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秦时明月+天行九歌]》霍朝予

82、为护白凤舍性命，火凤涅槃临终曲

　　姬一麟隐匿在角落里，看到大批的守卫列队涌入寝殿。
　　出事了。
　　他皱着眉头足见轻点，轻车熟路地翻出将军府的围墙，直奔离这里最近的红莲方向而去。

　　寝殿，姬无夜早有准备，偌大的房间此时被层层铁板围困成牢笼，让其中三人插翅难飞。
　　弩箭裹挟着疾风穿透了墨鸦的身体，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直逼白凤面门。
　　重伤的墨鸦牢牢攥住被鲜血染红的箭尾，闪着寒光的箭尖堪堪停在白凤面前。
　　“墨鸦……”他抱着弄玉跪在已经倒下的墨鸦身边，想要把他扶起来。
　　墨鸦脸上是暗红的血渍和尘埃，模糊中他听到一个少年在低低地哭泣，滚烫的泪水砸在自己的脸上，悲伤的气息晕开。他微微一颤，忍着胸前的剧痛抬起手，指着那块被他设计打开的钢板。
　　“白凤……你看，天空……就在那里。”
　　白凤抬起头，夕阳的余晖尚在天空中，云层映得像是被火烧过一样，染上一抹红色。
　　就像血一样。
　　“白凤，用你最大的力量去飞翔吧……”
　　墨鸦的声音带着期盼和鼓励，也是他对白凤最后的关怀。
　　白凤一直向往自由，向往挣脱束缚逃离将军府，然后像一只自由自在的鸟儿翱翔于天际。
　　他把他捡回来培养成杀手，就像是折断了这只鸟儿的翅膀。现在，他用自己的生命替他打开天空、解开锁链，帮他，找回自由……
　　弄玉半闭着眼，同样流出眼泪。
　　七绝堂折在墨鸦手上，他们一直以为，他是一个冷血无情的杀手，心甘情愿做姬无夜的走/狗。没有想到，他也会为了朋友，付出自己的生命。
　　“快走。”墨鸦催促道。
　　白凤只觉得自己的双腿有千斤重。
　　他不想走，可是墨鸦的眼神都是期盼，他在盼望着看到他起飞。
　　他终于下定决心，抬头望向那扇狭小的窗口，双腿用力一蹬，腾空飞起。
　　“可恶！”姬无夜指挥守卫按下机关，密密麻麻的机关弩箭启动，朝着白凤射去。
　　白凤旋身躲开弩箭，看着自己的天空的距离越来越近。
　　快要成功了吗？
　　就在他以为自己快要成功飞出屋顶之时，脚下的力量却用尽了。
　　他满眼绝望。
　　从前和墨鸦的谈话突然出现在脑海：
　　“要快到什么样的程度，才能掌握自己的生命？”
　　“必须要快到，超越生命的流逝。”
　　他心有感应一般，低头看过去。
　　墨鸦的手悬在空中，一片黑色的羽毛正从他的掌心飞出，扶摇而上，墨鸦正静静地看着他。
　　他坚定了信念，转身飞向那片指引的羽毛，脚尖再次用力一点。
　　这一次，他的力量更大、飞的更高。
　　他迎着天窗透出的阳光逆行而上，坚毅的身影，像是一只真正的浴火凤凰。
　　“可恶！”姬无夜拉开铁牢想要追击，突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脚腕……

　　白凤带着弄玉一路逃出将军府，直到城外的某个不知名山坡上。那里有一棵粗/壮的松树。
　　是弄玉要他停下的。
　　“你怎么样？”白凤满脸血污，半蹲在她身前：“我们已经出城了，解药在哪里？”
　　“没有解药……”弄玉摇摇头：“从来，就没有解药……对不起，我骗了你们。”
　　“不可能的！”白凤一脸不可置信，而后抓住弄玉的手腕：“一定会有办法的！我们不能死，墨鸦用自己的命换回了我们……”
　　弄玉突然打起精神，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期盼：“那首心弦之曲，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你别说话了，我带你去找解药！”
　　“我很早以前，就知道你是谁。”弄玉将手搭在白凤的掌心，她安然的笑着，手指在他的掌心悠悠弹奏。
　　在荒芜山野中，白凤又一次听到了心弦之曲，超脱一切的静谧之感，仿佛是弄玉又在给他讲述那一种特殊的鸟儿：它是百鸟之首，但是在它的生命之路上，要经历一次又一次的毁灭，当它经历磨难奋力冲破死亡的绝境，就将获得新生。
　　这一次白凤没有再看到那只浴火凤凰，因为在他逃离将军府的那一刻，自己就已经成了真正的凤凰。
　　“他们……对我很好，我愿意用……生命来报答他们……”弄玉恬静地笑着，缓缓阖上眼：“你获得了新生……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每个人的脸在她脑海中一一浮现：紫女姐姐、母亲、姨母、九公子、卫庄大人、张公子、两位古灵精怪的公主、麟儿……
　　为他们而死，她不后悔。
　　手指缓缓从白凤掌心滑落，最终无力垂在身边。
　　她死了。
　　白凤看着她还未消散的笑容，只觉得胸口撕心裂肺的痛。
　　墨鸦死了，弄玉也死了。到头来，活下来的只有他一个。
　　黑夜已经完全占领天空，辰星稀少，荒僻的山野上冷风呼啸，飞沙走石。
　　白凤保持那个姿势已经许久，他陷入了迷茫。
　　自己该去哪里？做什么？
　　好像有很多事要做，又好像，自己根本没有事可以做。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红莲寻了一路，终于在这里找到了弄玉。
　　可她似乎已经……
　　她不死心，颤声问：“弄玉？”
　　弄玉没有丝毫反应。
　　“是你派她去的？”白凤站起身，冷冷地打量她。他并不知道这就是金尊玉贵的红莲公主，但可以肯定的是，弄玉失败的刺杀和她脱不了干系。
　　红莲敛去眼中的哀伤，她不愿意在别人面前暴露自己的难过，只是梗着脖子答道：“姬无夜还活着，可她已经死了。你这个问题，还有什么意义？”
　　白凤睁大双眼，他替弄玉感到不值。她一心为之付出的人，对于她的死亡居然如此冷漠。
　　“是你害死了她！”他大喊一声，朝着红莲飞去。
　　他速度极快，眼看五指就要抓住红莲的脖子，却有人先一步从红莲身后闪出，扼住他的咽喉。
　　“是你……”
　　他认得这个人，鬼谷传人、现在的司隶大人，他们从前已经有过数次交手。
　　卫庄单手将白凤提起，似乎毫不费力，嘴角勾出一个令人胆寒的冷笑：“是我。”
　　“墨鸦死前重伤了姬无夜……”
　　白凤寻声看去，只见一个身披宽大斗篷的身影从林中走出。
　　他瞳孔微缩，似乎很是震惊：“一……一麟公子？”
　　姬一麟停下脚步，抱肩继续道：“现在，姬无夜正在全城搜捕这个不听话的手下。”
　　卫庄冷哼一声，把白凤扔在地上：“害死她的不是别人，而是你自己。”
　　弄玉这次的刺杀，白凤就是那个最大的变故——他的卷入让事情变得脱离控制。
　　但弄玉的服毒超出了他们的预料，她宁愿死，也不愿意给流沙带来一分一毫的危险。
　　白凤猛烈的咳嗽起来：“你说……什么？”
　　卫庄蹲下身来，抓起地上的一把细沙：“你似乎还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没能救得了她。”
　　白凤咬牙切齿。
　　卫庄松开手，细沙被风吹散，飘向白凤那张满是不甘的脸：“因为你，还不够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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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姬无夜正在全城搜捕这个不听话的手下”本来是紫女的戏份，不过我觉得加给麟儿好一点【刷刷在自己亲爹身边卧底的伪男主的出场率】
*盒饭还没有全部发完(￣▽￣)"明天进入主线的一个小高/潮，主线的话就要恢复日常两更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