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非典型童话》抒彧

17、惊喜

　　“你们打算选什么课？”回到宿舍的格洛瑞亚失去了互怼的对象，称得上是百无聊赖，她随口问舍友们，左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床头挂着的小飞贼坠子——好像是伯特伦送给她的圣诞礼物。

　　“麻瓜研究、古代魔文和神奇生物保护课。”莉莉欢快地说，“我听说都挺不错的！”
　　“你还选了麻瓜研究？”格洛瑞亚奇怪地抬起头看着她，“我是说，你不是麻瓜出身吗？”
　　“那会更有趣的。”莉莉的眼睛里好像有跳动的小火焰，她笑嘻嘻地说，“麻瓜们可没有‘巫师研究’，但是我们却可以上‘麻瓜研究’——研究十一岁以前的自己！”

　　“听起来确实挺不错的，而且据说麻瓜研究的斯托克教授作业挺少。”格洛瑞亚叹了口气。

　　“这个恐怕不在莉莉的考虑范围内，”玛丽插话，她做了个鬼脸，“管他教授留多少，莉莉都往一英里的长度写。”
　　“净瞎说！”一个枕头“砰”的从莉莉的床上弹到了玛丽那里。

　　玛丽把枕头又扔回去，她高喊着：“现在咱们是阶级敌人！”

　　莉莉的头发被枕头蹭乱了，她现在是顶着红色鸟窝的街头艺术家，可怜的枕头又划过一道不怎么优美的抛物线，莉莉笑得花枝乱颤，几乎要喘不过气，但她还是坚持不懈地继续和玛丽的对话：“为什么！”

　　“因为——”玛丽站起来，抱着莉莉的枕头在宿舍的中间闭着眼睛陶醉地转了个圈，“——我——只选了占卜和算数占卜！从选课上来说，你是异端！”

　　“你们两个人凑齐了所有学科！”格洛瑞亚感慨，“那我抄作业岂不是很方便？”
　　莉莉和玛丽停战，一致地对她翻白眼。

　　“所以你要选什么科目啊？”过了一会，平静下来的玛丽问她。

　　“占卜，古代魔文。”格洛瑞亚捧着脸惆怅地说，老师最喜欢的学生并不是个轻松的职业，
　　“这两科我必须得选，帕克教授要求的。”
　　“这么说你已经想好了？”莉莉问。

　　“事实上，我还想再选一课，所以我才想知道你们怎么选的。”格洛瑞亚说，“但是你们对这五科的投票是1：1：1：1：1，这未免也太难抉择了。”

　　“你可以问问爱米琳？”莉莉提议。
　　“她最近总是玩失踪，天知道她去哪里了。”格洛瑞亚更惆怅了。

　　“或者你可以问问你哥哥！”玛丽凑到了格洛瑞亚面前，她的眼睛亮晶晶的。
　　“詹姆？”
　　“对——没错，我是说，如果你方便的话，还顺便打听一下布莱克的选课方向！”

　　“像他那种幼稚、莽撞、好奇心过剩的男孩还会选什么。”格洛瑞亚飞快地接话，她语气非常肯定，“除了神奇动物、麻瓜研究还能是什么？”

　　“呃，你是说你哥哥，还是布莱克？”玛丽愣了一下。

　　“当然是布莱克！”她抱臂，恶狠狠地说。
　　他们俩有什么区别吗？莉莉默默地想，明智地没有说出来。

　　“布莱克——幼稚、莽撞、好奇心过剩？”玛丽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语气重复了一遍，她看格洛瑞亚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翩翩起舞的瞎眼巨怪。

　　格洛瑞亚在她的注目下不自然地抖了抖：“事实胜于雄辩嘛……”

　　“这话应该是我和你说吧！”玛丽不服气，“什么事实能支撑布莱克‘幼稚、莽撞、好奇心过剩’？他明明总是那么高傲、冷漠，就像是一位王子一样！”她捧着脸，表情梦幻。

　　格洛瑞亚的滔滔论据都要冲出嘴巴了，但她硬生生给咽了回来，电光石火之间，她突然意识到，这些事实论据中都饱含着自己不为人知的凄惨结局，她不想把自己被小天狼星耍得团团转的经历到处讲，尽管在一些女生看来，被他捉弄也是一种值得大谈的荣耀。

　　见到格洛瑞亚半天没说话，还把脸憋得通红，玛丽很高兴地把这种现象理解成敌人的认输投降，她以胜利者的姿态得意地抬起下巴，宽容地转移了话题：“好——吧！不说这个了……你的魁地奇球赛准备得怎么样了？”

　　格洛瑞亚一脸的“你说这个我可就来劲儿”了，她豪气云干地拍床：“准备得很充分了，今年不把学院杯抢过来，我就不姓波特！”

　　“去年是哪队来着？拉文克劳？”玛丽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盒饼干，她用小零食磨着牙，不是很确定地说。

　　“是啊，去年格兰芬多垫底。”格洛瑞亚叹了口气，“据说上一任队长不怎么样，现在弗兰克憋足了劲儿要报仇雪恨呢。”

　　“从你们的训练频率可以看得出来。”玛丽频频点头。
　　“那比赛的时候你们会来看吗？第一场比赛我们对阵赫奇帕奇，就在下周五。”
　　莉莉给她一个微笑：“肯定去呀！”

　　“肯定去！”玛丽忽然露出了一个贼兮兮的笑容，“到时候你肯定能看到不少惊喜！”

　　格洛瑞亚被玛丽过于甜腻的声线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用手摸了摸胳膊：“哦我的天，我希望真的是惊喜不是惊吓……”

　　到了比赛日那一天，格洛瑞亚又一次发现自己的预感该死的应验。

　　她换好队服，跟着艾丽斯从更衣室走出来，稍微一抬头，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说不出话——看台上当然是泾渭分明的红色黄色两个阵营，代表格兰芬多的红海差点把她闪瞎了眼。

　　格洛瑞亚的视力相当不错，她瞅见了几乎淹没在高年级学生中间的三个室友，她们坐在解说台的左侧。莉莉和玛丽高兴地冲她挥手，一向宣称对魁地奇不感兴趣爱米琳也来了，她面红耳赤地和解说员争辩着什么，随后用一种让格洛瑞亚感到受宠若惊的狂热肢体语言给她加油鼓劲。
　　格洛瑞亚没拿扫帚的那只手绕过头顶，给她们比了一颗只有一半的心。

　　“人气不错呀，格洛瑞亚。”艾丽斯调侃地拍拍格洛瑞亚的肩膀，她的手指正指向格兰芬多看台的中心——詹姆·波特用魔杖指着小天狼星·布莱克举着的一面巨大的赤色旗帜，他那根适用于变形术的桃花心木魔杖的尖端喷出一股股金线，在旗帜上面镶上“永远支持格洛瑞亚·波特——迷人的格兰芬多找球手”，末了，还加上了四个巨大的惊叹号。

　　忽略掉奇怪的形容词，这个标语做的真挺不错，詹姆的字体在放大之后也马马虎虎也能看得过眼，在配色和大小的加持下，旗帜显得还是非常威风凛凛。但是格洛瑞亚的小心脏依然无法安定下来，她看着自己名字下方巨大的空白，又看到红旗之下一反常态大笑着的小天狼星——要知道自从上次公共休息室冲突之后，小天狼星在捉弄她这件事上偃旗息鼓了，转变成了讥讽和一定程度上的无视，那让患有“小天狼星ptsd”的格洛瑞亚松了口气。
　　然而现下这个情形，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莱姆斯似乎对詹姆的行径不大赞同，他神情无奈地劝说着詹姆，彼得在旗帜的边缘悄悄地加着金色花纹，但是他的变形术造诣比詹姆差远了，差点把火红的旗帜真的变成一团火。小天狼星不满地把火熄灭，用魔咒把烧焦的小洞补好，然后两眼放光地催促詹姆继续。他笑得幸灾乐祸——这当然是因为他对詹姆的绘画水准门儿清。

　　詹姆昂首挺胸地站在那里，像是久负盛名的指挥家一样抬起他的胳膊，小幅度的、富有节奏地抖动着手腕，魔杖喷出一条条金色的线，在画布上勾勒出来一个少女形象。

　　她有着长在额头上的眼睛、可以和小土豆一较高下的宽大鼻子、咧成“V”型的小嘴和过于蓬松的头发，头发的正上方就是她的名字“格洛瑞亚·波特”。

　　“画得怎么样？”詹姆满意地坐下，他可真是格洛瑞亚的头号粉丝。
　　小天狼星一本正经地夸奖：“太好看了，神形兼具、漂漂亮亮、活灵活现！”他兴味十足地向台下看去，毫不意外地看见那个讨人嫌的女孩脸色不佳。

　　更衣室出口在场地另一边的最远处，戴眼镜的詹姆看不真切格洛瑞亚的神情，只好不停地用胳膊肘杵小天狼星：“怎么样？她是不是挺高兴的？”

　　“对，她看起来感动极了，现在充满了力量，她会带着你的支持和祝福把赫奇帕奇打得落花流水。”小天狼星笃定地胡说八道，詹姆闻言挥了一下他激情四射的拳头。

　　小天狼星一向是掠夺者们中审美最好的那个，莱姆斯都被他的坚决搞糊涂了，他小声地嘟囔：“这…真的好看吗？”

　　过度兴奋的詹姆和小天狼星没听见他的小小疑问。彼得不太确定地接话：“可能——可能吧？也许是某种纯血巫师的传统艺术？”

　　“说不准…你知道，我也不是很了解那个。”莱姆斯点点头，两个混血男孩给了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格洛瑞亚的愤怒和小天狼星的戏谑在半空中碰了个正着。小天狼星心情很好地吹了下口哨，虽然格洛瑞亚听不到他轻快的调调，但是她把他那副春风得意的姿态看得清清楚楚，这让她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好在霍琦夫人的哨音也同时响起了，艾丽斯赶紧把爆发边缘的格洛瑞亚拉到场地中央。

　　和赫奇帕奇的队员友好握手之后，又一下尖锐的哨音响起，在场的所有魁地奇队员都骑着扫帚升空。

　　等打完了比赛，我再去找小天狼星算账！这是格洛瑞亚腾空而起时唯一的想法。

　　有趣的是，她戏剧性地忘记了那面滑稽的应援旗其实本是詹姆的杰作，她只记住了那个幼稚、莽撞、好奇心过剩的恶劣混蛋小天狼星是怎么推波助澜、火上浇油、幸灾乐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