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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五十八章 ...

  •   藏地一向被誉为世外之地的净土,转经筒夜夜不停的梵唱,能使人忘却忧愁烦恼。

      不过在高原生活非常的苦闷,由于海拔过高,氧气浓度很低,对于非藏区的人来说如平原一般正常走动可想而知。

      我们集体变做哑巴,队伍里一片沉默,这样做一是保存体力,二来也是预防高反。

      花玛拐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没人会犯傻冒险。

      我们拍打着牲畜赶路,鹧鸪哨在前面打头阵,不时的摆弄一下指南针,然后抬眼看看太阳。

      藏北高原深处内陆,远离海洋,冬季寒冷而漫长,夏季凉爽而短暂。

      当前是秋季,是气温最不稳定的时段,寒风刺骨却不敌我内心的崩溃,我的神情已渐麻木,骑蚝牛并不是人们想象中的潇洒美好。

      这种高原特产的牲畜毛色坚硬,我大腿内侧娇嫩的皮肤被刮的火辣辣泛疼。

      我走着走着就感觉前面那货好像故意的在我身边策牛奔腾,与我满脸疲态恨不得趴牛背上的形象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恨恨的瞪着那个身姿端正的某人,丫的不是说第一次来高原的都会有高反嘛,为何这货就精神饱满的跟打鸡血一样。

      我估计我的脸色很不好看,脑抽呢来添堵。

      “陈玉楼,你丫给我等着!”

      憋半响我蹦出来一句不痛不痒的话,唉,小胳膊小腿的没什么说服力。

      陈玉楼像是没看到我脸上微怒的表情,坏笑着溜达过来抖了一下缰绳,状似好心的探出一只手,嗓音透着浅浅的笑意。

      “丫头要不要和我共骑一匹?”

      我根本不接茬瘫着脸,“我这边暂时没有陈总把头的位置,劳驾您老人家挪一挪贵体,没的污了阁下慧眼。”

      “那可真是太遗憾了。”陈玉楼淡淡的说着,嘴角的笑容愈发的刺眼,我赌气的一撇头,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陈玉楼骑着牛坠在我身旁,赶都赶不走,像个苍蝇一样的神烦。

      我看着鹧鸪哨高大的背影,眼珠子一转,小嘴一瘪可怜巴巴道,“大哥,我委屈。”

      鹧鸪哨轻轻的用双腿夹了一下牛腹,那蚝牛很听话的停了下来,随后狭眸一眯,意味深长的瞥着陈玉楼,“有大哥在必不会让人欺负你。”

      陈玉楼脸一僵,我长舒一口恶气,让他丫的欺压我,我有外援镇不死他,打打闹闹中时间似乎过得特别快。

      大概到了正午时分,队伍宣布原地休息。

      我坐在冷冰冰的石头上吃着干粮,耳边寒风凌冽,我喝了口水不经意间听到嘹亮的长啸,一声赛过一声。

      我搭眼一看,就看到不远处的雪山飞速掠过几道灰白相间的影子。

      那是生活在雪域的野狼,群居动物,比一般的狼体型要小很像狗,不过却很凶。

      这种雪狼躯体匀称,四肢修长,头腭尖形,颜面部长,嗅觉听觉犬齿及裂齿十分的发达。

      人们赋予了狼很多神秘的色彩,最为人津津乐道的莫过于忠贞,其中一只死去,剩下的终其一生都不会另找伴侣。

      西藏的狼传说不会攻击庙宇的僧人,就是不知真假。

      我想的出神,陈玉楼也听到狼嚎,眉头不由自主的紧皱起来,“啧,这里是狼活动的地方,那畜生心胸狭窄,报复心极重,而且擅长千里奔袭,要是被它们缠上简直就是甩不脱的大麻烦。”

      这样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的,狼的嗅觉很灵敏,确实不得不防。

      如果是全盛时期,我当然不会畏惧,可现在队伍里有个病号,一旦起了冲突后果很严重。

      我看了眼陈玉楼,捏捏他手掌,不太从心的柔声安慰,“大家不是普通人,区区几条畜生没必要这么挂念。”

      “话是这样说,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尽量别招惹它们。”
      鹧鸪哨眼眯着,声音不急不缓,却有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我急躁的情绪渐渐稳定,冲他点点头表示明白。

      这时一缕火红的阳光穿透云层洒落落在白雪皑皑的冈仁波齐的山峰,就如一滴彩色的颜料滴在洁白的宣纸上,悄然晕染。

      “大自然才是最好的设计师,它总能把最震撼的景色摆在人们面前。”
      这样的美景值得珍藏,我拿出相机,拍了几张黑白照片。

      虽然画面粗糙模糊,但有胜于无,日后回忆起来也是一种念想。

      走了五天我们穿过无人区,即将进入的地方更为的荒寂。

      在路过山口的湖泊时,湖中飞起许多的黑颈水鸟,成群地往南飞。

      这种鸟不是迁徙的候鸟,飞离这片湖,可能是山里有雪崩发生,还有一种原因,寒潮即将来临。

      鹧鸪哨有些担心,这里海拔很高,再往上就突破人体承受极限了,身体虚弱的人会受不住,而且山中有数不清的古冰川,又有大量积雪,从山谷里走很容易引发雪崩。

      我下意识的看向花玛拐,那小子发现我看他,僵硬的扯东着嘴角,“风姑娘你看我做什么?”

      经过上次把他绑树上的事件后花玛见着我那神色犹如老鼠看见猫,明显的有了心理阴影,我打着哈哈,“看你帅气啊。”

      话一落,后背陡然窜起一股子凉意,我哆嗦着回头,撞见陈玉楼正眯着月牙眼,面无表情的浑身散发着我很不爽的气息。

      很显然他不高兴了,这醋吃的有点莫名其妙。

      本着好女不和男斗,家和万事兴的原则,我补充一句,“其他男人再帅也没有我的玉楼小哥哥俊朗。”

      “丫头说的可是真心?”陈玉楼不为所动,面色漆黑如墨,气势恐怖像是黑云压城。

      我心知不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晚上不会好过,演技瞬间上线,做作道,“你居然不相信我说的话了,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女人天生就会胡搅蛮缠,我生动的演绎了一出什么叫白莲花式茶言茶语,这说的就是我本人了,我掐了大腿根部一下,疼痛让我鼻尖一酸,泪花在眼眶里打转。

      陈玉楼果然招架不住,拱着手求饶,我在大家瞠目结舌的眼神中淡定的擦掉眼泪。

      花玛拐撞撞满脸呆滞的老洋人胳膊,“看到没这就是女人,呵……”

      我剐了花玛拐一刀。

      简直造孽哦,顺序反了吧,明明是陈玉楼哄我才对。

      爱一个人好难,想手动拜拜。

      我到底看中陈玉楼哪一点?

      我甚至一度觉得他能当上卸岭总把头,就是靠着厚脸皮心又黑。

      想想初次见面认为他温润儒雅的我要被自己蠢哭了,那全是假象啊假象,当颜狗是要付出代价的,我深知陈玉楼蹬鼻子上脸的功夫,没搭腔。

      见我摆明不理人的态度,陈玉楼自讨没趣便没多骚扰,在他身后,我冲看过来的红姑娘顽皮的眨眨眼。

      拖了铁棒喇嘛的宏福,我们对当地路途很熟,几个人商议了一番,决定带队进入藏骨沟。

      之所以叫这名字,是因为那里是山里百兽们自杀的地方,沟底铺着层层白骨,此地地形之复杂世间罕有,藏北高原本就地广人稀,生存环境恶劣,其实喀拉米尔附近近乎大部分地区都是人迹难至。

      探险队在山口休息了半个多小时,继续前进,体力不济的就骑在牛背上。

      一行人饱受折磨的在大山里七转八转,终于来到了尕青坡。

      地名里虽然有个坡,但和高山峻岭比起也不逊分毫,我站在高处往下看,周围的云雾被山风吹散,裂开一条深沟,从高处俯瞰别说从这跳下去了,单是看上一眼就一阵阵眼晕。

      我后怕的退后两步,心想从这里跳下去别说变成武林高手,能不能有个完整的尸体都尚未可知。

      鹧鸪哨说下边就是藏骨沟,大家所在的位置,就是当地藏民相传无数野兽跳下去丧命的地方,也有人称这里为偃兽台。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有恐高的症状,正当要缩回身子的时候忽然腰间一紧,我转头望去,是陈玉楼。

      他把我揽在怀里,我靠在他身上,不住的轻抚胸口。

      陈玉楼扣着我腰肢一边拍着我后背,神色淡然道,“还逞能吗?”

      我怒视转而想到还要走很长的路,腿肚子还真有点抽筋,一张小脸迅速垮下来,“陈大哥,我怕高。”

      陈玉楼揉揉我头发,我蹭蹭那手心然后听到他说,“别怕我在。”

      我勾着他脖颈在他脸侧落了一吻,他笑起来的时候眼里有星星,特别的好看。

      我喜欢他笑。

      烦躁的旅行中因为有爱人的存在,竟是觉得分外轻松,我腻着他,不安分的动来动去。

      陈玉楼轻轻拍了我一下,嗓音充斥着微微的警告,“别再乱动,不然休的怪我不提醒。”

      我一愣,不期然的看到那双黑眸里翻滚的情绪,脸顿时涨的通红,但是这般模样的陈玉楼又令人沉迷,感觉即痞且坏,我耽于美色中无法自拔。

      “小丫头还真是好色。”陈玉楼的手在我下巴处摸了摸,我晃着头,满足的龇着牙。

      这男人都被我吃了,还有什么好矫情的,于是我很自然的说,“那不正好证明你陈把头魅力无双,将小女子迷的甘愿奉上一生。”

      “小丫头嘴抹了蜜似的以后天天诉我听,嗯~~”

      他那声嗯简直像人性春.药,我腿一软,险些丢脸的趴地上,我红着脸将头埋在他脖子里任他怎么拨弄就是不肯出来。

      陈玉楼牵着我,红姑娘的视线瞥了过来担忧道,“阿言这一会怎么了,脸竟然那么红,别是得病了。”

      “红姑别多想,丫头身体很好,就是有点气喘。”陈玉楼面不改色的撒着谎,我敬佩的悄悄竖起大拇指,看看什么是睁眼说瞎话,这就是。

      红姑娘见我确实很健康,就没再多问,这时山风又起,头顶的云团慢慢移开,一座凛凛万仞的雪峰从云海中显露出来。

      大家驻足欣赏了好一会才散去,毕竟好歹见过神山的人,多多少少有点抵抗力。

      天色也不早了,连夜赶路着实危险,看来只能在沟外安营过夜,等第二天天亮再出发。

      但是我觉得这里地势狭小,两侧都是如刀削斧切的绝壁,若是诱发雪崩,搞不好大家都得埋里面,而且沟内到处是乱石杂草,野兽若是藏在其中,根本发现不了。

      鹧鸪哨也有同样的忧虑,我们当即继续前进,找个安全的地方安营扎寨。

      走了约有四分之一的路程,夜幕已经降临,却仍没有找到适合扎营的场所,牦牛们已经开始有些烦躁,没办法,我们只好找了处视野比较宽阔的地方休整。

      我好奇的四下张望,远方山峦叠障,处处青山绿水,一场大雨过后森林里生机盎然,各种鸟儿欢快的叽叽喳喳叫着,偶尔蹦出两只动物好奇的看着我们,像是这个地方从来没有人来过。

      满眼的翠绿,嫩的鲜艳欲滴,吸上口宜人的空气,感觉身体都轻盈不少,红姑娘找了些干燥的柴火,我们围坐在篝火旁边,烫了点肉干做晚餐,鹧鸪哨说附近有大型野兽出没,必须安排人守夜。

      他一提我想到白天出现的野狼不知怎的心底就是一突,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这可不是好兆头,我按下心悸揉揉眉,一个劲的催眠是自己吓自己。

      我本来想跟陈玉楼探讨一下,但随即打消了这个念头,他们本来就累的要死,何必再挂念着这些没影子的事情。

      忽然老洋人大声的囔囔,“嘿,你们过来,我发现了什么?”

      大家不敢怠慢,纷纷起身凑了上去,老洋人身边有个十分模糊的三眼人头鬼面,少说也有几百年历史都快风化没了。

      老洋人解释说这是他方便的时候不小心踢到的,我兴奋的一拍他肩膀,“你这行为就是当代的小于连啊,必须给你加鸡腿,这就没材料,不然也给你做个雕像,或许可以流芳百世。”

      老洋人兴高采烈的神情一僵急赤白咧的朝我吼,“你埋汰谁呢,当我孤陋寡闻不知道那个撒尿小孩是咋的,不会夸就不要夸。”

      我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陈玉楼不清楚这个梗便问怎么回事,我小声的在他耳边嘀咕几句,陈玉楼恍然大悟。

      “我再也不要理你们了,两口子专爱欺负人。”
      老洋人嘀嘀咕咕的走远,那背影倒有些萧索的味道,我耸耸肩,这孩子真不经逗。

      这一耽搁天色彻底黑了下来,鹧鸪哨提出他守前夜,我想了想,赶了一天的路我都累得要死,他肯定是在硬撑,我拦下他,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叠彩纸来。

      然后在大家疑惑不解中一边拍打,一边念诵咒语,撕出小动物的形状,随即咬破食指,在纸做的动物脑门上点上血迹,下一秒它们跟真人似的而立起来,我伸伸懒腰,解释道。

      “这是鲁班厌胜术的一种,有这些纸人代替,我们都可以安稳的睡一觉了。”

      当年我先祖大肆屠杀四大派,得到一些鲜为人知的秘术,而这鲁班术就是其中一种,里面除了记载了建筑构造之外,更有大量风水之术。

      有经验的老人家在建房的时候会叮嘱千万不要怠慢木匠师傅,否则他们稍稍改动几个地方,就有可能闹的家宅不安。

      在许多人的印象中,鲁班术是木匠用的一种不入流的法门,其实真正的鲁班术非常高深莫测,鲁班术有秘传和显传两种就显传而言,它分为上下两册,上册正法治病,下册则为邪术害人为主。

      我先祖并没有将鲁班术全部化为已用,而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把比较实用的保留了下来。

      有这些小动物值班,真没好怕的,有野物靠近,也会发出警告,大家折腾来折腾去都挺累,我打着哈欠,困倦的睁不开眼。

      鹧鸪哨靠在一旁闭目养神,红姑娘挨着他,花灵吃过东西跟昆仑说悄悄话。

      老洋人和花玛拐睡得如同一死猪,陈玉楼拿着地图计算下一次的行程,我将脑袋搭他肩膀,他侧过脸看我头一点一点的,温柔的说着。

      “睡吧,这么多人在不会出事的。”

      我是困的不行,爽快的答应一声,“那你也早点不许熬夜。”
      说完倒头就睡,迷糊中我好像闻到一丝淡雅的熏香,知是他,放心的沉入梦乡。

  •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晾了你们好些天是我不对,我也不想的。
    二次创造,我头突。
    西藏的历史风情不好写,查资料把我查吐,可是按原著又没意思,为难死我了QAQ
    你们是不是不喜欢留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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