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粉遇上真爱豆》绿冰红雪

45、带货

　　“如果拿不到呢？”

　　白岫岩在镜头后面听到他说这句话，愣了一愣。许沐川又抬起了手，手指挥洒开去，扫了一把琴弦。

　　他在琴弦铿锵声中抬起头，笑了起来。“总之呢，我就是想停一下，公司也尊重我的决定。你们不是经常说，要聆听大自然的声音，才能更好地发现自己吗？所以，我就到乡村来了。”

　　然后，他又用轻松愉快的口气说在微博上看到岩岩的视频，有了想写歌的念头，就来找岩岩了。

　　白岫岩看他准备唱歌了，就离开院子，来到厨房。灶台上煮着花生，汩汩地沸腾着，冒出热气。

　　他听着院子里传来的许沐川的歌声，是那首《会走路的稻草人》。这首歌写完这么久，今天算是终于可以拿出来唱给别人听了。

　　白岫岩拿着勺子随意在锅里搅着，盯着搅出来的旋涡出神。

　　他觉得，他好像有点明白许沐川的秘密人设是什么了。

　　院子里许沐川的歌唱完了，他放下了吉他，取下手机，看着弹幕跟粉丝说话。

　　“这首歌还不太成熟，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不过我已经唱给岩岩听过了，他很喜欢，所以，这就当最终版啦！”

　　居然是给岩岩写的歌！

　　我就说岩居川观可以嗑！

　　为什么我不叫岩岩！

　　弹幕又开始例行刷屏的羡慕嫉妒酸。

　　许沐川觉得好笑，带着手机来到厨房直播。他把镜头对着白岫岩，存心就是给白岫岩拉仇恨。

　　有粉丝问锅里在煮什么。白岫岩舀起一勺花生递到镜头前给他们看。“今天早晨刚挖的嫩花生，煮给川宝吃！”

　　上次煮过一次。煮前许沐川说不吃，结果煮好后一大半都是他吃了。地里挖起来的新鲜嫩花生，水分特别多，口感好，又嫩又甜，不是长老了的花生水煮就可以比的。

　　“给我的？尝尝！”许沐川顺势就拣起一颗放进嘴里，嗑嗑把花生仁嗑了出来。他嚼了嚼，品了品。“好甜！好吃！就是还有点生，需要再煮煮。”

　　他眯起眼睛表达好吃的表情是如此真挚。

　　真挚又诱人。粉丝都跟着喊饿了饿了，也想吃花生。

　　“为什么我觉得川宝吃什么都香！我现在就去买花生回来煮！”

　　“不一样的。”许沐川说得很得意，“这是地里新挖的鲜嫩花生。你看这壳，都是软的，还能挤出汁，嘶，太好吃了！”

　　他说着把壳在镜头前秀了秀，秀得粉丝又哇哇乱叫，说川宝就是纯心让他们羡慕。

　　白岫岩盖上锅盖后要去整理店铺里的黄豆订单，没空跟他一直对着手机直播。许沐川说要帮岩岩一起整理订单，就不直播了。哪知道粉丝一听他要走，激动地拼命挽留不想让他走，让他直播打包黄豆。

　　“这有什么好看的？你们不要上班吗？”

　　许沐川万分不解，又拒绝不了粉丝的盛情挽留，只好拿着三脚架把手机放在旁边继续直播。许沐川坐在三脚架边，一边帮白岫岩装袋，一边时不时地看一看弹幕，非常敬业地给黄豆做宣传。

　　白岫岩收来的黄豆都放堆在仓库里，许沐川蹲在旁边抄进手去把黄豆拨得哗哗地响，抓起一把让它们下雨一样落下来。

　　“看，下金豆子了，好看吧？跟你们说，我今天的早餐就是岩岩磨的豆浆。”

　　他在撒谎。早餐没有豆浆，只有白粥包子和咸菜。白岫岩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许沐川才不管他看不看呢，业务能力为零的人没资格指责别人。

　　许沐川继续炫耀他吃到的早餐。“还有各种馅的包子。我吃到了一个酱萝卜鸡蛋馅，两个酸笋香干肉馅，非常好吃。可惜没能吃到渍瓜皮虾仁馅，都被他吃了！”

　　这两句倒是真的了。

　　白岫岩家里包的包子各种馅的都有，拿出来做早餐时，就连白岫岩自己都不知道有什么馅。他吃到渍瓜皮虾仁馅，许沐川看到了，也想吃。白岫岩也不好把咬了一口的包子给他吃，就帮他注意一点，吃包子前先掰开看是什么馅，如果是虾仁馅的，就给许沐川。

　　哪知道，吃完了也没见到第二个虾仁馅。

　　想起许沐川早晨那不乐意的表情，他现在都还想笑。

　　手机忽然响了消息提醒。他低头一看，是店铺来的订单提醒。

　　他手里在忙活，想等一会儿再看，结果接二连三又来了好多提醒。他有些惊讶，移动两步凑到镜头前，问粉丝说：“我收到好多黄豆的订单提醒，是你们订的吗？”

　　毫无疑问的。

　　都不止是订了黄豆。他凑过来这一看，发现弹幕不止在馋手磨豆浆，还在馋包子有没有卖的，都想和川宝吃一样的早餐。

　　白岫岩顿时觉得有种莫名的荣耀。这么多人想跟川宝吃一样的早餐，只有他吃到了。不止是吃到了，还能一起吃。

　　他笑着摇头又遗憾地说：“包子是家里自己做的。熟食没有办法寄给你们。”

　　弹幕又开始疯狂喊要和岩岩面基，想吃包子，求岩岩黑幕地址。

　　许沐川在旁边说：“包子不能寄，馅可以啊。岩岩做的包子里都有他腌的咸菜，等你们收到了咸菜，就可以包一样的包子了。”

　　他这一说，提到了福利，弹幕就迫不及待问什么时候发福利。许沐川解释说已经订了玻璃瓶，等玻璃瓶到了，就可以装罐封口，之后就能寄出去了。

　　“岩岩说大概能送三个百人左右。我看我昨天已经收到了一万多条私信。剩下的人，我就没办法了。你们等以后岩岩又腌好了再找他要吧。”

　　许沐川虽然没有直接就说白岫岩要准备卖腌菜了，粉丝可以去买，但以后再向岩岩要，那就不是福利了，想要当然是要给钱的。

　　白岫岩真心觉得，他应该得给许沐川出场费。不只是出场费，还有广告费。

　　他现在没钱，先默默写个欠条好了。

　　白岫岩整理完了订单，又捞起花生放在堂屋的风扇下。许沐川坐在风扇下一边吃花生，一边直播，还给粉丝看他的鱼缸，以及鱼缸里养的蝌蚪。

　　当然，他没说是他养的，只说是白岫岩家里的。

　　白岫岩陪他吃了几颗花生后，就说要出门。他早晨去帮村子里的人挖了花生，现在忙完了，要去帮忙摘。

　　许沐川觉得有趣，就又想跟着去了。他在白岫岩家住了这么多天，不怎么出门，都不知道白岫岩平时在外面做什么。

　　白岫岩知道他为了直播有内容看，就带着他一起去了。

　　白岫岩去的是同村一户人家，走路不过几分钟的距离。这家人也姓白，房子盖的跟白岫岩家没什么两样。同样的两层三间的楼房，外面贴着白色的瓷砖。

　　白岫岩没有走大门，而是走到大门边一个开空间的门口，和里面的人说话。许沐川听到他喊的是：“华叔，萍姨。”

　　那是一个伞架的厅，里头什么都没有，一眼能看到后面的院子去。中间的地上堆着一堆花生，连带着植物和根的那种花生。两个大人带着两个小孩正在把花生一颗颗摘下来，放进旁边的篮子里。

　　华叔知道白岫岩是来帮忙摘花生的，给他拿来了小椅子。在看到白岫岩身后还有许沐川时，他愣了一愣。“这是……”

　　“华叔好，我姓许。”许沐川跟着打招呼，先把手机摄像头堵住了。

　　“噢，你就是岩岩家的那个明星！”华叔恍然大悟地哈哈一笑，方言也不是很难懂。“真跟画里长得一模一样啊！”

　　萍姨也盯着他上下打量，在旁边啧啧称赞。“跟岩岩就像亲兄弟似的！年轻人在一起看着就是舒服。”

　　村子附近的人都知道白岫岩家里新来了个客人，但是都没怎么见过。见过的也只说长得跟岩岩一样好看，就是他家墙上贴的那个明星。

　　许沐川也不好说什么，就跟着笑了笑，拿着手机示意，说现在在直播，问他们介不介意。

　　“求之不得！”华叔很高兴地说，“多播播我们，我们也跟着上视频！”

　　许沐川把镜头放了出来，把周围扫着拍了一圈，对粉丝做了下简要的介绍后，就坐下来准备帮忙摘花生。

　　他没带三脚架，只能把手机放在花生堆上。摘花生没什么技术含量，许沐川一边摘着，就跟他们聊天。他每天晚上在门口乘凉，大概也知道了乡下人聊天的套路，就问花生收成怎么样，价格好不好。

　　华叔叹气，说收成好，价格不好。还问他直播能不能帮忙给宣传宣传，说现在的价格卖不高，好多还卖不出去。

　　许沐川笑着说现在的直播就算半个宣传了，回头让白岫岩在店铺开个花生生意，销路不好，就试试网上。

　　“岩岩也这么说，先看看吧。”华叔说着，好像不是很有兴趣。许沐川看了白岫岩一眼，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跟华叔说的，但现在也不好问。

　　他隐隐感觉到，白岫岩平时在外面，也并不只是干干活串串门，他好像在给所有人琢磨卖东西的事。

　　黄豆收成不好，他要琢磨。花生收成好了，他也要琢磨。就连腌菜要怎么腌，腌了要怎么卖，他都在琢磨。而且，他不是只琢磨他一个人的，他在琢磨全村人的事。

　　但是，没有人真的把他当认真。就连网购这种大家都想过的东西，也都犹犹豫豫地不会和他一起做。

　　白岫岩本来是看许沐川跟华叔聊得开心，就专心地在摘花生。听到周围忽然安静下来了，他抬头看了一眼，发现许沐川正盯着他看。

　　“怎么？”

　　许沐川忽然就很想支持白岫岩。他说：“华叔说你也说过在网上卖花生？真没想到你才这么小就能想到这些。噢，对了，你本来就在网上卖黄豆。”

　　他假装才想起来的样子，重重地拍了拍白岫岩的肩膀，都不管沾满土的手弄脏了他的衣服。

　　“农产品走出去才有前途。华叔，我觉得你应该跟着岩岩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