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假如林妹妹专心搞事业》廿九五

40、送把柄首饰下按套（1）

　　史湘云人家也的确是实干派，对于被黎玉吹嘘得如此神乎其神的东西，她第一反应不是惊讶，而是疑惑，她道：“你怕不是哄我？若真有这么个包治百病的宝贝，天下间的郎中大夫岂不是都没了饭碗了？”

　　黎玉：“我可没说是包治百病，只不过在肚疼的时候按在肚脐眼那，会觉得有一股子热流隔着皮往上窜，一炷香功夫便觉得哪儿哪儿都舒坦。”

　　“我不信，你给我拿出来瞧瞧，再让我用上一用，真要有你说的那奇了天的功效我才服你。”

　　黎玉假意站起身来要去拿，可刚转了身却又定住了，想了一会儿又回过身问史湘云道：“这说来说去都是你的理儿，我是断不肯依的。”

　　史湘云问：”真真是个占不着便宜的狡诈狐狸，那你自己说说该怎么办？”

　　黎玉道：“那宝贝东西是我哥哥打外头淘来的，是西域那边金发碧眼的蛮子开在了京城的一家奇珍馆，我早念着想要亲自去看看。这样，咱两个赌上一赌，如若那宝贝功效如我所说，那你就得想个巧陪我出去街上逛逛那家铺子；如若没那种功效，你就挑家铺子，我想个巧儿带你出去逛。”

　　“说来说去你是不是就想着出去逛楼子了？”史湘云狡狯地笑起来，“巧了，我也想！”

　　“那赌不赌？”

　　“赌！”

　　两人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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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黛玉最近很忙，忙得打破了她一贯早睡早起的生活习惯，一熬熬至深夜露重不说，还得天不亮的时候就起。

　　眼瞧着自家大姑娘白净的脸上挂上了两只大眼袋子，林富心疼得跟从自己身上剐了两块精瘦肉下来炖汤了似的，他道：“大爷好歇一阵儿了，咱家大姑娘不是也说嘛，根本不用理会那位亲王的令。”

　　黛玉摇了摇头，道：“黎玉冲锋在前，我哪儿有在后营帐里享福的道理？没得把所有担子都给撩在他一人身上的。”

　　林富有点发怒，他道：”也不知那位亲王殿下脑子里进了什么屎！不说大姑娘为了咱家前途跟他合作嘛，怎么带这般下套的。”

　　黛玉想得却很开，她在卷上拿墨笔圈了一字，一面分神念书一面还还能分神和林大管家聊天，“他两为利而聚因利而合，没什么情分，自然就没什么信任。”

　　“大爷知道敛亲王此举意欲何为？”

　　“总归猜的八九不离十，”黛玉把笔杆子顶在下巴上，双眼虚虚地抬起看向了窗外头郁郁的盛景，“敛亲王爷怕是对黎玉生了猜忌之心，他知晓黎玉的软肋是林家是我，所以才要把我给握在手上拿捏。科举这事儿，面上看来是把我给推向深渊死路，其实也不然，他定是已经把前路铺好，我的身份想来是配得上资格进考的。他念的是以后。”

　　“以后？”

　　“以后，”黛玉垂眸一笑，“若是顺利，我此番能以科举入仕，我的身份才是他拿捏林家的把柄。”

　　林富这才明白过来，他暗恨道：“天底下怎的有这般龌龊之人！”骂了一句之后便又开始忧心忡忡，“咱家大姑娘和这等人合作，老奴真怕他吃了闷亏了。”

　　“富叔这念想估摸着是错了，我倒怀疑是黎玉先摆了那位亲王爷一遭。”不然敛亲王干嘛千方百计地要握一个林家的把柄在手上？

　　林富想了想，还是苦口婆心地劝：“大爷既然已经晓得了那位亲王爷的狠毒心思，又何必要入套做人家的质子？要我说还是把这亲王令给推出去，老奴算了算，下届科举时候大爷刚出孝没几天，就说前边几场还没考，要按次第地把院试乡试挨个过了才敢正儿八经地去考春闱，这样一来便足能拖个三年。“

　　“三年三年，拖来拖去又拖不死，只是一门心思避着罢了，”黛玉闭眼叹息一气，便道，“黎玉想放开了手去干，那我就让他放开了手去干。左右我一条命，能护他几时是几时。富叔也不必再劝了。”

　　黎玉一门心思用尽龌龊想要护着姐姐，殊不知黛玉姐姐也是一门心思地护着他，两厢姐弟虽在不同屋宇之下生活，心念倒是聚拢在一处，也着实叫人可叹。

　　可叹的黎玉把史湘云成功地忽悠了出门，她们两个戴着锥帽幕篱，换了身轻便衣裳各自带了个丫鬟就驾车出了门子。她们两个，一个是国公府表小姐，一个是侯爵府大姑娘，出行的规格排场自然是不同，前脚刚出了府门，后脚家里的得力下手就已经把铺子给包了下来，帷幕帘帐统统拉起，就等着两位姑娘主子的大驾光临。

　　史湘云虽然是个猴儿性，但是这时代对女人苛责太过，她也实在没什么机会出门。她道：“今儿个借了你的光，若不是你亲自央求老太太，怕是咱们还在院子里看景色发呆呢。”又说道，“不过那玉石真好，我内里性寒，大热天的暑气也只能虚虚浮在肌理外层，有时候更深露重乍然从梦中惊醒，双脚互相碰碰，发现都是冰凉凉的。你那块玉搁肚脐眼里放着，暖气却从肚里养起，最是舒坦不过。”

　　“所以我才非要亲自去看看那铺子，”黎玉对着史湘云轻笑，“顺便还能给你瞧瞧新婚礼。”

　　“你这嘴真是叫人恨也不是，喜欢也不是。”史湘云脸又红了。

　　黎玉暗地里轻叹了一声，拼命对自己说这是个纸片人是个纸片人不是真人，面上又补偿性地说了好多花儿似的好话才作罢。马车轮子晃晃，似乎一眨眼功夫便到了她们的目的地。

　　老板娘亲自来迎：“两位姑娘快请进，茶水糕点都已经备下，咱们舒坦着坐着挑东西。”

　　黎玉一进门就道：“有什么好看的、喜庆的都拿上来。”

　　“那是自然。”

　　史湘云捅了黎玉一记胳膊肘，暗道：“走外头还真把自己当爷们了？规矩些。”

　　几人落了座。

　　这铺子原叫天水阁，若不进门来还以为是个专卖瓷器的店家。但“天水”之名却不是指釉色，而是因为他这店里的货物都是从水天相连的西方运来的，故而得了此名。

　　史湘云在内院儿里爽朗大气，出了门偏生了十足的小女人模样，连话都不敢大声说，只小声地与黎玉道：“我可听说外头这些漂了海的货物买卖，都是要有朝廷批文才敢开张的，这家店正不正规啊。”

　　黎玉亦是小声回她：“如若不正规，开在天高皇帝远的地方不好嘛？非跑到天子墙根底下，犯贱地敞开户门叫人查呢？”

　　史湘云想想也是，没想到自己出了趟门倒是把脑子给转糊涂了。黎玉推了一匣子首饰到她面前道：“你挑挑，可有什么中意的？”

　　东方人内敛，素爱玉石翡翠低调奢华的；西方人却像只敛财的翼龙，什么东西耀眼什么东西亮堂什么东西布灵布灵，她们就把这些东西隆在一块儿戴上，恨不得自己是舞场上最亮的那颗电灯泡。

　　史湘云一眼差点看下去，差点被亮瞎了，她惊叹道：“乖乖！这是个什么石头？怎亮得跟灯似的？”

　　黎玉下眼一扫，瞬间有一种亲近之感，他道：“这石头叫钻石，又叫金刚石，西方人可爱这东西。”

　　史湘云又从匣子里挑了个蝴蝶样的东西出来：“这又是什么，簪子？哎，后头怎么还有针？”

　　这回不用黎玉张口，老板娘便先一步开口道：“这一匣子都是西边那些猴子喜欢的样式，像什么蝴蝶、树叶、蜻……玫瑰花的，姑娘手里拿着的是红宝石双翼蝴蝶胸针，是她们上流贵妇别在胸口显身份用的。”

　　史湘云叹道：“我常听叔叔婶子说，西方都是寸草不生的蛮荒之地，我瞧见她们的生活过得也是极有滋味的。像这些东西便个顶个的漂亮。”

　　黎玉赶忙道：“你若喜欢，我便全买了来送你！”

　　“呸！这急躁躁谄媚子的死模样，你当自己是什么红袖招的哥儿在楼里头哄姑娘呢？”

　　黎玉轻咳一声，大意了，一不小心暴露出了几分隐藏许久的渣男本性。“我这不是念着你开心，想直接给你添上一匣子的嫁妆嘛？”

　　老板娘也笑道：“这一匣子都是顶好的珍品，满店里再没比这更好的东西了。”

　　两人又挑了挑，史湘云还是更喜欢那匣子宝石做成的自然风光。黎玉朝着老板娘一点头，眼神冷厉道：“那就把这些统统包好了。”

　　老板娘亦是对着他一点头：“姑娘放心，小店里做的事诚信买卖，给卖家包出去的东西只会多，不会少的。”

　　史湘云与黎玉道：“你送了我这么些东西，我还没问你看上了什么？”

　　黎玉道：“我身上带着孝，本来就该素气些，这些衣裳首饰都是将就个时令新鲜，我现在买了，等到能穿戴的时候怕是早过时了。”

　　史湘云愁眉苦脸：“那我也总该送你些什么。”

　　“你若真想给我些东西，那就绣个帕子给我送来。我是个手笨的，几根竹子都能被绣成杂菜，我早馋你手艺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