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先生的来信》姜沦

19、出手相助

　　“你再不走我喊人了！”孙丽威胁道。而坐在沙发上吃着东西翘着腿的刘全不以为然，刘楠站在旁边不敢发声，怕说多了激怒这个疯子。“臭娘们，这是老子的家，相待就待想走就走。“刘全把花生壳丢在地上，站起身说道。
　　“这是我一个人买的房子，你出了一分钱没？呵，别说出钱，那些年为了帮你还赌债你还从我这拿了不少吧。”孙丽冷哼一声。
　　“一家人怎么能算的这么清，你们这些婆娘就喜欢计较，再怎么样老子也是刘楠的爹，你赖不掉这关系。”刘全伸出食指凶狠的指着坐在餐桌那边的刘楠和孙丽说道。
　　“你要不要脸，咱们都离婚这么久了，女儿早就划给了我，我告诉你，刘楠只有妈没有爸，给我死了这条心。”孙丽也激动的拍着桌子回应刘全。
　　“神经病，懒得搭理你，老子是她亲爹板上订钉的事，不跟你废话了，拿两千块钱我，今晚赢了还你三千，婆婆妈妈的。”
　　“做梦吧你。”孙丽回过头，要钱今天是怎么都不会给的，他出狱后自己已经给了上万块了，还说什么要去做个小本买卖，原来是死性不改，拿去赌了。刘全看到她这个样子，丝毫不在意，自顾自的朝餐厅和客厅交界的那个置物柜走去，他一早就注意到孙丽的包放在上面，心想里面肯定有钱。
　　他伸手拿起那个包，转身打开大门准备出去，孙丽发现后惊恐的大叫着，跑过去拉住刘全的胳膊制止他，刘楠也跟了上来帮忙，两个人硬生生把一个男人从门外扯到了客厅。
　　刘全立定身子，猛地一挥手甩开孙丽，她一个趔趄往后退了好几步，刘楠见势抢走了包躲到孙丽后面。
　　“臭丫头，把包还给我，反了天了敢跟你老子作对！”刘全挽起袖子逼了过去，孙丽一步步往后缩，用手保护着刘楠，眼看就到了角落，孙丽哭腔道：“求求你了，看在我们曾是一家人的份上，放过我们吧，我和女儿还要生活，你这样是不给我们活路。”
　　刘全没有一点动容的意思，看到对方冥顽不灵，孙丽两手握紧手边的扫把对着刘全，一味的退让只会让情况越来越糟。刘全见状，逐渐丧失耐心，用力一挥甩掉孙丽的扫把，接着一巴掌呼在孙丽脸上，疼痛和惊吓使她低下身子蜷缩在一起痛哭起来。
　　“给脸不要脸，非得逼我动手。”
　　刘楠连忙放下包，蹲下用手托着孙丽，也吓得哽咽起来，“妈你没事吧？”“我没事。”刘全没看她们，径直去拿包，孙丽见状慌忙拉住他的腿，这一下彻底激怒刘全，他放下包抬腿踢在孙丽的小腹上，疼的孙丽眼角迸出泪珠，捧住自己的肚子颤抖着。
　　“我跟你拼了！”眼睛布满血丝的刘楠恶狠狠的扑过去，“不见棺材不落泪。”刘全挥起粗壮的手扇出一个重重的巴掌，就在这紧要关头，还没打到刘楠脸上他却被踢翻在地上，郭冉这一脚的力度很大差点没站稳，江海也急忙跟上来，眼前的场景让他大吃一惊，在外面停车时只是听到了嘈杂的争吵声，没想到事态这么严重。
　　孙丽也咬牙站起身，看到江海站在面前尴尬的回过头，不过江海也看到了她，毕竟家丑不可外扬更何况是认识的人，尽管这一刻对江海来说是震撼的，他还是僵硬的打招呼道：“孙阿姨。”
　　“小江你怎么来了？这次真是谢谢你们。”孙丽点头道谢。
　　“我同学叫我来的。”江海指了指郭冉。刘楠看到她爸摔在地上，连忙往郭冉那边跑去，郭冉自然的扶住她的胳膊，将她挡在身后，她转过头和江海尴尬的对视了一眼，微微一笑以表达谢意。
　　刘全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地面很干净，这个动作完全是多余的，不过也可能是为了掩饰洋相。他撅起嘴嘲笑道：“又是你这个黄毛小子，多管闲事的下场一般都很惨，这次你看我不打死你！”说着抬起腿踢过来，郭冉推开刘楠，本能的往后退一步。对方攻势很凌厉，刚被躲过一脚下一拳就和毒蛇一样迎面扑来，刁钻而迅捷，直接击中郭冉的鼻梁，过了几秒钟郭冉就流出了鼻血，他也愤怒了，挽起袖子朝刘全打去，这种肉搏是没有技巧的，杂乱无章的出拳和凌乱不堪的踢腿，两个人脸上都被对方打成青一块紫一块，刘全的眼睛越来越红和野兽一样，他抄起身边的凳子朝郭冉狠狠砸去，郭冉没反应过来被砸中了手臂，沉闷的撞击声都使得凳子脚轻度变形，疼的他倒在地上紧紧的咬住牙，额头渗出了不少汗珠。刘全见状趁胜追击，抬起脚要踢郭冉的小腹，他很清楚哪个地方能一击KO对手，就在这紧要关头江海猛地冲过去推倒刘全，用强壮的身躯把他压在地上，随后就是一个大耳光扇的他七荤八素的，眼睛直冒金星。
　　刘楠看到郭冉这个样子急得哭出了声，蹲下用手托着郭冉说道：“你的手千万不能有事,呜呜呜，怎么办怎么办……”“别担心，我没事”郭冉强忍着痛苦安慰她道，刘楠不再冷静，回头盯着江海歇斯底里的喊道：“你为什么不早点帮忙？”
　　江海怔住不知道怎么回答，随后急忙把车钥匙丢给刘楠：“你送他去医院，快点，这里交给我。”刘楠也顾不得那么多捡起钥匙扶着郭冉走了出去，刘全趁江海分神推开他，丧失理智般的和江海又厮打在一起，打架就和赌博一样，越往后越兴奋，甚至愿意赔上自己的一切。好在没一会儿警察就来了，江海早在来的路上叫郭冉报了警。
　　警察制住江海和刘全，将所有人都一起带回了派出所并通知江海的监护人到场，在了解到事情经过后，简简单单的做了份笔录就放江海离开了，而刘全则被拘留，蓄意伤害罪和抢劫未遂估计能让他再吃几年牢饭。
　　警局门口，孙丽再次感谢江海，李云有些拘束的站在那，为了孙丽曾和江平益多次争吵，而且还进行过人身攻击，心理怎么着都有些过意不去。
　　“走吧，对了孙护士，一起吧，我送你。”江平益打开车门。
　　“不用不用，谢谢你们，我自己打车回去吧，家里还要收拾下，晚点去医院看下小楠同学。”说完孙丽就去马路边拦的士。
　　江平益也没强求，一家人上车后离开了警局。“爸妈，对不起。”江海开头说道。“你说什么呢？为什么道歉？”江平益看着车顶的后视镜继续说道：“我觉得你做的是对的，就像一个打抱不平的英雄，你想想看，如果你没去事情将多么严重，你和你那个同学是在拯救孙阿姨她们。只要你觉得是对的事情，就大胆去做，我们只在乎你的出发点是不是好的。”
　　“是啊小海，我们不但不怪你，还会因为你自豪，起码你勇敢善良，我们就已经觉得我们的教育是成功的。”李云颇感认同。
　　江海撇过头看向窗外，眼角泛起一些泪珠，也许父母的期望不是子女攀上高位、腰缠万贯，而是问心无愧的做一个顶天立地的人。
　　“对了，爸，找个水果店停一下，我买点水果去看下我那个同学。”
　　“嗯嗯，爸妈给你买。”
　　说着打通刘楠的电话问清了医院的地址，正好是江平益所在的人民医院。到医院时郭冉已经检查完毕在打石膏，还好只是手骨断裂，神经方面没有大碍。“那个，江海对不起，刚刚我还怪你……”刘楠小声说道。
　　“没事，确实我应该早些出手的。”江海微笑着说，“好在没出事，不然我可能要愧疚一辈子，不说这个了，等郭冉石膏打完了送你们回家。”
　　“嗯，谢谢你，谢谢叔叔阿姨。”刘楠真诚的看着江海，朝江平益和李云点了点头。
　　刘楠的家事总算告一段落，在回去的路上，江海担心的是刘全出狱后不知悔过，还来骚扰她们，向她提议要不要搬家，刘楠说会向孙丽提议的，也许去另一个城市都说不好。江海听到她有可能离开，心里酸酸的像掺了柠檬水，不过人生就是这样嘛，离别总是难免的，忘记一些才能记得更多，每个人都在反反复复的相逢、重逢和后会无期中徘徊，其实陪伴自己走到尽头的人不一定出现在当下，但是在将来的旅程中一定不会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