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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13封vlog ...

  •   年轻时的华蔓声是一名舞蹈家,出生在宁州,母亲是华国宁州人,父亲是意大利人。她从小在宁州长大,十岁以后跟着父母一起去往意大利,直到二十岁时跟随艺术团到首都演出,才重新踏上这片故土。那时,明一非正好受邀到首都大剧院参观演出,见到了舞台上的华蔓声,一见倾心。为了追人,明一非跟着艺术团从首都跑到宁州,只为了与华蔓声多见一面。

      后来艺术团的演出结束,华蔓声回了意大利,明一非又将工作重心转向欧洲市场,只为了方便追求华蔓声。华蔓声是一个骨子里都追求极致浪漫的人,她喜欢看雪,明一非就为她空运来阿尔卑斯山上的雪,为她造一场雪景,她喜欢花、喜欢海,明一非又为她买下大西洋里一座名为“Mansing”的岛屿,在岛上为她种下铺天盖地的丁香花。

      哪怕工作再忙,明一非每周也会抽出时间去看华蔓声跳舞,亦或是陪她听一场演奏会,哪怕明一非本身对此并不感兴趣。

      后来两人的婚礼在Mansing岛举行。

      婚后,明一非和华蔓声一直住在意大利,直到欧洲市场稳定,华蔓声才跟着明一非一起回到了宁州,两年后在这里生下了明翘。

      “妈,好久没来看你了。”明翘望着墓碑上的照片,华蔓声温柔浅笑,视线交错,却是隔着十数年的光阴。

      在明翘的记忆里,华蔓声大多数时候都像戴望舒笔下的丁香,忧愁、哀怨,她曾经是舞台上熠熠生辉的星星,身姿灵动,带着与生俱来的骄傲,却在生下明翘之后,因为不敢直面腹部的丑陋疤痕与走样变形的身材而换上了严重的产后抑郁,那段时间明家已经准备将国内市场重心转移到济川,明一非忙得抽不开身来陪她,便将她和明翘送到宁州市郊一家私人疗养院,找了专门的护工来看顾。

      从明翘记事起,她的生活里就只有疗养院白色的墙,和院子里种着的成片的向日葵。

      八岁以前,明翘是很喜欢自己的爸爸的,虽然他总是很少露面,但每一次回来,都会给明翘带来许多惊喜的小礼物,也会让忧郁的华蔓声变得很开心,连带着明翘也会变得开心。五岁的时候,明一非给明翘送来一只萨摩耶幼崽,明翘喜欢的要命,给这只萨摩耶取名叫“卡卡”,她亲自照顾着这只小狗,几乎不让任何人插手。

      华蔓声有时候清醒了,会举着DV将女儿和狗狗玩耍的样子录下来,等明一非回来时,便高兴地同他分享。

      可明一非回来的时候越来越少,他总说自己很忙,要华蔓声乖乖在家里等他,华蔓声就这样听话地等着,从满心期待到逐渐失望,变得疯疯癫癫、歇斯底里。

      她的病情随着在疗养院生活的时间越长变得越来越严重,身体越发消瘦,整个人像失去了光泽,大多数时候,她都吃不下东西,只能靠打营养针过活,却又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会发火,会砸东西,她好似一张破碎的纸,不堪一击,边角却能轻易划破人的手指。

      华蔓声病后很少照镜子,她不能接受镜子中那个丑陋的自己,砸了一切能反光的东西,似乎就连孩子盯着她的那双眼睛,都能让她反感、令她恐惧。华蔓声将对明一非的爱与痴都凝成了怨与恨,投射在了明翘那张与明一非相似的脸上。

      明翘对华蔓声说不上恨,但爱里多少还是掺杂了一些怨,为那长年累月的折磨,为那为数不多的母爱。

      明翘望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眼神有些恍惚,像是看到了很久远的从前。她低声说道:“妈,你知道吗?以前我还厌烦过你的敏感,觉得你疑神疑鬼,明一非再忙也会抽空来看我们,你为什么不能多给他一丝信任。可是后来,我发现竟是我错了。”

      也许小孩子确实不能理解成年人的善变,但那些自以为是的大人,却低估了小孩子的行动力。

      “你知道吗,在我八岁生日过后的一个月,明一非来看过你,但那一天,你一直在睡觉,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一天,我带着卡卡在外面晒太阳,而他就站在窗边看着你,看了你很久。”

      “久到一个电话突然响起,他才像是被人叫回了魂一样,茫然地望了周围一圈。他接了那个电话,匆匆忙忙地看了我一眼就走了,那是我第一次见他这么慌张。”

      那是一切怨恨的由来,是明家父女长达十七年战争的导|火|索。

      仿佛是为了验证心中一个茫然的、无法确定的答案,八岁的明翘将卡卡抱进了房间,带上自己的小钱包,就跟在明一非的身后出了门。

      那一天的明一非确实心不在焉,没有注意到身后一直有一辆出租车跟在自己的车后。

      两辆相隔不远的车穿过城市的车水马龙,又在高速上飞驰了一个多小时,相继停在了桐海市的一家医院。

      明翘跟着明一非上了医院的十二楼,看见他疾步走到一间病房,一群医生将明一非围住,为首的那位目露遗憾,明翘离得远,隐约听见医生沉声道:“庄……大出血……尽力了,孩子……”

      明翘看不到明一非的表情,只见为首的医生拍了拍明一非的肩膀,随后带着一群人离开了,明一非走进了病房,明翘偷偷跟过去,踮起脚站在门口,隔着玻璃窗望着里面。

      病床上躺着一位脸色苍白的女人,戴着氧气面罩,闭着眼,形销骨立,面容枯槁,看起来比疗养院里住了八年的华蔓声还要憔悴,仿佛一支易碎的玻璃瓶。明一非坐在女人的旁边,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感受到动静,女人缓缓睁开眼,嘴巴张了张,却没有力气说出只言片语,目光闪烁,一行泪倒是先落了下来。

      明一非似乎是知道她要说些什么,握她手的力气又重了几分:“没关系的,没关系,是我对不起你,夏夏。”

      女人仅剩的力气似乎在这片刻耗光,心电图变成一条横线,她轻轻闭上眼,在明一非哀痛的目光中咽了气。

      明翘收回目光,在离开病房前,看了一眼门口的病人信息卡——庄又夏。

      原来她叫庄又夏。

      “原来你在疗养院里痴痴等着他的时候,他都跟别的女人生了孩子了。”明翘讥讽地看了一眼墓碑上的女人,轻描淡写道,“可惜野种就是野种,就算怀上了也生不下来。”

      她又在墓前待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冷了,才转身离开。

      助理还尽责地等在墓园的门口,等明翘上了车,车子朝市区驶去。明翘拿起车上的薄毯盖在身上,才得空看了一眼手机消息,明潇雨在半个小时前给她发了一条消息,问她什么时候回去,他快要被阚以则折磨疯了。

      她回了一句:快了。

      明潇雨赶紧给她发了一个定位来,是一家温泉馆:“我们在这儿,阚以则说今天这里有新年活动,死活不让我走,姐你快来救救我。”

      明翘大概能想象出来明潇雨此时的样子,像一只焦急地四处乱窜的仓鼠。

      也有商墨给她留的信息:老爷子今天过生,走不开,明天来接你。

      明翘想起前一夜的荒唐事,有些迁怒,不想回复他,关上手机闭眼养神。

      车子朝温泉馆驶去。

      另一边,商家老宅里,倒是格外的热闹。商行宙的生日,哪怕只是一场家宴,没有邀请外人,也仍然有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来攀关系,一整天下来,前来拜年祝生的络绎不绝,到了快傍晚,才稍稍消停了些。

      商墨在陪他爷爷下棋,手机就放在棋盘旁边,只是从中午开始,就始终没有想要的信息传来,商墨面上看着没有动静,视线却时不时瞟一眼手机,有些漫不经心的样子悉数落在老爷子的眼底。

      “哼!”商行宙重重地将一枚黑子落下,“一下午就盯着你那破手机,谈恋爱了?”

      商墨笑了笑,模棱两可地说道:“差不多吧。”

      他没有刻意隐瞒有对象的事,但也不想违背明翘的意愿,直接将两人已经结婚的事昭告天下,虽然他倒是很想这么做。

      老爷子对他模棱两可的话有些不满:“谈就是谈,没谈就是没谈,差不多是什么意思?”

      “她不想公开我们的关系。”

      商行宙一听这话,觉得这话里有些东西,神色一动,笑眯眯地问他:“怎么……你没告诉她你的身份?”

      “她知道。”

      这倒是有些奇怪,商行宙觉得商墨口中的人有点意思,难道是觉得门不当户不对?不过商家又没有什么门第观念,商行宙对商墨的要求就是好好工作,维持好商家的正常运行就行。至于他的另一半,商行宙一向没有什么要求,毕竟再有钱也不可能比商家有钱,商墨只需要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就行。

      “啥时候带回来让我们见见?”

      商墨望着棋面,沉吟片刻,笑了笑:“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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