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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Chapter 9 ...

  •   Chapter 9

      已经回国,行踪不定?
      周珩思忖片刻,没有说话。
      电话里袁洋也在安静地等待,随即就听到一点细微的动静,好像周珩正在拿笔在纸上划拉着什么。
      半晌,周珩开口:“帮我捐一笔钱给立心福利院。”

      袁洋一愣:“捐钱,现在?”
      “今天或明天,越快越好。”周珩快速念了三个人的名字,又道,“她们是从立心出来的,调查她们的行踪,要快,尤其要密切注意这几人近期是否有聚会。”

      袁洋逐一记下了:“姐,我不懂。”
      周珩没有过多解释,只说:“你只管照办,一旦在调查中发现程崎的行踪,立刻通知我。”
      袁洋安静了两秒,最终还是应了。

      电话切断,周珩便坐在椅子里,盯着电脑屏幕上的照片。
      她两眼发直,脑子里有些混乱,虽然一时还搞不清楚为什么章严云会改名程崎,又摇身一变还成了连周楠申都分外重视的人物。
      唯有一点她很笃定,那就是这个人,这条线,她势在必得!
      而现在她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

      心思一定,周珩又花了点时间研究文档上的资料,一些过去停留在脑海中的疑问也在一点点解开。
      不会儿,手机响了。
      周珩下意识扫了一眼,是许景烨。

      周珩的思路断了,便将电话接起来,同时靠近椅背,切换成虚弱的口吻,还带了点鼻音:“喂,景烨。”

      许景烨似是一顿,第一句便是:“我听说你办事回来了,怎么样?你的声音听上去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
      周珩一边玩着指甲一边说:“我没事,就是有点着凉。”

      “可我听说……”许景烨欲言又止,本想问起袁生,又怕再度引起周珩的反应,转而改口说,“最近天气不稳定,要注意保暖。你的身体不比其他人,更要爱惜自己。”

      “嗯,谢谢你。”周珩的声音多了一丝柔和,仿佛情人之间的耳语。
      许景烨的声音也跟着低了几分:“太见外了。”

      一阵沉默。
      许景烨问:“大哥呢,有没有给你打过电话?”
      真是明知故问,周珩无声地笑了。
      其实他们都知道,许景枫这个时间不是在收拾烂摊子,就是在鬼混,怎么可能想到关心她?许景烨总是这样,时不时提醒她许景枫是什么样的人。

      周珩轻声叹道:“你也知道他最近忙……”
      “有谁不忙?”许景烨将她的话打断,“你替他办了事,他好歹也该关心两句。”

      “我真没事,人好好的,待会儿睡一觉就好了,不必惊动他。”周珩仍是细声细气的。
      许景烨叹了一声,似乎是妥协了,又关心了两句,随即切断。

      ……

      就在几分钟前,许景烨刚从姚家出来。
      原本只是吃了顿饭,可姚总实在能说,一顿饭吃了两个钟头,出来后许景烨有点疲倦,就在自己车里眯了一小会儿。
      还没睡着,亲信就传来消息,说周珩已经代表许长寻将事情办妥,许长寻十分满意,只是周珩身体不适,不能第一时间去许家回话。

      听说当时跟去的人都被周珩的举动吓了一跳,没想到她竟能独立完成,没有丝毫手软,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准备了毒药,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就这样把事情悄悄办了。
      亲信还说,这和平日里见到的周大小姐实在相差太多了,谁能想到她还有这样一面。

      外人对周珩的行为无不诧异,可这话传到许景烨耳中却又是另外一番感受。
      事实上,许景烨一点都不惊讶周珩的手段凶狠,反倒是这几年她看上去一副无害的大家闺秀的模样,也不知道是生活得太安逸了,还是因为十年前受了精神刺激而性情大变,竟全然没有小时候的模样,让他感觉十分陌生。
      直到昨天开始,周珩在许长寻面前露了回脸,还主动请缨,到了今天又将事情办得如此漂亮,才终于让他找回一点往日的印象。

      其他人看周珩,会以为她是菟丝花,许景烨心里却很清楚,她是一朵盛开的罂粟。
      那年,就在许家大宅的后院草丛里,他们滚做一起,一时情难自禁,差点就偷尝禁果,周珩当时还咬伤了他的手指和耳朵,他分明很疼,却又欲罢不能,那滋味他到现在还记得。
      可惜后来她身体忽然不适,几乎要喘不上气,他连忙就收了动作,等她平静下来才穿好衣服,一前一后若无其事地回了前院。

      后来在回去的路上,他们撞见了周家那个野丫头——周琅。
      周琅低着脸,一副怯懦的模样,周珩一见就来气,当下给了她两句便走了。

      自然,这些事都已经过去很久。
      十年前,周珩遭遇绑架,好不容易捡回来一条命,精神却大受刺激,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出院后就整日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有时候甚至躲在床下。
      周家传出风来,说周珩疯了,也有传言说她精神分裂,一会儿一个性格,前一秒干过什么事,下一秒就忘记了。

      再后来,考虑到周珩的身体经受不住这样的反复折磨,便将她送去国外治疗,再回来时已经是三年后。
      自那以后周珩就像是变了个人,做人做事都谨小慎微,对谁都是体贴周到,脸上一贯挂着笑,好似一个易碎的玻璃人。
      周珩对他也比以前疏远许多,好像将过去很多事都忘记了,无论他如何靠近、试探,她都一味地回避,一副要彻底摘清关系的模样。

      许景烨对此十分不解,心里也曾责怪过她,许多问号堆积在脑子里,总想找机会讨个说法。
      直到许长寻突然发话,让许景枫与周珩订婚,周珩竟然没有丝毫异议。
      许景烨气得不轻,当即暗下决心,要将过去彻底斩断。

      可事实上呢,他到底将周珩放在心上太多年,想得次数实在太多,越是要斩断,往往就越断不开。

      就说方才,许景烨和周珩的一番通话,好似就在无形中唤起了他心底深层的欲望。
      周珩嘴里说着没事,语气听上去娇弱,可他脑海中幻想出来的却是她将毒药喂给袁生吃的那一幕。
      就像那年她附在他耳边,以最温柔的语气出着最恶毒的主意。
      想到这,许景烨顿觉有什么东西自体内唤醒了。

      只是许景烨刚想到这里,车窗外就响起敲打声。
      许景烨清醒过来,转头一看,站在窗外的正是姚心语。

      许景烨将车窗按下来,就听姚心语问:“我看你的车一直停在外面,怎么了,车坏了么?”
      许景烨淡淡笑开,说:“不是,刚好有点困,在车里眯一会儿。”
      姚心语有些惊讶:“困了怎么不早说?要不要跟我进去,我让阿姨准备客房给你休息?”

      这要是换做以前,许景烨不会拒绝,再说他本就有意跟姚心语再进一步,只是时机不成熟,不必操之过急。
      可此时此刻,他脑子里还残留着过去的念想,当下婉拒道:“不用,这会儿已经不困了,公司还有事情要处理,我得赶紧回去。”

      姚心语有点失望:“哦,那你回去路上小心,到了给我电话。”
      许景烨微笑着应了,心里却对姚心语这种黏黏糊糊地关心有点腻味。
      姚心语却没有点到即止,还依依不舍地嘱咐了几句,听得许景烨索然无味。

      周珩就从来不会这样,无论是过去那个有毒的她,还是如今无害的她,对任何人都没有这样难分难舍过。
      分寸这东西,就像是她的玩具。

      许景烨忍着烦躁听完姚心语所有废话,很快将车开走,脸上的笑容也在瞬间落下。
      也就是在这一刻,他心里出现一道声音说:周珩是与旁人不同的,周珩是无法取代的。

      ……

      接下来几天,周珩始终在等待着程崎的消息。
      立心福利院已经收到捐款,以邮件的形式对周珩表示感谢。

      袁洋办事效率极快,他不仅找到周珩提到的那三个人,而且查到她们如今的境况:一个正在坐牢,探访名单上并没有程崎;一个原本是江城医院的外科医生,却在一年前失踪,至今下落不明;还有一个是江城新闻社的记者,工作忙碌,根本无暇聚会。

      周珩得知这层消息后有些惊讶,她很意外章严云儿时最好的玩伴如今是这样天差地别的处境,心思一转,便又让袁洋在立心福利院的捐款名单上下功夫。
      直到袁洋调查了过后,说这些年的捐款名单上没有一个叫程崎的,也没有章严云。

      周珩不免有些疑惑。
      难道真是她想多了?
      难道章严云发达后就忘本了,连挂在嘴边的最好的朋友们和立心福利院都抛诸脑后了?

      不,这不像是他的性格。

      ……

      转眼又过了一天,周珩一早穿戴整齐坐上袁洋开的车,一如既往地到长丰集团打卡。
      她在公关部是个闲人,棘手的事从没落在她的头上,同事们虽然羡慕却也不希望成为她,因为一旦没有事情处理,就意味着没有立功的机会,晋升无望。
      自然,在他人眼中她大概是不需要晋升的,只要做好许家未来的儿媳妇即可。

      周珩这一路上都在思考程崎的动向,如果她是他,会怎么做?
      袁洋说,现在不仅是他们在找程崎,国内还有其他几家企业也在找,可这个人和谁都没有往来,行事飘忽,让人捉摸不透。

      周珩问:“如果是你,突然回国,却又不露面,图什么?”
      袁洋答:“掮客最重视的就是人脉,图的是名和利,这样藏起来似乎反倒像是跟自己过不去似得。不过既然周先生看重他,就说明此人有过人之处,我想他等待的应该是更大的筹码,以及现身的最佳时机。”

      是了,就是这个意思。
      最佳时机,而非随随便便地走出来,让人围堵。
      如今一群人四处找他,除了哄抬他的身价之外,也足以吊起大家求而不得的心理,大家越是找,他就越是躲,时间长了就能激发更多人的斗心。

      周珩想了下,说:“对了,把立心的捐款名单发给我。”
      袁洋应了,又问:“你还是觉得要从立心下手?”
      周珩点开邮件,边看边说:“我知道你心里有疑虑,不过现在你和其他家不也没有把人找到么,不如试试我的法子。”

      说到这,周珩忽然想起一事,刷手机的手停下来:“对了,我爸最近身体如何?我之前听说他情况不太好,可我那天回家见他气色还不错,这里面的原因你清楚么?”
      这几天外面一直流传着某种说法,说是周楠申快不行了,周珩听到后只觉得奇怪,第一直觉便是这很有可能是周楠申故意为之。

      袁洋回道:“我也是听来的,说是在许先生生日宴那天,周先生见了个外人,还把傅医生叫来了,好像是要试一种新药。蒋从芸原本是不同意的,但也没有别的办法,就只能试试了。”

      私下里袁洋从不叫蒋从芸为夫人,周珩注意过几次,却没有表示,只是琢磨着他的话。
      试了新药?到底是什么灵丹妙药?

      周珩又问:“那个外人是谁,叫什么名字?”
      袁洋说:“全名不知道,只知道是个女人,姓康。”

      康。
      周珩对这个姓氏全无印象,周楠申往来的名单里也没有姓康的女人,难道是最近才搭上线的?

      可惜眼下不是细想此事的时候,周珩看了眼时间,等车子驶入停车场,只告知袁洋下班接她的时间便走下车。
      巧的是,就在对面的车位刚好停进去一辆红色轿车,车主正是穿着鲜艳,妆容艳丽的姚心语。
      周珩抬眼和她打了照面,下意识撑起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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