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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今生初遇(捉虫) ...

  •   炮竹声声辞旧岁,周遗昉一大早就被外面响亮的炮竹声吵醒了。

      他一睁眼就不可控制地看角落里被他用黑布罩着的某朵花上。

      昨夜他真的是好心给她松土施肥的。

      松土的话,埋条蚯蚓这不过分吧。

      谁知道她会反应这么大,他明明立时把蚯蚓给她捉走藏起来了,她还在那低低地缀泣。

      她哭就算了,周遗昉本来就不是个什么好人,就算有女人在他面前哭死他都不为所动。

      他不过是看她那花本来都快死了,她又住在那花里,谁知道她哭个半死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要是把眼泪哭干了,干死了咋办。

      死了可能就弄不清楚她是个什么东西,是哪方势力在搞鬼了。

      他是为了弄清楚这些才耐着性子忍她这么久的,周遗昉暗自想着。

      至于为什么把她丢角落里用黑布罩着。

      他又没养过女人,这辈子都没和女人这么亲密地接触过,哪知道女人这么烦人,一直哭哭啼啼的。

      过年这样一个高兴的日子,都结束在她的哭声里了。

      他烦不胜烦,只好用黑布一套,将她丢角落里去。

      扔完,他洗漱好,平躺在床上,双手交握在腹部,心满意足地盖着云锦被睡着了。

      一觉到天明,就是不知道为啥,有点心虚。

      他也分不清这份说不清的心虚从何而来。

      也许是在人家姑娘不知道的情况下平白看光了人家身子,最后还弄哭了一家一夜。

      其实,除了娇气一点,这妖女也没闹什么幺蛾子。

      大冷天的,又连人带盆地丢角落里冻了一晚上,好像是有点不厚道。

      周遗昉摸了摸鼻子,推开云锦被,翻身起来。

      他穿了衣裳,懒得梳头,好在发质漆黑顺滑堪比女子,睡了一夜,不梳也看不出什么来。

      屋外伺候的人听到声音敲了敲门,将吃食和洗漱用的东西都端了进来,又加了碳,拉开一角窗子通风换气,这才退出去。

      周遗昉洗漱好,将擦脸的细葛布巾子丢到盆沿。

      早膳中有一盘精致小巧的马蹄糕,拇指大小,甜口。

      他捏起一块拇指大小马蹄糕,掰成很小的小份,放轻脚步走过去。

      走近了,他听到屋子里属于另一个人细柔的呼吸,有些紧张,深邃的眼睛紧紧盯着乖巧可爱的铃兰花苞。

      然后,他右脚后退半步,屈膝,弯下腰。

      少女急促的呼吸传过来,整株铃兰都显得紧绷、慌乱。

      她明显是醒着的,也知道他过来了,她在紧张,在害怕他。

      周遗昉忽然就松弛下来,他挑了一下眉,屈指敲了敲她的铃兰花苞,感觉到里面少女柔软的肌肤,脑海里又闪过了她娇艳明丽的脸庞。

      不自觉下手就重了点。

      娇柔的铃兰被他搞得乱颤。

      “做什么。”娇怯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还伸出一只玉生生的小手紧张地拽着花苞,怕被他戳得掉下来。

      “吃东西。”冷漠声音从外面响起来。

      周遗昉用一根手指将花苞戳开,小小的四分之一份马蹄糕出现在古蔺兰面前。

      她坐在花苞里,看着突然出现的巨大手指,吓得往后一缩,雪白的手臂趴在花壁上。

      他是巨人吗?

      他手指怎么这么大。

      古蔺兰偷偷比划了一下,然后手脚并用地往后躲,他手指比她胳膊还大!看起来修长有力,可以轻易地捏爆她的脑袋。

      古蔺兰低着头小声说话:“我有吃的...”

      周遗昉“嗯”了一声,手指没收回来,等着她说完。

      古蔺兰抿紧红唇,更小声了,软乎乎地拒绝:“不要你的。”

      外面少年冷笑了一声。

      周遗昉这声冷笑让古蔺兰心里咯噔了一下,眼前的情况,她的拒绝会不会让他很恼怒,很生气。

      他本来就有两根手指头捏死她的能力,万一真的生气了呢。

      她绷紧了身体,呼吸轻得像猫儿走路一样无声无息。

      忐忑不安地等了一会儿,少年的手指没收回去,可也没有打算捏死她的动作。

      少年清越的嗓音响起,他嘲讽道:“你能有什么吃的,给我看看。”

      古蔺兰缩在角落装鸵鸟,手指一下一下戳着光洁粉嫩的膝盖,嘟囔道: “有就是有。”

      少年戳进铃兰花苞的的手指不耐地动了动:“那拿给我看看,你住在我屋里,吃在我家里,我总得知道你有没有偷偷拿我的东西吃吧。”

      我没有!

      这人怎么乱冤枉人。

      古蔺兰捏紧手指,鼻尖一酸,感觉很难堪,一种无形的力量压迫着她,她感觉呼吸都不顺畅。

      虽说在家里不受宠,但好歹也做了这么多年的世家贵女,她虽然胆子小,很软糯,可骨子里还是端着贵女的高雅端庄,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平白污蔑过,一时红晕爬满脸,又因为嘴笨不会反驳气得逼出了眼泪。

      她伸出手拽了一根花蕊,熟练地拍掉上面的花粉,露出底下甜丝丝的蜜水来,委屈巴巴地放在他托马蹄糕的手指上。

      “我没偷你的东西!我都是吃的这个。”

      少女带着哭腔的声音小声传出来,她哭了?周遗昉顿了一下。

      他忽然想起昨夜平白无故出现的那些画面。

      天上下着雨,她一身伤,蹲在草丛里哭,像被人抛弃的脏兮兮的小猫,发现他时怯怯地求他救救她的情景。

      周遗昉手指好像被电了一下,快速缩回手,马蹄糕从手指上滚下去,他这才发现除了马蹄糕,好像还有一个很小的东西在指肚上躺着。

      是一根很小的花蕊。

      “我饿了都是吃的花蜜...我...我知道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该拿的别拿,我不会偷拿别人东西。”

      周遗昉:“......”

      古蔺兰垂着头大颗大颗的泪珠往下掉,葱白一样的纤柔手指捂住水汽弥漫的双眼,使劲忍住。

      忽然觉得活着其实很疲惫,一点意思也没有,这世上唯一爱她的人已经没了,她还活着干什么呢,反正怎么都是受辱。

      生前在靖王府每日提心吊胆地活着,死了还要被这个“巨人少年”恐吓。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恶劣的男性。

      尽管她见过的外男拢共就那么几个,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

      但面前这个无疑是她有限的认识的外男里最最最讨厌,最过分的一个!

      比偏心眼的父亲讨厌,比冷漠自以为是的兄长还讨厌。

      一时间整个屋子里只剩下她咬唇忍哭的动静。

      外面久久没有动静,不知是不是她的反驳让他脸面无存,所以正在羞恼在想用什么方法让她再死一次。

      古蔺兰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可能到来的死期。

      终于,心口最后的一点勇气还是压过了死亡的恐惧,死也要做个明白鬼,她要看看巨人长什么样。

      古蔺兰强忍着后退的想法慢慢往前爬,伸手撑起花苞。

      少女纤柔的手比雪更白比花更软,刚探出花苞就被周遗昉发现了。

      他将手里小小的花蕊丢掉,倚着多宝架袖手而立。

      倒是有些意思。

      还真是个渴了喝露水,饿了吃花蜜的小花精?

      他一双漂亮的眼睛饶有兴致地盯着铃兰花口。

      少女白皙小巧的脸庞露了出来,两只眼睛闭着,长卷而翘的睫毛不断颤动,最终像蝴蝶扇动翅膀一样缓慢地睁开了眼,盛着湖水似的秋水眸颤巍巍地看向他腹部。

      周遗昉:“瞅啥瞅。”

      好凶......

      古蔺兰茫然地冲着发声的方向抬头,细白的脖子仰到了极致才看到了那人的下巴和优秀的鼻孔......

      真的好大。

      她咻地一下缩了回去。

      这哪是两根手指头能捏死她,这是一个喷嚏就能把她送走。

      周遗昉皱眉,两天了,好不容易探出一个脑袋,好家伙,又给吓回去当缩头乌龟了。

      少年的眉头蹙得更深了,不满道:“这谁的主意送个胆子这么小的来。我看你是投错了胎,做小王八算了,做什么花呀。”

      “说吧,你是谁,叫什么名字,谁是你主人,想怎么死。”

      死?!

      这个字兰兰可听不得。

      前面的所有话都被她屏蔽了,小脑袋里只有一个死字不断刷条出现。

      古蔺兰着急地爬出来,趴在花苞边缘,大着胆子拉住他袍子,眼睛亮晶晶地看他,轻轻柔柔道:“你想让我怎么死,可以选个不疼的死法吗。”

      “......??”周遗昉不敢置信。

      她手很小,拉袍子的感觉很轻,就像小蚂蚁在身上爬一样,窸窸窣窣的痒到人心里。

      好笨啊,这人。

      到底是谁送个笨蛋美人来侮辱他。

      周遗昉低头,用一根手指头抵着她光洁饱满的额头,轻轻用力将她戳了回去。

      戳回去她又锲而不舍地爬出来,周遗昉气的腮边垂落的长发都飘起来了。

      蠢蛋。

      直接戳死她算了。

      她小声地打商量,这次还挺有勇气,抬头挺胸地直视他:“要不,要不你给我一碗无味的毒药。”

      周遗昉冷笑。

      给你老鼠药行不行。

      “我......有点怕苦,太苦了我怕我会吐出来。”

      少女说完垂下头,面颊绯红,柔软的手指头羞涩地曲起,伸手将因低头而滑落下来的发丝别回娇红的耳朵后。

      周遗昉噎了一下,心底又骂了一声,咋的,你还怕药不死你是不。

      他冷冷看了一眼乖巧地跪坐这的少女,冷笑道:“成,我叫人给你煮一碗老鼠药,不够还有乌头、鸩毒、鹤顶红、见血封喉、断肠草,见效极快,喝完保证你还没感觉到痛就死,缺点就是苦,给你准备一盘蜜饯要不要。”

      少女感激地看向他:“您真贴心。”

      说完,她安详地躺回花苞里,双手交叠放在腹部,纯纯的眼神看向他异常俊美的下巴。

      “真是麻烦您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周遗昉:我狗,她有病,我俩绝配
    我发现一个事,这个男主只会皱眉和冷笑,面部神经有点缺陷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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