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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收服学子 ...

  •   谢云悠一出现,学子们面色各异,很是精彩。
      作为太常学中最年轻的学士,甚至比有些学子都年轻,学子中有怀疑她的能力,有琢磨她的来历,更有想来个下马威的。
      谢云悠什么人,九岁就进军营,十二岁出征上阵,眼眸一转,就大抵把这些人的想法都看得透透的。
      她清清嗓子,道:“说实在的,我倒没想当你们的什么老师,我这人有个臭毛病,就是千金难买我乐意,你们哪怕想当我学生,也得先看看有没这本事,让我瞧得上眼。”
      众学子平素都以天子骄子自居,哪受过这般小瞧和折辱,心里义愤填膺不说,面上俱有愤愤不平之意,有几个更是交头接耳似要给她点颜色。
      谢云悠比比手,示意他们都起身,道:“好了,你们之前从老学士那里学了点什么,今天就都使出来。如若你们能沾到我身,那我即刻去请辞,如若不能,你们。”
      她话音未落,就有心急的学子嚷道:“不能的话我们任你差遣,绝无二话。”
      其他学子纷纷复议,无不摩拳擦掌,引来谢云悠一拍桌喝道:“爽快!”
      校场上,谢云悠一身短打劲装,揉揉手腕,对着慢慢包围过来的学子道:“别磨蹭,动作快点。”
      拳风忽至,她负手往后一仰,紧随而来数双扫螳腿,她轻巧腾跃,左闪右避,竟是连她一根头发丝都沾不到。
      学子们收起轻慢之心,相互交换了眼色,演化出一波波阵型,配合起来进攻,适才还觉得无趣的谢云悠顿时血液沸腾,一个飞身,假意留了个破绽。
      学子们心急顺势扑去,恰恰毁了阵型,谢云悠微微一笑,一个连环踢,众人倒地,她缓缓落下,等他们起来,道:“继续。”
      学子们气的有的脱了外袍,有的指挥下令该如何配合,一番折腾,又开始一轮攻势,这一次他们学乖了,不再一拥而上,改为三人一组,一组交相出手,后面的一组再上,丝毫不留喘息之机。
      学聪明了,可惜还不够,谢云悠摇摇头,每一招仿佛提前料到般,一一化解。
      场外,琴霜默默看着,不知何时,傅学士、陈学士、上官学士都来了。
      “好久没那么热闹了。”陈学士边嗑瓜子边叹道,惹来上官学士应声附和道:“是啊,我看学子们都很高兴啊。”
      琴霜冷冷道:“你们睁眼说瞎话的水平也越来越厉害了。”
      能让一贯冷傲的琴学士开口吐槽,两人得瑟的相视一笑。
      谢云悠身形幻化,快如闪电,触之不及,学子们渐渐力竭,喘息不断,有的干脆仰天倒地,动弹不得了。
      上官学士看的起劲,忍不住大声喊道:“哎,那个,起来别偷懒啊。”
      陈学士一吐瓜子壳,道:“唉,谭学士才走没两天,这些家伙懈怠成这样,不行,后面得多排些课,好好补补。”
      傅学士望着那道飘若浮云,矫若游龙的身影,满意的捻了捻长须。
      “学子们平素多是学了些纸上谈兵,缺的就是真操实练,放眼大佑,能够不惧不畏、勇往直前的也就是这个孩子了。”
      他想起陛下之前的话,由衷感佩他的眼光,但也胆寒他的用人的精准和无情,可以不拘一格,又可以随时抛弃。
      那被评价之人正看着倒了一地的学子,气不喘脸不红,一会踢踢这个,一会拨拨那个,摇摇头,暗道这种体力还不如入营的新兵。
      “呼哧呼哧。”
      “你,还能起来吗?”倒地学子中,素有安西才子第一人之名的慕容纯歪头问一旁好友颜侑。
      颜侑喘着粗气,欲哭无泪说道:“再,再等,等会。”
      呦,还有两个居然能说话,谢云悠眼睛一亮,蹲下凑近看看这俩,把他们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谢,学士,干嘛?”
      谢云悠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看着甚是人畜无害,道:“你俩叫什么?“
      “安西慕容纯。”
      “河,河东颜侑。”
      谢云悠伸出长指,戳戳慕容纯道:“你好像就是刚刚说不能的话就任我差遣那个。”
      慕容纯一怔,本就苍白的脸顿时越发白了,他是真没想到这年纪轻轻、瘦瘦弱弱的学士有这般战斗力,简直就不是人。
      谢云悠站起身,脸色一沉,喝道:“我数三下,都给我起来!不起来的人给我收拾包袱就此出学。”
      虽然升学和结业得由七学士共同考核决定,但出学却是任何一位学士就可以给出。
      此言一出,所有学士都挣扎着,或彼此搀扶,或摇摇晃晃,勉力站了起来。
      谢云悠一个个看过去,朗声道:“看样子还有人不服气,没事,这两天傅学士都排了我的课,你们还有机会。”
      什么,两天都是她的课,有的人一听简直快晕过去了,还有的已经在心底暗骂傅学士。
      “噗嗤。”上官学士绷不住,笑了出来,一脸戏谑看着脸色尴尬的傅学士,道:“老傅啊,你也别想独善其身。”
      琴霜依旧还是神情冷肃,但水润般眼眸浮上淡淡的笑意。
      依然还是慕容纯不顾颜侑阻拦,开口道:“我们自然是愿赌服输,你说还有机会是什么意思?”
      谢云悠看看天色,摸摸肚子,说了句:“哎呀,好去吃饭了。未时一刻,我们学堂门口见。”
      学子们当她是冷待他们,殊不知谢云悠最是饿不得肚子,哪怕行军作战,也要塞俩馒头在怀里,为的就是饿的时候能咬两口,否则就会很暴躁。
      在看到伙房给自己准备的饭菜,谢云悠游走在暴躁的边缘,葱油鱼、辣炒鸡块、鸡蛋韭芽、豆腐羹,她不爱吃、讨厌吃的都齐全了。
      忍着,忍着,不能掀了桌子,谢云悠提着筷子,用力的指节发白,无从下口。
      学子们坐的远远的,一个个本还在颤巍巍夹菜,现下俱是怔怔的看着她,都忘了吃饭这回事。
      罢了,吃白饭吧,她深深叹了口气,忽然,一碗香喷喷的红烧肉从天而降,搁在她面前桌上。
      大喜过望,她忙夹了一块放进嘴里,赞了声人间美味,味道居然和轻远做的差不离。
      身旁坐下一人,挟了淡淡药香,青衣皂靴,容色莫辨,开口道:“慢点吃,别噎着。”
      “轻,轻远。”谢云悠咽下肉,既惊又喜的看着萧轻远,道:“我就说嘛,这红烧肉只有你做得出。”
      萧轻远从容优雅的把其他菜推到一边,道:“这些都不是你爱吃的。”
      谢云悠感动道:“你真没得说,怕我吃不惯,特意。”她话音未落,就听学子们齐齐恭敬的呼道:“见过萧学士。”
      萧学士?谢云悠咬着筷子,歪头觑他朝他们摆摆手,洒然淡定道:“吃饭吧,不用多礼了。”
      见谢云悠愣愣的重复道:“萧学士。”萧轻远夹了块肉放她碗里,笑了笑,轻声道:“怎么?谢伯伯和傅学士没告诉你?我比你早几天就被委任为医学士。”
      两个,哦,不,三个,饶不了你们,等着。谢云悠眼珠转了转,毫不客气把肉吃了,扒了两口饭,然后一拍桌子,道:“吃完了吗?”
      学子们抖了一抖,有几个慌的筷子都掉在了地上。
      “吃完了的就去学堂门口集合,最晚到的,晚上加练。”
      她刚说完,饭堂里的学子呼啦啦一个个都跑没影了。
      萧轻远仿若未闻,微微一笑,慢条斯理的吃着她剩下的菜。
      学堂前,谢云悠笑的甚是可亲,看在众人眼里却是后背冷飕飕的。
      “大家不要紧张,上午测测体力,下午我们来比比脑力,你们都是各府各县挑选上来的才子,在你们眼里我就一武将,粗笨之人。”
      早被折服的颜侑脱口而出道:“不是,学士您一点不粗苯。”顿时惹来其他人眼神讨伐。
      谢云悠投给他一个赞赏的目光,继续道:“打赌继续,我待会儿会躲到学里某一处,大家都知道,我是新来乍到,这里肯定没你们熟,如果你们能在一柱香时间里找到我,我就卷包袱走人,如果找不到,就跟着我好好学,以后不能有任何怨言和二话。”
      学子们相互看了看,齐刷刷应道:“好。”
      谢云悠点点头道:“我去了,你们数十下就来找吧。”说完,一闪身就没了影子。
      慕容纯领头,沉声数道:“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十字一出,众人激动不已,但有了上午的教训,谁也不敢小瞧了这个学士,三十八人按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分了六组去寻。
      傅学士本躺下正欲小憩一会,就被一阵阵吵杂声给吵醒了,披了件外衣一开院门,就见几个学子拱手施礼道:“打扰学士了,谢学士布置了课业,请允我等进去找找。”
      莫名所以的,傅学士让开了路,等他们找毕,睡意也没了,哭笑不得的正要关了门,却被一只横空而出的手给拦了住,顿时吓了一跳。
      谢云悠朝他笑着,眸光闪闪,比正午阳光还耀眼璀璨,打哈哈道:“您老接着睡啊,对了,您的酒藏的地方不太好,容易让它们受潮变味。走啦。”
      傅学士怔怔看她滑溜出门,一拍脑袋:“哎呦,我的酒。”
      这里找不到,那里也没人,屋顶、柴房都找遍了,连茅房都没放过,还是不见谢云悠的踪影。
      颜侑扯扯慕容纯衣袖,嘀咕道:“会不会已经出太常学了啊?”
      慕容纯有点心浮气躁,但不知为何,虽不是很喜谢云悠的做派,但还是信他的为人,毕竟以她的能耐,倒不用拿着个诓骗他们。
      “把人都叫齐了,我们重新再找过。”
      听到集合令,众学子忙赶回到学堂前,谁也没注意有个学子突然冒了出来,跟着他们一起步履匆匆。
      慕容纯挨个问小组领头的:“怎么样?”
      一个个都摇头:“傅学士、谈学士那里没找到。”
      “经堂、武备库都找过了,没人。”
      ……
      “我们连周管事那里都找遍了,也没找到。”
      总不会凭空消失了,慕容纯叉腰,眉头紧皱道:“不急,还有半柱香,我们一起去找,他对这里不熟,而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他或许会藏在我们中。”
      还有点脑子,偶尔低头的学子露出一个赞赏的笑容。
      大伙面面相觑,觉得这个想法有点匪夷所思,马上慕容纯也放弃了这个念头:“大家自这里往外围开始找,不要漏过一个地方。”
      这次找的更是细致了,连鸡舍的鸡笼都不放过,找的最认真最卖力的学子当属平日大家都瞧不上的莫言,连慕容纯都拍拍附身翻找得满面尘土的他道:“辛苦了兄弟。”
      无奈香灰落完,依旧不见踪迹,众人垂头丧气回到学堂门口,瘫坐在台阶上。
      这时,“莫言”站起身,抹抹脸,道:“愿赌服输吗?”
      学子们傻了眼,老母鸡变鸭啊,这“莫言”居然变成了谢学士,正在此时,真的莫言慌里慌张的穿了个中衣,耷拉着脸跑了过来,道:“谁,谁打晕了我,扒了我衣服,还把我搁在了我们寝室的房梁上。”
      慕容纯黑了脸,昂头道:“谢学士,我们愿赌服输。”
      谢云悠走到高处站定,居高临下,看着这群学子,道:“不,你们还没真正心服,无非想着我使了诈,混在你们当中,侥幸没被你们发现。实则,从我到学堂上,就发现你们三三两两交好,吃饭也是,习惯自己人坐一起,唯独,”
      她一指莫言,道:“唯独他,独来独往,而你们连正眼都不瞧他一下。”
      莫言憨憨的抓抓头,看这个,这个低下头,看那个,那个不好意思的别过眼。
      “适才我躲在傅学士那,找我的一组人意见不一,毛里毛躁,看傅学士的水缸直觉就是装了水,都没有掀开竹盖看一眼。”
      闻言,几个学子羞愧的低下了头。
      “另外找到柴房的,听到外间响动,就齐刷刷跑了出去,也不留一个看守着,一招声东击西全部击破。”
      另几个学子红了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谢云悠最后把目光停留在慕容纯身上,道:“你倒是想到了,可惜没有付诸行动,我扮作莫言在你们身边这么久,除了你们大意,还在于你们根本没把他当回事。他的举止他的言行其实与我完全不同,毕竟我没那么多时间去模仿。那么多破绽和错处,若是在军中,你们早死千回百回了。”
      一席话,让慕容纯和其他学子都心悦诚服,原本的愤懑和不甘俱化作了钦佩和敬意,拱手跪拜道:“请老师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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