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缚少年花子君]零号传说》氤氲似景

58、杀人犯

　　那年盛夏，烟火落日红云，冷冷的，被渲染上了一层薄薄的血雾。
　　“妈妈。”幼小的孩子抓着女人的衣角，微微扬起头，静静地呆望着这个寂静的家，“为什么爸爸今晚不回来了？”
　　声音在宽大的房间中回响，女人坐在矮小的木凳上，没有低头看看他，只是捂着脸痛哭起来。
　　他不知道，事情会如此严重，他原以为这个世界很美好，有爸爸妈妈，有蓝天白云，还有他养的小猫，这些围着他的事物大概就是这个孩子的全世界了。
　　只是眼下的事物越来越少，直到这个崩坏的世界遗留下的，只剩下这片蓝天白云.........
　　“妈妈，我去同学家玩了。”孩子挥挥手，牵着拴在猫脖子上的绳，跟着另一个孩子的母亲，一起去到另一个人的家。
　　夜半，他推开半掩的家门，漆黑的夜里，却没有开灯，屋内潮湿的地板仿佛沾染了什么，水龙头也仿佛没关，水一直流着，水声不断地敲响着他的耳膜。
　　冷冷的。
　　他没有开灯，牵着绳子，就这么轻轻地走了进去。
　　碧色的瞳孔在黑暗中照亮，身旁的猫不断叫喊着。他松开绳，顺着水声，他找到了流入客厅那一滩水的源头。
　　猫声停止了。
　　他退开步子，仿佛预料到了什么。
　　夜色里，他看到了一双眼，静静地凝视着他。
　　那个人仿佛在笑，突然开了口。
　　“我亲爱的小猫咪？”那个人笑了起来，“这一切，你都看到了吗？”
　　月色倒映着，他清楚地看见这眼前的男人正握着一把水果刀，还有，一个女人的头，这是表情停留在怨恨与惊吓之中的女人，直到死，都没能合上眼。
　　“你看到了吗？”那个人冷声笑着，他退开步子，企图离开男人的视野，他背过身，开始跑，步子声震响了整栋楼，冷冷的，没有一丝生机。
　　就是他杀了爸爸吧？他想着，却无能为力。
　　那天夜里，他疯了似的狂跑，躲在家后的山头上，冥冥之中缓缓合上了眼。
　　可是。
　　他是什么时候死去的呢，他目睹了这一切时，还未能反应。
　　对啊，他是什么时候死去的呢？
　　我是无尽，那么，那个人是谁呢？为什么我能看见所有人，我是谁......或者说，我真的，是人吗？
　　他，没有死。
　　我却死了。
　　我是谁呢？
　　............
　　“小猫咪，这一切，你都看到了吗？”
　　我为什么会暴尸山头，如果他都死了，为什么还会有人想为一只猫收尸。
　　他没死。
　　我......是那只，猫？
　　冷冷的，还是冷冷的。大概是我以为他已经死了，于是就自己幻想着自己是他吧？强行把他的过往与仇恨压制于我的头上。
　　“多多，你快走！”他低声说着，把我往外推了推。
　　男孩关了水龙头，抱着我躲在浴室里，外头了尖叫和冷笑声不断撕裂着眼下的世界。
　　“谁？”寂冷的世界下，一个幅度稍大的动作都会打草惊蛇。这个不大的家里，声源太好找，只是听着步子越来越近，如果没有人出去引开他，就必然会全死。
　　既然我是猫，他说不定会放我一马。
　　我冲了出去，抱着或许能够活下去这样侥幸的心里企图救救这个男孩。只是，这个男人疯了似的看着我，把我抓了起来，用刀隔开我的皮肤，疯狂割裂着我的身体。
　　“小猫咪，这一切，你都看到了吗？”
　　我看到了，也带着真相变成了妖异。
　　这个男孩替我收了尸，之后的去向，我也没能再找到。
　　至于这个杀人犯。
　　未必会有恶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