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蚁圈》一重两重山

50、目标

　　温殒坐在沙发上好半天才平息好自己的信息素，呼吸间还有着琥珀香的淡淡气息，他刚起身想回房，又想起乌南的礼物还没给他。
　　前年生日送了首歌，去年生日送的是一个温殒亲手刻的钥匙扣。
　　比起虚华盛大的礼物，乌南更喜欢温殒送有意义的礼物，温殒把乌南这点小心思摸得再清楚不过了。
　　今年他在去拍《改革计划》前两个月就开始筹划，不过今年有点不同，送的意义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打算送乌南一间录音室。

　　第二天郝湳和文冬也没来打扰两人，温殒特意让郝湳今天不要安排行程，而文冬是看在乌南生日，所以没有安排活动。
　　《改革计划》今天晚上拍摄新的一期，到时候晚上会有人来接他们，白天的时间足够温殒带乌南去看看生日礼物了。
　　“起来了？早餐在桌上，待会陪我去个地方。”温殒端着咖啡杯对乌南说。
　　“C' est un plaisir.”乌南穿着拖鞋声音有些刚起床的喑哑，配上法语有种别样的意味。
　　温殒看着他把桌上的面包牛奶吃完后，扯了一张纸巾走到餐桌前递给乌南。
　　手在空中滞留了几秒，手里的纸巾没有被接过去，温殒放下手机抬眼示意，收获的是乌南假装看不懂的表情。
　　“擦擦，出门。”
　　乌南已经是成年人了，温殒反而感觉自己在带小孩的意思越来越明显。
　　“不解风情。”
　　乌南刚才脸都快凑到温殒手上，这会儿伸手接过纸老老实实地擦嘴。
　　温殒不气反笑，没想到小孩是要他来帮忙擦，惯的。

　　“去哪？”
　　乌南对于没收到生日礼物倒不是很在意，反正他哥的心意他已经收到了。
　　温殒没告诉他目的地，开车带他向南。
　　窗外飞掠的景色秀丽，温殒提起了一件事：“成年了可以考驾照了。”
　　乌南点点头：“等高考完吧。”
　　温殒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家里还有个应考生，距离高考九个月不到，乌南再有学习的天赋也应该紧张起来了。
　　高考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更何况乌南的野心不小，南大每年在本市录取两百人，难上加难。
　　一想到这一层温殒有些紧张起来，平常千万人面前都坦坦荡荡的□□在乌南要高考这件事上没法淡定了。
　　温殒规划着等《改革计划》拍完，得专门把乌南锁在家里学习。
　　而坐在副驾驶的可怜小孩并不知道他的日子已经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车到了沪宽路停下，温殒领着乌南走到附近一座大楼的电梯处，递给他一串钥匙。
　　两人上了电梯，温殒按下最高的那层。
　　“哥你不会送我一套房吧？”
　　乌南打趣地说，实际内心却是有些惶惶不安。
　　温殒送他一套房那就意味着他要搬家，搬离他和他哥住了两边的地方。
　　怎么会舍得。

　　温殒装作没听到，自然没忽视乌南皱起的眉头。
　　温殒老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乌南渐渐长大是否应该有属于自己的私人空间。
　　但是不可能让他搬走，除非小孩自己想离开他。
　　“到了，去开门吧。”
　　乌南狐疑地看着他，半晌，终于将钥匙插入门洞中准备开门。
　　他哥送他房又不代表他一定就要收下，一定就要住在这。
　　做婚房也行啊。

　　“Surprise！”
　　一开门就是迎面的彩带，乌南没想到房间里还会有个人。
　　别说乌南了，温殒也没想到张玦翊这货会出现在这，还带着彩带筒，将他昨天辛辛苦苦脱干净的地面再次弄脏。
　　就不该给他一片钥匙，温殒扶额没说话，张玦翊自己一点儿也不尴尬，招呼着乌南：“来来来，快进来看看哥哥给你挑的礼物。”
　　温殒瞥了他一眼：“照你这样说得好像是你送的。”
　　“我没功劳也有苦劳对吧，小南我给你介绍介绍……”
　　张玦翊拉着乌南去看设备，温殒就这样坐在沙发上看着乌南。

　　从看房到装修，他亲力亲为，买设备还拖着张玦翊拜访了好几家音乐公司老总。
　　对于温殒这种“白嫖”劳动力的行为，张玦翊嗤之以鼻，自己作为劳动力还不得不承认温殒对乌南确实上心。
　　没办法，二十四年来就这么个小孩，还不得好好珍惜。

　　三个人约了一起吃午饭，期间张玦翊老师附身，饭还没吃完就开始叮嘱乌南声乐的事。
　　乌南索性也放下筷子认真听着他念叨。
　　温殒见状自己慢慢吃，顺带着时不时给乌南夹点菜。
　　在音乐的事情上，他和张玦翊倒是如出一辙，对待音乐保持着崇高的敬意与无限的热爱。
　　张玦翊能做出名堂来，最关键的便是这些，而乌南同样不缺这些，甚至还有超越普通人的那百分之一的天赋。

　　等到两人聊完已经是十多分钟后了，乌南看着自己盘子里堆满的菜哭笑不得，他哥这是多怕他饿着。
　　反观张玦翊，盘子内还是自己十多分钟前吃剩的那点东西。
　　张玦翊和自己徒弟聊完音乐本来心情不错，看乌南盘子里满满当当，心里瞬间就不平衡了。
　　他对着温殒嚷嚷着：“好歹也是这么多年的兄弟，□□，你做得出。 ”

　　“要你对象给你夹。”
　　“拉黑了。”
　　吃完饭张玦翊头也不回的就走了，走的飞快生怕后边有鬼似的。
　　鬼倒是没有，狗粮管够。

　　“哥，我想去录音室。”
　　乌南提出自己的想法，温殒晃了晃车钥匙示意他跟上，今天他一天的时间都归乌南。
　　温殒给乌南倒了杯水，坐在高脚凳上看着他四处张望内眼里的欢喜。
　　这个礼物没送错。

　　乌南让温殒坐在监制的位置，给他带好了耳机，自己调好各种参数后带了把吉他进内室。
　　吉他声响起，带着舒缓的前奏，温殒没想到乌南特意会给他唱歌。
　　内室清哑低沉的嗓音顺着耳机传来，十八岁的少年声音有些喑哑，更多的还是一份清亮舒适。
　　温殒环着手臂靠在椅子上和里面的乌南隔着一层玻璃对视，耳机内是足以让他心动一生的韵律。

　　“贪杯饮雪嚼花飘渺浮沉无暇”
　　“飒沓泼墨赌茶轻敛吟吐漫辉烟霞”
　　“纸涅纵横千军覆万马”
　　“提笔执剑傲骨胜清嘉”
　　“江湖名卷卷录策马青褂”
　　……

　　一首古风歌曲带着些许侠气，由少年唱出来最合适不过了。
　　曲毕，温殒作为唯一的观众鼓起掌来。
　　乌南的成长速度让他惊讶，哪怕是张玦翊听了这首歌也会感叹乌南的才华。
　　这还只是简单的吉他弹唱，配合上最后成曲所做的音效已经混编，又是一首出圈神曲。
　　乌南从里面出来，呼出一口气等待着他哥的评价。
　　哪怕术业有专攻，温殒不是专业歌手也不是什么殿堂级别的大师，他想听的，自始至终还是温殒的意见。

　　“新歌？”
　　“嗯，抽空写的。”
　　“跟你以往的风格不大像。”
　　乌南一挑眉笑道：“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谁说我只有一种风格。”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温殒仔细想了想再次开口：“不拘泥于一种是挺好的，但是歌手和演员其实是类似的，需要自己的音乐风格才能被记住。”
　　乌南表示了然，他斟酌着开口：“先慢慢来。”
　　的确，年纪是他最大的优势，现在时间足够他慢慢来，沉淀过后更能洗净铅华。
　　温殒喝了口水，慎重地看着乌南询问：“你的目标现在还是宁予衡？”
　　下午来往的路人行色匆匆，为生计为命运，留下了多少汗水与眼泪，最终得到了往往只有少数。
　　阳光有些灼目，少年轻笑一声。
　　“哥，我没有目标。”
　　“我的目标就是自己。”
　　“我不要取代别人，我要成为别人想取代的遥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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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乖崽搞事业哦耶。