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狱故事/one-bite》二木宝元

17、故事/one-bite 第十二章 驯化（上）

　　To me, you are still nothing more than a little boy who is just like a hundred thousand other little boys. And I have no need of you. And you, on your part, have no need of me. To you, I am nothing more than a fox like a hundred thousand other foxes.

　　对我来说，你还只是一个小男孩，就像其他千万个小男孩一样。我不需要你。你也同样用不着我。对你来说，我也不过是一只狐狸，和其他千万只狐狸一样。

　　But if you tame me, then we shall need each other. To me, you will be unique in all the world. To you, I shall be unique in all the world...

　　但是，如果你驯服了我，我们就互相不可缺少了。对我来说，你就是世界上唯一的了；我对你来说，也是世界上唯一的了。

　　——《小王子》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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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续几个星期、几个月不见并不奇怪。

　　云雀有始终放不下的并盛町，狱寺有始终放不下的彭格列。

　　虽说得益于年岁增长，没再发生像“晴守在总部小花园光膀子拉铁轮”“雨守的棒球砸碎了瓦里安休息室的玻璃”这类事——感谢上帝，这两个锻炼狂魔总算发现总部地下一层的训练室了——时刻保证有专人看着蓝波还是必不可少的措施。

　　波维诺家族的十年火箭筒远近闻名，每个势力都想拿在手里试试。尽管拥有者本身根本对物理原理一窍不通，但他似乎天生就偏爱这个跟小公园水管类似的“玩具”。雷守办公室一年到头都在冒粉烟。（银发数学天才已经放弃思考那可能会对时空造成的危害）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威尔第的注意现在暂时转移到匣子的研究上，暂时还对蓝波没兴趣.......总之，狱寺每天坐到办公室里的第一件事就是确认蓝波当天的行程。而后便是面对如山的文书工作。

　　大小帮派势力的情况，谁又动了谁的地盘，谁又处于劣势，新兴势力又有哪些，诸如此类。

　　匣子出现后家族势力版图的变化之大是前所未有的。昔日的老派黑手党家族会一夜之间全灭，曾经值钱的武器供货链会顷刻一文不值。时局并不稳定。彭格列名号虽响，能坐稳江山，毕竟不能仅靠武力。

　　目前在身为彩虹之子的里包恩桑和加百罗涅家族的支持下，还无人能撼动彭格列的地位。但他总觉得有一个巨大的阴谋潜藏在暗处。夏马尔还处于失踪状态，尸体无人发现；六道骸的情报显示“六吊花”实际上是一个家族核心成员的名字......

　　等狱寺忙完一圈，终于得以瘫倒在办公室座椅上喘口气时，通常都已接近深夜。

　　也总是在这个时候，远在日本的云雀发来视频通话。

　　交给云守的事情不多，草壁哲矢几小时前就已远程汇报完进度。

　　云雀，如他自己所说，“只是确认一下你还活着”。

　　啊，话说那家伙应该又会让他改口叫“恭弥”。

　　银发意大利人在此之前恋爱经历为零，不知道情侣间是否是这样相处。他隐约记得有个词叫“热恋”。酒红色长发的自家老姐说自己“每天都处于对里包恩的热恋之中”。

　　他不知道自己对云雀是否也是一样。

　　在日本度过的那7天，回想起来漫长得像一辈子，短暂得一句话就能说完：狱寺隼人看穿了“六吊花”的猫腻，云雀恭弥端了一个家族，他俩睡了好几次。然后？然后夏马尔失踪，笹川了平回日本，狱寺回意大利，云雀留在并盛。中间急促得没有任何停顿。

　　坐上专机前他还跟草坪头斗嘴，说什么“不会替你带话给那个瓦里安的花孔雀的”。就像平常一样。

　　直到他终于一个人呆着。

　　直到他从窗口望见依旧停在不远处的云雀的摩托（对方把行李交给草壁后坚持用摩托送他过来）。

　　直到他在别人触碰脖颈时仍会下意识脸红。

　　他才意识到。原来那件事真的发生过。

　　原来他真的跟云雀在一起了。

　　原来他真的舍不得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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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在这个未来，十年后的你和我曾经是恋人关系。”

　　他斜倚在地下基地医疗室的墙上，有些不悦。

　　“曾经”两个字是多余的。

　　云雀从来都没想过“分手”。

　　从一而终一直都是他的习惯。

　　手机铃声还是并中的校歌。

　　副手草壁是他幼儿园时收服的手下。

　　地盘并盛町从他占据为王那天起就再没易过主。

　　风纪财团内的组成人员也许会有损耗，

　　但他认定的那几个人，从来都没变过。

　　随便其他人怎么笑话他是个“守旧的老古董”，

　　时间会证明他的眼光。

　　病床上的少年仰面发出一阵轻笑：“呵呵，我想也是。然后十年后的我肯定是觉得跟你没什么共同话题，于是主动分手了~”

　　“这点你错了。”近乎是有点自豪地，他当即否认了对方的猜想，“实际上，我们的共同话题挺多的。你只是还没发现而已。”

　　“嘁....谁要跟你这家伙有共同话题......”来自十年前的狱寺低声表示着自己的不满，“再说了，你这家伙在并中的时候就是，学校里什么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管。你这种控制狂我才不喜欢呢！”

　　“谁又知道会不会呢~”他嘴角上扬悠悠调侃。未来怎样他无法确定，但对十年前自己的那点信心，他还是有的——再说，“控制狂的可不是只有我。”

　　狱寺隼人自己是不会承认控制欲强烈的。

　　他只会说那是“彭格列守护者都应该做的事”，是“在为彭格列云守部门缩减安全开销”。但一旁笑得很欠的六道就不用穿配套的西装，也不用每隔几小时就报告一下任务进度。

　　最开始他压下脾气一一耐心顺从，权当自己发现了另一半身上新的可爱之处；这而后便是争吵，上床，和解，争吵的循环。

　　两人都习惯独立。突然的亲密关系让双方变得不适应。

　　想每天见到对方，想粘着对方，想时刻知道对方的动向。

　　他从未想过简单情感的表达会这么复杂。

　　脸红是十年后的狱寺而今很少有的，

　　一点就着的怒火则是另外一个。

　　“我付出了，得到了我应得的尊重；你也应该得到你的。”

　　这句逻辑简单的话，他俩花了近乎一年才得到。

　　“那彭格列指环是什么时候被毁的？”与感情经历相比，15岁的少年貌似更关心别的。

　　【这点无论什么时候都一样。】

　　25岁的云雀恭弥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在我一次战败之后。”

　　他知道沢田纲吉在想什么。

　　他们最强的守护者都拿六吊花没办法。

　　彭格列已经无路可退了。

　　早在那时他就意识到沢田纲吉会有一个疯狂的计划。

　　“沢田纲吉，一次战败不能代表什么。”座位远处的云守直接说出了反对，“你的决定太过极端。”

　　超死气模式下的草食语气强硬：“这一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云雀前辈。如果你反对我很抱歉。但我必须毁了它。”

　　会议室内一片死寂。

　　他余光瞥见主席左侧的狱寺。

　　对方一手紧紧握拳放在桌上，一手已摸向腰间的匣子。

　　如果发生冲突，狱寺将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站在沢田纲吉那一边。

　　这一认识从未像现在这样刺痛。

　　【原来如此吗......】

　　“那这场会对我而言就没有开的必要了。”巨型紫色云焰从他指间腾然窜起，黑发丹凤眼的面庞上咧出一个嗜血的笑容，“沢田纲吉，我要把你咬杀。”

　　“那个反对的人果然是你！然后呢然后呢？十代目怎么样了？！”

　　病床上的少年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闭眼皱眉——以前的狱寺一直都这么吵吗？

　　“然后我毁了会议室，而沢田纲吉毁了云戒。”

　　“......没了？”

　　云雀点了点头，打了个哈欠：“而后的事情山本武应该都告诉你们了。我困了，回去了。”

　　“嗯.......哦.......午...午安？”

　　他嘴角含笑：“午安。”

　　他没告诉十年前狱寺的是，其实后面还有。

　　因为彭格列指环的事，他跟狱寺有段时间没见面，

　　但之后一次遇袭，对方还是直接摘下小指上的指环丢给了他。

　　虽然狱寺说了“我们两人需要分开来冷静一下”，

　　但人情债从来都没断过。

　　银发青年只是还没从沢田纲吉的“死”中缓过神来而已。

　　这不要紧，他可以等。

　　时间会证明他最终是对的。

　　云雀一直这么相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