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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定小定姻缘藏暗局(1) ...

  •   史湘云指着琥珀笑骂道:“个死丫头,光说不做尽耍嘴皮子功夫,听得我胃里翻滚肚子咕咕,你赔我~你得赔我!”

      黎玉和着她说道:“快去!快去!”

      “好嘛,紧在这赶我呢!”琥珀美目倒竖,挨个地拿眼神在面前这两位姑娘身上剐了一遭,尤其还瞪了自己主子一眼,“本以为云姑娘来了是个提醒,不想也是个跟着闹的。罢了罢了,奴婢还是安安分分干活去,不在跟前扰两位的兴致了。”

      “去归去,总得不要忘了我的糕点。”史湘云还在一旁吆喝着提醒。

      待到琥珀去了,雪雁便先手泡了两盏热热的茶来,浮摆不定的茶叶片在氤氲的水汽里舒展,扑面而来便是一股子清雅动人的淡香,雪雁道:“奴婢听我家姑娘念书,说了句什么‘七月流火,八月朔风。’虽不是很明白个中意思,但是如今七月天,顶头火球炎炎烈烈,这’流火‘二字倒是形象。”

      黎玉问:“既是知道’流火‘,怎么不把龙井作冰茶泡来?这热热的气儿,光瞧着就觉得心口堵得慌。”

      史家虽然发迹在金陵,但已经扎根在京城不知多少年了,史湘云自小也是在京城长大,从未踏出这都城大门一步,是以听了“冰茶”二字便觉得稀奇,赶忙问道:“不是说名茶需用滚水煮才好喝吗?为了这个水,一波子乱挥墨的在那聚首乱舌的穷讲究,还有个陆什么的,写了本不知道做什么用处的书,非还把泡茶的水给分了等级,实在可笑!”

      她嗤之以鼻,十足不屑。因为自小父母亡故的缘故,史湘云一向讨厌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讲究实干为要。

      黎玉道:“你是说写《茶经》的陆羽?不怕你笑话,以前在家里闲的无事,我还真拿了这本书,摆了山水、江水、井水细细辨别过这泡茶的水的不同。”

      史湘云虽有疑惑,到底好奇更甚:“所以,有不同吗?”

      黎玉一摊手:“我喝不出来。”

      两人哄得一声,一下就笑了开花了。

      史湘云向来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笑起来也不是扭捏的闺秀姿态,爽朗朝天而笑,笑得狠了就在榻上打滚儿,黎玉只稍稍笑了笑便恢复了神态,淡然甚至有些冷漠地看着面前天真烂漫的小女孩。

      雪雁道:“两位姑娘别笑了,这茶都快凉了。”

      史湘云起了身,看了眼还散着滚滚热气的茶盏,后背上感觉都生了一层薄汗,她抗拒道:“我不喝热茶,我要喝林丫头刚刚说的……说的……”

      她求助地看向了黎玉,黎玉帮她接口道:“冰茶。”

      “对!冰茶!”

      雪雁有点为难,她道:“不是奴婢不想泡,而是……这冰茶虽然好喝,清爽凉快,夏天里来一壶还是很惬意的。但冰茶冰茶,它到底也是用冰块给泡出来的,入夏来的身体本就燥热,若是贸然喝了冰的,不光会立刻地叫脾胃受损,登时地就开始闹肚子;还会让女子体寒更甚,两位姑娘见红时不怕痛吗?”

      女子小假还真是个难言话题,史湘云原先的满腔热情一下被浇了个透心凉,踟蹰着拿不定主意了。雪雁见状趁热打铁,她建议道:“若是实在热得难受,奴婢可以切点西瓜给姑娘们端上来。那西瓜是咱们林家庄子贡上来的麒麟瓜,不算太甜,但胜在果肉鲜脆,昨儿个夜里刚得我就拿桶沁在井水里湃了,现在要拿上来切了吃了,那定是又凉又脆。”

      史湘云一听,立刻拍手叫好:“好,好,原先我还想着光喝那冷泡茶会坏了身子,如今还有个冰西瓜傍着就不怕了,一凉凉透心底,就糟不上冷热交替的罪过了。”

      “……”

      看着雪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黎玉幸灾乐祸之心溢于言表,他道:“好了~看来云丫头是铁了心的要在我这拉一场肚子了。”又扭头向雪雁说道,“你就把冰茶冰西瓜一起上了来,再在外头叫个郎中来候着,备好完全,咱们才能痛痛快快地吃上一遭。”

      这会子轮到雪雁哀怨了,她嘴巴里念了好几句阿弥陀佛,便哭丧着脸道:“哎哟,你们主子可劲儿地闹腾,倒是要把咱们做丫鬟的命给折腾没了!罢了,求姑娘们今儿个过后给奴婢多少几摞纸钱吧。”

      两个丫鬟都指使着出去忙了,史湘云这才叹道:“也不知什么时候还能这样纵情肆意地与姐妹们一道玩耍。”

      黎玉一听就知道是什么事儿了,但是他仍端着一副忧心的表情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史湘云脸上飞起了两片薄红。

      “听说你早早地就定了亲了,莫非……”黎玉故作惊讶地惊呼起来,“两家拟好日子了?”

      史湘云垂了脖子,微微点了点头。

      黎玉一拍手心,道:“大喜,真是大喜!稍等地我就叫人给我兄弟捎个口信过去,等你好日子来了,我林家定给你添一份厚厚的嫁妆去。”

      “你在笑我?你铁定地是在笑我!”

      黎玉赶忙地叫屈:“我哪儿敢呀!”

      史湘云不依,扑上去就要打闹,黎玉赶忙地避开,她那黄花大姑娘不羞不躁,他还不想暴露身份呢。

      这天毕竟是热,懒懒地叫人抬不起多少精神起来。史湘云就算是向来火饭也经不住炎热天气的灭顶打击,只闹了一阵便气喘吁吁,黎玉隔着衣裳握着她手腕拉她坐下,劝道:“行了,这大热的天气,我坐着都难受,偏你跟猴儿似的还在来回窜。”

      史湘云依言坐了下来,自己安静了片刻,竟不自觉的红了眼眶。

      黎玉大惊,一时好一时歹的,干嘛呢这是?还未张口,就听史湘云哽咽着说道:“虽卫家这亲事是与我自小定下的,但我还是觉得仓促。林姐姐,我今年不过才十二岁,叔叔婶子面上疼我,却还是迫不及待地要把我给送出去。“

      黎玉掐指一算,好像史湘云出嫁的时间是提前了点,保不准还是他推波助澜搞出来的事儿,不过如今愧疚、不好意思什么的都没办法从心里生养出来了,一条路走到黑才是正理儿。

      ———————————

      在这大热的天气,平静的京城里迎来了一个有点尴尬的日子:目前唯一仅存的皇室血脉,敛亲王李肃,他……他要过生辰了。

      他这生辰可不好过,他的存在就代表着当朝陛下最耻辱的过去。而陛下登基的前几年,李肃好像还挺体谅大家的难处,所以刻意地藏着掖着关闭府门谢绝来客,没有大操大办。但今年也不知抽了什么风,居然广撒名帖,邀了一众朝廷大员到他王府相聚。

      这帖子……是个顶大的难题,拿到帖子的人头痛,这是去还是不去;没拿到帖子的人也头痛,这算不算是被隔离出了政治中心区域了?

      这难题尤其让史家为难,史家一门双侯荣耀显赫,长兄史鼏夫妇双双故去,只留下个嫡亲女儿史湘云;如今史家双侯分别是保龄侯史鼐和忠靖侯史鼎,而其中保龄侯爵位是祖上荫德的世袭爵位,忠靖侯却是史鼎凭借对抗鞑子的军功亲手挣回来的。

      这一门家世显赫,根基极深,而且两位侯爷不是贾家这种吃空饷的虚职,他们都是正儿八经地捏着实权的;史鼎甚至在新皇上位之初便被定了外放,可见也是受皇帝重视的贤能之才。

      像这样的史家,要么就干脆不要想着对抗,拉个中立也比鱼死网破要强;要么就只能耍一些实在为人不齿的阴招。

      黎玉和李肃暗搓搓坏心眼地商量一阵,决定采用后者方法。于是就出现了这样一幕——史家两位侯爷,都拿到了敛亲王李肃的请帖,而且这请帖还别具一格,是李肃亲手写的。

      顺便附信一封。

      拿到这两样的东西的时候史鼎还在赶回京的路上,他根本就没敢拆,揣着就带回家了。兄弟两屏退了下人往书房里一窝,这才胆战心惊地把信给拆开了。

      史鼐到底是长兄,首当其冲先浏览了一遭,长叹一口气把信给弟弟了;史鼎赶忙地接过手来看,看了前半页便忍不住地惊呼起来:“我怎么不知道我上任那地是他……”

      “这谁知道?这谁又能知道?”史鼐头痛地根本撑不起脑子,“那敛亲王的生母不是说是个鞑子里的蛮女吗,怎么又成汉中流民了?”

      “这事儿不好办,”史鼎道,“陛下心里头,敛亲王和他母亲就是龙指逆鳞,谁嫌脖子上多生了脑袋敢去碰这个刺儿呢?也不知道敛亲王到底想干什么?”

      史鼐又把信给好好瞧了一遍,思忖道:“敛亲王被生母身份所累,难以承继大统,而陛下又是这么个年岁,还遭了那样一场罪过……再有皇子的可能性估计不大。老二,你说会不会这是陛下和亲王爷编纂的一局?”

      “兄长的意思是……借以此封信为由,彻查敛亲王生母之脉,为皇室血脉正名?”

      史鼐严肃地点了点头,“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史鼎抽了抽嘴角:“有必要吗?瞧着敛亲王那张面向就知道,他身上绝对混杂着北面鞑子的血脉。”

      史鼐有点无奈,他这弟弟功夫绝佳,脑子却不行,莫非还真是应了那句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敛亲王的生母都已经死了多少年,就算刨坟挖尸都不见得能寻到多少真相,那究竟王爷的生母是谁,来自何方,什么血脉,不是都有探寻的余地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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