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我竟不是普通人》江涵秋

79、第 79 章

　　一路上，南勋裹紧衣服，让衣服牢牢遮住自己的手臂，回到超能辖区后，钟离誉要第一时间去和温晁文汇报，南勋解开安全带后对他说：“你代表我去汇报吧。”

　　钟离誉有些意外：“你不和我一起去吗？”
　　南勋：“咱俩一直在一起，我没有特别要强调的事情，这几天有些累，我想先回去好好睡一觉。”

　　钟离誉点了点头，他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像他一样精力充沛，但他问南勋：“你要去哪里休息？”
　　南勋疑惑地看着他。

　　从钟离誉不怀好意的眼神里，南勋大概明白，其实钟离誉想问的是：你要不要回我家休息？
　　南勋有一丝心动，但他矜持地说：“我的公寓落灰了，我得回去收拾一下。”

　　钟离誉没有强求，他把南勋送到宿舍门口后，才开车去了超管局。
　　南勋下了车，并未急着回宿舍休息，他去了辖区里的抗感染中心。

　　自从阎罗出现后，辖区里新增了一个叫抗感染中心的地方，中心主要负责研发抗感染的药物试剂，救助感染者，这里聚集了全国最知名的专家和学者，几个大团队同时进行研究，包括张成生所在的团队。

　　南勋先去了咨询科，今天值班的人认出了南勋，眉欢眼笑，她问南勋：“您想咨询什么事项？”

　　南勋：“我想见你们这里的首席科学家。”
　　“......”值班人员为难，但仍露出得体的微笑：“貌似不行哦，首席专家不是谁都可以见的。”

　　南勋：“真的不行吗？”
　　他凝视着值班人员的脸，亮晶晶的眼睛里没有情绪，目光却如同下了指令一般，温和无害中显出几分凛冽。
　　值班人员看着南勋的眼睛说：“可以，二层208。”

　　南勋走到二层，他敲了敲208的门，没想到进去之后是面熟的人。

　　张成生此刻正指导一名学生分析血液，看见南勋后，他又惊又喜，他也认出了南勋。
　　南勋是帮助他曾经救回孙子的人。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张成生没管南勋有没有预约，他友善地问南勋：“好久不见，小伙子，你有什么事情？”
　　南勋放松一些，他说：“我想咨询一些事情。”

　　张成生让学生先出去，他摘下眼镜揉了揉眼镜，示意南勋找地方坐。

　　南勋坐在办公桌对面，他酝酿了几秒，问张成生：“阎罗一定会魔化，是吗？”

　　张成生点点头，他最近劳累过度，研究压力很大，哪怕正常说话的时候，眉头也压得很紧，他说：“是的，目前所有的例子都显示阎罗一定会完成魔化。”

　　南勋坐姿放松，但细看能发现他很紧张，微弯的背绷得很紧，他曾经以为他是例外，但现在发现他不是例外。
　　他的胳膊已经出现了魔化症状。

　　他没有被感染，但他体内的基因觉醒了，他改变不了自己是一个阎罗的事实。

　　抗感染中心的员工们总是脚步匆匆，他们从早忙到晚，天天加班，张成生办公室的门半掩着，外面的嘈杂像微小的纹波传进来，南勋的声音淹没在喧闹的浪潮里丝毫不起眼，他问：“魔化后的阎罗一定会成为恶魔吗？”

　　张成生十指交叉放在桌上，“理论上是的，现在我们只要发现异种，一律隔离管理，这是大家公认的事实。魔化只是第一步，阎罗魔化后会逐渐变得暴躁，会更有力量，同时还会对阎罗王天然的亲近，阎罗们都很听阎罗王的话，这也是我们工作难办的原因。”

　　“我知道了，谢谢。”南勋轻轻眨了一下眼睫，脸上依旧没什么情绪，他正要起身离开，张成生问他：“怎么突然问我打听这些事？有家人或者亲戚朋友感染魔化了吗？”

　　南勋愣了一下，说：“对，我很担心他将来会失控。”
　　张成生笑：“放心吧，隔离管控中心会把他照顾得很好，他不会受伤害，也不会去伤害别人。”

　　南勋点了点头，随后匆匆离开。

　　傍晚，南勋接到了钟离誉的电话。
　　“醒了吗？我们一起吃晚饭吧。”钟离誉的声音平淡轻松，南勋仿佛能看到他跃动的眼角眉梢。

　　南勋睡了一觉，刚醒嗓子有点哑，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钟离誉又说：“我已经买好了吃的，现在在你家楼下。”
　　南勋：“！”

　　钟离誉进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满屋子灰尘，南勋的宿舍不大，辖区并没有对他多加照顾，宿舍里只有客厅，厨房，卫生间和一件卧室，此外没有多余空间。

　　屋子不大，也不乱，东西不多，摆放得井井有条，只是灰有点多。
　　茶几、柜子和地板上铺着一层厚重的灰，看上去很久没有人住。

　　这对钟离誉这种有点轻微洁癖外加挑剔的人来说，实在不太友好。
　　钟离誉无从落脚，也无从落手，他问南勋：“你不是说要回来收拾一下屋子吗？”

　　南勋淡定地答：“回来太累了，我换了床单被罩就去睡觉了。”

　　钟离誉看他一脸无辜的样子，抿了抿唇，他撸起袖子开始帮南勋除灰。
　　南勋家里的整洁度其实已经打败了大部分男生，只是钟队长要求比较高，他帮南勋把家里大扫除了一遍，让吸尘器吭哧吭哧工作，让扫拖机吭哧吭哧工作，让洗衣机吭哧吭哧工作，忙活了半天，终于可以安心坐下来享用晚餐。

　　此时夕阳西沉，黄昏降临，外面的阳光流进室内，桌上一片金黄，原木色的餐桌如同笼罩了一层金色轻纱，轻纱上点缀着斑驳的碎金，餐桌上摆着钟离誉提前买好的美味佳肴，他把食物放进微波炉里热了一下拿了出来。

　　钟离誉大口吃着饭菜，为南勋当了半天保洁，他消耗了大量能量，此时急需补充能量物质，但钟离誉看到南勋似乎没什么胃口，他小口吃着饭菜，细嚼慢咽，还总走神发呆。

　　钟离誉往南勋碗里夹了几片肉，他看着南勋的眼睛，看不到任何，问：“你想什么呢？”
　　南勋低头扒饭：“没什么，我只是觉得现在的生活有些不真实。”

　　钟离誉笑：“短暂的幸福生活让你不适应了吗？比起在废钢铁厂里天天喝粥饿肚子，现在的生活简直是神仙生活，没有经历过战乱、末世和挨饿的人，是体会不到每日平淡的生活有多幸福的。”

　　钟离誉买的饭很清淡，味道却一点都不寡淡，一口咬下去层次感丰富，如果不是魔化这件事压在南勋心头的话，南勋估计会吃得很香，他抬起了头：“你去找温副局了吗？他说什么？”

　　钟离誉把筷子往碗边一搭，假装气呼呼地问南勋：“怎么你比我还爱工作，能不能说一点工作以外的事情？”

　　南勋茫然：“工作以外的事情吗？比如说什么？”
　　钟离誉伸手想擦掉南勋嘴角的米粒，他刚碰到南勋的嘴角，南勋下意识闪躲，钟离誉摸了个空。

　　钟离誉：“比如你需要对我脱敏。”
　　钟离誉说这句话的时候尾音上扬，嘴角和眼角都斜斜飞起，充满了蛊惑性，却不显得色情。

　　南勋和他对视了一眼，心怦怦直跳，快要溢出胸腔，钟离誉的手环不合时宜地开始提示：【检测到五米内有人心率异常，超出标准正常值百分之三十，请密切关注。】
　　南勋：“......”

　　南勋：“你的手环在哪里买的？我也要买一个。”
　　钟离誉晃了晃他的手腕，他说：“这个吗？这个是超管局发的，没花一分钱，是我薅过的最值的羊毛。”

　　南勋：“。”
　　钟离誉看南勋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手环看，他把手环从手腕上摘下来，说：“伸胳膊。”

　　南勋：“你要送给我吗？”
　　“嗯。”钟离誉看南勋不好意思伸胳膊，自己主动抓住南勋的手，将他的手环戴到南勋的手腕上。

　　南勋的心跳再次飙到一个峰值。
　　不止是因为钟离誉的乱撩和挑逗，他今天穿了束口的卫衣，袖子很长，袖摆能一直拖到手背。
　　南勋不打算让钟离誉发现他魔化，他很紧张，尽力让手臂下垂，不让胳膊上裸露的皮肤露出来。

　　钟离誉轻轻把南勋的袖子往上卷起来一点，南勋下意识挥了挥手臂。
　　钟离誉：“怎么了？你怎么这么僵硬？”
　　南勋偏头：“没事，屋里有点冷。”

　　钟离誉笑了笑，以为南勋害羞紧张，他小心翼翼地卷起来一点袖子，只露出南勋的手腕，南勋的手搭在钟离誉的一条胳膊上，钟离誉看着自己的手环戴到了另一个人手上，感慨道：“它陪了我很久，监听我的心率，血压，各项身体数据，帮我探查周围环境，联系超管局，现在，我感觉我把自己的心跳送出去了。”

　　南勋微微诧异，忽然间他猛眨眼睛，他挣脱钟离誉的手，说：“手环你留着吧，我随口一说，没真想要。”

　　“等等。”钟离誉将南勋的手握得更紧，“我真的想送给你，把它送给你，如同我找到了一个家。”

　　南勋不能和钟离誉继续对视，他的心跳指标会爆表，他垂眸，看着黑色手环，若有所思。

　　钟离誉捏了捏他的脸：“明天我带你去一趟抗感染中心吧。”
　　南勋身子一僵，他看着钟离誉，以为钟离誉发现了什么，但他明明禁止钟离誉读到他的心，他稳着阵脚，不动声色地问：“为什么？”

　　钟离誉脸上露出一点担忧：“我想去问问张成生教授，你发烧导致超能力莫名其妙丧失了好几天，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