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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深宫囚鸟(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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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是紧紧关闭着的,央禧试了好几次都纹丝不动。
无奈之下,他又拍着门喊道:“宵月夜!你开门我们再好好谈谈!”
“......”
“阿夜?弟弟?宵月夜?夜夜?”
外面一片静穆,似乎宵月夜已经离开多时了,央禧烦躁地坐在门边,眼睛盯着外面那颗巨大的柏树,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他立马又开始拍门:“阿夜,你把我关在这又有什么用呢,还不如你打开门,我们好好谈谈——”
门忽然被人从外打开,冷冽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宵月夜捂着手臂上的伤口,一脸苍白地勉强站在他面前:“姐姐...”
央禧吓了一跳:“你你你,你怎么了?”
来不及回答,宵月夜一个趔趄撞到了他身上:“...我去刺杀太子了。”
“......”
你很勇啊,小朋友。
央禧翻箱倒柜地拿出棉布试图帮他止血,源源不断的红色鲜血却又很快浸湿了医用棉布,宵月夜抿着唇看他乌眸里空濛的雾色,半响低声道:“我带你走吧。”
“走去哪?”央禧抬起眼皮,“好好生生呆在这,我会去和太子求情的。”
“没有用,那些人马上就会查到这里。”
他手下泄愤似的使劲:“你就不能...”
“阿禧姐姐,”宵月夜打断他的话,“和我走吧,我们可以像原来一样,只有我们两个人在一起......不管去哪里我都可以保护好你。”
央禧在他的伤口上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我不需要你保护,我也不想离开。”
他站起身,与宵月夜的额头相抵,对方的皮肤因失血过多而变得极其冰凉,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宵月夜颤抖的轻微幅度。
“...你为什么不和我走?明明你又不喜欢这里。”
央禧眨了眨眼:“这不关你的事。”
宵月夜的皮肤冰凉,他的心却更是冷得如同在寒冬里赤.裸出胸膛。
央禧太过漂亮,天生就不喜欢受人拘束,更是水性杨花的不行,丝毫没有考虑过被他抛弃的人的那些不甘和嫉妒。
“我知道了。”
央禧笑眯眯地说:“知道了就好——”
还不等他说完话,就见宵月夜忽然将他紧紧抱住,另一只手在寒光一闪中拿出匕首:“别动,阿禧姐姐,我也是被逼无奈......我不想伤害你。”
窗外传来了呼呜大作的警笛声,不断变换的警戒灯将房间照得一片光亮,沉闷的广播穿过闷热潮湿的空气,宵月夜的匕首放在央禧的脖颈边,带着他一步一步向外走动。
“宵月夜殿下,请松开公主,将手放在头上,缓慢向我们走来。”广播连续重复了好几次,余光中,十几辆巡逻车高悬于空中,黑洞洞的枪口冷冷对着地面。
宵月夜绵长的呼吸弥散在央禧耳边:“我要和太子谈。”
冷冷对峙的巡逻车那边沉寂了片刻,半响过后,最中间的一辆浑白的悬浮车脱离阵型,缓缓降落到冷宫的宫门外。
“您要什么?”太子侍从隔空喊问。
“我需要一辆加满油的穿梭机,”央禧感觉到宵月夜的手有些颤抖,“还有两张离开星系的通行证。”
太子侍从的声音安抚道:“殿下,星系外是无人看管的蛮荒之地,您还是考虑清楚为好。”
“闭嘴。如果不想让长公主殿下受伤的话,帮我准备好。”
有人似乎在侍从耳边窃窃私语了几句,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一辆穿梭机划过茂密青翠的枝叶,停到了他们面前。
宵月夜边向那边走去,边低声在央禧耳边道:“抱歉,姐姐。”
“你把我放了,”央禧朝他虚伪地笑了笑,“我就原谅你。”
他抓着央禧的手臂不由自主地收紧,眼眸沉默而黑暗:“不,你会和我一起离开。”
“殿下,您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太子侍从有些焦急地在远处喊道,“您可以把公主殿下放开了吗?”
宵月夜视若罔闻地单手按开穿梭机的车门,刚准备将央禧扔进去,数十辆军用悬浮车破开云层俯冲到地面将他们团团围住,侍从脸色微变地躬身将车门打开,一双军靴便从里面踏了出来,旁边站着的几个巡逻员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胸膛。
“殿下,小心头。”侍从用手垫着车门。
太子悠悠站到不远处的树荫下,英俊的面孔却给人一种令人战栗的威压感,他穿着简单的衬衫和军服长裤,手里夹着只剩半截的香烟,尼古丁的烟雾模糊了他深黑色的瞳孔,微妙的感情在宵家的两兄弟间蒸腾而生。
半响,太子命令道:“放了他。”
虽说他没有指名指姓,淡淡的语气却让人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种臣服感,央禧小心翼翼地挪了下脖颈,默不作声地松了口气。
“凭什么?”
“父亲被你吓出了毛病,现在还在太医院里生死不明,你犯的可是殺君的大罪。”
宵月夜抿着唇:“那又如何?”
“放你一马已是孤能给与的最大优惠,”宵晖淡淡地隔空望着他,“别要得寸进尺,小弟弟。”
“......”
“你喜欢长公主殿下?”见他不语,太子似笑非笑地问。
“不关你的事。”
宵晖的声音平静而温和,目光隐含深意:“真可怜,小央看上去似乎从没有对你付出过真心。”
“...你,”宵月夜眼神收紧,“你什么意思?”
宵晖没有理会他,反而复而对央禧柔声道:“小央,是你自己告诉他,还是让孤来做这个恶人?”
央禧立下明白了他准备说什么,忍不住吓白了一张昳丽无双的脸,宵月夜看见他有些恐惧地颤抖着浓密的睫毛,沉默地闭了闭眼,沙哑着声音问他:“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
“姐姐,”宵月夜紧紧抓着他的手臂忍不住便收紧,“你...你自己告诉我,我就不怪你。”
央禧求助似的看向太子。
“其实央禧虽说是女孩子...”宵晖向前漫步了几步,别有暗示地笑了笑,“但他一直没来过月事吧?”
“......”
见宵月夜突变的眼神,他继续慢悠悠地说:“该说你什么好呢,小弟弟,和心上人同住了这么多年,却连人家最大的秘密都不知道......这可真是有点失败呢。”
宵月夜喉咙一紧,晦色的情感在四肢百骸里疯狂的弥漫,滋生已久的不甘和恨意就像毒药一样在内心卷起轩然大波,他的手受伤了,心里那个被刀搅开的伤口却更是疼得一塌糊涂。
“我...我并不是有意瞒着你的。”央禧在他耳边有些仓促地辩解。
“而且,我不是唯一一个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宵晖继续慢条斯理地说,“宵袅也知道,似乎唯有你,一直被瞒着。”
宵月夜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放空,早已等候多时的狙击手找准机会,子弹直直穿过他握着匕首的那只手臂,艳丽的血花四溅在空中如盛开的玫瑰花花瓣,血腥与闷热恶臭交织在一起绘成罪恶的地狱,宵晖一把扯过央禧,扣下扳机砰砰两声打在了穿梭机堪堪闭合的车门上。
“封锁全境,”他将烟头放进央禧的双唇里,大力用指腹擦干净他脸上的血迹,“今天结束以前,父皇和我都希望看到他的尸体。”
侍从低声道:“是!”
周围嫉妒的目光如刺般隐秘地探射过来,宵晖不费吹灰之力地便将央禧抱了起来。
怀中的小雏鸟惊吓地圈紧了他的脖颈,轻得就像白纸做的,软弱无骨又极易损坏,满身上下沾满了灰尘和污血,却依旧如同淤泥中的白莲一样美得绰约艳色:“可不可以...别杀他?”
“不行,小央,”宵晖吻了吻他的鬓发,温柔地将他放进车里,说出来话却让人不寒而栗,“父亲快死了,不杀他,孤坐不稳那个位置。”
他的神情还是一贯的柔和,央禧心里却不免产生了些惊惧。
隐约中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或者说,太子内心一直藏着某种情感,他现在却准备肆无忌惮地将其释放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问题:你喜欢干什么?
央禧:看美人。
宵月夜:看姐姐。
宵晖:看情敌心痛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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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狗血,
但我就是好爱(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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