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假如林妹妹专心搞事业》廿九五

58、登门楣薛家散家财（1）

　　敛亲王虽说明面上总一副病怏怏的弱鸡样，但实际讲究起来却是有几分功夫底子在身上，算不得顶尖好手，但别人也轻易伤不死他。

　　一八一进门他就察觉到了，不过也不碍事，这暗卫是他使得最顺手的，他最喜欢一八的一点识眼色。

　　“把他送走了？”

　　一八用力闭了闭眼，这才低头恭敬回复：“是，奴才亲自送林大爷出的院门。”

　　敛亲王完全处于一种稀世奇宝即将纳入囊中的满足快//=感里，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唇角弯弯如初旬新月，他低头瞧了瞧自己的墨宝，又笑了笑，然后轻咳一声再问道：“那……你瞧着他欢喜吗？“

　　一八如是答道：“奴才觉得林大爷脸上欢喜不多，倒是有几分实在的诚惶诚恐。”

　　“正常，他毕竟还小，未经历风月场上的事儿。”

　　一八从前就觉得自己王爷主子有点变态，如今一瞧，发现他还真是个变态。

　　黎玉回了府就心安了，正巧黛玉在前院和管家算计家里的生意，见他回来便屏退了下人们，把弟弟拉到身边问道：“这是哪儿去了。”

　　黎玉回：“见顶头上司去了。”

　　“去见敛亲王爷就说去见王爷，用不着瞎掰个什么绕嘴玩意儿来糊弄我，”黛玉先戳了他一眼，又沉默了小些许，最后才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样？”

　　黎玉把自己位置摆得很正，他一直以为他和敛亲王就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于是说道：“哦，领导找谈话向来爷没什么稀奇的，就是为了拉近关系稳定军心这类的好词眼。”

　　“不过他这次有点下血本啊，连喜欢都说出来了，”黎玉捏着自己光溜溜的小下巴像是在捏一颗旺仔□□糖，“也不知道他说这话的时候会不会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

　　黛玉听后，满腔满腹的不可置信，以至于不知道将这不信置于何处，转而开始怀疑起自己耳朵来了：“什么，你说王爷说了什么，喜欢？”

　　“嗯，喜欢，”黎玉依旧是满不在乎，“两个男人之间说喜欢又怎么着了，总不能是真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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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了女儿又没了儿子，薛姨妈如今真真地是和没头苍蝇一个肏样。贾家虽然急切地要给宝玉冲喜去病，但到底也是个簪缨识礼的大户人家，宾客前能叫个丫鬟先盖着红盖头替着，难道洞房也要鱼目混珠？

　　对此，贾家的态度很明确：要么交出薛宝钗的人，要么交出薛宝钗的尸体，活是他贾家的人，死是他贾家的鬼。

　　薛姨妈慌得一批，她怎么知道薛宝钗去哪儿了？莫名地在那门口的浅池塘子就消失了？

　　如今各户人家都把薛家当瘟疫似的避着，也只有马道婆不避忌讳冒死前来。薛姨妈听闻，仿佛将死之人瞧见浮木一般的姿态，激动得那是热泪盈眶，她道：“快，快快请进来……不是，快过来扶我，我要去门口去接她。”

　　马道婆干得是下三流的事儿，面上称她菩萨，背地里叫她糟贼婆娘的人多了去了，她也没指望多少人能看重她，给钱就完事儿了。

　　不过这次不同了，大老远的，她就看见门口站着的薛姨妈，就算有丫鬟掺杂着，也跟树枝上死命拉着杆的枯叶似的，风吹吹就摇摆摆，可怜得打紧。马道婆赶忙地迎上去道：“怎么劳烦薛太太亲自来了门口接应。”细细地打量之后，又惊道，“太太怎么憔悴成了这样一幅模样。”

　　薛姨妈跌足长叹：“都是小辈们惹出来的祸事。”

　　门口到底也不是什么能盘腿长谈的好地，薛姨妈便拉着马道婆进了屋子，两人在炕上平着坐了。

　　马道婆何等精明，入屋时先拿眼神往这屋内摆设转悠了一圈，见屋里都是些半新不旧的老物便知道如今薛家光景，因此不漏声色地脱了鞋往炕上盘腿坐了，喝了杯热茶才开口说道：“你家的事儿，我也有听了几耳朵，怎么能不叹息‘天有不测风云’呢！”

　　薛姨妈一时胆战心惊了起来：“这都传到你耳朵里了？”

　　“噫！太太以为我是什么人，走街串巷穿红戴绿的糟贼婆子？只有下流消息才传得进我的耳朵？”

　　难道不是？薛姨妈虽然急切，但她高人一等惯了，一时还改不了这等眼高手低的狂悖姿态。

　　马道婆瞧见她眼底里一闪而过的鄙夷就好笑，这家人都已经要到什么境地了，还搁这瞧不起别人呢！她道：“太太，我是荣府哥儿的干娘，他们有什么事儿也会找我商量一嘴，我是从他们家里听来的。”

　　薛姨妈道：“这事儿也是咱家不对，就是…….我家姑娘……”

　　马道婆十分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话，她道：“现在也不讲究什么谁对谁错了，太太之前想和贾家接亲，那就是认定了贾家能和你家绑定在一处。如今就算是没了姑娘，也断不能把两家关系给拉远了去。”

　　薛姨妈道：“没有姑娘，这场婚宴就不做数，我们两家的关系哪儿还能缓和？”

　　马道婆嗤了一鼻子，凑近了些与薛姨妈说道：“姑娘从娘胎里生下来就是落了根的，她能跑一阵子，她还能跑一辈子？她一个在家里养得金贵的女儿家，她还能跑到哪里去？”她唉声叹气了一阵，又苦口婆心地劝道：“太太，我的好太太，你可不能一时发昏而把大局给搞残了。”

　　薛姨妈被劝得还真是有几分心动，她道：“那看你的意思，这贾家我还能再走动？”

　　马道婆道：“如今荣府当家的二太太是太太的亲姐姐，血脉相连亲缘亲近，怎么可能会断了？要是断了，也是太太您的罪过。”

　　薛姨妈已经开始思忖，而马道婆就吧啦着自己那张讨人嫌的嘴在她耳边上煽风点火：“如果要去走动，太太还需付出点应尽的心意才好。虽然说亲缘可贵，但总归也逃不过黄白物呢。”

　　薛姨妈问：“这是让我带着银子去走动亲戚？”她大声惊呼起来，然后又察觉到了不对，赶紧地再解释，“倒不是舍不得这些身外物，只是……贾家好歹也是个书香门第，我若是带着银子前往登门，会不会叫人家误会，说我薛家认为他们贾家是一门铜臭商家……”

　　马道婆道：“那立足于世的，哪里能不粘上铜臭气？我打保，薛太太只管上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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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薛家上门，贾家诸太太都有所忿忿，连王夫人都开始拧巴起了手里装模作样的佛珠。

　　贾母冷了儿媳一眼，道：“二太太，宝玉亲家母来了，你的亲妹妹，还不去招待。”

　　王夫人赶忙站起来说道：“什么亲家母，薛家这犯了大事，别说宝玉，我也不认。”

　　贾母脸一冷，怒斥道：“你就是这样当你的当家太太的？什么叫宝玉不认，你也不认？咱家和薛家是结了老亲的，内里怎么样先不说，外头面上绝不能断了两家的联络！”

　　王夫人诚惶诚恐：“是，是。媳妇知错。”

　　贾母经了这几日的变数，也是把精气神给耗去了大半，平日里满头银发也神采奕奕，如今却在脸上添了几分垂老之态，她骂了王夫人之后便觉得无力，身子软趴趴地靠在椅背上大喘气：“我也老了，当家的事儿不该由我再一手把控，你们也该知道缓急轻重。家里的事儿闹得再大，关上门不透露出去那就是家事；但凡走漏了一点风声，就成了家丑。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样的教训你们瞧见得还少吗？贾家立足于四大家族，你以为是财富比得过还是勋爵高出了人家一头？祖辈的富贵也只能让祖辈带进土里，我们这些不肖子孙，承袭而下的也就只剩下一点家风门训了。”她眼神又跟着狠了起来，“平日里你们撒野胡闹那是你们的事儿，了不得了，带着老婆儿子一起上街乞讨去！但若是跟着叫贾家的门风坏了叫满京城看咱家的笑话，外头人笑话了谁，谁就拿一根白绫走出家门，找一块市井喧哗的闹市给吊死！自己做下欠下的混账自己解决，别拉上贾门给你们的愚蠢陪葬！”

　　说完了之后也不管媳妇儿媳妇的面子，径直地扶着鸳鸯的手就走了。王夫人被骂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王熙凤虽然也觉得王夫人罪有因得，但是同在贾家，也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她赶上前劝道：“太太，老太太说的是个正理，快叫姨妈进门来，别让外头人看了咱家的笑话。”

　　邢夫人瞪了王夫人一眼，话都没说就直接走了。本来大好时光约了首饰铺挑发饰的，平白挨了婆婆一通训，实在晦气；李纨垂着脑袋跑跟前对着王夫人行了一礼，匆匆走了，兰儿要下学了，她得回去准备。

　　王夫人一把拉住了多嘴劝她的王熙凤道：“好丫头，你与我一起去。”

　　什么叫多嘴惹事端，王熙凤算是见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