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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故事/one-bite 第十一章 秘密(下) ...

  •   “你回来了吗...”赶在晚饭时间之前终于醒来的银发青年转过头,惺忪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几秒,忽而回神,毫无防备的柔和表情顷刻被“工作态度”取代,“任务怎么样了?”

      这让云雀心底莫名涌起一阵惋惜。

      “去了。去晚了。74%的资金已经被收购或转移,剩下的26%对半。按照原则,哲正在将彭格列的13%通过固定途径移交。”

      讲到一半,丹凤眼男子特意抬眸,确认对方还记得那个“不符合规定完成的任务不算人情债”原则;切换至“彭格列岚守”模式的隼人对上他的眼神,表情颇有骄傲的意味:“看来你这次‘学乖’了~”

      “战斗与合作不一样——纯粹只是不是我的东西不想拿。”黑发男子闭眼,语气不满,内心却又暗暗为对方的笑感到满足,“虽然收购的方式多样,但可以肯定的是,本杉组的背后势力是入江科技财团。”

      那人一愣,下意识抽了一大口气:“该死!偏偏是他们!”

      他忍不住抬眉。

      入江科技财团,“最近新崛起的高科技财团”。
      身为风纪财团的“委员长”,云雀虽然对商业竞争没太大兴趣,也多少听说过那个财团的“事迹”:“勤奋苦读的普通家庭孩子依靠自身能力创业成功”、“几千年来难得一见的机械天才”、“并盛的骄傲入江正一”......

      【在黑手党里的影响力这么大吗?】

      望着立马转过身在电脑上敲敲打打的隼人,云雀少见地疑惑:“你很担心?”

      “啊!上次彭格列的叛徒就是把哥拉莫斯卡的资料卖给了入江正一,要是红发眼镜男研究透后改造就麻烦了!居然还在黑市上大批量地搜刮匣子——噌,他们到底是要干什么...”

      身穿黑色和服的银发青年在日式折叠桌前敞开腿大喇喇坐着,左手托住右臂关节,右手无意识摩擦着下巴,小巧的唇因认真思考而微撅。

      云雀望着那人的嘴唇,不自觉看痴了。

      因为之前对方在睡觉,和室内没开灯。
      唯一的光源是电脑屏幕。
      朦朦胧胧的白光洒在银发青年身上,竟有了油画般的效果。
      他就这么静静看着陷入思考中的那人,脑中一瞬间觉得——如果可以,自己愿意一辈子陪着隼人解决大大小小的问题。

      本来他两人就都在学习上各有天赋。
      几个月的相处中,云雀也早就发现隼人在“未知事物”上的好奇心与自己一样旺盛。
      对方简直是天赐给他的礼物。

      要是没有身世束缚,他和隼人应该都会在自己感兴趣的事物上有所成就吧。
      【要是没有沢田纲吉的话...】

      “这次多亏你了!我马上把情报发给草壁。”索性挥手将问题抛到之后再想的银发青年将注意力又放到了他的身上,悬在键盘上的双手停下,依旧坐在黑发男子身侧、面对屏幕的那人有点迟疑,“哦对.....云雀,十代目不久前来了通知——计划安排有变,我后天就要回意大利。”

      噌。

      “在我这儿呆了7天就要回去替沢田纲吉卖命吗。”

      “啊,我得回去替那帮笨蛋擦屁股。”隼人有着调侃的语气,却没有调侃的情绪,“你后面的行程怎么安排?”

      “我要呆在并盛。6个月不在日本,财团有不少事需要我处理。”

      “这样吗…”
      银发青年喃喃。

      就这么突然没了下文。

      打字的手又动了起来。

      曾经在“群聚生日聚会”上弹钢琴的手像是突然间“喝醉”了。
      原本井井有序的敲字声变成了一个有老鼠闯入的交响乐队,一团混乱中,唯有删除键的声响稳定不变。

      狱寺隼人显然在为“即将长时间离别”感到焦躁。
      云雀看得出来。

      他由于本身有不少自由,并没有特别不安。
      为隼人自“冷战”开始后就死活不愿在他面前“坦诚内心”感到生气倒是真的。

      【哪怕一句抱怨也好啊…】

      丹凤眼男子轻叹上前,一边抱怨着对方是害怕得罪他的“胆小鬼”,一边一对手臂从身后环住那人,穿着黑色休闲裤的两条纤瘦的腿左右夹击,牢牢卡住隼人因突然回神而“拼命反抗”的双腿。

      “谁是胆小鬼啊!放开我...”

      银发青年在他怀里挣扎,宛如白色大猫般柔软的腰肢左右扭动着。
      体温在薄薄一层衣服下显得若有若无。
      不知是因为用力还是因为害羞,从他的角度能看到面前那人脸上泛起了红晕。
      因反复挣扎未果而有了撒娇语气的声音恰似猫叫。

      这惊得云雀忙沉下声音“威吓”。
      “别动!我现在只是有点累了。你再动,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可不管。”

      怀里的猫突然安分了。

      “我没理解错吧......鸟王,你这家伙不是想乱来,而是撒娇?”

      他对上隼人回头给自己的那带着惊喜的一脸狐疑,下巴微抬,试图装作若无其事:“我只是不想又被你这家伙‘诱惑’。只剩2天,‘禁欲’也该结束了。”

      “呿,这样啊...”回想起什么的银发青年眼一翻、嘴一撅,猛地扭回头,丝丝银发在他面前带起一阵微风,“我就在这儿,你自己看着办吧。”
      知道力量差距,对方索性连挣扎都不挣扎,继续自顾自地打字去了。

      看似放任,实则束缚。

      这让云雀内心一阵不满。
      那人的态度很明确——自己的某个行为还没被原谅呢。

      一壶热茶只是给他结束“冷战”的机会。

      狱寺隼人是铁了心要让他道歉。
      而天知道从小到大都被众人视为“强者”敬畏着的黑发男子这辈子到底有没有道歉过。

      【换到之前,肯定已经把他咬杀了。】

      一双丹凤眼越过那人的头顶望着字数越来越多的电脑屏幕,沉默了很久。

      他了解狱寺。
      无论是过去还是那人变得异常任性的现在。
      即便过去的他并不怎么喜欢狱寺,也还是知道对方的喜怒哀乐。

      只因为这只银发绿眸的暴躁草食实在太有存在感。
      只因为他发觉自己根本无法忽视那人嘴里说出的话。

      很气人。却又不得不承认是对的。
      云雀从来都以为自己所处的世界是个完美的舒适圈,觉得自己的行踪如云一样无法被人掌控。
      但彭格列将他的舒适圈撕破了。

      即便是他从来“看不上战斗力”的隼人也能将他看得明明白白。
      因而那人可以多次“惹怒”他,可以多次“瞒骗”他。

      云雀以为自己不会喜欢这种感觉。
      少年的他一度异常排斥被人看透,感觉那是耻辱。
      而今,却发觉内心对这种感觉有了依赖。

      是身为人类的他天生会对此有的感受?
      他不知道,却也不反感。

      自再次见面那刻他就意识到自己欣赏那人的“野”。
      而几次任务下来,除去对头脑智慧的欣赏,他还变得越来越信赖隼人。
      有时甚至会主动参考对方的意见。

      别人从来都愚蠢而啰嗦,隼人却能静下来跟他你来我往聊一整夜。
      别人从来都嫌弃他的行事太过特立独行,隼人虽嘴上不满,依旧还是任由他单独执行任务、不想出的任务就不去。
      即便是他不讲理地做了很多常人眼里出格事的时候,隼人虽会选择大骂,却不会因此彻底排斥他。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的行为有理有据,因为“这就是自我中心主义的云雀恭弥”。
      他想做的事就一定要去做。
      与战斗和乐趣无关,他纯粹就只是想做他自己。

      而且对方知道他做了决定的时候到底会有多犟。

      狱寺隼人并不真的期待能改变他什么。
      对方只不过是试图通过“协商”从他这里“交换”到什么。

      更何况,顺着他的性子只是跟他相处时必要的“前提条件”。
      要获得他的尊重,就要给出充足的理由。
      隼人在和他“讲理”的同时,依旧保留着自己的“草食动物式价值观”。
      他虽不满,却也从心底尊重对方的独立立场。

      毕竟他能明白一个人在里世界闯荡的辛酸。
      身为不良少年的他们两个,纯粹就只是想为自己内心认为的“正确”付出。
      同样重视人情债、知道“没有白白得来的恩情”这个道理的他们两个,尊重和理解对方的选择。

      他们两个相像而不同。
      即便没有性/冲/动,也会是互相重视的君子之交。

      那现在的是爱吗?
      现在这种渴望接触对方、想要和对方共度时光、想逗弄对方的感觉是爱吗?
      从未经历过这种东西的丹凤眼男子从来都不知道。

      他只不过能感觉到对方对自己有同样的共鸣。
      而知道对方在乎自己,对现在的他而言,已经足够了。

      【如果说这点让步能让你开心的话...】

      云雀从电脑屏幕上收回眼神,心里下了决定。

      “狱寺隼人,我从不习惯在乎他人的感受,也从不为自己的行为道歉。”

      “啊...这点我知道。”对方闷闷应了一声。

      黑发男子紧闭双眼,深呼吸,头一次感觉自己的心脏能在战斗之外跳得这么快:“......我会改的。”

      “嗯...呃?”打字的手停住了,银发青年转过头看着他,完全一副“意料之外”的表情,“这是真的...”

      “当然(重读),前提是你得讲道理。无视你的感受、需求太多是我的错——但是,你不该耍脾气让我去猜——有些事,你不说我是不会知道的。”对上那双绿眸,云雀有了些许怨气,“你这样对我太残忍了。”

      混血儿眨巴着眼睛,痴痴呆呆望着他,脸上不知是害羞是惊讶还是着迷:“这算什么...鸟王,你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擅长耍帅了?!”

      【耍帅?】

      “夸我也没用——我还在等你的态度呢,HAYATO。”黑发男子挑眉,一对丹凤眼里半是威胁半是笑意,“又或者说你让我‘自己看着办’?”

      那人被他盯得浑身一颤,忙扭头,只给他留下一对泛红的耳根:“哦——!明白了!我也向你道歉,自我中心主义混蛋!”

      “知道错就好。”——云雀不满应和着,嘴里却隐藏不住因看到对方害羞表情而有的笑意——他知道隼人之后肯定还是会“犯”的。
      这个别扭性格的家伙从来都很难直接表达内心的想法。

      以后需要先把那人的行程弄清。
      不过,这点并不急。

      他相信他们两人有的是机会“改正”。

      【重要的是另一点。】

      黑发男子调整了一下环抱对方的坐姿。

      “刚刚你睡着的时候,我看到屏幕了。那个医生还没消息吗。”

      脸上依旧残留着红晕的那人显得有些不自在:“...啊。”

      “多半是死了。”

      他的“诚实态度”赢得了一个紧皱的眉头:“你呀,虽然我知道那家伙多半遭天谴了......这种时候一般不都会说‘找不到不代表坏消息’之类的话吗?”

      云雀毫不在意:“我不喜欢说谎。面对问题才能解决问题。草食动物式的思维方式只会让人变得软弱。”

      没有反驳,也没有赞同。
      银发青年只是嘟囔着“随便你”,默默地往他怀里靠了靠,仿佛刚刚吹来了一阵冷风。

      黑发男子没有拒绝。
      他借助这个机会,将那人搂得更紧。

      “他是从小陪着你的‘师父’吧。”

      隼人点了点头:“我说过吗?以前我家里是黑手党大家族这件事?”

      “提过一次。说的是你身为钢琴家的妈妈被家族里的人谋杀。”

      “原来你记得吗...夏马尔他啊,曾经是我家的专用医师。这个色鬼从小就带着我去各种酒馆......”

      “狱寺先生,您拜托我找的资料都在这儿了,请问需要....恭先生!”哲拿着一叠文件夹,跪坐在和室门口,飞机头发型的脑袋面对自己的上司虔诚地下叩。

      和室内只有黑发男子一人。
      静坐在迷你超级电脑面前的云雀抬头,墨色的眸子扫了眼那叠文件:“东西就放在这吧。”

      “是!”草壁哲矢立马起身,两步并一步地将文件放到他面前的折叠桌上。

      等对方又两步并一步地退回原位跪坐后,云雀再次开口:“哲,今天辛苦你了。其他事情完成后就回去吧。明天将与入江科技财团在法国势力有关的所有资料带给我。”

      “是!十分感谢您,恭先生!请您好好休息。属下告退!”
      他点了点头。

      画有山水图案的推拉门“哗啦”一声,合上了。

      ———————————————————————————————————————————

      夕阳下的并盛街道显得格外安静。

      姿态各异的两层楼结构居民房沿着灰色的小道分布,绯红色的光芒将一切都映照得那么平和而浪漫。

      【难怪Primo最后会选择隐居日本。】

      与西西里的张扬热情不同,东方小镇有的更多是远离黑手党内尔虞我诈的安静平和。

      虽然是个土生土长的意大利人,身为彭格列初代的Giotto心底真正追求的却只是这些简简单单的东西。

      【最后发展成现在这个局面也真是讽刺……】

      留着火焰状纹身的红发“幽灵”独自站在一处民房屋顶,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

      他负责的“试炼”已经结束。

      十代岚守的银发小子做什么事情都是笨蛋一样头脑热,根本都不懂得去照顾首领的感受——说他看到那样子不来气是不可能的——虽然过去他也有年少轻狂的时候,但身为守护者队长的你怎么能半点威信都没有?!

      G自己一接到任务就私底下分析研究学习了很多东西。

      从很久之前他就学会了做什么事情都有充足的准备。

      他既不是肌肉笨蛋,也不是战斗天才,瞬间分析反应能力也比不上纪律狂;所以红发岚守学会了做什么事情之前都先掌握足够多的情报。

      本身,作为在山里长大的孩子,他就擅长用陷阱捕捉猎物。

      在战术布局和全局观上家族里还真没几个人比得上他——而十代岚守这个臭小鬼把他最开始树立起来的“岚守是守护者队长”这一威信砸了个稀巴烂!

      从来都不愿听人话的几个不算,为什么就连雷守的小屁孩都不怕你啊?!

      【连这种人都愿意接受,是该说一代不如一代了吗…】

      因寄居在指环里而见证了诸多变迁的G不合青年人形象地叹了口气。

      确认眼里已经看不到太阳,初代岚守将双手插进裤子口袋,准备“转移阵地”。

      “什么啊,原来是你吗。”

      “啊?”还未化成火焰的红发岚守扭头对上那人的目光,双眼毫不客气地瞪视,“阿诺德吗,你有何贵干?”

      身着整齐制服的淡黄色头发云守双手交叉放置胸前,直接选择了闭眼不面对他的瞪视:“我在巡视这个城市,只是刚好见到你罢了。”

      “哼,这样吗。我怎么记得你的试炼都还没结束呢?”

      有着与十代云守少年类似丹凤眼的黄发云守叹了口气:“我很失望。他的眼界只限定在一个学校里,而且还把应该用来提升实力的时间花在了养鸟和刺猬身上。这样的人根本无法引起我的兴趣。”

      “与之相对的,我倒是不介意偶尔跟你练练手。”

      嘁,结果目的是这个吗?

      认识到那人想法的G神情有了一丝挑衅。

      眼前这人说是说“孤高的浮云”,实际上无非是个一板一眼的纪律狂罢了。

      “女士优先”“爱护幼小”,明明就是个鬼神一样强大无情的家伙,还将这种规矩如教条般遵循。

      【与之相比,十代云守小鬼最起码在这些之外还会关注别的东西。】

      “哼,我倒觉得那家伙还有救呢。”

      “什么意思?”

      “谁知道呢~这种东西不该是你自己调查吗,情报机构?”边说着,红发岚守边挑衅地瞪视对方——他就喜欢看那人对他不满,却又因为没理由“逮捕”他而黑着脸的样子,“明天就拜托你恪守职责了,阿诺德。”

      “别把我算进你们的圈子。”

      【都这么久了你还在嘴硬哦~】

      “嘁,你这家伙可以试试不去管。反正,我本来也没觉得你会去尽职尽责。”

      留下这句话,红发岚守嘴角带着笑,化作一团火焰,消失了。

      ——————————————————————————————————————————

      狱寺感觉自己真是捡了一个大便宜。
      他觉得自己被云雀在乎实在是太幸运。
      狱寺隼人觉得自己被云雀恭弥这么一个又自我中心,又脾气差,又大小规矩一大堆,又心高气傲,又死鸭子嘴硬,又任性,又好胜,又容易冲动行事,又好斗,又“强者标准”,又对十代目不敬的混蛋看上是件好事——而且这么想的时候他心里居然没有一丝违和感。

      所以,他绝对是脑子出问题了!

      不然就是因为害怕被那家伙打而大脑自我催眠了——就像那叫啥来着——对,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一样!

      自己不过是为了彭格列的长远利益才没有拒绝云雀闯入生活!

      即便上了床...那TM也是迷了心窍!

      (他一直觉得只要力气够大他完全能够反转)

      要让他同意让云雀恭弥走进内心,根本就!根本就!根本就不…

      […就真的不可能吗?]

      [难道那人就没有值得欣赏的那一面吗?]

      【呵,如果因为好斗而变得异常强大和善于观察对手算是优点的话。】

      [难道那人就没有让你认同的时候吗?]

      【…他确实曾经在家族出现问题时救场,但那完全是为了他自己的目的!这家伙,这个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家伙!心里怎么可能会装得下别人!】

      [难道他就没有照顾你的时候吗?]

      【住院那次是迫不得已!其他时候都只是人情债交换!那个混蛋做什么事情都只是为了他所谓的“乐趣”!他怎么可能会照顾别人的感受!】

      [难道他就没有为你做出的让步吗?]

      【……算是吧。他确实有好几次完全可以无视我的想法直接咬杀。而且,虽然不想承认,这家伙确实有点重视我——只是方式从来都“简单粗暴”——有谁会在别人大半夜加班不睡觉时直接用拐子把人打晕啊!】

      [难道那不是他的方式吗?]

      【哼,确实。这就是云雀恭弥这个混蛋的处事方式,你完全就拿他没办法。】

      [要不,试试让他变得合群?]

      【为什么要合群?所有高水平的杀手都有自己标准,那是他们高要求的体现。我看他再不爽,也不打算去侮辱他。】

      [难道就没有过改变他的想法?]

      【……肯定是有的。希望这家伙能够再“老实”一点,能够再“主动”一点。不懂的东西不要装懂,内心脆弱时愿意示弱。明明心底其实是不舍和不满的,却选择了沉默;这种时候除了妥协并主动说出“虽然没有那么期待,我会等你消息的”,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宁可在行动中成瘾,也不愿在口头上示弱,他就是这么一个人——鸟王从来都不会真心承认自己实力不如别人,他只会说那是“暂时的”。

      这家伙,明明一向讨厌战术之类的东西,意识到我擅长这些东西所以可以针对弱点打败他后,也开始学着用头脑了;不过当然,我也从他那里“偷师”不少就是了。】

      [就像两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

      【是啊…两个都对世界十大不可思议感兴趣的孩子。

      不过,我还是对他把基地建在神社底下不满——山神大人的寄居之地怎么能被凡人打扰呢!那家伙还说什么他就是自己的神!我去他的“无神论者”!我说世界上非自然现象这么多,万一遭天谴了怎么办!他居然说“那就让他们来吧,我全都咬杀掉”!这家伙!】

      [真是个很厉害的人呢。]

      【不过是个讨厌死了的混蛋~】

      如此抱怨着,银发青年还是感觉到了自己胸口雀跃的心跳。

      仿佛好久都没有这么畅快地表达自己。
      仿佛好久都没有这么自然而然地为自己而活。

      身为黑手党大家族小少爷的日子在儿时看起来黑暗而没有尽头。

      现在,他反倒能感觉到父亲对他的在乎,老姐对他的重视——只不过,从来都以“黑手党方式”行事的两人忘了照顾他的感受罢了。

      8岁那年的离家出走,原因究竟是为了亲生母亲之死,还是纯粹只是想逃开呢?
      狱寺自己早已无法确定。

      而今的他成为了黑手党教父得力的左右手。
      内心柔软的十代目从来都不愿杀人,几年来下达的抹杀任务只有区区4件。

      更多时候,是银发青年自己代替首领干了脏活。

      早已经是杀手的他并不介意手更脏些。
      如果能为当初救了自己一命的伟大首领分担,他心甘情愿。

      结果,就这么不知不觉之间,狱寺选择抛弃了很多东西。

      会让首领操心的话不要说。
      会让首领困扰的事不要做。
      会让首领怀疑的人不要留。

      正像云雀说的那样,他是个“成天围着彭格列和沢田纲吉转”的人。

      “喜欢”是什么?
      “爱”又是什么感觉?

      这种矫情的东西他早就忘记了。

      在里世界的伪装下,连自己都忘记了的人,怎么会懂爱?

      [这样来看,遇到他对你而言真的很幸运呢。]

      【…是啊,妈妈。呵,能被这混蛋在乎实在太幸运了。】

      脑海中,留着一头柔软银发的朦胧身影冲他露出了微笑。

      [记住,HAYATO。永远不要忘了最初的内心。永远都不要抛弃纯洁的心灵。]

      他想抬头,回以一个笑容,却恍然发觉怎么都做不到。

      黑白画面的场景突然变得越来越亮。
      前一秒还在自己面前的身影,现在却如被风吹走的气球一般越飞越远。

      女钢琴家白色的裙摆与身后的窗帘逐渐融为一体。

      他伸长了手,迈出脚想要追赶,每次却又都如同《月光奏鸣曲》的开头,反复挣扎,反复重复的只有失落。

      【不要走......】

      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

      银发青年还是选择了睁开双眼面对现实。

      身旁那个被自己在梦里“骂”过一遍的混蛋睡得安稳。尽管对云雀的实力心知肚明,他还是忍不住把对方睡着的样子比作孩童。

      本来5月5日就是日本的儿童节。
      嗯…没准云雀是儿童节成精的妖怪?

      毕竟那家伙怎样都不肯提父母的事情。

      望着丹凤眼男子轻阖的双眼,银发青年头一次那么真切地感受到了心底的温柔。

      黑手党从来都不会有好下场,这种话他早就知道了。

      【但若是和你这家伙一起去死的话,大概感觉也不赖吧。】

      当然,前提是你愿意死的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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