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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少年 ...

  •   贾琏听得白婉儿拒绝,见她故意拿话笑他,立即明白自己的小心思被她猜中了,脸轰的一下红透了,结结巴巴掩饰:“我不是要下场踢球!”
      贾瑚一看哪还能不知里面有文章,只是一时猜不到,便故意顺着妻子的话曲解:“我也听说你最近练蹴鞠入迷,但男女有别,你可不能去欺负女孩子。”
      贾琏见长兄误会了忙道:“我哪里会与女孩比蹴鞠!”说完不好意思小声道:“就是想去帮忙,帮忙!”
      贾瑚猜不出缘故,便继续道:“帮忙?都是做熟了的事,哪里还需再提出来。到时候你去就是。只是你也得注意,明年就院试了,可不能大意。”
      贾琏拿眼恳求白婉儿点破。
      白婉儿心道平日里贾琏耍宝作兴脸皮厚的很,如今好不容易见他害羞一回。她大体也能猜到他心里想的是谁,难得有件事能让他如此作态,便不肯点破。
      贾琏本就是来找兄长在父母面前帮忙说话,见贾瑚不明白,而嫂子又故意逗他,索性瘫进椅子里拿袖子盖脸求道:“求嫂子、哥哥在父亲母亲面前说两句好话!弟弟的终身大事就全靠嫂子哥哥操持了!”
      贾瑚唬了一跳,这才大悟是什么事,忙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你何时起的心思?”又转头问白婉儿,“你竟知道?”
      白婉儿噗嗤一笑:“我在女子学院那边帮忙,他最近来得也忒殷勤了,我就猜他有心思呢。”
      贾琏仍将袖子盖脸哼唧:“我不管,长兄如父,我的事哥哥你得帮我!”
      贾瑚忙问:“是谁?你没做出什么事吧?没给外人知道?”
      贾琏忙坐好:“大哥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一直规规矩矩!女子学院那边嬷嬷们看得多严!我想多说几句话,挨得近些都不行!晚上做了梦稍亲近些都吓醒!”说完才发现自己多说了句,看到嫂子低头又羞得遮脸瘫进椅子里。
      贾瑚尴尬道:“这个,少年慕艾,也是理所应当。慕艾嘛,春思,呃,也是题中应有之意……”贾瑚清了清嗓子,这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平日里给贾琏改文讲题,一不留神竟又串了,忙正色道:“婚姻大事,两姓之好,还是得告知父母。那姑娘是哪家的?看你这意思可是怕父母不同意?”
      贾琏几不可闻地应了声:“她人很好,和咱们也门当户对。就是,恐怕父母会因为旁的不同意。”
      贾瑚见他半天还不说是谁,心想,琏儿的脾气他知道,是有几分冒险精神的,既门当户对,他又如何有这顾虑?恐怕这姑娘出身不简单。难道这姑娘出身四王六公?或者,出自义忠亲王一系?
      贾瑚道:“你要知道,为家族计,咱们要从武转文,你是嫡子,妻子不能出自那几家了。”
      贾琏立刻忧郁起来,低声道:“我如今已是童生,明年院试必过。往后我认真读书,中举中进士也不无可能。哥你是翰林出来的,咱们家不已经转文成功了吗?不过是娶媳妇,娶谁、娶哪家的也影响不了什么了吧!再说咱们贾府,理应靠男子撑门楣,又不看媳妇是谁……”
      贾瑚正色道:“这话说服你自己了吗?”
      贾琏一顿,立刻委顿下来。
      贾瑚问道:“那姑娘,她知道你的心思吗?”
      贾琏有些忐忑:“我不知道……她或许知道几分……我还没和她表白心意……可是我们说话的时候她看我的眼神……”贾琏说着说着反而没了自信,她好像对谁都那么热情……
      贾瑚道:“那就是你们谁也不知道谁的心思——你不用告诉我她是谁了——既然你自己知道她的身份不妥当,就此熄了心思吧!或去想想其他家的姑娘。母亲最近就在帮你相看,她那里的人选都是身份极合适、人也极出众的。一时的懵懂很快就能过去了。”
      贾琏低着头嘀咕:“我又不是你最能克己复礼的!”
      贾瑚又安慰了他几句,就打发他回去,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还专门布置了题目叫他明日晚间就交过来。贾琏无法只好悻悻而归。
      贾琏出了院子,白婉儿才出声:“你知道他喜欢的是哪家姑娘?”
      贾瑚叹气:“必是那几家的。”
      白婉儿知道他指代的是哪几家,便道:“其实琏弟说的也不无道理。他又是次子,自己走科举。咱们家从老爷远离朝堂,你又科举入翰林再入六部,林姑父又是科举出身,早就换了身份了。他平日里嬉笑玩闹,这还是第一次这么上心,何不如遂了他?你细想,那姑娘既是在明德读书,想她家里也是想换身份呢?”
      贾瑚道:“若真如你所说她家也想转文,那必也会反对与咱家结亲。总不能转个半途,让外人又误会了。说什么也得两代才考虑与咱们联姻。”
      白婉儿一想也是,叹道:“琏弟有些可怜了。”
      可怜的贾琏悻悻然出了哥嫂的院子,心里憋闷,转了半天一狠心又往母亲院子里去了。
      张氏正要熄灯,听通报二儿子来了,笑骂道:“个混小子,这早晚了,怎么过来了?”说着又重新披了外裳叫人进来。
      贾琏行了礼道:“母亲,儿子知道你在帮儿子相看。儿子心里有了人,还恳求母亲成全!”
      张氏笑道:“我说呢这么晚了你怎么又来闹!也不怕羞!我就说你与你哥不同。他在这上面就是块老树疙瘩难开窍,你却是根莲藕天生的心眼!说说,是谁家姑娘?我找个合适的时间帮你去说合?”
      贾琏一咬牙:“说起来她家和咱家还是姻亲,最是知根知底,也不需母亲再劳累打听了。就是二婶的内侄女。母亲一向喜欢她,在学校她还是母亲的左右手呢!”
      张氏一愣,等反应过来说的是谁后立刻怒了:“怎么是她?!我不同意!”
      贾琏忙道:“为什么?!在学院母亲不是最喜欢她了吗?今儿下午你还夸她有能力,能办事呢!”
      张氏道:“你怎么会不知道她为什么不行?单她的出身就不行!”
      贾琏辩解道:“王家虽还有名,可他们家爵位早没了!她父亲只是一不温不火的小官,她家里也就她二叔炙手可热些,可他们是两房人!论人品,论长相,她哪里配不上儿子呢?”
      张氏气得想打他:“她家虽早没了爵位,可在老圣人那里还是内臣老人!如今二圣争斗,大家都避之不及,你怎么还赶上去?就算她父亲是小官,可她叔叔被老圣人安插在京营里把着兵权!那兵权原本是你祖父交上去,咱家里有一个你二婶,这是老人了还是二房,你若再进去,你可是长房!岂不是向圣人宣战?”
      贾琏默不作声,可仍不肯退缩。
      道理他都懂,父亲本是皇上伴读,按理说他们家是皇上这边的,可偏偏祖父的兵权被王家拿去了,王家虽是姻亲,可王子腾的官是太上皇任命的。父亲又因之前皇上的太子之位不稳借着守孝与皇上断了联系,情分自然就没了。而家族为了发展,定了转文、不再站队的大计,种种合起来他们家要战战兢兢一到两代人来换取以后的长盛不衰。他这个时候是不能再与老牌勋贵们联姻的。可他还心存侥幸,总想着自己是次子,将来总要分出去,只要自己站定立场不与那些人做事,是不是还有一丝希望?一想到王家妹妹,他就舍不得。可又想到这错综复杂的局面,又有些退缩。可稍微退缩一下,又更觉得对不起她,就更舍不得了。
      贾琏才十五岁,青春期第一次动心总是更刻骨铭心。
      贾琏倔强着不肯退缩,张氏见儿子铁了心要杠到底,只好吩咐人去叫贾瑚。贾琏就道:“我刚从他那里过来。”
      张氏气道:“你连你哥哥的话都不听了吗?”便又叫贾赦过来。
      贾赦来得倒快,微醺着眼睛,身上还带着些酒气。
      张氏见先来的是贾赦便也没出声。贾赦有些不耐烦,便问:“有话快说,正唱到好时候呢!”
      张氏道:“等瑚儿来了再说。”
      贾瑚没想到贾琏竟又转身去了张氏处,忙从床上爬起来穿了衣服赶过来。
      贾瑚一到,贾赦已不耐烦了:“瑚儿来了,有什么天大的事?!”
      贾琏有些怕贾赦,可更怕连累母亲被骂,就自己出声道:“我想娶王家妹妹。”
      贾赦迷迷糊糊:“想娶就娶!多大的事!闹得父母睡不安稳!”
      张氏气道:“你可听清楚了,是王家的大姑娘!二太太的内侄女!”
      贾赦立刻瞪圆了眼睛,骂道:“你个遭瘟的小兔崽子!老子就知道你天生反骨,老二是你亲爹啊你上赶着去给他当侄女婿!”骂完了还赶上前一脚将贾琏踹倒在地。还想再踹,被贾瑚一把抱住,这才骂骂咧咧坐下连张氏一块骂:“看你教的好儿子!”
      贾琏接连被兄长父母拒绝,又被踹倒在地,只觉委屈:“与二叔家有何关系?我就是想娶她!”
      贾赦见贾琏竟敢反驳,又伸出脚狠命踢了几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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