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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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顾岭终于从卧室里出来了。
阳台那边他也听不清楚，还不如去厨房帮帮忙。自家老爸会说什么，他大概也能猜得到。无非是感谢谢云麓照顾自己。
他溜进厨房里，伸手要碰刚做好的一盘鸡蛋饼——
“啪！”
顾妈妈毫不留情打开他的手，虎着脸道：“馋疯啦？客人还没上桌呢！”
“诶……”
顾岭无奈道：“可我真的很饿。”而且谢云麓会在乎这个鸡蛋饼吗？才不会呢。
可能因为在自己家，在熟悉和放松的环境里，顾岭还挺自在的，明显比在谢家放得开了。他还想再试试，顾妈妈瞪他一眼：“不准吃。”
“我有话问你。”
“……好吧。”
顾岭乖乖举起双手，以示自己的无辜。顾妈妈利落把鸡蛋饼翻了个面，开口问道：“你这位朋友谢先生，究竟是什么人？”
“……”
顾岭被难住了。
他不擅长撒谎，更不擅长欺骗家里人。顾妈妈都这样问了，是一定要他给个确切回答的。顾岭想了又想，最终低声道：“是个朋友。”
朋友分很多种，这样可以吧？
“朋友？”
顾妈妈看起来不太满意这个回答，但她看了自家儿子一眼，还是把质问的话咽下了，只叹了口气，“那你这个朋友，可算我们家的恩人了。”
恩人？
顾岭惊讶瞪大眼睛，听顾妈妈寥寥几句话，说了今天早上发生的事——
大清早，就有一些看起来就很高端的人士前来拜访，态度都客客气气的，话里话外也都委婉得很，拿来了一些文件，又告知了他们一些事。然后，顾爸爸和顾妈妈才知道，他们之所以欠下那么多钱，其实是被诈骗了。
高利贷、利滚利，外加合同作假。也就是说，实际上，顾爸爸尽管确实借了一些钱，但顾家不至于伤筋动骨、变成现在这样。
在理清了合同的纠纷后，顾爸爸和顾妈妈惊奇发现，他们要还的债务居然少了一大半。
其中，那些人中的一位律师还告诉他们，如果他们想要拿回被骗的钱，也可以委托他代为起诉。
这真是……
万万没想到，欠钱不但不用还，还能倒找一部分。
“这下，我和你爸就重新算了下，”顾妈妈语气是很高兴的，“我们只要再忙活个一年多，就能把咱们家的窟窿填上了。”
“到时候，再稍微存点，用我和你爸的退休金还贷款……就能换个大点的房子了。”
“虽然说还是比不得咱们家最好的时候。但经历了这么多，我和你爸也想通了。人健康、开心才最重要，荣华富贵什么的，命里有数，不用强求……”
她絮絮叨叨，有一句没一句的。顾岭却是听得呆住了。
就这样……解决了？
困扰了他们那么久的困境，竟然会这样，被谢云麓轻松解决了？
顾岭：……糟糕，这么大的恩德，他该怎么报答回去？
对谢云麓好点？更敬业？履行合约？啊，这样一来，他简直没理由再拿那五千万了。
多不好意思啊。
顾岭深深地、深深地感觉到了困扰。
他走出厨房，瞧见阳台上两个人已经谈完了，顾爸爸走出来，脸上是舒心的笑容，好似重担都放下了，整个人状态都不同了。而谢云麓……
谢云麓还站在阳台上。
顾岭抿了抿唇，走了过去。
顾家的阳台不大，只有狭长的两个平方。两边堆放着一些杂物，还种了几盆花，上方悬着晾衣绳。谢云麓就站在格格不入的环境里，望向窗外。
他……脸上的表情，很微妙。
好似在沉思，又好似什么都没想。顾岭悄然走到他身边站立，低声唤了一句：“谢先生？”
谢云麓没说话。
顾岭现在习惯他偶尔的寡言，谢云麓只要没明确排斥，那就是默许。
所以他继续说道：“谢谢您。”
“谢我什么？”
男人忽然转身面对着他，面上表情平静到淡然，眼眸却幽深到了极致。深邃的黑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顾岭，一寸寸、一点点、一丝一毫都没有放过。
“……我家里的事，谢谢您。”
顾岭敏锐察觉到，他好像和平时不太一样。但鉴于感激，顾岭仍然说道：“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来……”
“不必。”
谢云麓打断了他的话。
与此同时，男人靠近过来，抬起了手臂。顾岭以为他又要捏自己耳垂，忍着羞意没有躲开，但下一秒，男人张开手掌，手心贴上他的脸颊。
厨房那边隐约有些动静。
顾岭心脏砰砰乱跳，忐忑地七上八下，生怕顾爸爸或顾妈妈突然从厨房出来，看到这一幕。他紧张极了，瞳孔微微收缩，身体也绷紧了，僵硬得不知该如何是好。紧接着，谢云麓大拇指略略摩挲，拂去他眼下一点儿灰尘。
……但还没松手。
顾岭茫然抬头，与谢云麓对视。
男人的目光深切、直接，带着难以确认的洞察，彷佛在寻觅、在搜索着什么。时间一点一滴过去，顾岭能听到顾爸爸的脚步往这边过来，厨房门要打开了——
谢云麓忽然放下了手。
“我有事先走。”
他淡淡说道：“和你父母说一声，下次有机会，我再来拜访。”
“好、好的。”
心跳还没平复，顾岭只是单纯的回应。
他目送男人穿上外套，高大身影消失在门口。顾爸爸在厨房门口耽误了片刻，此时才开门出来：“咦？谢先生不吃早饭吗？”
“他有急事。”
顾岭解释了一句。
“哦……那多不好啊。”顾爸爸遗憾道：“人家帮了咱们这么大的忙，咱们连个早饭也没能招待上……”
顾岭只得说道：“以后还有机会的。”
他捏住自己的一根手指，又补上一句，“他还会再来的。”
……但是会不会再来呢？
顾岭不知道。
***
第二天的早上，顾岭接到了公司的电话，说给他安排了新的经纪人。
是业内知名的金牌老手，经验丰富、处事也井井有条，第一次见面，就给他送来了整理好的剧本，并询问他下一步的打算。
“虽然我手头上有不少你能挑选的剧本，但我还是建议你等一等。”
这位叫周奇水的男人很是清瘦，谈吐也很儒雅，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淡定说道：“梦魇者很快就要播出了，我相信到时候你能拿到更多。”
“我有这个考虑。”
顾岭也不是新人，他对自己在梦魇者里扮演的角色有信心。而至于其他因素——有梁宇在，多得是电视台会来买剧，并绝对会安排在黄金档期。
天时、地利、人和，看起来全齐了。顾岭心中也多了几分厚重的期待。
周奇水赞许点头，“果然是老人，带起来就是省心……另外还有一件事。”
他打开手机，点了几下，递给顾岭，“这是个采访，我做了前期接洽，他们很乐意，你看一下。”
“没问题的话，等梦魇者爆了，咱们先上这个通告。”
顾岭扫了眼屏幕。
他第一反应，是周奇水果然也很厉害。
这个个人采访节目非常有名，始终保持着极高的收视率记录。主持人被誉为国内目前最好的访谈类主持。她问出的问题深入又精准，每每直击被访者的内心深处，让他们情不自禁暴露出真实一面。
所以，也被称为名人照妖镜——上了节目，别管是人是鬼，都会曝光。
这种节目可比八卦新闻还有意思。并且最重要的一点是，节目不会给被访者任何事先准备。
没有提纲、没有大概范围，唯一可供参考的，只有往期节目上，被访者冷汗涔涔的狼狈样儿。
顾岭思索了片刻。
好处坏处都很明显，但对顾岭来说，好处似乎比坏处要多。
他不惧怕那些刁钻古怪的问题，他只要坦然面对就好。没什么黑料、也没有不能说出的过往。即使五年前发生过的一些事，他也都放下了。
……真的放下了。
就算被问到，他也只会坦诚地说出真相。
于是，顺理成章地，他对周奇水道：“我同意。”
周奇水满意离开了。
顾岭在咖啡店里停留了一会儿，也走了。他现在回到公众视线下了，要注意出门的安全了。不过饶是如此，回到谢家也已经是晚上了。
老管家告诉他，谢云麓在书房。
而且，还没吃药。
顾岭：……
他好气又好笑，接下这艰巨任务，敲响谢云麓书房的门。里面穿了一声淡淡的进来，顾岭推门而入，果然看到谢云麓埋首在书桌的一堆文件后。
或许是来顾家拜访那件事，让顾岭对谢云麓又增加了许多好感。他没有像从前那样保持距离，而是直接走到书桌附近，微微无奈道：“谢先生？您为什么……”
不吃药三个字还没落地，顾岭余光忽然瞥见书桌上一份文件。
白纸黑字，上面写着……他的名字。
作者有话说第27章 第 27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