。早川秋扫过一眼玻璃罩住的配料，沉吟片刻，做出选择“抹茶的放上糖豆吧。”

　　“好的。”店员答。

　　过程虽然不怎么美妙，但折中七汐还是跟早川秋和姬野走了。原因别无其他，只是觉得有趣。方才的对峙十分剑拔弩张，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她手中的那把，抵在姬野颈面的刀。

　　是多么脆弱啊……。早川秋从侧面看见对方嘴角平稳的扯动，眼神像是看一件毫无用处的物品，就像这具少女的体态不过是平庸的肉身，内里藏着极具反社会人格的梦魇。“不知道你们这些不讲理的公安，想让我这平民百姓去干嘛呢。 ”她用冷淡的语气，态度像是正唠着家长里短。不过腕间更往前推了几分，刀锋破开女性娇嫩的肌肤，渗出几许微不可闻的腥气。

　　紧迫感，凝聚成姬野额角的一滴汗液。顺着她的颧骨滑落，她故作轻松地打着哈哈。“冷静些，冷静些。只是我们的上司，最近在找一个用刀的高手罢了。”

　　嗯？折中七汐倏地收起了刀，归纳入鞘。无他，不过是想起近期过火的表现，没想到竟是引起了当地公安的注意。

　　“那么走吧。”她突兀转变的态度，令姬野和早川秋不免地一愣。折中七汐的行为让他们捉摸不透，危险又平和在矛盾中维持着岌岌可危的平衡感。水面被指尖触碰，便会泛起涟漪——折中七汐的精神状态，也是如此。

　　回忆到此为止。现在，早川秋被折中七汐打发去买甜品。当然——男士请客。他不经意间，抚颈轻轻偏过头。两位女士各据两侧，中间好似隔了一到恒古不消的冰川。还真是不对付啊……姬野叼着烟对他挥了挥手，折中七汐则抿着一根棒棒糖，将方才叠好的千纸鹤塞入背包中的玻璃罐内。

　　“您好，您的甜筒做完了。”店长的声音把早川秋的注意力拉回，“谢谢。”他接过甜筒朝着身后走去，背后缓缓飘来一声“多谢惠顾。”

　　“喏。”秋将抹茶的递给七汐，巧克力的则塞入姬野手中。“谢谢。”她接过甜筒，凑入口中尝着奶油与抹茶粉的口味。清爽的涩与甜，让折中七汐原本躁动亢奋的神经得到良好的镇定。“还有走多久。”她将唇瓣贴合奶油的表面，含糊不清问道。早川秋倏地站定下来，“已经到了。”随着语句落下，她抬头看向高耸入云的建筑。

　　啊……这就是东京公安的总部大楼啊。是比莱布拉要要气派一些——嘁，不过也就是官僚主义罢了。从民众的肋骨中刮出的膏脂，养出了毫无作为的执行人员。思及至此，她瞥了一眼将烟蒂分类掷入烟筒中的姬野，嗤了一声。也不知道克劳斯·V·莱因赫兹先生，最近过得怎么样。

　　“那么我们进去吧。”姬野扯过单排扣的西装，对着身后两人回头道。他们一路经过大厅与楼道，多数是与寻常上班族全然相同的家伙。拿着星巴克的咖啡，耳麦中有着四面八方递来的求救电话。都是平凡的人类，为了生存而竭力喘息，像无数搁浅的鱼一样。唯有一点不同，或多或少，他们的露出部位都带有继续留下疤痕的伤。

　　观光电梯一路向上，抵达顶层后颤抖着停滞。电梯门敞开，迎面只有明亮到过曝光的白炽灯。呈现横向走动的通道，末端紧闭着硕大的门扉。姬野整了整仪容，正欲抬手敲响。可一双手先行她一步，直直推开大门，朝内走去。

　　“初次见面，匿名凶手。”坐在办公桌前的成熟女性，双手呈现出三角形的摆放姿态。这是具有攻击性的手势。七汐扫过一眼对方，扯了扯嘴角，随即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上了客用沙发前。“喂，是谁允许你们擅自给别人取这么老土的称呼了。”她懒散的靠在靠背上，对“血界眷属”强化型人形兵器的直觉令她神经紧绷。

　　眼前的家伙，跟十三王一样，并不是人类吗？早川秋看着对方如此行径，厉声呵斥“不许对玛奇玛小姐这般失礼！”玛奇玛即刻出言制止，“秋君，没关系的。”

　　啧啧啧。折中七汐剥开兜中水果糖顶在口中，对斥责视若无睹。“你就是着急想见我的人吗。”她用的时肯定的语气，鬼切战栗地颤抖通过腰间刀带传递在软肉上。玛奇玛不做否认，她一如既往带着温柔的笑容回答道“嗯，就是我。”她站起身，以弱势的站位来到折中七汐的眼前，假象蛊惑。

　　“只是没想到，手段如此漂亮的匿名杀手，居然是一位这般好看的小小姐。”

　　“有什么事。”很抱歉，折中七汐并不吃阿谀奉承这一套。她拱起腰腹，背脊紧绷时oversize的外套摆端轻扬起，从而露出少女劲瘦的腰肢来。在旁人眼中，这便是一把拉弦圆满的弦月弓。兴许是并未料到折中七汐的直接，玛奇玛拇指抵在下颔摩挲着，似做思考“既然这样的话，我就直说了哦？”

　　在对方满不在乎的态度之下，玛奇玛那长睫所包揽下的金色双目中，深邃至极的漩涡通过无人关注的盲区，获取短暂灵动的生命。细微的气氛偏差，通常无法使得庸人得到关注。对“异常”敏锐之至的警报瞬间拉响制高点的鸣钟，折中七汐锋利的眼神将她包裹在糖衣中的诡计，袒露无疑。

　　玛奇玛双手仍然呈着恒定的三角形，抵在左眼之上好似美钞塔顶的全视之眼。空气在这一刻骤然迟缓下，连气流颤抖的波动都清晰可见。她娇嫩如花的唇瓣，带着幽兰的吐息，被皓白的牙齿深凿出型。缓慢的，均匀灌注满特殊力量的声音，乘风飘进折中七汐的意识之中：

　　“我希望您能加入公安，为守卫人类的未来而出一份力。”

　　细微的鼓噪被末端鼓点的砸落，无限放大。电流声舛杂难辨，瞳孔所涣散的那个瞬间，迅疾中只有时间异常迟钝的流动。周遭一切事物都被消磨殆尽，无穷尽的褪去色彩之物拼凑成具有蛛网裂痕的镜面，映出玛奇玛擦拭贴近唇色的唇釉的嘴。温热的海流滋润着紧绷起的神经，让她的意识仿佛置身于母胎之中，丧失抵抗的力度。

　　势在必得的光泽，渡亮玛奇玛充盈着柔暖的双眼。与此同时，折中七汐虚虚眯阖起的靛青色中，荡漾开不为人知的黄绿，瞳孔也变换成半寸矩形。玛奇玛看见她的嘴唇动了动，“可以啊。”联结断裂的细响，无法被支配者以自我意识砸断了她的皇权。

　　即使是这样，目的也达到了么？
　　被宿命所眷顾的内阁直属猎人，眯起了她的双眼。以直觉而言，面前的家伙可不会是什么因为“人类的存亡”之类的漂亮话，而感到热血沸腾的无脑派。折中七汐打了个哈欠，懒散的闭上双眼，让眸内连她自己也未曾察觉的异动收敛入内。

　　“那么我们就说定了。”她弯眸笑起，食指翘指上天花板。折中七汐则话锋一转，“先别急，加入倒是没有问题。”

　　“不过——”她起身，一脚踹翻待客用的茶桌。高昂价格的红茶叶与废水打湿金丝绒地毯，在玛奇玛抬手的制止下，折中七汐伸手捋过对方一缕鬓发细细摩挲。这是如此粗鲁又带着暧昧的姿态，抬眼正对着的圈圈眼中，不达眼底的笑意被那双靛青色的双眼嘲弄殆尽。

　　“不过，我讨厌你。”

　　玛奇玛松弛着神情，笑意冻结于睫尖，轻声反问“为什么？我好像没有惹怒您吧。”折中七汐停顿了瞬间的姿势，撒开了拢起的手指“的确，你没有惹怒我。”被戳穿对小动作，以轻快的步子向后跳动着，双手背置身后。“我只是单纯的讨厌你而已，女人的直觉。”姬野站在旁侧，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玛奇玛摊开手，“那您的意思是，打算拒绝公安的招揽咯？”危险的光泽渡在眸底，无形之中的交战在两方极端色彩的眼目中，败落方就会被捻掉头颅。折中七汐拉开背包拉链的一角，“不哦？”她取出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剥开了包装纸。纯粹果汁的制造，只有富人才消费的起的甜食。玛奇玛感到意外地眉梢一跳，“那是……”目光偏移，紧密依附着折中七汐纸塑棍棒的指向，视线地终点便是感到意外的早川秋。

　　她记得，这是对魔第四课的新人吧……好像，是叫早川秋来着。糖果如同亚瑟王的宝剑，所指之处便是目标的所在“感谢他吧，长官小姐。”折中七汐一如既往地操着一口随心所欲地语气，将“剑刃”收回，重新含入口中。因为这个新人？若是说有什么可取之处，那边是卓越的外貌与沉稳的气质了。碎片状的想法一闪而过，正当玛奇玛沉思之时，折中七汐的话再度响起：“因为他请我吃了甜筒——”

　　“什么……”她下意识问到，被延迟的讯息抵达在脑海中。她眨了眨眼，甜筒？查看折中七汐的神情，一如往常地懒散，毫无做伪之意在内……居然，只是因为这个么。

　　她眯眼笑起的神情，就好似对她所思所想最好的讽刺。糖果从贫血似的唇瓣中挣出，也一并落下最终定夺：

　　“礼尚往来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