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是我前男友》陈五野

9、第 9 章

　　第九章

　　“云哥？你怎么来了？”

　　韩世成吓了一跳，万万没想到，谢云麓电话一直没挂断，人却突然出现了。

　　“你该不会是……”

　　韩世成眼珠子咕噜一转，半开玩笑半试探问道：“你该不会是专门过来……”

　　谢云麓没有回答，顺着韩世成的方向，他已经看到不远处的顾岭与唐棣，他当即迈开长腿下了车，走了过去。

　　……他并不是专门过来的。

　　只不过要去办点事，正好外出——不过原本的路线，并不经过这里。

　　顾岭确实是一个好演员。

　　也会很多人喜欢。

　　谢云麓身高腿长，几步便靠近了。顾岭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又惊又喜：“谢先生？”

　　他倒不会以为谢云麓是专门为他而来，而是谢云麓这么一来，唐棣也没理由继续骚扰他了。

　　顾岭脚下一拐，绕开唐棣，笔直冲着谢云麓走过去了，脸上是真切的、喜悦的笑容：“您怎么过来了？”

　　……小鹿碰碰跳跳，回到他的视野内。

　　唐棣也有被惊讶到。

　　他知道谢云麓是谁。

　　唐棣自诩自己也算上流圈子的人，但比起真正的那个尖端的、不容外人进入的小圈子，唐棣无疑还差的很远。

　　谢云麓是他需要仰望的、决不能得罪的对象。

　　他脸色变了又变，眼睁睁看着顾岭离他远去，走到谢云麓身边。后者眉骨锋利，淡淡看过来一眼。

　　……目光冷冽，打在唐棣身上好似淬了冰，冷彻进骨髓里。

　　唐棣情不自禁打个哆嗦。

　　他唇角也僵住了，勉强维持着风度，试图搭话：“原来是谢先生的人。谢先生你好，我是唐棣……”

　　谢云麓对他毫无回应，忽然抬起手，捏了捏顾岭的耳垂。

　　顾岭的脸腾得红了。

　　平心而论，捏耳垂这个动作不算过分——虽然很亲昵，但并不算特别暧昧。

　　可是，以前都是私下的、二人独处时的行为，如今却众目睽睽……顾岭余光瞥见，韩世成惊讶瞪大了眼睛，并随即流露出看八卦的兴味。

　　他瞬间没有了刚才试镜时的从容镇定，声如蚊吶：“谢先生？”

　　能不能、能不能没人的时候再……

　　不不不，没人的时候，其实也……

　　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只觉得又羞怯、又不好意思，可谢云麓做这种事没什么不对，不管怎么说，顾岭现在和他就是“情人”关系。

　　于是顾岭鼓起勇气，抓住谢云麓一边袖口，轻轻地、微微地扯了下，恍若亲密无间，结结巴巴提示道：“咱……咱们回家吃饭吧！”

　　谢云麓眸色微暗。

　　这语气软绵绵的、毫无力度，是让他可以轻飘飘就否决的状态。可青年眼眸直勾勾盯着他，黑白分明，满溢着他的羞窘——好像小奶猫还没长出锋利的爪牙，被玩弄了也只会哼哼唧唧的撒娇，用眼神无声地控诉。

　　可是下一秒，又会立刻原谅所有的不开心，将柔软温热的身体靠拢过来，紧紧贴住，如奶和蜜糖一般。

　　……就算这样，也没有抗拒，更没有直接躲开。

　　只是在害羞。

　　在家里可没这么害羞——是因为这里有别人？

　　谢云麓缓缓松开手，却往下挪了挪，揽住了他的肩膀，微微用力。

　　肩膀处覆上温热的大手，顾岭暗自松了口气，乐观的想着：肩膀就挺好，可以说成是哥俩好嘛！

　　然而……

　　在旁人听来，这两句对话、和谢云麓的动作，都无疑是确认了某些“事实”。

　　韩世成的表情愈发精彩了。

　　距离远一些的唐棣则充分了然，他匆忙说道：“……是我唐突了，那我就不打扰了。”

　　他离开的背影十分狼狈。韩世成嗤之以鼻：“这家伙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小可爱，你以后……”

　　他扭头想提醒顾岭几句，谁知刚转身，眼前已经空了。

　　韩世成：？？？

　　“……人、人呢？”

　　***

　　小楼门口，谢云麓与顾岭一前一后走出来。

　　他们在后车座坐下，车门关闭了，密闭的空间内，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顾岭的耳根还有些泛红。

　　他脸皮薄、皮肤又白，估计好半天都不会消下去。

　　始作俑者就坐在他身边，一伸手就能触碰的位置。顾岭很想把自己缩成角落里的鹌鹑，但碍于种种原因，最终他只是放松自己，在座位上正襟危坐。

　　谢云麓似乎正巧外出办什么事，现在接上了顾岭，他打了一个电话，简短说了几句。顾岭在旁边顺带听到，好像是会面地点因此有更改。

　　车发动起来了，沿着道路前行。顾岭悄悄吐了口气，心道谢云麓当然是顺路才过来——能顺路来接他，还记得晚餐，已经很好啦。

　　一路无话，黑色宾利驶入不为人知的小巷，在一家私密性极好的餐厅后院停下。侍者带他们进入包厢，里面已经坐着一个人了。

　　见谢云麓进来，对方随即起身，态度恭敬欠了欠身。

　　顾岭跟着谢云麓在桌边坐下。

　　这是一家颇为高档的中餐厅，落地窗外小桥流水，景致风雅，屋内是仿古装修，古色古香。侍者送来厚厚的菜单，但谢云麓只看了一眼，并没有打开。对面的位置，男人坐姿端正，也没有点菜的意思。

　　顾岭有些好奇。

　　据他所知，谢云麓不怎么在外面吃饭，多是应酬。今天也是么？可看对方对谢云麓的态度，不怎么像谢云麓需要应酬的人。

　　二人之间交流也十分简短。

　　略年长的男人拿起公文包，取出一份文件递过来。谢云麓翻开查阅，纸张一页一页翻动得很慢，像是需要仔细查看的东西。

　　良久，他才合上文件夹，微微颔首：“知道了。”

　　“好的，谢先生。”

　　对方彷佛也松了口气，点点头道：“那么下次如果有需要，请随时联系我们。”

　　“……我们的定价与服务一直没变，还和五年前一样。”

　　他说了这句话，直接起身离开，那份文件却没带走。

　　原来他不是来吃饭，只是单纯来办事。

　　屋子里只剩下了两个人。

　　因为方才是三个人，顾岭便顺势坐在了谢云麓的左边。此时对面的人虽然走了，但一时半会儿，似乎也没有起身改位置的理由。他规规矩矩坐在椅子上，忽然，谢云麓递过来菜单，口气淡淡的：“点菜吧。”

　　“……好。”

　　顾岭接过厚厚的菜单本，点了两个谢云麓爱吃的，也点了自己喜欢的。之后侍者去准备餐点，房间里又陷入了安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顾岭回想试镜时自己有没有能更好的点，谢云麓忽然道：“你很喜欢做演员？”

　　“是啊。”

　　提起这个话题，顾岭眼眸中好似在发光，他眼睛亮晶晶的，喟叹似得道：“我喜欢做演员。”

　　一是因为三岁起就习惯了那样的生活，二是他真的觉得，这是一份很好的工作。

　　他喜欢扮演不同角色时的精心琢磨，也喜欢随着剧组大江南北的体验，还喜欢获得观众肯定时、那油然升起的一丝丝骄傲……他确实非常、非常、非常喜欢做演员。

　　即使被迫中断了许久，也初心不改；即使家里有不少状况，也没有失去梦想。

　　谢云麓似是在沉吟。

　　男人不说话时总显得过分冷漠，像一尊冰雪的雕塑，无形之中拒人以千里之外。顾岭以为他会顺着这个话题说点什么，但下一秒，谢云麓指尖轻轻敲打桌面，语气漠然道：“我想和你谈一谈。”

　　“关于协议的事。”

　　谢云麓与顾岭之间，只有那一份三年情人的协议。

　　顾岭当即打起精神来。

　　然后，他听到谢云麓说道：“虽然我忘记了一些事，但协议会继续。”

　　“另外，我想更改一部分协议的细节。”

　　顾岭下意识攥紧手指。

　　协议是谢云麓这边提出的，他是甲方爸爸，也拥有对协议进行修改的权限——当然，要顾岭也同意才行。但作为乙方的顾岭，迄今为止，他对协议并没有什么不满。

　　谢云麓很大方，也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他们甚至没有……

　　顾岭脸上一红，微微垂眸。

　　“确切的说，”谢云麓微微侧目，深邃眼眸凝视着他。后者并未察觉，只是情不自禁仔细聆听。

　　“我希望，我们能真正履行协议。”

　　真正……履行协议？

　　顾岭茫然眨了眨眼。

　　协议上说是情人，还怎么……怎么真正履行？

　　而且，是哪个方面、哪种程度的履行？

　　他疑惑抬眸，呆呆与谢云麓对视，巴掌大的小脸上像写满了不知所措。谢云麓眸色加深了，身体悄无声息靠近，他低沉话语好似恶魔的诱惑，沉沉回荡在顾岭耳畔。

　　“告诉我，你还记得协议时的内容吗？”

　　“……记得的。”

　　顾岭张了张口。

　　由于自小到大都需要背台词，他的记忆力很不错。性质不同，协议书上写的简单，实际上协商的内容并不多，他很容易就回想起具体，回想起自己的那些部分。

　　他要做一个合格的情人。

　　需要做到合格情人会做的一切。

　　“哦？”

　　谢云麓的眼眸更深邃了。

　　他继续以诱哄的、好似精心设置诱饵一般的语调，眼眸深深，一眨不眨盯着面前的人，口中不容质疑道：“那么就现在。”

　　“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