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从军行》天音小姐姐

31、山洪

　　山中不知岁月为几何，这夜，宋桥还未睡熟。
　　只听得山里发出哐当哐当地声响。紧接着传开了士兵的紧急号角声。
　　宋桥披上衣服，往外冲去，赶到了哨点。
　　"怎么了？"
　　惊恐未定的士兵看到了长官，忙歇了口气道"不知，听声音是下山的山道传出来的声音。最近接连下雨，末将怀疑是山洪爆发。"
　　宋桥皱眉道"天亮后，我带一队人过去看看。"
　　几个时辰后，宋桥带着士兵们往山下走。发现山路被冲击下来的岩石泥浆堵死。
　　"我们的人多久去顺州城采办？"宋桥问道。
　　"大约半月下山一次。"林齐道。
　　"现在把士兵们召集起来，分成两批，交替挖路。如果十五日我们不出现，必然会惊动顺州官府，到时候就会有救兵前来。"
　　宋桥的军队尽心尽力地挖了半月。
　　军中粮草已经食地差不多，还要挖地道，士兵们实在有心无力。
　　宋桥只好让大家都停下来不要消耗体力。他认为到了如今，顺州的官府必然已经知道了山上的情况。路也挖了不少，只要开出一条小道，将粮食运上来，他们的困境就能解决了。
　　饥饿逼地人起了坏心。饥饿的士兵打起了马肉的主意。
　　宋桥严厉处置了几个偷马的士兵，整顿了纪律。
　　约摸十日后，终于有人从小道上送粮食上来。宋桥激动地热泪盈眶，士兵也终于拾回了信心。
　　月余后，山路终于重新打通。
　　宋桥体力透支，病倒在了营帐中。军中由较高级的军官暂时领导。
　　宋桥发着高烧，脑袋里烧地一塌糊涂。他梦见自己回到了小时候。面容模糊的母亲和父亲相继病死，年幼的自己不得已离开家乡去当兵。
　　他来到幽州的时候总不能适应这里的气候，动不动病倒。
　　关系好的林虎总是给自己带病号饭。少年将军皇甫炎对瘦弱的自己总是格外照顾，闲来没事总爱和守城的自己讲自己父亲如何英勇的故事。
　　"将军，那你的父亲呢？"年前的自己再问。
　　"战死了。"皇甫炎神采飞扬的脸色瞬间黯淡下来，坐在城墙的身影显得十分孤寂。
　　"那将军，你害怕死亡吗？"
　　"不，如果是为幽州而死，我觉得没有遗憾。"皇甫炎冲他笑道。
　　宋桥喜欢皇甫炎的微笑，让他感到无所畏惧。他愿意用生命去捍卫皇甫炎的生命和他所守卫的领土。
　　这就是他存在的价值。
　　"烧傻了？怎么只会喊这个名字！"耳边是某人气急败坏的声音。
　　宋桥没力气睁眼，只模糊感到有人在给他喂药。
　　他顺从地喝下了，那人又温柔地给他拭去额上的汗水。
　　梦中，温慕的身影竟显现了。
　　宋桥梦见自己带着人在挖山道。皇甫炎派温慕等人过来帮忙。
　　山道挖通，宋桥见温慕正疲惫地倒在路边，手里还攥着修好的玉笛。
　　"温慕，你没事吧？"他慌张地摇了摇他的身体，见温慕惨白着脸，不由惊恐地喊出声来。
　　宋桥睁开眼睛，冷汗流了一身。
　　"大人，你醒了？"温慕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宋桥愣愣地看着他，悬着的心落回了原位。
　　"喝水吗？"温慕笑道，刚才听见宋桥在梦中喊他的名字，让他暗暗窃喜。
　　"额……"喉咙干地发疼，宋桥觉得自己根本讲不出话来，只能呆呆地望着他。
　　温慕端了一杯温水过来喂他。宋桥顺从地喝了下去。
　　"大人，你梦见什么了？"温慕有些好奇。
　　宋桥笑着摇头，嘶哑着喉咙问道"我睡了几天？你一直在照顾我吗？"
　　"两天了，大人。"温慕没好气地说道。
　　宋桥笑道"真是谢谢你了。"
　　温慕沉默了片刻，从怀中拿出玉笛道"我找工匠镶好了。"
　　宋桥急忙伸手要去夺笛子。温慕却抽回手道"大人，末将照顾了你两天，也算有功。不如，你把笛子送给我吧。"
　　宋桥皱了皱眉，见温慕一脸认真的样子，道"你喜欢就拿去吧。不过得好好地保管。如果再次损坏，我就收回去。"
　　温慕道"这是自然地，相信我吧，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