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青葱岁月》爱扔手榴弹的小渣渣

19、第19章 大结局上

　　一直到他累得睡着也没想到自己错在了哪儿，但是醒来的时候身上已经被换上了柔软的衣服，她也卸掉了妆容换了一套衣服坐在桌子旁边，看他醒了走上前问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迷茫地啊了一声，稀里糊涂的被揽进了怀中，高笙的眉眼已然柔和了下来，静静地望着他，但又将共度余生的坚定传递给他。

　　看着看着她落了泪，躺下去埋入了他的怀抱之中，感谢自己能够重新回到青葱岁月，与那个曾经把自己提着书包砸中他的女孩用画笔描摹下来的他走到一起。

　　上一世他的孤苦无依，一心求死终于随着这一场婚礼永远与他岔开了道路，将他捧在手心里，像是对待孩子那样爱他照顾他那么即便再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他都不会选择英勇赴死了吧。

　　高笙将泪水洒在他的胸前衣料上，再一次对他说：“杨晌，你答应我，即便你生病或是觉得艰难都不要轻言放弃，我会陪你走下去的。”

　　这一年，高笙24，杨晌26，他们谈了整整八年的恋爱，终于走到了一起。

　　但是，本身他就有自身免疫性疾病，健康出现问题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总有防不胜防的时候，即便她再怎么照顾他依旧会生病。

　　她的预感是准的，因为婚后的第四年的冬天，也就是在三十岁的那一年，他病得特别重，比在学生时代的那一次吵架病得还要重，甚至于被判定为心衰，三周心脏骤停了两次。

　　医生说，如果他挺不过这个冬天应该就活不下去了，如果情况好转一点可以冒险安装一个起搏器，但是这是最后的选择，因为他已经消瘦到完全达不到手术标准。

　　后来他又呼吸衰竭，气管插管，浑身上下都插满了管子，喉咙里蓄积了很多痰液，如果护士们不帮他吸痰他甚至于会被活活憋死，生命似乎在悄无声息地从他的身体里遛走。

　　他被判了太多次病危，中考结束时全面发病那一次，后来高考前病情恶化、再到学生时代时在医院里躺了那么久，再到三十岁这个坎儿，高笙咬着胳膊看昏睡不醒的他，想让他就这么去了，别这么痛苦了。

　　有一次进去探视的时候又赶上了他短暂的清醒时间，他抖着手指歪歪扭扭地在她手心画了一个爱心，然后又再度陷入昏迷之中。

　　爱一个人，或许就是在陷入困境之前还记得报一份平安。

　　上一世，他就是在三十岁时成了植物人，高笙用尽全力想要改变他的人生，很努力地照顾他、顺着他，为什么还是无法改变他的命运，她不想他痛苦，想让他好好活着。

　　她依旧每天都会进去陪他，绕过各种管子和线轻轻抱抱他，她记得他说过浑身插满管子很疼，他很怕很想她能抱抱自己，轻柔地在他耳边说着话：“别睡了好不好，你说过我们要在一起一辈子的，可是如果真的太疼了太难受了，你放弃了我也不会怪你的，我爱你，会尊重你的每一个选择。”

　　她想着法地学习怎么说情话，不管他是否能听清，只是贴着他的耳朵一遍又一遍说，期待他可以像以前那样或是和她激烈争吵或是可怜兮兮哭唧唧地当她的娇气包。

　　有一日她回家收拾东西没来错过了探视时间，他奇迹般地清醒了过来，各项指标也逐渐趋于相对平稳的状态，护士看他望着门口的方向贴近了问他：“杨先生？您听得清我说话吗？”

　　他闭了闭眼，手指在床单上写了一个“笙”，又眨了几下眼，动了动嘴却因为唇瓣粘连在了一起没有说出一点声音，所有人都惊叹于他是医学界的奇迹，一个病入膏肓甚至于医护人员们都悄悄交流他还能活几天的病人竟然完全清醒了并且还能写字。

　　他的主治医生立刻给高笙打了电话让她回医院看他，并且暗示她人完全清醒了再观察观察等可以撤管了就能转入普通病房了，但是谁也不会将话说得太满，毕竟在重症监护病房里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可能发生生与死的碰撞。

　　高笙到的时候他眯起眼睛扯了扯嘴角，在略微抬高了一些的病床上对着高笙笑，夹着血氧饱和度探头的手指本想抬起但又砸回了床铺。

　　之后的一周，他的身体就像是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第四天时脱机试验终于成功，恢复了自主呼吸，再然后又接二连三地撤掉了大部分管子，他活了过来，转入了普通病房进行接下来的治疗。

　　回去的第一天，终于会到妻子温暖的怀抱时他立即哗啦哗啦地掉眼泪，高笙又是亲又是哄的才让他情绪稳定下来，她不停地抚摸着他的脊背安慰着：“宝贝辛苦了，你最棒了，不怕，笙哥陪你哈。”

　　“好疼，抱。”他用低弱的声音委屈地索要抱抱，高笙就蹲在旁边轻轻地搂着他哄他陪他，一点也不嫌弃他这么大的人了还像孩子一样撒娇。

　　后来，他也没被做手术安上起搏器，但是心脏的问题还是落下了，那两次电击除颤终究还是伤了根本，一点委屈也不能受，也不能劳累更不能生气，养病的过程中偶尔有了矛盾她也体谅他走上前抱紧他。

　　高笙会搂着他，又或是抱着他坐在腿上，与他十指相扣，温柔地说一句：“好啦，我知道了，又让我们宝贝委屈了是不是，不许生气，我听你慢慢说。”

　　这时候那些小脾气总会消失地无影无踪，无地自容地抠着病号服，却又会被她亲吻鬓角嘲笑着：“你是我家矫情的娇气包人尽皆知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宠你啊，娇气就娇气呗，多大点事不是？”

　　杨晌在她怀里扭了扭身子最终把脸埋进她怀里，闷声闷气：“我才不矫情，也不娇气，你就胡说，怎么就人尽皆知了？”

　　高笙给他背后塞了枕头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又拉着被子给他盖好，在他耳边绘声绘色地说着从年轻护士们那儿听来的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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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床那个杨先生呀，人长得挺清秀的，好容易转回普通病房娇气得很呢，头一天就埋头在自家媳妇儿怀里哭鼻子，我们护士给他换药换导尿管推车走的时候还跟老婆撒娇要抱抱，高姐一看就不像普通人，又是哄又是抱的，可把杨先生当个宝宝......

　　可不是吗？有一次我手重了一点他还瞪我呢，要不是高姐亲亲他脸就得一直凶巴巴地看我，不过对他真就生不起气来，那气鼓鼓的样子真太可爱了......

　　这点我认同，这些年第一次遇见这么娇气又可爱的病人呢，被宠得无法无天的......

　　“啊！不许说了，我才不是这样的，讨厌讨厌，你让她们闭嘴，丢人死了。”杨晌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这下实在难以直视那些换药的护士们了，这见一次尴尬癌犯一次。

　　“哈哈......我看看我家宝贝是不是这样的，我的娇气包，那你快点好起来，我们不见这些小护士了，我们回家继续娇气哈，谁能看到呢？”

　　这话说到一半护士就推着小车进来帮他换药了，他急忙将头钻进了被子只露出手来，高笙和小护士打趣着：“你们说我家宝贝娇气的时候躲着点儿，他害羞了，这会儿不敢直视你们了，他其实还是挺狼的，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他可是暴脾气呢。”

　　“你才暴脾气。”杨晌忍不住钻了出来回怼高笙，看到小护士捂嘴笑得停不下来又钻进了被子。

　　“这些年来被我惯的，让你们见笑了，等他好了我就把这个家伙带回去藏起来了。”高笙把他被子拉了下来，挡住了护士的视线。

　　“杨先生，祝您早日康复，您和高姐要一直幸福美满，以后别来医院啦。”护士的祝福让他们的心里暖洋洋的，他腼腆地笑着勾着高笙的手指。

　　“唔，小护士祝我早日康复，嘻嘻。”似乎生了一场病他面对高笙的时候智商又变低了，莫名其妙地傻笑着。

　　“那可不咋滴，我记得某个小馋猫说想吃我做的饭来着，我都多少年没做饭了你也敢吃呢。”她戳了戳他终于长回一点肉的脸颊笑着他，将爱与放纵融入字句。

　　他出院那一天早早地就醒了，高笙被她赶回去睡觉了，此时就他一个人，自己美滋滋地换了一套衣服，然后乖巧地坐在床头等她来接，还哼起了歌，可见心情极好。

　　护士们知道这一对儿最是有趣，轮番走进来跟他告别，一人折了一个千纸鹤送给他，装在了玻璃瓶子里并且写了祝福的话语，至于这件事的幕后策划者自然是高笙，她请所有帮助过他们的护士吃了小蛋糕，拜托她们和她一起祝福杨晌出院。

　　高笙今天打扮得很漂亮，穿了一套温婉的连体衫，亲了他的左脸又亲了右脸，亲自附身帮他穿上鞋子，然后放下他的腿，顶着他的膝盖将他转移到轮椅上。

　　即便，岁月之中总有那么些意料之外，但是只要心还在一起，她确实是无论多么难都会义无反顾地奔向他。

　　她爱他、敬他、护他，不嫌弃他因病致残，不因为他曾经脾气暴躁就抛弃他，也不因为他不会好好交流就不给他机会，更不曾因为他表达爱的奇怪方式狠狠地伤害他。

　　他们虽然终生没有留下一儿半女，但是有她的地方就有一个坚强的后盾，工作累了她说自己也能养他，病了、不舒服了她耐心地守候。

　　在温暖的小家中，两个曾经家庭都不算幸福人终于圆满了这一生，为爱坚持走了下去。

　　即便这是一份艰难的爱情，是常人不能理解的爱情，虽甜也苦，交杂着泪水与争吵，妥协与退让，但最终的结局是好的，他努力活了下来，她也履行了恋爱时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