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鸾》轩辕ruo飞

2、第二章 德不配位

　　宰相府彤云院
　　这里是宰相母亲荆老夫人所居之地。宰相荆钦下了早朝，回到宰相府便直奔彤云院。
　　婢女下人见了他忙行礼道：“老爷万福！”
　　他摆摆手没说话，径直走到了荆老夫人礼佛的佛堂门外，对着门里道：“母亲，儿子有要事找您相商。”
　　里面没有声音。
　　荆钦又提高了声音道：“母亲，是儿子唐突了，确是有要紧事！”
　　门打开了，走出来的是荆老夫人贴身侍女宝燕，宝燕对荆钦行礼道：“老爷，老夫人请您进去说话。”
　　荆钦没说话，走了进去。宝燕将门搭上，转身走了。
　　庄严肃穆的佛堂内，荆老夫人跪在宝相庄严的菩萨面前，默默诵念着。她其实并不太老，青丝夹杂着银发，脸上隐约有几条皱纹，穿戴朴素，仅凭衣着看不出她竟是宰相大人的亲生母亲荆老夫人。
　　荆钦走近到她身边，恭恭敬敬叫了声“母亲”。
　　荆老夫人淡淡地：“今日，你倒是想到你还有个母亲了，难为你了。”
　　荆钦连忙扶起她，扶着她的手道：“母亲说笑了，儿子时刻都是想着您的。”
　　荆老夫人摆摆手，道：“这等冠冕堂皇的话就不必说了，直接说罢，你找我所为何事？ ”
　　荆钦也不再拐弯，直接道：“母亲，我要休妻。”
　　荆老夫人听到，心里一惊，这一天终于来了。但她面上还是淡淡道：“哦，为何？”
　　荆钦直言：“夫人多次惹是生非，嫉妒横生，有失宰相夫人风范，德不配位，理应休之。”
　　荆老夫人冷冷道：“好让苏楹上位？她就有德行担当宰相夫人之位了？”
　　荆钦面不改色，回道：“母亲误会了，此事与苏楹并无关系，是儿子是在忍受不了宋昔言的胡作非为了，请母亲成全。”说着，他向荆老夫人深鞠了一躬。
　　荆老夫人问：“是势在必行了？”
　　荆钦弓着身子答：“势在必行。”
　　荆老夫人又问：“如若我不答应呢？”
　　荆钦答：“母亲是了解儿子的，望母亲不要为难儿子。”
　　荆老夫人道：“你们成亲三年了，难道真对她一点情谊也无？你毕竟位居宰相，一言一行都在人前，她又是尚书嫡女，若是休了她，让她如何在人前立足，这些你想过吗？”
　　荆钦依旧面无表情，直起身道：“当初娶她，是我与她父亲的约定，现在三年期满，对她无半点情谊，也无法再容忍她在府里搅弄是非，让整个相府乌烟瘴气，其余的事，我也顾不得了。”
　　荆老夫人沉吟，片刻后，道：“休妻不是小事，你和她身份都不一般，再者，她现在还病着，这样做是否过于过分？就算要休妻，也要顾着和尚书府的情谊不是？”
　　荆钦坚定道：“母亲，我做下决定一定不会更改。”
　　荆老夫人叹口气，道：“你什么性子我很清楚，因为苏楹，你和我生分了很多。如今你要休妻，我不拦你，只是让你多思略些，缓些时日，待她精神好些再提，也不至让外人有话说。”
　　荆钦道：“如此，就依母亲的罢！”
　　扶鸾阁。
　　宋昔言看见碧莹后面的蓝风羽，心道：这个人长的真好看，身材瘦削，颇有一番风流潇洒的态度。
　　蓝风羽进入房内，一直能感到宋昔言的眼神，有些不自在。
　　碧莹一个激灵，连忙走到前面将塌边纱幔拉了下来，遮住了榻上的宋昔言。然后转过身对蓝风羽欠了欠身道：“蓝先生，失礼了。”
　　“无碍。”蓝风羽若无其事道。他走近些，对榻上的宋昔言说道：“夫人请伸出右手，在下好为夫人诊脉。”
　　宋惜言依言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他长的好看，脸上又时时挂着温和的笑，格外让人觉得亲和，宋昔言便不由自主开口道：“你是这里的医生？长的真好看！”
　　医生？好看？蓝风羽发誓他是第一次听到姑娘这样直白的夸他，而且这位姑娘还是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的宰相夫人，他觉得自己有点更不上这变化，额头隐隐挂了三条竖线...他尴尬回道：“嗯...在下是宰相府的医师，多谢夫人夸奖。”
　　夫人这话甚是不妥，碧莹赶紧补充道：“蓝先生莫怪，夫人刚刚转醒，许是有些迷糊，您是我们府里最年轻又最受尊敬的医师蓝风羽大人，平时我们夫人都对您赞赏有加呢！”她说着用眼神示意宋昔言。
　　宋昔言反应也快，笑着坐起身，说道：“是啊是啊，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蓝先生久仰久仰了...”说着收回了手，拱手行礼。
　　“咳咳，好说好说。”蓝风羽干咳两声。今日她当真是太不一样，让自诩圆滑的他都应付不来。随后他又道：“诊脉象，夫人已无大碍，好生休养几日便可。在下也再为夫人开几味调养的药材，夫人按时服用，恢复将会更快。”
　　“有劳蓝先生了。奴婢叫人随先生取药，先生请。”碧莹眼疾手快，先宋昔言一步抢了话，生怕她又说出什么不得体的话来。也是奇怪，夫人之前只对老爷上心，其他男子是瞧都不会瞧上一眼的，今日怎会...
　　“嗯，那么在下告辞。”蓝风羽向宋昔言抱拳鞠躬，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外间，碧莹将侍女碧青叫了过来，道：“你随蓝先生去为夫人取药，仔细些，别拿错了！”碧青怯怯应道：“是，碧莹姐姐。”
　　转过身她对侍女碧月道：“你去准备热水，待会夫人进食之后，可再沐浴一下的，活络身子。”
　　碧青、碧荷、碧月和她都是宋昔言贴身伺候的婢女，她们三人都是比较信得过的。但凡是涉及宋昔言的饮食起居，她抽不开身的情况都是吩咐她们三人做的，才会放心。
　　宋昔言见人都出去后，现在的她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翻身起床，准备到桌前拿桌上的水果继续先垫垫肚子。
　　但是，很不凑巧，正当她跑到一半时，外间又传来碧莹的声音：“见过老爷！见过苏小姐！”随后便传来一句浑厚磁性的男声：“嗯，夫人醒了？”
　　碧莹回道：“回老爷，夫人已经转醒。”
　　来的正是荆钦和他的心上人苏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